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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6、相認

  “伍長,上頭不讓我們隨便殺人,把人都殺了解決不了問題。”

  “殺了倒是痛快了,誰出靈石賠償?”

  給陸荊戴上枷鎖鐐銬的修士說到。

  “那也得殺的是人。”

  “什么意思。”

  “自己看。”鐘漢踢了一腳腳邊的頭顱,將其掛到了自己手上。

  利用神識掃去,冷笑一聲:“元嬰級仿制傀儡,器件的型號很老,攜帶仿制的靈寶,也難為他用分神法控制這具老古董。”

  “都不知道控制這具仿制傀儡的到底是人還是鬼。”

  “這是天機閣研制的吧?”

  身旁的金丹修士驚訝道:“據說仿制傀儡可以不用要求對等的修為控制,只要能熟用分神法,就能用陰神遠程操控,那他背后之人的修為…。”

  “誰知道。”鐘漢微微擺手。

  這東西除非追查出來,不然也不好用作判斷。

  但是想要追查又困難重重。

  大器宗說是宗門,實際上是所有閣、堂、舵…組合而成的龐然大物。

  各部門之間又都是由人組成的,既然是由人組成,自然沒有辦法像是精密的傀儡儀器般完成很好的協同。

  除非圣主力排眾議。

  但這想一想就不可能。

  鐘漢一邊檢查周遭的留影儀器,一邊讓手下人把這具元嬰級仿制傀儡整個運送上靈舟。

  看到手中光幕玉簡上轉述的,像是發現了什么新奇的事情般驚訝的看向陸荊說道:“你竟然敢先動手?”

  “我生命受到威脅當然要動手啊?!”

  鐘漢詫異的看著陸荊,只當這又是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鉆出來的鄉巴佬。

  在城內敢動手的人要么擁有足夠的財力能賠償一切,不然就是仰仗自己實力強大不把規矩放在眼力。

  他每年總會碰到幾個狂妄的,以為靠自己的實力足以應付一切,然而最后無一例外都乖乖交靈石贖罪。

  所以像陸荊這樣初次進城并且敢動手的人,他只覺得這些人過慣了朝不保夕的生活。

  “他不會出手的,是你出手驚到了他。”

  “他害怕了。”

  “你難道不懂天機城的規矩嗎?”

  “規矩?!”

  陸荊的音量突然高了許多:“我入城就被騙!”

  “騙子都明目張膽的出現在我的面前了,難道我還要無動于衷的不要動手?”

  鐘漢也頗為無奈,確實因為治安問題導致很多詐騙犯的出現,不能動手搶肯定就有其他的策略,然而想要清掃詐騙犯就要把大城犁一遍,還得掃清周圍的那些拱衛大城的域城,但是天機城太大了。

  就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說不定正發生詐騙和戰斗,很多事情捕快就能解決,他們執法甲士負責的就是這種大規模破壞斗法。

  如果不進行制止的話,這樣的破壞還會繼續增加損失。

  “確實該出手。”

  “那你們還抓我?還要殺我。”

  鐘漢說道:“嚇唬你的,只要你能交出足夠賠償的靈石就不會讓你死。”

  “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你可以報官,衙門有人受理。”

  陸荊沒有再多言,他已經登上那艘形似堡壘的小型靈舟。

  在靈舟上,還能看到許多飛舟出現,下放的傀儡迅速清理斗法形成的余波以及造成的傷亡,行動之迅速,確實讓人難以想象,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在城內可以不必過這樣朝不保夕的生活。

  ‘難道真是我出手錯了?’陸荊腦海中浮現出了這個念頭。

  如果他很弱,那對方應該不會還手的,但意外的是,他很強,又仰仗手中擁有神兵利器,因此如果那人不還手的話就會‘死’。

  微微搖頭,將腦海中的想法摒去。

  他出手沒錯,錯在不適應。

  按理來說他該先適應當地的規矩,然后利用規矩做事。

  殺人只是目的,并不應該做為一個時常應該應用的技能。

  這或許就是為什么他沒有成為組織的金印殺手。縱然他利用了自己‘普通人’的樣貌和存在感完成過許多任務,也太像一個殺手了。

  而這樣的殺手,或許能執行一些簡單的任務,卻沒法長久的活下去。

  陸荊倚靠在靈舟內的座椅上,閉目養神道:“我們現在去哪兒?”

  鐘漢看了一眼說話的人,說道:“既然你說認識我爹,那就去一趟鐘府。順便等損失報告出來,你要賠償一部分。那些因你們斗法而造成的傷亡同樣如此,要么賠錢,要么關押。”

  “你有錢吧?”鐘漢又看了陸荊一眼。

  上下打量一番,微微皺眉。

  這窮酸模樣一看就不像是個富裕的人。

  如果對方所言不假,說不定連賠償都得他們鐘府出。

  些許賠償倒也就罷了,此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背景定然不俗,甚至會給家門惹來禍端,這才是鐘漢最擔心的事情。須知在天機城,鐘家并不算出名。

  坐鎮天機城的是乃是半步圣人,尊者也比較常見。

  “師兄,這具傀儡怎么辦?”同樣坐在靈舟艙內的執法堂修士問道。

  鐘漢沒有過多思索就回應道:“交上去,如果上頭要查也不關我們的事,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莫要節外生枝。”

  執法堂甲士也分內外法堂,內法對宗門,外法對不屬于大器宗的修士,而他們鎮守天機城明顯屬于外法,權力本來就不大,實力相對而言也比較平平,如果多管閑事是會死人的。

  離開小型靈舟。

  跟著鐘漢輾轉馬車來到鐘府。

  陸荊一直思索在小型靈舟上鐘漢說的,于是詫異問道:“你不是說與天機城為敵者殺無赦?”

  鐘漢哈哈一笑道:“喊喊口號罷了,真都殺光了,才會惹來麻煩。人吶最怕和自己不一樣的了,你太強他們害怕會聯合起來擠兌你,你太弱別人又看不起你,所以才要高調做事,低調做人。”

  “你們組織沒教你們這個嗎?”

  “你知道我們組織?”

  “一看你的出身就不同尋常,肯定來自什么勢力,這并不難猜。”鐘漢淡然一笑。

  沉默的時候,耳邊傳來吳老的傳音:“別灰心,你才活了多久,往日的生活與他截然不同,此人既然是我那故友的兒子,肯定也是大器宗的弟子,大宗門的弟子修為高一點悟性好一點很正常。”

  “你以前過的那種生活,與他是天壤之別。”

  “我們生來,不是為了成為工具,也不是成為了他人手中的刀。”

  “我們是自由的。”

  “自由。”陸荊輕聲呢喃。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甚至不知道脫離了組織自己應該做什么,他什么都不會,只會殺人,如今看來,自己的殺人手段都不如大宗的弟子,實在不值得驕傲。

  吳老沒有再說,說教其實沒有什么作用,因此他也從來不對陸荊多說什么,他覺得在事務中成長反而更好。

  其實陸荊原先自己的那套準則可以讓他在組織中活的很好,他不知道自己讓他明白自由是好還是壞。

  但,生靈總該是自由的。

  陸荊不由得產生了一個疑問:“自由,到底是什么?”

  現在自然不是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

  鐘府很大,往來的仆從也很多,在見到鐘漢的時候更是恭敬行禮。

  鐘漢領著他去往一處內堂。在廂房久待,該是過了幾天,這才由鐘漢帶他去一處書房等待,這才有一位身形中等,長著國字臉的中年人走出來。

  中年人走到高座泰然落座,笑呵呵的說道:“小友知道我?”

  “您就是…”陸荊驚訝道。

  坐在一旁的鐘漢皺緊了眉頭,他心中咯噔一下。

  這人好像不認識他爹。

  這就奇怪了。

  如果不認識又怎么可能知道名字,要知道在城內也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父親的名字,甚家里都沒有多少。

  一般都稱呼道號。

  喊出名字的那一刻,就連他都反應了好一會兒。

  “我就是鐘嵩棠。”長著國字臉的中年人笑著說道。

  化身戒指的涂山君神色微變,此人靈機氣息收斂的很好,但是觀其修為至少元嬰后期,甚至有可能是巔峰之境。

  這樣的修士怕是絕不會像那仿制傀儡般容易對付,而且,有交情歸有交情,萬一淡了呢。

  涂山君從來都是一言九鼎的,但他不憚以惡意揣測別的修士。

  這一刻,就連陸荊也沉吟了起來。

  眼前修士往那里一坐就好似一座山岳,光是氣度就已讓他明白此人修為之高深。他有些懷疑吳老話中的真假,而且也不知道此人會不會顧念舊情。

  如果在看到吳老的時候,此人起了歹心,亦或是其他的什么事情…

  鐘嵩棠也沒有催促。

  靜靜的看向陸荊。

  倒是斗篷中的吳老激動異常,說道:“快快,與我兄弟相認。”

  “這…”

  陸荊一瞬間想了很多。

  他也想過吳老是否會在相認后再不相助他。不過想到多年來的幫助,他還是決定賭一賭。

  咬牙解下身后的斗篷,坦言道:“還請前輩一看!”

  “哦?”

  鐘嵩棠攝了斗篷,神識一掃。

  只聽傳來聲音:“鐘兄,一別經年,可好。”

  鐘嵩棠的雙眼頓時瞪大,驚聲道:“吳兄?!你怎…”

  今日一更。

  梳理一下細綱。本來想把東荒大器宗的背景融入劇情,確實能力所限沒有融好。

  明天會照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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