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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9、帝術

  張鴉九豁然起身。

  若非太境和眼前的鬼圣是一伙兒,怎可能在婦人求到廟觀的時候出面的是太境。

  哪怕不是一伙兒也該是達成某種協議。

  「大師稍安勿躁。」鬼圣微微擺手。

  太境則安然笑道:「張大師不是說過只要得到傳承,大師就會將六道黃泉拱手想讓嗎。」

  太境倒是沒有借著涂山君的身份而敲詐,只不過他胸中的火氣還未消失,尋得機會自然會用話語揶揄張鴉九。

  起身的張鴉九駭然。

  心中不由打鼓。

  他確實開口說過。

  可是這傳承擺在這里如此多年都沒有人能得到。

  神君更是曾親口說過不傳。

  「哼。」

  張鴉九冷笑道:「請人算什么本事。」

  目光打量了鬼圣許久,這才重新坐下。

  淡淡地說道:「道友當這個和事佬無可厚非,畢竟是誤會一場,是我關心則亂,加之沒有與那學徒的爹娘明言。」

  「不過,這都是考驗的一部分,道友所為事出有因,卻也實打實的讓我機緣有失。」

  「壞機緣的不是我們。」

  「那是誰?」

  「是一個算命的,指引女人尋到廟觀。」

  「算命的?」張鴉九沉吟思量。

  如果是這樣,背后該是有其他的推手。

  他并想追究到底是誰,左右不過是一次本來就不抱什么期望的鍛兵,類似學徒劉冠那樣被吸引的不知幾多,可是都不曾實現自己的愿望。

  「我不管什么算命不算命。」

  「今日就把話說開,六道黃泉…」

  張鴉九擺手就要徹底回絕了太境。

  赤發鬼圣打斷張鴉九的話,說道:「大師不必說的如此絕決。」

  「哦?」

  張鴉九眼睛瞇了瞇看向開口的赤發鬼圣,似乎沒想到鬼圣會阻攔。他又看了看太境,太境的臉上閃過異色,似乎也沒有想到鬼圣會這么說。

  太境沒有說話,他不清楚這位流落在外的師兄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且,哪怕真的拿出鑄劍決和祖兵鍛造術,也不見得能換取神兵六道黃泉。

  想到這里,太境難免詫異。

  難道鬼圣真的取得天君傳承?

  可是張鴉九肯定不會承認外人幫忙。

  他又不能明言涂山君是太乙升仙宗弟子。

  但凡不傻都看得出鬼圣還有要事,他不能因為六道黃泉而泄露鬼圣的跟腳和來歷。

  因此,就算是能談多半也是繼續扯皮罷了。

  倒不是太境瞧不起涂山君。

  而是涂山君失落在外,能擁有著一身的本事肯定耗費不菲資源,估計身上已經沒有什么貴重的天材地寶。

  也許被鬼圣視若珍寶的東西,對于張鴉九根本沒有吸引力。

  拿出來當作籌碼反而容易失了臉面。

  于是太境想要開口阻止。

  卻被涂山君接了下的話打斷,道:「太乙宗誠心實意,愿意用鑄劍決和古帝鍛兵術換取六道黃泉。」

  張鴉九正要回絕,神色卻是愕然。

  有些難以置信的追問道:「什么兵術?」

  他死死的盯著鬼圣,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涂山君一字一頓道:「古帝鍛兵術。」

  殿內一時寂靜。

  落針可聞。

  良久。

  張鴉九方才長吐一口濁氣,問道:「

  哪一位古帝?」

  涂山君淡然笑道:「蚩帝。」

  「不可能,蚩帝兵決早已消失在歷史長河,從未聽說有哪一位掌握。」張鴉九端起靈茶,他一邊說著不可能卻一點都呢沒有再離開的意思,輕啜一口,平復著胸中波瀾的心情說道:「道友莫不是想要誆我神兵。」

  涂山君明白張鴉九所言非虛。

  世人都未曾見過蚩帝的鍛兵術,那是因為鍛兵術是一團氣。

  經過多年的參悟,抄錄出一篇鑄兵術。

  他正是要用這門鑄兵術和鑄劍決換取神兵。

  神兵雖利卻不及帝氣。

  以古帝兵決的價值,連極為厲害的祖兵都能換得。

  涂山君嚴肅道:「旁人沒有掌握,我卻參悟出。」

  「用古帝鍛兵術和鑄劍決,換你的六道黃泉,你換不換?」

  張鴉九心中天人交戰,他確實想一口答應,可是卻又怕是一場虛夢,咬牙道:「如果是真的,我自然愿意,我得先看看鑄兵術,不能你說是真的就是真的。」

  「可以。」

  涂山君微微頷首。

  對方的要求很合理。

  「不可!」

  太境忙阻攔道:「不能換。」

  張鴉九還以為是太境著急六道黃泉的歸屬,淡淡地說道:「買賣不成仁義在,道友還是莫要阻攔的好。」

  太境卻根本不是這樣的心理,他知道凡是大傳承必然有著極高的限制,假傳萬卷書,真傳一句話,可是這一句話卻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他對六道黃泉勢在必得,又怎能讓涂山君付出代價呢。

  涂山君抬手說道:「不必多言,聽我的。」

  「得找個中人。」張鴉九摩拳擦掌。

  「不如就讓我做這個中人。」

  一道聲音響徹,身著常服的閻天君從神像中走下來,笑呵呵的說道:「估計沒有人比我更適合做這個中人了。」

  張鴉九神色凜然的拱手道:「天君能做這個中人實在是我非常愿意見到的事情。」

  「拿出來看看吧?」閻天君看向鬼圣。

  鬼圣張口吐出一張皮卷。

  青黑色的底子看不出是什么,很規整,應該是被利器切下又以秘術熬制而成。

  氤氳著黑紅流光,至少也得是第三步高階的物件。

  獠牙擦過手指,立時撕開個口子。

  下指書寫十一言。

  這可著實嚇了眾人一跳。

  與此同時,張鴉九帶著懷疑的目光襲來。

  他對鬼圣如此信誓旦旦的話產生懷疑,如果真的是古帝鑄兵術,原來記載古帝鑄兵術的物件和后來書寫下來的帝術,可是兩種天差地別的東西。

  倒也不是說帝術不夠厲害,而是蘊藏著古帝余韻的東西能夠讓人更直觀的感悟出東西。

  如果是后來書寫的話,效果定然大打折扣。

  閻天君帶著好奇的探過頭來,蠻震驚的點頭道:「是真東西。」

  眼中驚訝閃過,他對涂山君的來歷更加好奇,怎么這器靈的身上還有上古大帝的帝術。

  推算來看,尊魂幡應該并不是上古就存在的才對。

  「可否容我一觀?」

  「請。」

  張鴉九取來皮卷看去,立刻被吸引。

  明明只有十一言,他卻像是看到星河擴張,一位古之大帝舉起手中的鑄兵錘。

  以他的見識,在看到這張皮卷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是真東西。

  如果是一整篇的帝術足以換取神兵。

可是,偏偏是真東西才讓張鴉九更  難判斷,連一張寫出的帝術都能用具備如此神韻,如果是原來篆刻帝術的寶物該是多么的恐怖。

  他緩緩放下手中的皮卷,沉聲說道:「是真的,可以換取,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我要觀看記載了帝術的寶物。」

  太境立刻說道:「絕無這個可能!」

  張鴉九瞥了一眼太境,回轉目光看向鬼圣說道:「我知道記載帝術的寶物定然非同凡響,我不奢求用一件神兵就能換取,只借閱三日,使用原來的寶物記錄下帝術后,我可以將六道黃泉拱手奉上。」

  太境當然不愿意上躥下跳。

  但是事關古帝術。

  這還是涂山君的自個兒的東西和宗門沒有半個銅板的關系。

  他今日承情,來日如何還。

  回去宗門又該怎么和長老們說?

  涂山君沉默半晌點頭道:「可以。」

  「取出六道黃泉,你即可看到記載古帝術的寶物。」

  張鴉九倒也很是坦然,翻掌從自己的法相大界取出六道黃泉。

  六道黃泉整體為劍形,然而仔細看去才發現劍鋒是一層幽幽玄光,看起來倒真的像是黃泉水影。

  兩側護住的短鋒黃泉一長一短,劍顎與鋒連接出有六輪法相,分屬六道。

  長長的劍柄盡頭則是一只閉目閉口的肅穆骷髏。

  「持此劍者身有六道加持。」

  「可照見前世今生。」

  「可惜…我的煉器術未能完全發揮出六道黃泉的威能。」張鴉九看著擺放下來的六道黃泉眼中閃過不舍。

  這柄劍是他鑄造出的最奇特的神兵,說是老天爺借用他的手掌來完成也不為過。

  其中神通非尋常神兵能比。

  「大師如此信人,我也不會藏著掖著。」

  涂山君張口吐出一只黑色的小鼎。

  手掌一攤。

  黑鼎滴溜溜的轉動。

  「鼎?」

  「看似是鼎,實則它是古帝兵氣。」

  「最為表象的就是持有帝氣的修士可以充分發揮出神兵威力。」

  回憶起帝氣來歷,涂山君聲音微頓。

  他當年就吃了帝氣的虧。

  如果不是老天王強弩之末,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老天王確實氣度非凡,哪怕戰死在神藥面前也沒有一并帶走帝氣,讓蚩帝兵決從此失傳。

  盡管兩人曾是對手,涂山君對其也很是敬重。

  看著面前的黑色小鼎,涂山君笑著說道:「就勞煩道友在廟觀住些時日。」

  「帝氣事關重大,我不可能讓道友帶走。」

  「不管道友是否能參悟出什么,三日之后我也會收走帝氣。」

  「當然,古帝兵決我依舊會給道友抄錄好。」

  張鴉九聽得仔細生怕漏掉任何一個字,一雙眼眸死死地盯著兵決帝氣,聲音中多了幾分顫抖:「竟真的是…蚩帝兵決!」

  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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