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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武藝

  “好!”

  壽何大吼一聲。

  來不及多想發生什么。

  撒丫子狂奔的壽何摸向自己的背后,陡然攥了個空。

  他猛然想起。

  這里是蠻荒識海。

  根本不是外界。

  ‘既是識海,我的融靈該是能夠最大限度的發揮出自身的實力。’馳騁的漢子向前一躍,雙腿并做一條巨大的蛇尾,直挺挺的站起來足有一丈。

  右手出拳那一刻化作血盆蛇口。

  一口咬在了犀角大妖魔的頭顱上。

  蛇頭一轉,大妖魔立時變成個無頭的身軀。

  微風自天上來。

  大妖魔的身軀變成沙塵消散在天地間。

  壽何站定在原地不動,身上巨蟒的特征迅速消退.

  然而他卻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長嘴,以及外翻出的獠牙和最為明顯的犀角。

  就連身上的皮膚在細密的蛇鱗下都生長出厚厚的甲肉。

  淡淡的光芒自天空揮下。

  仰頭的壽何看向天空。

  近地與天相接有一方巨大的圓月。

  散發黑色的輝芒。

  柔和光芒化作了吹拂過天地的微風。

  壽何以一種極為奇特的姿勢舒展了自己的身軀,仿佛猿猴拜月。

  身上的異象緩緩收縮。

  少頃。

  再無突出的蟒犀兩形。

  取而代之是面容黝黑無奇的壽何。

  低頭看向自己的身軀,竟已經有將近七尺的的模樣。

  恍然回神。

  壽何面帶疑惑的看向已經戒嚴警惕四周的扁頭,問道:“怎么回事兒?”

  “大帥,你入定一刻鐘了。”扁頭大喜過望。

  他們都以為大帥出了什么事情。

  可是仔細的觀察后也沒有看到傷口,又看到呼吸綿長均勻,以及身首異處的大妖魔,猜測應該是壽何陷入了什么奇妙狀態。

  “過去這么久了嗎?”

  壽何念叨的同時心中卻滿是駭然。

  難以置信的感受著身軀涌動的力量。

  原本他以為只能靠觀摩拓印形靈來完善,可是在斬殺大妖魔后,他竟然在自己的莽荒識海見到這位被殺的大妖魔。

  再一次殺死大妖魔后,他的巫經三神通像是融匯成一道,讓他徹底吸收了犀角妖魔的形靈。

  這是何等的恐怖。

  只要他大開殺戒就能收割形靈。

  完全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積攢出強大的實力。

  這是武道嗎?

  壽何搖頭。

  這應該叫殺道。

  廟觀內,神樹下,赤發鬼圣的生滅雙眸半開半闔。

  輕吟誦:“三魂七魄混太一,萬形煉真盡太極。有不死道經為核,半部大巫經煉體,黑月高懸震爍,諸法施于身形于神,歸真自當出神胎。”

  “修士的三魂七魄化為陰神。”

  “陰極生陽。”

  “唯有陽神能鎮萬形。”

  對于陰陽大道的掌握,涂山君已臻至當前境界的巔峰,說不定已能展現虛幻道花。

  他倒是對虛幻的道花并不執著。

  虛幻道花并沒有表現的那么強大。

  還不如他施展陰陽大道的時候降臨的大道磨盤。

  至于武。

  武是什么?

  止戈為武。

  武道從來都不是一條新的道路,或者說合仙道神道那樣,神靈出手也是動武,修士出手同樣是動武。

  這本來就是一個抽象的概念,不像是神,也不像仙。

  想要摒神仙而開創出武道,本來就是把兩個不同的概念弄混了。

  所以涂山君從來不覺得他開創的是武道。

  起名大巫經才最契合此道。

  當然,不排除有人確實能徹底剝離神、仙另立新道。

  如果真有那么一個人出現,涂山君一定會拱手稱贊對方的能力。

  可惜他并不是那樣的人。

  他所有的功法神通,都是基于自己的經驗和道法整合而成的,后續的延伸也會在它們的基礎上。

  這也就是為什么涂山君會說,自己算是很勉強的填補出第二步,其實依然脫離不了仙道的根基。

  如果非要給武再加一個字。

  涂山君會加藝,而不是道。

  武藝、法術、神通,或者干脆一點把神通也并入法術之中。

  武藝、法術、法寶、智慧,是所有修士都具備的,也是衡量一個修士綜合戰力的大方向。

  低垂的眼簾微動,涂山君凌空畫符,虛空垂落:“要鑄造神胎,須得仿照古老神靈,最接近神的,是巫。”

  說起巫,鬼圣的眼中閃過追憶。

  自從他離開太乙宗,巫融在不久也外尋道途。

  說來也對,巫融傳承的畢竟是他的鬼道,留在太乙宗要么轉修,否則前路進境十分緩慢。

  若是胸無大志者,做個長老也能一生富貴,巫融顯然不是那種人。

  想起這件事,涂山君的神色不由黯淡,旋即長嘆了一聲。

  當時他的修為低微,在太華面前都說不上話,更何談對主宗有什么話語權,不然倒是可以為巫融尋得一個前往主宗的機會,省卻漂泊。

  當日他離開的時候都如同喪家之犬,還如何安排?

  人生在世。

  總不得周全。

  幽暗神宮。

  一個道人緩緩睜開雙眼,從入定之中醒來。

  身上是短衣勁裝。

  隨手抓起一件道衣披在身上,從陰影中走出,燭火飄搖下大殿逐漸明亮。

  道人很是英俊,鷹鉤鼻不僅沒有破壞反而增添了幾分冷峻。

  雙眸閃過暗色神光的道人徑直穿過大殿走入地宮。

  映入眼簾的是猶如殘荷的灰桿。

  橫七豎八,破敗荒涼。

  染壞的幡布堆砌在一旁。

  那些品相稍好的則萬千懸掛在長繩。

  少頃。

  越過如云的幡布。

  一座高聳如山巒的巨大煉鼎涌出火氣。

  火氣呈現暗紅。

  升入天空變成厚厚的黑云。

  “公子休息好了?”

  略顯詫異的聲音自遠方傳來。

  循聲望去,鷹鉤鼻道人看到了管控者煉鼎的高大黑影,笑著說道:“尚好,有勞魔老看顧煉鼎,這一爐的幡布和主桿乃是利用地獄織和業火劫金熔鑄,如果前輩所言不差,該是有機會鍛出圣兵。”

  “圣兵好造,想鍛出…”

  道人微微搖頭。

  想要復刻那樣的奇跡實在艱難。

  道人頂多看到一線機緣。

  卻在那位前輩煉死兩個魔頭依然不能成功后陷入懷疑。

  這倒是讓魔頭逃過了一劫。

  不然第三個就輪到他。

  魔頭的眼中并沒有感激。

  它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感激。

  它只覺得是自己命不該絕。

  未來也依然要活下去。

  “魔老,你在師父身邊待了這么久。”

  “你覺得師父他到底奇特在什么地方?”

  魔頭撇嘴,冷笑一聲說道:“我都說了,我是后天的魔頭,他卻是先天的天魔,用魔頭是怎么都煉不出那樣神奇的寶物。

  “如果你能抓到一只來自域外的真正天魔,或許就有機會完成那樣的神兵。”

  “不過,憑你的實力…”

  魔頭打量著道人,微微搖頭說道:“化神,太弱了。”

  “那前輩呢?”

  “他…”

  魔頭臉上的笑容一僵道:“誰知道呢。”

  “其實我覺得公子你應該問問老爺,我覺得老爺絕對藏著秘密。”

  道人笑了笑:“不急。”

  “是不急還是找不著?”

  “哈哈哈。”

  道人哈哈大笑,沒有回答魔頭的問題:“其實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就像修羅大教那般。”

  魔頭頷首道:“確實,一旦再發生一次東荒那樣的事,后果不堪設想。”

  道人面色驟然陰沉下來。

  冷冷地道:“起爐!”

  焦急等待的壽成已連喝三杯茶水,依然難掩胸中的燥熱。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問問身旁伺候著的差役時辰。

  得到的回答大多都是一兩刻鐘還沒有過去。

  壽成只覺得時間過的又快又慢。

  頗為煎熬的起身。

  在縣衙后堂踱步。

  “久等了!”

  爽朗的笑聲自堂外傳來,壽成大喜,趕忙迎過去:“不久、不久。”

  “畢竟是大妖魔,稍顯棘手,加上后續的一些問題。”

  入堂的壽何一邊解釋一邊暢飲了一杯,擦了嘴角,笑著說道:“走吧,不是說好要看看兩個孩子,也好商議他們入廟觀的事宜。”

  “還是那個事…”

  “我知道。”

  壽成點頭道:“不收徒也無妨,能入廟觀學個本事就行。”

  黝黑面容的壽何似乎有些詫異這個同父異母兄弟的通情達理,在他離去的時候這位兄弟可是不愿意松口的,怎么他出去一趟回來就大變態度。

  這其中的變化,倒是讓壽何更加確信自己的調查。

  待到來到壽府,壽何見到了那兩個孩子。

  年齡相仿。

  看起來確實知書達理。

  府門口早早就備上馬車。

  眼看著兩孩子登車,站在門口的壽成問道:“逢年過節,可不可以將孩子接來一二日,亦或是我們前去探望?”

  “總歸不算遠,我親自送來就是。至于探望…”壽何沉吟半晌還是回絕。

  老神仙喜歡清靜。

  尤其那顆栽種在后院和山脈相接的大樹,老神仙看的跟寶貝一樣。

  閻君廟觀能不來人還是不要來人的好。

  “也好。”

  壽成感慨一聲。

  翻身上馬的大帥拱手說道:“放心吧,兩孩子由我照看。”

  “駕。”

  麟蛟馬走在前方,馬車跟在后頭。

  眼看著消失在長街,壽成一刻都待不住,與一同送行的夫人說道:“我得進宮。”

  壽成夫人詫道:“天色已晚,老爺此刻進宮,顯得不夠穩重吧。”

  “而且,老爺這般奔走,若是被有心人注意到,怕是會猜出三皇子的身份。”

  “那依娘子之見呢?”

  “明日清晨早朝,陛下自會召見夫君。”

  昨日太過疲憊,瞇了一會兒睡過頭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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