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返回了銅關。
涂山君同樣沒有回頭尋找大頭鬼,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好像根本沒有受到影響。
大頭鬼應該是被唬住了。
當時他是要自盡的,絕不作假,任憑大頭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內里的道道。
知道了大頭鬼要突破的這個問題之后,涂山君覺得不好好利用一下的話,實在對不起這樣優厚的條件,更沒有辦法利益最大化。
雖然冒險,總歸值得。
大頭鬼沒有被元靈宗和五靈宗滅了就說明本身實力過硬,不說拉攏人家,只要能夠在關鍵時刻站一下場子,多少也能讓雙宗的高階修士有些顧慮。
能夠多爭取出時間出來,他涂山君就能飛速成長,獲得實力。
當然,也不僅僅如此。
涂山君還是希望能夠利用其他惡鬼提升一下自己的實力,至少將現在的這一層給破境過去。
不過涂山君再也不想干這種沒什么安全感的事情,就是本身有四五分的把握,這也是在賭命。
還不如直接死在了清文觀,那樣反倒能輕松不少。
將奄奄一息的雙角鬼扔進魂幡,涂山君當即突破練氣九層,已經位于練氣后期的頂峰。
“先生,后面有東西跟著我們?”
返回府衙,溫岳擺下小陣法,使用法石將外層進行隔絕,這還是從元靈宗那里習得的粗淺陣法,除非是實力超過太多,不然的話也夠用了。
涂山君點了點頭。
當時身后跟著的那只鬼確實非同尋常。
大頭鬼有門道,涂山君也看不出對方的跟腳。
這事兒還得徐徐圖之謹慎對待。
不過既然已經練氣九層,更研究了血咒的法門。
涂山君雖然還沒有能力將之瓦解,倒是找到了隱藏血咒的辦法,除非對方非常靠近的使用血色羅盤進行測試,否則基本不會被發現。
伸出鬼手,青黑色的手臂強壯結實。
食指橢圓形的指甲劃開自己的手掌,黑紅的鮮血流淌出來。
涂山君沾著血液,在溫岳的額頭上畫出一個咒文。
溫岳站在原地沒動,他知道先生不會害他。
黑色的鬼血亮了一霎那,緊接著構成了回路鎖鏈,延展出來鎖住了原先已經變得淺薄的血咒符文,隨后將原先的那層血咒咒文給壓了下去。
只要過上一年半載,就是涂山君不解開,血咒也將自動瓦解。
施展血咒的人本身就是重傷的修士,修為也不見得多高。
在明確知道血咒原理的情況下,又高上兩三個小境界,足以將此咒瓦解。
也就是說,就算沒有那么長的時間用來消磨符咒,只要等涂山君的實力步入練氣大圓滿,也能進行破譯。
此番探究清文觀很成功,涂山君對于結果比較滿意。
知道了這么個地方,還達成了協議,估計等他下回去清文觀的時候就能收獲一批陰魂。
感受到符文消失,溫岳趕忙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驚訝之余喜悅的說道:“先生,那血咒符文被您瓦解了?”
涂山君微微搖頭,黑霧凝聚:‘只是隱藏,除非離的很近,否則也不會被發現。’
當然,若是元靈宗派出了筑基大修士,那涂山君也沒轍。
“多謝先生。”
只是遮掩就已經幫了溫岳的大忙,溫岳趕忙道謝。
這血咒本就是壓在他心頭的大山。
平日里,也生怕被元靈 宗的修士撞見,一想起來就忐忑不安。
現在終于能夠松一口氣。
就連原本緊繃的精神也稍有放松。
因為離得近,溫岳聞到濃郁的酒氣。
本還以為是哪里的酒水灑了,仔細一聞才發現竟然是從先生身上溢散出來的。
“先生,你身上怎么這么濃郁的酒氣?”
聽到溫岳的詢問,涂山君咧嘴一笑。
他今日的心情確實不錯,陰差陽錯找到了自己能吃能喝的東西,提升了實力的同時還暫時解決個麻煩。
不在人前,涂山君能更灑脫率性。
難得釋放一回。
太多事不好在現實之中說。
入夢練功崖。
涂山君也沒有隱瞞,順手用法力將自己的聲音修改了一番,使得不再那么嚇人。
這才將自己在清文觀的所見所聞都說與溫岳聽。
涂山君也沒有隱瞞自己與大頭鬼王的交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增強自身的實力,只要陰魂煞氣足夠多,他就能快速的提升實力。
誰有都不如自己有。
大頭鬼能以練氣大圓滿周旋于兩宗之間,為何我們就不能呢?
而且涂山君也察覺到元靈宗似乎對南岳山戰場過分關注了,甚至清文觀聚會的那些惡鬼在席間說的最多的也是有關于南岳山的事情。
這就不得不令人懷疑他們的動機。
以及南岳山地下到底埋藏著什么東西。
如果利用的好,在夾縫之中尋求一個平衡,說不定能夠爭取到一定的時間。
溫岳更是連連點頭,神色間有些喪氣,本該是師父有其事,弟子服其勞。
沒想到,到頭來總要先生出馬幫他擺平事情。
本來的一個困局,也在先生的手中出現了轉機。
其實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們沒有力量。
對于修士的世界也不夠了解,拿不準修士的行事風格。
“先生,與虎謀皮,終究存在莫大的風險。”溫岳頗為感嘆。
涂山君同意溫岳的觀點,只是如今他們沒得選擇。
元靈宗給他們的壓力太大,五靈宗那邊又沒有反應,只能引入新的能夠抗衡的勢力。
渾水才好摸魚,想要安穩的成長,不僅需要煞氣陰魂,還得將南岳山這潭水攪渾。
最好能夠將高高在上的五靈宗給拉下來和元靈宗碰碰。
涂山君微微瞇了瞇眼睛,看來他要從大頭鬼那里問問有關南岳山的情報了。
如果能從大頭那里搞到情報,拖五靈宗入水就輕松多了。
次日。
沒了大事也就比較簡單,除了修行就是練兵。
涂山君還順手提取了雙角鬼的技能種子。
“問魄”
通明之術,是以用術者為中心展開一個大概在五米左右的通透世界,能讓用術者看到氣息的流動。
氣的流動比身體更快,所以提前看到了對手氣息的流動,就能察覺到下一步的動作。
雙角死就死在魔猿定意拳上,魔猿定意拳的第一式藏了招,氣息是在招式成型后再運轉,此是眾多回頭之中的一味。
“唉,打架就打架,你閉眼作甚,要是看到我的招兒,是不是還能再躲閃一下。”涂山君感嘆了一聲。
要吸取雙角鬼的教訓,不要太相信自己的鬼角,也得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晃半月。
距離戰報送回京城也得有一個月的時間,這一來一回,怎么也該來了。
“圣旨到。”
長吟從門外一直傳到大帥府。
府衙之中的溫岳睜開雙眼,面如平湖輕聲的說道:“先生,接下來就得看看,我們的計劃能不能夠成功了。”
幡內的涂山君神色如常,震動魂幡。
“聞安南伯被困,朕夙夜不寐,終得溫將軍大破魏軍消息…”
這卷圣旨至少寫了上千字。
其中不僅論功行賞了其他的將軍們,并且還提到賞賜戰場紀錄的兵卒以及基層將官,還是厚祿行賞。
押送的軍餉糧草不日即可抵達。
圣旨有很多份,交到了不同的將軍手中。
最后這一卷才落到溫岳這里。
“著先鋒官溫岳,速歸大都。”
溫岳接過圣旨示意溫沖將銀子給送禮的公公。
“可不敢收將軍的銀子,陛下有言,還請將軍速速歸去。”送圣旨的太監扯上了一個極為不自然的表情。
他位階高,知道點消息,眼前的這位爺竟然膽大包天的砍了三品大員的腦袋。
他有幾個腦袋夠得罪這位狠人的?
所以就連銀子他都不敢拿。
真的很不踏實。
“好,我也正有此意。”
溫岳還是揮了揮手,讓溫沖將銀子塞入那太監的手中。
領頭的太監還要推辭。
此人身旁的一個青衣太監趕忙接住銀子,然后悄悄的遞了一個小筒給溫沖。
溫沖不改神色的立于溫岳身旁,直到這些人都離開才將細小的竹筒拿了出來。
“公子,剛才那個青衣太監給我的。”
溫岳打開竹筒,有些意外,這竟然是高全的來信。
他還以為在獲得了這樣的消息之后,高全肯定會撇清和他的關系,甚至將所有的來往書信都焚毀,掐掉聯絡的內線。
沒想到高全并沒有這樣做。
信上的內容不算多,只是告訴他,這次真的捅了通天的簍子,闖大禍了。
陛下勃然大怒,殺了宮里的很多人泄憤。
他感覺自己也差不多要沒命了。
但是高全也沒有怨恨溫岳,當日若不是溫岳站起來,將原來兵敗如山倒的局勢拉起來,他也早就死在去守陵的路上了。
信上只是告訴溫岳,回來必死,不回來還有機會。
別管自身有多少實力,肯定斗不過的。
只要能夠把持住銅關,陛下也怕狗急跳墻,所以絕不敢輕易換將。
溫岳都能砍了三品大員,這明顯是瘋了,朝廷更不敢逼迫太甚。
所以梁帝壓住了消息沒有放出去,如今知道這件事的人,基本上都是宮內的心腹。宮內又被血洗一番,知道此事的就更少了,他們不敢傳出去。
溫岳笑了起來,誰說太監就是薄情寡義的奸猾之人,高全冒著這么大的風險送信來,足可見這是個厚道人。
“計劃不變,我還是得回去梁都一趟。”
法力將手中的書信震碎成齏粉,溫岳看向梁都的方向。
備馬,隨行依舊是是來騎。
壓一壓路程的話,十天的功夫也足夠趕回梁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