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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9、化尊

  感受魂幡波動。

  他能感受到魂幡不過是分出一道陰神,之后再無動靜,陰神的實力不強,因此也就不需要他兵解身軀返回。

  現在只需要等待。

  等待三娘將自身修為提高拔起,讓他擁有擁有施展出術法神通的法力。

  巨殿廢墟中央的黑玉骷髏身上的血肉交織。

  剛剛浮現就被雷火吞噬。

  直到血肉焚燒殆盡,火焰依舊沒有熄滅,而是附著于骷髏骨架上熊熊燃燒,身上的法袍早就燒毀,鱗甲也化作了殘炭,懸于腰間。

  雷火侵入,其中苦痛讓涂山君這個時常游走在斷臂殘肢的主魂,感受到天地煌威,果真如獄。

  他的地獄變是基于對道的理解,總結出的更利于術法神通的輔佐之術,當然不及天威之獄。

  修行卷上說,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故,成仙者多病重,藥石無醫,方才能在生與死之間,體會到仙路的真諦。

  修士修無漏之體,作琉璃金剛,無病更不會生大病,無法內求便只能向外求。

  于是誕生了許多由修士總結的劫難。

  如人劫、情劫、魔劫…以及堂皇正大的雷劫。

  眼下的雷劫既是天地的考驗,同樣也是一場機緣。

  躲避劫難的辦法有很多,修行術法神通不僅是為了對付其他修士,同樣是為了對付劫難。

  倒不如說,最開始,術法神通和真意法域本就是為了應對劫難而生,只不過后來更廣泛的用于斗法。

  此時,涂山君就在劫中盤算著應對雷劫的辦法。

  余下的三道雷劫均具備無上威能,單純以力硬抗又沒有充足法力,便需要取巧。

  忍死術容易造出妖魔身軀。

  沒有了他的神識管束,定然會肆意妄為。

  涂山君不愿如此。

  那便還剩下一門神通。

  “魔心天引。”

  “陰神替死!”

  涂山君想起自己讓魔頭交出的術法。

  此法配合命道,當可假死騙過雷劫。

  “便使此法吧。”

  涂山君又將雙眸閉上。

  鎮守在漢河界外的諸羨河輕咦一聲,許久不曾有變的黑紅色霧氣剛才出現了波動,盡管這樣的波動十分微弱,在他的眼中卻也異常明顯。

  呢喃道:“這魔修,一月過去還未被雷劫殺死嗎?”

  說著抬頭看向遠天雷云。

  雷氣散而不消,明顯是劫未去。

  “能在雷火下硬撐一月,真是一條好漢!”諸羨河說道。

  一晃三年。

  天機城并沒有太大變化。

  這樣的大城,縱然有改變對于全局而言也是渺小的。

  唯有雷劫。

  漢河之外錦繡十六坊的修士早已習以為常。

  甚至就連那三千里雷云都成為景觀之一。

  說是三千里,唯有最中央的八百里最是壯觀,余下的不過是有其形而無神,烈陽鋪下,便化作了薄霧,至傍晚才凝聚。

  平日里除了早晚的霞光更厚之后,倒也沒有其他的什么影響。

  諸羨河眼中多了許多血絲。

  他以為不過是月余的事,然而他在這里一鎮就是三年。

  身為禁法司尊者,他自然來去自如。

  只不過不管去哪里,總覺得還有事情沒有完成,加之不好讓其他修士接手,非尊者不能控制局面。

  因此,他有大半的時間消磨在了漢河。

  晌午。

  一雙鳳眸睜開,神光迸發之際,萬千清氣形成一道人影匯聚在她身后。

  那人影與她一模一樣。

  只不過,唯一不同的是靈光大小。

  她是金丹后期,那身影卻已至元嬰。

  “看來是時候了。”

  許三娘盤坐靜室,輕啟朱唇,雙眸更是閃過精光。

  取出尊魂幡觀摩。

  不出所料的是幡內的陰魂丹在緩緩減少。

  縱然以肉眼可能看不出,實際神識籠罩,還是能夠發現煞氣消失。

  源頭不用想也知道是哪里。

  法力催動,輕輕搖晃,魂幡化作丈許立于身后。

  如鐵卷的幡面垂下,黑色的幡布繪制了何止萬鬼,在法力傾注的時候似乎一下活了過來,張牙舞爪要從那如畫卷鐵券上跳出。

  扔出魂幡立于身前。

  許三娘手中的印法變換不休。

  “天地大夢。”

  “與我未來!”

  “急急如律令!”

  她的肉身浮現虛幻,就好像在一瞬間化作飄渺。

  她身后站著的那道清氣匯聚的身影漸漸凝實,不一會兒的功夫,原本盤坐在蒲團的身影化作了萬千清氣,而那由清氣凝聚的身軀漸漸凝實。

  ‘真身’的雙眸漸充神采,直到連血肉都相差無二。

  ‘許三娘’一步踏出。

  赫赫威壓化作光罩。

  那盤坐的清氣化作縈繞在她身側的仙絮飄帶。

  許三娘來不及感受自己的實力,走上前去,一把攥住尊魂幡,壯如山海的法力潮汐傾瀉,原本暗沉的鐵幡瞬間光芒大盛。

  黑紅色的光芒迸發。

  三娘似乎看到了一座一望無際高原。

  不,那根本不是高原。

  那是一座巨城!

  城內,

  是數之不盡的陰靈。

  無神的他們,似乎在等待什么。

  直到有人握住尊魂幡。

  如海潮的法力灌入的霎那,天地劇變,萬千陰神化作猙獰惡鬼仰天嘶吼。

  “吼!”

  許三娘震顫的同時露出笑容。

  輕道:

  “蝶夢神通。”

  “現世。”

  萬千清氣自身軀逸出,在許三娘的身后,一尊相似的人影浮現。

  那身軀赫然與她的修為相仿,威壓綻放的同時,無數的法力自那身影傾注而來,涌入了許三娘手中的尊魂幡。

  烈火骷髏睜開雙眼。

  神情震動。

  波瀾壯闊的漢河似乎都為之死寂。

  “三娘,難道被人所殺?”

  燃燒雷火的黑玉骷髏輕聲呢喃。

  他感受到了磅礴的法力,簡直前所未見。

  哪怕是修行了玄門正宗的太乙師兄也不曾有這般龐大法力,這根本不可能是三娘一個初入的金丹小修士能擁有。

  正處在爆發邊緣的涂山君回神。

  這股法力十分的熟悉。

  “三娘?”

  “還是我睡了太久?”

  涂山君不知道。

  籠罩在漢河八百里的濃霧黑霧似乎在一下子受到了感召,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氣球在瞬間收縮,霧氣凝于一瞬。

  那是一具燃燒著熊熊雷火的黑玉骷髏。

  骷髏的血肉迅速再生,連雷火都為之撲滅。

  “盡管不知道三娘用了什么法力。”

  “我更不能辜負。”

  伴隨著煞氣收縮。

  高大鬼神身軀凝聚。

  赤發。

  頂角。

  涂山君感受到無窮力量在身軀充盈,萬千煞氣化作法袍披在身上。

  仰天嘶吼。

  “來吧!”

  天地似乎感受到了鬼神的挑釁,三千里雷云從原來的紫色化作黑色。

  一條張牙舞爪的雷龍在雷云之中穿梭,鱗片與云層摩擦,傳來陣陣雷音,悶響而沉重,宛若吹響的死亡號角。

  嘭!!!

  化神雷劫。

  第七道。

  天獄雷龍轉瞬即至。

  一念。

  就像是擎天之柱的雷龍降臨,隨之到來的是如萬千雷弧化作的蛇影。

  天地似乎被連一方廣域,只為鎖住這渡劫大魔。

  “吼。”

  長嘯的狂發魔君踏空化作一道黑色光束。

  砰砰砰。

  光曝如爆,在那魔君身影處炸響。

  迎空而立的頂角大魔站定。

  搭起拳架。

  身如滿月臂似長弓。

  八百里漢河地界,似乎升起一輪黑月,高懸天空。猶如山海巨力加身,更似圓月當空,那高大的身影漸漸模糊了起來。

  “吞魂。”

  “真意!”

  拳影如月影。

  貫如長虹。

  雷龍與那黑月碰撞,悍然迸發出巨大的波動。

  光芒將天地湮滅。

  大陣震動。

  守在漢河界外的傀儡甲士更是在這一擊之下有大半喪失了行動能力。

  涂山君腳下的畫舫島嶼早就消失不見。

  唯有那踏空而行的身影。

  立于河面!

  雷龍被一拳轟碎,雷蛇被吞噬殆盡。

  強大力量游走。

  涂山君終于感受到了化尊契機。

  激蕩拳鋒猶如波濤,卻在那高大身影的輕輕翻手下平靜,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整個天地似乎都被他掌控了起來。

  甚至一道巨大的虛影在他的身后匯聚。

  那虛影只有一個輪廓顯化。

  然而就是在這輪廓之下,就好像鬼神降臨,恐怖鎖天。

  尋常人與之相比,就好似那微不足道的漣漪。

  在那無上恐怖之下,縱然是天地都為之停滯,更不必說所謂的漣漪,似乎只要敢直視那無上鬼神,都會被心中的恐懼吞噬,化作其中一部分。

  涂山君感覺自己好似已經成片小天地掌控者。

  只要他動動手指,天地就會為他掃清障礙。

  這自然是錯覺,哪怕是掌控小天地,小天地的自然也只是天地中的。

  他能動用,卻并不是天地之主。

  “第八道雷劫。”

  涂山君仰頭看去。

  “那是?!”

  諸羨河大驚失色。

  他原本以為是雷劫出現變故,這才匆匆趕來。

  沒想到遠隔大陣,他都感受到了那渡劫之人的赫赫靈光。

  如黑月降臨,鬼神再生。

  那身后虛影更像是尊者才應該擁有的‘虛天異地。’

  “他還未成尊?”

  “不,他已在劫中化尊。”

  諸羨河驚訝的張大嘴巴,絲毫沒有猶豫的捏碎令牌。

  少頃。

  以中年為首的修士出現在諸羨河身旁。

  稚童般的袁元錯愕道:“他怎么還沒死?”

  “不僅沒死,還在渡劫。”

  “難道他已經成為化神初期了嗎?”

  副城主搖頭道:

  “不。”

  “不是化神初期。”

  “是中期!”

大熊貓文學    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