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李飛忽悠愷撒離開自己所把守的英靈殿建筑,遵從李飛的建議,騎著機車離開校園,去山頂找諾諾的時候。
在愷撒帶著笑容一路跑出英靈殿,準備給諾諾一個驚喜時。
在卡塞爾學校坐落的山頂,路明非被諾諾忽悠,開著從愷撒手里贏來的布加迪威龍跑車,載著愷撒的女朋友,兩人一同來到了山頂。
在前往山頂的過程中時,路明非又一次在似真似假的幻覺中邂后了他心中的小魔鬼路鳴澤。
也得到了另一個臨時一次性的言靈,或者說是作弊碼,‘ShowMeTheFlowers。’
一個路鳴澤告訴他只能自己看時機用的言靈,接著,路明非就回到了現實。
接著,就是屬于自己和諾諾的夜話時間了。
在諾諾的引導下,路明非也開始說自己以前的事,但這讓路明非很不解。
“關于我以前的事,校園網上不都有一整套了嗎?”說到自己過去那堪比衰神的經歷,路明非多少也有點不好意思。
“看和聽你親口說,體驗感是不一樣的。”
“好吧。”
為了打發時間,路明非從自己十二歲被寄養在叔叔嬸嬸家里開始講起,初中,高中的,從柳淼淼講到陳雯雯,從楚子航,李飛講到趙孟華,其中李飛占的篇幅最少。
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被龍族原生世界意志配合主神4396安排進來的插班生,自然是要多低調有多低調,最好是沒人在意,唯一能聊的,就是那場由主神4396和世界意志給他安排的,父母雙亡,起點買房的主角變故了。
講到最后,路明非自己都想不出什么能講的了,但他卻發現諾諾好像并沒有聽自己講故事,她坐在草地上,時不時望向不知處的遠方,時不時盯著她放在地上的手上。
“你在等人嗎?”突然的,路明非沒來由問了一句。
諾諾一愣,轉眼看著路明非笑道:“對啊,我在等人給我打生日電話。”
“不是愷撒嗎?”
“不是愷撒。”
“那在等誰?”
“不告訴你。”
“你在嘴硬?”
“女生等人送禮物有什么好嘴硬的?”諾諾站了起來,像是在辯解,像是在強調,“我真的在等人送我禮物。”
說罷,諾諾提著鞋子走在前面,看似毫不在意的哼著歌,前方布加迪威龍的車燈燈光雪亮,照在諾諾和身后跟著的路明非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的老長。
“你收到過生日禮物沒有?”
“收到過。”
其實路明非也不清楚這到底算不算是收到的生日禮物,自己叔叔偶爾給他買的光碟,我排隊排好久給曾經的白月光陳雯雯送她喜歡的CD時,她給自己回贈了一支筆。
這么一想,路明非總覺得自己說收到過生日禮物有點理不直氣不壯的。
“我沒有收到過。”
“啊?”
諾諾的回答讓路明非傻眼,但她也很快給出了解釋,“小時候犟唄,覺得生日是自己的秘密,誰也不能告訴。但后來才發現,你把生日當秘密,就不會有人給你送禮物,誰都想要生日禮物,就是自己太別扭,不想說出來。”
“那愷撒呢?”
“他也剛知道,我沒告訴他,他是自己去查了我的入學資料。”
這一刻,路明非站在諾諾后方,看著在布加迪威龍車燈照耀下,諾諾被拉的老長的影子。發覺這個每次出現在自己面前,都表現的那么英姿颯爽,威風凜凜的女孩,是一個孤獨,纖瘦卻又不肯在人們面前展露出自己脆弱一面的女孩。
不知為什么,路明非在這一刻有點小開心,因為他是第一個諾諾主動告訴他生日的人。
就好像知道了一個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秘密,路明非慢慢伸出手,在車燈的拉長下,他腳下影子的手距離前方諾諾蹦蹦跳跳的影子只有一步之遙。
但還是沒有把影子上的手伸出去,收了回來,看著前方蹦蹦跳跳的諾諾,低頭望了一眼手表,時間正好在九點十五分前一分鐘,鬼使神差的,他腦子里想到了不久前,小魔鬼路鳴澤贈送給他的臨時一次性言靈‘ShowMeTheFlowers。’
路明非小聲將這句言靈念了出來,如同在念一句古老的魔咒。只是這一次,主導這句魔咒釋放的,并不是他。
念完這句路鳴澤贈送給他的臨時一次性言靈咒語,路明非先是四下張望,發覺周圍毫無動靜,而手表上,秒針也進入了倒計時。
還有最后十五秒,就過九點十五分了,那樣的話是不是就沒有意義了?
路明非想著剛才諾諾說的話,不由心情帶著幾分低落往前走。
基于上次路鳴澤幫他解鎖三峽水下青銅城地圖的靠譜,路明非還是相信這個臨時一次性咒語會顯靈的,只是希望不要過期才靈。
就在路明非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時,一道逆流的流星在路明非和諾諾背后的夜空逆流而上,在遮蔽群星的夜空中,從一個光點爆成盛開的花。
數百個光流從夜空中落下,照亮了路明非和諾諾兩人的臉。
然而,這僅僅只是個開始。
“煙花啊!”諾諾勐地轉身,手指著夜空,蹦了起來,揮舞著手臂,像是個第一次見到煙花的小孩子。
就在諾諾興奮至極的時候,很快,一道接著一道的逆流而上的流星在夜空中盛開,數量之大,盛放的規模,猶如一場從地面飛向夜空的流星雨。
這場由煙花組成的流星雨,不僅照亮了山頂的諾諾和路明非,也照亮了此刻在半山腰處,正在應付混血種入侵的卡塞爾學院師生,還有酒德麻衣為首的入侵者小隊每個人的臉。
哦,差點忘了,入侵者小隊現在就剩個酒德麻衣了,其他人都被弗麗嘉子彈送入夢鄉了。
李飛站在英靈殿門口,看著這場在自己建議下,愷撒用鈔能力加大規模的流星煙花花雨,為了讓這場煙花花雨更美麗,他抬手一揮,直接發動言靈·光馭使徒,讓卡塞爾學院的室外燈光直接休息一分鐘。
一下子,整個卡塞爾學院除了室內密閉的場所還燈火通明外,整座卡塞爾學院都在愷撒斥巨資投放的煙花花雨照耀下,異彩紛呈的煙花在卡塞爾學院的建筑反射下,顯得是那么迷人。
很多在卡塞爾學院里巡邏的學生,也在這時不約而同的駐足了腳步,望向這場逆流飛上夜空的流星雨。
山頂,路明非看著這場聲勢浩大的煙花,再一次被路鳴澤這個小魔鬼的手筆震撼到了。
該說小魔鬼不愧是小魔鬼啊,手段就是神通廣大!
尤其是當路明非看到諾諾看著煙花的側臉上,在煙花照耀下有著澹澹的光,一道淺淺的淚痕。
路明非不明白為什么諾諾要哭,但在這一刻,他只想在心里高呼‘路鳴澤,我愛你!’
“真美啊!”諾諾輕聲說。
“是啊,手筆真大啊。”路明非也在那感慨路鳴澤鈔能力如此深厚。
就在兩人各自感慨之際,流星雨似乎下完了,花瓣還在空中徐徐飄落,但沒有了照耀夜空的星光,回響煙花爆音的山谷也在這時慢慢沉寂了下來。
當路明非,諾諾都以為這場逆流而上的流星雨結束之際,一枚巨大的煙花彈帶著嘯音劃破夜空,也吸引著路明非和諾諾的目光。
他們的目光盯著那枚巨大的煙花彈,看著它升到最高,在極高的天頂炸開。
姹紫嫣紅的燈光在這一刻充斥了整個夜空,就像是七彩多色的顏料在這片夜空的畫紙上暈開了。
接著,這些七彩的顏料如同有生命般,在夜空的畫紙上勾勒出文字:NoNoHappyBirthday(諾諾,生日快樂)
看到這一幕,路明非心里欣喜若狂,他都快忍不住,想要豎起大拇指,對四周不知道在哪窺視的路鳴澤點贊了。
可下一秒,路明非臉上的表情呆住了。
因為他發現在這行諾諾,生日快樂的英文字幕下,還有一行字在慢慢顯現:ByLattuso(來自愛你的愷撒·加圖索)
隨著這行字幕的出現,呆住的不僅是路明非,還有欣喜若狂的諾諾。
相比于路明非的那種手足無措,從興奮到疑惑的茫然,他甚至都不知道該不該生氣。
諾諾卻是有種被人撞破心中所想的驚訝,但在驚訝過后,她臉上的開心依舊沒有減少,而在這時,諾諾的手機響了。
清脆的手機鈴聲在這空曠的山頂上回蕩,路明非突然覺得自己脖子有點重,他慢悠悠扭頭,正好看到在諾諾手機上,顯示的是愷撒·加圖索的來電號碼。
看著來電,諾諾眼睛都快笑成月牙了,接通,打開免提。
“喂”諾諾不知道,她此時說話的聲音完全不像那個在路明非眼中風風火火,英姿颯爽的師姐,更像是個得到自己心愛禮物的小女孩。
“生日快樂,”手機那頭,愷撒沉穩的聲音傳來。
“你給我送的禮物?”
“是,在某人的建議下,我突然明白一個道理,所謂的生日禮物,就是不能早不能晚,在那個人等著的時候,親手送到她手里,并對她說生日快樂。而我竟然要一個沒談過戀愛的人給我建議才能明白這個道理,我還真是欠教育啊。”
“現在懂了也不遲嘛,禮物我收到了,非常喜歡,相當喜歡,但你好像沒有送到我面前,并對我說生日快樂哦。”
“那你為什么不轉過來看看我呢?”
握著手機,諾諾轉身,就看到一頭漂亮金發在夜空中飄揚,愷撒站在布加迪威龍后方的樹下,目光看著諾諾,眼中說不出的深情。
諾諾看著本該在英靈殿鎮守,跟入侵者小隊玩槍戰游戲的愷撒出現在這里,出現在自己面前時。
表情先是驚訝,緊接著就是一聲怪叫,雙手背負在身后,步伐輕盈的像一只小鹿,朝著愷撒蹦了過去。
而愷撒也帶著微笑將諾諾擁入懷中。
這一刻,是屬于愷撒和諾諾的一刻,路明非站在布加迪威龍的燈光下,看著這一幕,臉上原本帶著幾分驚喜的表情,先是呆住,接著茫然,最后變得無感,默默在布加迪車燈旁坐了下來。
借助布加迪威龍的燈光和車身將自己牢牢擋住,不想看到這一幕。
影子在車燈照耀下拉的老長,路明非耷拉著腦袋,在無感的表情下突然失聲笑了出來,低語了一句:路鳴澤,你這作弊碼不保真啊。
路明非耷拉著腦袋,并不知道在自己說這句話時,路鳴澤就坐在他那被車燈照耀,拉長的影子上,看著愷撒和諾諾擁抱的模樣,黃金童下的臉龐猶如惡鬼。
而如果有人能看到此時路明非耷拉著腦袋下的臉,也會發覺,路明非同樣亮起了一雙如汽燈般的黃金童,猙獰的惡鬼面孔與路鳴澤無異。
卡塞爾學院內,停止運作的校外燈光再次恢復,李飛和酒德麻衣并站在英靈殿外,看完了這場他精心準備,就為了攪黃路鳴澤這個小魔鬼布局的煙花秀。
只是加上一行字,在原本的地方多了一個人,就足以將路鳴澤編織給路明非這場虛假的美夢撕得體無完膚。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原本守在這里的那個騷包?確實挺騷包的,但我也得承認,風景不錯,騷包也是個深情的騷包,就前面從英靈殿跑出去那個金發男是吧,我當時還吐槽他跑這么快樂,是趕著約會啊。”
看著這場盛開在卡塞爾學院山谷內的花雨煙花秀,酒德麻衣確實被震撼到了,很快也想到了在自己言靈·冥照包裹下,打開英靈殿大門,從她面前跑過的愷撒。
“是吧,我可是浪費了很多口水,才把他踹去干這事的,不然他現在肯定還在這里要跟你這位美麗女士玩紳士游戲呢。唉,這貨明明特喜歡人家,就是不懂怎么表達,還得讓我這個單身狗來出謀劃策,可真是太折磨了。”
李飛在那感慨,總感覺自己賤賤的,哪有上趕著吃狗糧的啊!
“這個主意竟然是你出的?出乎我的意料,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句話,智者不入愛河,愚者重蹈覆轍。”
“你是智者?那這對不就是你口中的愚者了?”
“不,這對是有情人,愚者是某個被各種假希望充斥人生的衰小孩,雖然這樣做對他有點殘忍,但還是得讓他正面面對這個事實,不要去用各種借口來自我欺騙,自我感動,他本該在另一個賽道上展現出讓所有人都為之側目的光彩。”
說到這里,李飛也覺得一股深深的負罪感纏繞在自己心頭。
他能想像到此刻在山頂,見到愷撒與諾諾見面時,路明非的心情有多差。
這就相當于是他在接受卡塞爾學院邀請前,高中文學社觀影聚會表白陳雯雯失敗,被迫充當小丑的再復刻。
兩者之間并沒有什么不同,陳雯雯跟趙孟華情投意合,諾諾跟愷撒之間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區別就在于,當初在電影院路明非當小丑時,諾諾殺了進來,在他最失意的時候,拉了他一把。也正是因為這一把,讓路明非賴上諾諾了,可諾諾一開始只是覺得他可憐而已,可沒想過喜歡他。
但因為李飛,電影院告白失敗沒有諾諾出現給他虛假的希望,只有李飛這個電競菜狗嘗試改變路明非的人生軌跡,破壞掉最重要的一層思想鋼印。
接下來在卡塞爾學院的生活里,路明非依舊被諾諾那風風火火的性格吸引,但好在濾鏡不夠厚,還沒到那種自我感動到病態的地步。
他只希望,這一次,能夠徹底打碎路明非對諾諾的濾鏡,讓他明白,自己只是對諾諾有好感,諾諾也只是把他當小弟,她喜歡的是愷撒,愷撒也喜歡她。
除非兩人分手了,不然,別老是想著那些自我感動的惡心事。
夜空中的煙花字幕在慢慢消失,李飛望著加上的那一行字幕,小聲說道:“輪到我惡心你了,路鳴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