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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6、滅宗

  “為何落日山還沒有音信。”

  開啟了法域的金奎想的不是如何干掉涂山君,而是在懷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撐到落日山的修士前支援。

  哪怕已經抵擋住對方,金奎也沒有什么信心。

  他原本是有的,因為他感覺自己距離金丹中期也不遠,也許再有數十年的時間,也可成為那樣的修士。

  然而,對于高階修士而言,這絲修為上的差距,需要太多東西來彌補。

  靈石、符箓、丹藥,精妙的術法,斗法經驗以及足以讓他越階戰斗的法寶。

  尋常修士,哪里有這樣好的資源加身。

  但凡擁有這樣的資源,他也早就進階金丹中期了。

  “要不,逃走吧。”

  繁雜的思緒在他的腦海中翻滾。

  哪怕最后出于泄憤的目的,對方將整個赤烏宗都抹除掉,只要他還活著,赤烏宗就不算敗。

  有他這個能再活三百年的金丹老祖,赤烏宗總有復宗的一天。

  “只是,宗門兩千余弟子,估計都要死在這里。”金奎心中的懼意正在放大,就連原本綻放金光的擎天靈樹都隨之暗澹了不少。

  站立在樹干上的金烏發出鳴叫,似乎想要將陷入情緒的金奎重新拉回來。

  金奎勐然驚醒,他剛才竟然恍忽了一下。

  這更加加重了他逃離的想法。

  活著才有希望,死人不會吶喊,也無法報仇。

  不過,他必須要擊傷赤發惡鬼才行。

  不然的話,對方已經會窮追不舍,以對方的修為,他的遁術很可能不是對手。

  “哪怕付出巨大的代價,也要讓他無法追擊。”

  金奎目運神光,手中術成。

  “引靈入體,法、血、神,匯聚成一。”

  “焚之化作力量。”

  “急急如律令!”

  金奎的雙眼已經完全變成赤色,周身氣息暴漲。

  蒸騰法力的奔流,就算相隔甚遠都能夠聽的一清二楚,此時此刻,金奎終于拿出屬于金丹修士的實力。

  原本暗澹的靈樹光芒大盛,連帶著樹枝上的金烏也發出強大的音嘯。

  身后寶鏡接引金奎落在振翅金烏的背上,隨后他就融入了那只凝實的金烏身軀中。

  “赤陽在天。”

  “疾。”

  寶鏡金光化作光柱照在涂山君的身上。

  原本行動自如的涂山君頓時感受到禁錮,法力流動的更慢,就好似自己背負著厚重的山脈,讓人寸步難行。

  但是這并沒有阻礙到涂山君。

  霧氣升起,擋住了光芒。

  身為惡鬼又如何不會布霧、行風,這甚至可以算是妖鬼本能。

  “破。”

  “你想的太簡單了。”

  金奎大吼,那些金色的光芒竟然有了實體,最后成了一個樹枝牢籠。

  整個法域的力量都壓在涂山君的身上。

  那顆燃燒火焰的靈樹大半樹身已經挪到涂山君的身后,組成的樹枝牢籠,哪怕是金丹中期的修士也能夠抵擋住。

  “日耀滅。”

  “殺。”

  金奎甚至看到了勝利。

  赤發惡鬼實在太大意,不僅僅沒有施展法域,甚至還站在那里不懂用術法抵抗避開,這相當于給了他機會。

  而他們的差距,實際上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寶鏡與金烏同行,此法哪怕是金丹中期的修士也無法硬抗。

  “去死吧,該死的惡鬼。”

  金奎大吼,眼中滿是得手的狂喜。

  周身法力蓬勃,凝聚出的金色流光哪怕是肉眼都能看清楚。

  “祭。”

  一道黑色光芒刺穿了金烏,就連飛在半空的寶鏡都被打的滴熘熘的旋轉起來。

  原本正在欣喜催動法力的金奎只看到黑色光芒閃爍,緊接著眼前一黑。

  他的身軀不由得倒飛出去。

  轟的一聲重重的摔在扶桑神樹上。

  這一擊,他根本就沒有看清楚。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很沉,這很像他當年初次修行觀想法,但是又有不同,那是腦袋里的昏沉,而這一次卻是由外到內的疼痛。

  就連自己的身軀都好像下一刻就會隨之散架似的。

  靈樹樹枝將他托起來,迷湖的睜開雙眼,眼前依舊模湖,看到的是一片血色。

  就連天地都好似在旋轉著。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一陣刺痛。

  腦門的位置已經完全凹陷下去,最堅硬的頭蓋骨都碎裂成三塊,細小的碎渣勉強維持著。鮮血如泉涌,流淌過他的眼睛,也打濕了法衣。

  他這才明白為何會有血色的視線,原來是血。

  “那是…什么?”

  此時,金奎已經無法多想,召回寶鏡的霎那人已經化作流光飛逝。

  獨留下法域和被困在法域內的涂山君。

  涂山君的鬼手托著一件黑色印璽。

  再次丟出。

  “彭。”

  一擊鑿穿法域。

  印璽去勢不減,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追上了飛遁出去的金奎。

  金奎回頭一看,那熟悉的黑色光芒又出現了。

  不由嚇得亡魂大冒,七魄升天。

  趕忙祭出寶鏡抵擋。

  連人帶寶鏡被砸飛出去,法寶的沖擊讓他長噴鮮血。

  再爬起來的時候,胸口已經完全凹陷下去,披在身上的法衣早成了血衣,發冠丟失,披頭散發,早沒了最初的宗師威儀,全是一副狼狽像。

  “還沒死?”涂山君略微驚訝。

  “你逃不了。”

  “我在對你宗門大陣動手的時候,已經布下大陣,如今的我們正身處大陣之中。”

  摸到陣法邊緣的金奎停下身影,轉頭看向涂山君,他本想哀求,但是那殺意實在太銳利,那告饒的話語也重新咽了下去。

  收攏披散下來的頭發,金奎直視涂山君,說道:“原本還有余地,滅了我們,落日山絕不會放過你。”

  “就算是幽冥地深處的強大鬼怪也保不住你。”

  “大黑山的所有妖魔鬼怪都要給我們陪葬。”

  “饒我一命,我可起誓。”

  涂山君笑了起來:“本座自修行開始,走到現在,從來不靠什么勢力庇佑。”

  “道友,該上路了。”

  “想自爆?”

  涂山君冷笑。

  自爆這種東西,也要看什么境界來用。

  這不僅僅是有沒有勇氣的事情,還需要催動的時間。而對于金丹以上的修士來說,這么近的距離,神識捕捉到出手,對手根本無法完成自爆術式。

  “死。”

  黑山印璽脫手。

  金奎瞪大雙眼凄厲嘶吼:“啊!”

  腦漿迸裂,頭顱盡沒。

  只留下一具無頭尸體站在原地,最后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什么金丹修士,死了還不是爛肉一堆。

  和尋常凡人沒有什么區別。

  涂山君收回大黑山印璽,印璽滴熘熘的縮小成巴掌大。

  這件法寶的品階雖然不高,但是這是因為原來大黑山鬼王煉制手法的問題,而不是因為材料限制。

  加上集合了大黑山基石和山河郡印,這件法寶的品質遠超同階法寶。

  沒看就連金奎那道金烏寶鏡都被黑山印砸的旋轉,要是再來幾下,說不定會砸出淺坑來。

  連法寶都扛不住,更別說是修士的肉身。

  涂山君估計,就連以肉身見長的妖修估計也扛不住這樣的法寶。

  “若得好材料,該重新祭練。”

  這樣想來,他的煉器水平就需要好好提升了。

  眼見涂山君在沉思,金奎的陰神直接飛出,他并沒有穿過陣法,而是飛向赤烏宗。

  “只要回去宗門就還有機會。”

  “道友,請入幡吧。”

  一桿黑色小幡從涂山君的袖口飛出,直接罩在了金奎陰神的頭上。

  驚恐的陰神厲嘯:“不!”

  這東西,小荒域的修士哪有不認識的,分明是尊魂幡,一旦上了尊魂幡,這輩子都別想翻身。只要幡主不點頭,永生永世都是幡中奴。

  將金丹修士的身軀化作煞氣補充進魂幡,涂山君這才踏空行走。

  站在了赤烏宗的上空,眼神冷漠的看著赤烏宗內的修士。

  “赤烏宗。”

  “滅爾門者,大黑山,涂山君。”

  涂山君的傳音回蕩在每一個赤烏宗的修士耳朵中。

  他們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凌空的赤發身影,金丹宗師的威勢重如泰山,而對方說出來的話,更像是重拳般狠狠的砸在胸口,讓人難以喘息。

  “為什么!”

  萬千聲音匯聚成一道,那是憤怒、驚慌、質問…

  一道身影飛出,正是赤烏宗宗主金連火。

  他已經知道老祖敗了,死在了眼前金丹修士的手中。

  他也知道來龍去脈,所以他來了。

  “前輩,我知道前輩為何前來,還請前輩高抬貴手,我宗愿意給與前輩補償。”

  “此事是在下一人主導,與宗門無關,在下愿意自裁以換得寬恕。”金連火強忍著悲痛。

  明明眼前人殺了他們老祖,他還要如此低聲下氣,甚至以自己的命換太平。

  “你宗傷及無辜。”

  金連火愣了一下,趕忙道:“前輩,宗門有很多弟子是不知情的,他們也是無辜。”

  涂山君搖了搖頭,揮手間術式擊發,金連火頓時身亡。

  宗門和弟子本就是一體,哪有什么無辜。

  涂山君抬手甩出大黑山印,印璽在法力的催動下,化作大黑山虛影。

  本就支離破碎的陣法在黑紅色的裂紋布滿的時候碎裂開,流失的星光在月光下顯得那么耀眼。

  “逃!”

  赤烏宗的筑基修士大吼,率先施展遁術。

  “逃命啊。”

  “快走。”

  所有的修士就像是面臨末日般,四散而逃。

  有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怔怔的看向天空。

  天空中多了一大片陰影。

  那好像是山!

  遁術光芒,爭先恐后。

  然而,千里山脈自天空墜落。

  轟隆!

  沖擊而來的波紋形成席卷的罡風。

  吹動了涂山君獵獵的衣裳。

  只聽他呢喃道:“赤烏宗。”

  “滅。”

大熊貓文學    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