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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0、司命

  「又一個證道大能出現了!」

  婁金狗輕聲呢喃。

  出身大勢,他見過很多這樣的人。

  或是在現實或是在古卷中,成道、證道…。

  活動身軀,運轉法力。

  緩緩修復身軀傷勢。

  至于,結果,婁金狗并不知道,他還沒有抵達那一步。

  他是所有婁金狗中實力最強大的那一個,在他看來也是最幸運的那一個。

  現在他不用害怕會被那器靈道君碾死在羽人族福地。

  羽人鉞悄悄的打量站在巫融身旁的高大道君,當真威儀非凡,見之如見道,視之仿佛大道具現,更像是相熟的小孩兒突然見到了同伴的大家長,那份熟悉又陌生的拘謹令他趕忙行禮。

  那冰冷的高大道君側目,微微頷首,旋即化作一道煞氣消失無蹤。

  羽人鉞頓覺受寵若驚。

  又頗為詫異的看向持幡的巫融。

  巫融笑呵呵的說道:「他老人家和我們不一樣,喜歡清靜。」

  羽人鉞長出一口濁氣,他還以為是有什么不周的地方,這才拱手邀請道:「榮兄,我已經在飛仙樓備下宴席…。」

  兩人全都識趣的沒有提及羽人族那些圣人的未來。

  不提及反而就足以說明巫融的態度。

  巫融的態度代表地府的態度。

  當然,地府除了巫融這個光桿司令之外就什么都沒有了。

  縱然師尊涂山君足夠強大,座下三大道君神魂,奈何尊魂幡萬千陰神皆系于巫融一身,強行全力催動,反而會拖垮身軀。

  他可以深刻的追究,然后狠狠的殺幾個以儆效尤,甚至是全部斬殺在羽人族的福地。

  可是這樣做就會讓羽人鉞難做,不僅僅為讓對方陷入兩難的境地,還會極大的削弱羽人鉞手中掌握的力量。

  因此,他不僅不追究,還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明確他們的目的。

  他們是為地府辦事。

  是天理。

  是大道!

  要讓人敬畏而不是懼怕。

  同時,他更要極大的增加羽人鉞的話語權。

  巫融冷臉甚至淡漠的從羽人嬰的身旁走過去,沒有理會對方的任何話語。

  不管是請命還是斗戰,他全都視之如無物,明顯是要將削弱羽人嬰的影響。

  甭管羽人嬰是"六叔"還是"大叔",他的話毫無分量。

  只有羽人鉞的話才有足夠的分量。

  羽人鉞說眾人能活,那么眾人就能活,羽人鉞說老祖會死,那老祖就會死。

  這樣的做法對未來羽人鉞掌管羽人族擁有非常大的助力。

  同樣的,做為他的朋友,羽人鉞手中掌握的力量越強越好,如此才能夠在他未來選址徹底建立地府的時候幫助他。

  朋友、友情,固然是真摯的,同樣也是互惠互利的,互相扶持、互相幫助。

  羽人嬰讀懂了巫融的意思,因此他再不發一言,只等著對方踩著他的威望,為羽人鉞樹立起新的旗幟。

  羽人鉞也看懂了。

  這本來就不用說。

  羽人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這一戰,輸家很多,贏家也不少,但好在,羽人族的未來保住了。

  再看向六叔的背影,羽人暉眼中閃過憐憫。

  六叔錯了嗎?

  錯了。

  錯在沒有站在對的位置。

人不可能總選對,也不可能站在上蒼之端,徹  底看清局勢,身在局中的他們,怎么選擇都有自己的理由。

  是夜。

  淡淡的星光揮灑在飛仙樓。

  巫融放下酒樽,說道:「殘道能不用還是盡量不要動用,以圣人身軀承載大道,一次兩次還好,一旦多了,大道會壓塌你的身軀,其次,大道浸染會讓你自己的道不再純粹。」

  羽人鉞嘆道:「三千大道幾人成。」

  「盡力強大吧。」

  巫融遞給羽人鉞一塊令牌,說道:「我走后,若有大事變故可捏碎令牌,我立刻便知。萬不得已不要用,這塊令牌的威懾遠大于捏碎。」

  「我明白。」

  「巫兄這是要走?」

  「該走了。」

  巫融看向杯中酒。

  離別總是惆悵,然而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

  「道友此去…」

  「司天命,斬道成!」

  巫融仰頭滿飲盡杯中酒。

  他已經摸到了道。

  萬物皆有命,命數還是命運都不足以道盡"命"之一字。他的命弱,曾經更是個篩子,于是師尊傳他命道,鬼道,借命修行。

  人命可以借,天命呢。

  「天即大鬼,是為天鬼!」

  整合命道、鬼道為天鬼的巫融周身靈機驟然變幻,無窮玄息于頂上,體內大界的命鬼法相漠然睜開雙眼。

  內外俱變。

  這一刻。

  一道虛幻的漆黑之花聚攏而出。

  在巫融的頭頂若隱若現。

  運轉天鬼經將周身氣息壓下。

  距離巫融不遠的羽人鉞眼中滿是驚訝。

  原來巫道友說的成道并不虛假。

  就在剛剛他就見證了一位修士達到虛道之境。

  按理說這境界就像是"假丹""…""假圣"那樣并不在境界的劃分中,更多的是一種自身的底蘊,能夠表現出的氣息并不強大。

  然而他距離實在太近,自然能夠感受到道息的凝聚和逸散。

  婁金狗更是目瞪口呆的端著酒樽。

  他卻覺得這是器靈寶物被人爭相搶奪的原因。

  器靈本有道,而執掌其道的修士和那些承載殘道的修士不一樣。

  傳說器靈寶物存在成仙的秘密,那是騙小孩兒玩的,但是得到證實的是,執掌器靈寶物的修士,確實在那一道上進步神速。

  「巫大哥,我敬你。」羽人崢捧著酒樽。

  酒樽碰撞。

  巫融仰頭再飲盡。

  放下酒樽拱手看向眾人道:「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你等等,我問你些事。」

  「啊。」

  「我?」

  婁金狗剛才高興的幾乎跳起來。

  這會兒被點中,頓時愁眉苦臉起來,就連精氣神都不由得失落忐忑著。

  他思來想去,自己和對方好像并沒有過節。

  按理來說,這么多人都放過了,不差他一個。

  「可喜可賀,道友大道坦途,成道指日可待。」

  聽著婁金狗的恭維,巫融啞然失笑道:「道友也不差。」

  巫融心中確實這么覺得。

  婁金狗表現出的實力和戰力都足以說明對方不可小覷。

如果這一次出手的不是這五圣,師尊也不可能這么容易的斬  下羽人族老祖的頭顱。

  羽人非赫明顯是顧及自身所以沒有全力出手,這才被羽人鉞尋到機會,等他想要徹底展開大道,調動神兵、異寶,完全道君神通的時候,那開膛破肚的一斧和扎根神魂的勾魂鎖再不給他任何機會。

  連師尊涂山君都連連稱贊。

  盡管對方是大道之君,卻是較為容易的戰斗。

  不過那位古仙樓的道君可不會像羽人非赫這樣。

  那位正值壯年,又出現古仙樓,底蘊非凡,一身神異寶物令人目不暇接,更不用說對方還是古仙樓選出的"鋒",斗法走出的強大二花。

  憑對方和另一位古仙樓道君就能牽制上清道門的魏老道君,其實力可見一斑。

  沒法投機取巧了。

  須得真刀真槍,實實在在斗上一場。

  倒時候,旁的不說,能不能真的有一場公平的戰斗都不確定。

  老祖強大歸強大,可是他卻覺得老祖如此急切,多半是第五步出現什么問題,萬一有個三長兩短…。

  巫融長嘆一口氣。

  停駐半響。

  巫融淡淡的說道:「大判,我們該走了。」

  魔頭迅速騰云而來,拱手奉上一桿魂幡寶物,諂笑道:「恭迎公子凱旋。」

  說著翻開賬簿一樣的法寶,搓捻著說道:「此番收錄點化…」

  「免了,。」

  巫融微微擺手,放出一座云輦行宮。

  鬼將陰神伺候左右,登上行宮,云輦破開面前的域壘沉下去,這才問起自己關心的事情:「道友從哪里來?」

  摸著茶杯的婁金狗神色一緊,沉吟回答道:「從組織的東荒總壇而來。」

  「可了解跨界穿梭的辦法?」

  「跨界穿梭?」

  婁金狗搓捻著下巴,仔細回想著。

  「就是類似你畫中走出。從一地迅速抵達另一地。」

  「道友原來說的是這樣的神通…,各家都有一些,只不過都不相同,也不相通,我那神通需要星君妙法。」

  巫融追問道:「能普及嗎?」

  「我可以出靈石從貴組織手中購買。」

  「難!」

  婁金狗倒是知無不言的搖頭道:「這對于哪一家都是難點。」

  「強大的不需要,弱小的承受不住。」

  「想要安全穩定又高效,不需要多少個時辰就能從天下這一段去另一端,至今為止還沒有類似的神通。」

  「相傳,荒古年代的神庭…。」

  「前輩請住!」

  被人攪擾的巫融眉頭一皺。

  云輦緩緩停下,陰姬拉開行宮的長簾,正看到來人站在域壘空間的不遠處,有一位戴著斗笠的修士。

  修士拱手行禮的同時呈遞上一封請帖:「有一位大前輩轉托組織,將這封請帖轉交給前輩。」

  「道君?!」

  巫融驚訝起身。

  「在下西方白虎七宿,奎木狼。」

  奎木狼拱手行禮。

  目光一直落在巫融的身上。

  可是他的神識似乎從未落下,倒像是在和巫融身后的人交談。

  巫融還不曾抬手,一道煞氣凝成的手掌將請帖攝拿過來。

  奎木狼行禮道:「容在下領走那不成器的小輩。」

  巫融也不想多攔對方的示意婁金狗:「走吧,走吧。」

  「多謝。」

  婁金狗趕忙拱手,笑呵呵的出去云輦行宮。

  奎木狼抓小狗一樣將婁金狗拎過去,放在身側道:「多謝前輩!」

  「前輩所尋之法或許可以通過那請帖主人有所收獲。」

  「告辭。」

  駕云的身影分開面前的域壘空間。

  就像是空間折疊變幻般瞬間就沒有了蹤影。

  「師父,誰來的請帖?」

  沙啞而空靈的聲音響徹。

  「東岳王。」

  「東岳古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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