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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泥菩薩過河,先挨頓揍

  翌日清晨,步驚云帶著聶風和斷浪去蜃樓各處轉。

  聶風對于莊重中透著文雅的建筑格局甚是喜歡,斷浪則是在認真觀察每一間房屋的構造。

  “云師兄,師父為何在房屋中擺放這么多的書?”

  “因為在師父看來,文字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書卷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

  “為什么?”

  “不管是威風八面的王侯將相,還是風華絕代的才子佳人,百年之后都是枯骨,千年之后都是塵埃,唯有被記錄在書籍上,才能永遠的流傳。”

  步驚云是惜字如金的性格,并不喜歡長篇大亂,不過他當初也問過這兩個問題,此時是背答案而不是發表意見。

  若是讓他自己發表意見,能說出三十個字就算不錯了。

  “文字,書籍,知識,傳承,師父一身所學盡是從這八個字而來,二位師弟當謹記。”

  “多謝師兄指點,師弟記住了。”

  說話功夫,三人已經轉到了蜃樓最大的房屋,也就是呂云澄的圖書館。

  斷浪本以為這里是呂云澄的臥室,或者是議事大廳,看到那整整齊齊碼放的書卷,才知道自己想的差了太多。

  師父果真是絕代高人,比那些爭名奪利的庸俗之輩強得多了!

  既然師父不愿意做那些庸俗之事,就讓徒兒代勞吧,等徒兒功成名就,一定搜集天下書籍,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步驚云不知斷浪心中所想,只當斷浪被這些書籍所震驚,面上沒有表情,心中卻點了點頭。

  當初自己也因為這些書卷而破格,兩位師弟當然也不能例外。

  聶風道:“這么多的書,師兄全都看過么?”

  “沒有。。”

  “為什么?”

  “看不懂,有取舍。”

  逛完了蜃樓,呂云澄按照聶風和斷浪的根骨,傳授適合兩人的武功。

  樂山腳下,樂陽村。

  三個少年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一人沉默寡言,面色有些糾結,一人英俊瀟灑,滿臉都是好奇,最后一個年紀最小,看起來還不到十歲,表情卻最為傲氣。

  這三人不是別個,正是步驚云、聶風、斷浪。

  三人重回此地,不是為了對付火麒麟,也不是為了緬懷斷家莊,更不是為了向斷家那些遠親耀武揚威。

  之所以來此,是因為前幾天呂云澄夜觀天象,算出步驚云有姻緣在此。

  步驚云馬上就要過十五歲的生日,正是青春悸動的年紀,而且古人成親比較早,十四五歲成親的比比皆是。

  更何況步驚云武道有成,生的人高馬大,看起來有十歲,心理年齡更是成熟,對于呂云澄所說的姻緣,不免有些好奇。

  “我看這里都是些山野女子,哪有人配得上云師兄,莫不是算錯了?”

  斷浪看著周圍的庸脂俗粉,吐槽起了呂云澄的觀星術。

  這一年來,斷浪大半時間都生活在蜃樓上,見慣了蜃樓上的美貌俏婢,雖說年歲還小,沒有開竅,美丑還是分得清的。

  這里只是一個平凡的小山村,都是尋常村民,無論容貌、氣質、學識、出身,沒有一樣配得上步驚云。

  聶風道:“慎言,師父是不會算錯的,不過緣之一字最是難尋,越是主動去找,越難以尋到,不如咱們在此地好好逛逛,鋤強扶弱,扶危濟困,宣揚師門名號。”

  這一年時間,在呂云澄的指揮下,聶人王和斷帥分別出擊,初步建立了純陽道宗的勢力,占據了一塊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地盤。

  尋常門派不甚在意,雄霸和獨孤一方這種敏銳的,知曉強敵到來,自發的聯合在了一起。

  對于呂云澄的開拓之心,三人均有了解,只是不知要宣揚教派,還是志在天下。

  步驚云沒那么多想法,斷浪希望呂云澄親自出手開拓進取,聶風則希望多做一些好事,做一個俠義門派。

  聽到聶風的建議,步驚云點頭表示同意,他對情緣只是略有好奇,并沒有那么急迫。

  斷浪自幼生活在樂山腳下,但每日都在丈量水位,沒時間出去玩,步驚云聶風就更別提了,三人興致勃勃的玩了幾天,又繞回了樂陽村。

  這一次是從村子另一頭進入,發現村頭有一間特殊的小廟。

  這種山村小廟大多只供奉一位主神祇,且多以供奉的主神祇為名,供奉觀音就叫觀音廟,供奉城隍就叫城隍廟,供奉關羽就叫關帝廟。

  三人見過廟,但沒見過如此奇怪的廟。

  此廟竟然沒有名號,僅在門外懸著一個很大的牌匾,上書一個大字——廟!

  斷浪一看之下,登時樂得大叫:“二位師兄,這座廟的名字很有趣啊,咱們進去看看如何?”

  聶風淡淡一笑,看向步驚云,步驚云不置可否,斷浪立即一跑一跳地走進廟內。

  廟內比外觀還要細小,彌漫著一層刺眼的濃煙,令人看不清神案前供奉著的是何方神圣。

  濃煙之中,一個人正坐于左邊幽暗角落,似為廟祝,然而三人無論怎樣也看不清楚此人的容貌,甚至連身形胖瘦也分不清。

  見到三人進廟,廟祝悠悠道:“在下是這座廟的廟祝,不知三位施主是借宿、求神、問卦,還是看相?”

  步驚云瞳孔微縮,他內功根基最深厚,且自幼修行的武功便是云霧類的。

  廟祝竟然能以煙霧阻攔他的視線,實力端的不凡。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七個字是呂云澄的教誨,步驚云謹記在心,不由得提起了真氣,聶風斷浪亦是如此。

  “三位施主無需緊張,在下只是問你們前來本廟所為何事罷了!”

  步驚云上前一步,道:“看相!”

  “施主,你要看什么相?”

  “真相!”

  話音未落,步驚云右手猛的豎劈而出,就好似有一雙大手憑空一撕,把眼前的煙霧盡數撕開,露出廟祝的真容。

  排云掌——撕天排云!

  一年前,呂云澄和雄霸一戰,引導雄霸施展風云霜三絕,并以天子望氣術盡窺其妙。

  排云掌傳授給步驚云,風神腿傳授給聶風,可惜斷浪不適合天霜拳,否則呂云澄麾下也能湊齊風云霜。

  這個裝神弄鬼的廟祝就是泥菩薩,他如今泄露的天機還沒有太過嚴重,遭受的反噬不算多,留有部分武道根基。

  步驚云掌力襲至,泥菩薩立刻飛身后退,剛退到丈外,聶風的重腿和斷浪的短劍已經刺來。

  不等他再次閃避,步驚云一個閃身掠到他身后,封住了他的退路。

  “你是誰?”

  “我是一個洞悉天機的人,同時也是一個逃不出天機的人…”

  “前輩縱能洞悉天機,與我們三人何干?”

  “因為你們三人全是悲劇!我來,正是要盡我最大的本分,給你們最后的忠告,希望你們將來能夠幸免。”

  泥菩薩最先看向聶風,即便沒有看過天哭,他也是精通紫微斗數的命相大師,一眼就看出聶風為人最是厚道。

  “來如清風,去如清風,孩子,你生性仁厚,一生舍已為人,你的宿命是‘犧牲’,你最大的本事也是‘犧牲’,而且,總有一天,你會為這個世間作出最大的犧牲!”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說聶風仁厚善良,為了天下犧牲一切,卻又說他一生悲劇,這豈不是說善有惡報?一個善有惡報的世界,憑什么讓我師兄為之犧牲!”

  聶風還未說什么,斷浪已經不屑的反駁。

  他最近一直在看名家的書,對于辯論很有幾分想法,年紀雖然幼小,口齒卻是異常凌厲。

  泥菩薩道:“孩子,野心是心中的魔鬼,你要好好節制自己的心,否則總有一天會失去在你生命中最寶貴的人或物。”

  “哼!我最寶貴的就是我師父,就不信天下間有誰能夠傷我師父分毫!”

  泥菩薩又看向步驚云,道:“云無常定,難為知己難為敵,這句話將會是你一生孤苦的寫照,你以為你目前的遭遇很慘?你未來的遭遇更悲慘…”

  這話說得非常欠揍,即便是脾氣最好的聶風也想揍他一頓。

  師兄弟開開心心出來玩,為云師兄找尋姻緣,結果來一個裝神弄鬼的老神棍,張口就是你們三個都是悲劇。

  別人家算命的都講好聽的說,你這樣的出門不被人打死都是老天垂憐。

  步驚云道:“我有繼父、有師父、有師弟,有長輩慈愛,有同輩友愛,何來悲慘之說?”

  “你命帶孤星,與六親無緣,與你毫無血緣的人卻會對你百般憐惜,可惜他們命薄如絲,與你情深緣淺,只能成為你終生痛苦的思憶…”

  斷浪罵道:“我師父和師兄無血緣關系,按你的說法,我師父也是命薄如絲?呸!你骨頭化成了黃土,我師父也不會死!”

  聶風道:“這位老前輩,我們三人與你無冤無仇,你卻惡言相向,挑撥離間,甚至咒我恩師短命,若是說不出緣由,莫怪我腳下無情!”

  步驚云冷哼一聲,已經催動了白云煙。

  事實上,泥菩薩早就看出三人的命數發生了變化,方才說的是昔年觀看天哭的時候看到的原本命數。

  作為修命相之術的人,泥菩薩當然知道修改命數,尤其是修改天地主角的命數有多難,對于呂云澄的本事異常好奇。

  呂云澄早就把陰陽術練到大成,對于卜算異常敏感,感覺到卜算后立刻劍意招呼,泥菩薩一年前吃過一次虧,躺了足足三個月,再也不敢推算。

  步驚云、聶風是命運主角、天地寵兒,推算他們因果太大,難以承受。

  斷浪是天命反派,同樣不好推算。

  推算霍步天、聶人王、斷帥,又算不出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卜算之術無用,還有察言觀色。

  泥菩薩故意如此講話,就是要激怒三人,讓三人吐露更多信息。

  如今看來很成功,斷浪三句話不離師父,讓他對于呂云澄有了一個比較直觀的印象。

  同時也非常失敗,因為步驚云的排云掌已經轟了過來,有白云煙加持,排云掌更顯縹緲莫測,威力成倍提升。

  “江湖術士,胡言亂語!”

  “老夫再送一卦,樂山即將發生大災!”

  “什么時候?”

  “一炷香時間內!”

  “先揍你一炷香時間再說!”

  “砰!”

  步驚云一掌印在泥菩薩后背,泥菩薩借力躍起,跳窗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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