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會晚宴開始前二十分鐘。
蹭了昂熱校長的便車,李飛踏入了卡塞爾學院大門。
雖然在記憶里,自己好像已經來了很多次,可感覺就是不一樣。
主神4396和龍族原生世界意志給他量身定做的這個人物模板,就像是在這個龍族原生世界里重新建立了一個賬號,幫李飛把技能,劇情主線全部走了過場后,這才把這個號轉給李飛。
雖然依舊可以通過查看主線任務知道這個號之前去了哪些地圖,打了哪些怪,但終究不是自己操作的,沒有體驗感,這回踏上卡塞爾學院大門,才算是李飛的第一次體驗。
「有趣,你每次回來就跟第一次見到卡塞爾學院一樣。」早已在機庫等著的裝備部專家們,在直升機一落地,就直接越過昂熱和李飛,撲向康斯坦丁的黃銅罐和「七宗罪」煉金刀劍組合。
昂熱這才有空在這打趣李飛。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嘛」
「雖然卡塞爾學院以中文作為校園交流語言,但下次你可以用英語「Ho
李飛也無所謂聳了聳肩,掏出手機,拍了張學院照片后,就給好友列表里的每個人發去,配文是:到達世界最棒的屠龍技校——卡塞爾學院 可惜這個年代直播還不是很盛行,不然他高低得在卡塞爾校園論壇上整個活。
至于路明非,他現在不就是去找路明非好好聊聊嘛。
而且時間要是差不多的話,校長跟小魔鬼聯手安排讓諾頓復蘇,康斯坦丁暴走的戲碼,也差不多要在今晚實行了,他也得早做布置啊。
這樣想著,李飛也朝卡塞爾學院安鉑館方向走去,腳步輕快。
安鉑館內,學生會的晚宴已經開始。
應邀而來的路明非和芬格爾直接釋放自我,對著桌上準備的,能夠稱之為「痛風套餐」的海鮮展現勐虎下山的氣勢,龍蝦,鮑魚,高級和牛,這些都只能算是晚宴的家常菜,重點是在于社交舞會,吃的只是陪襯。
但對于路明非而言,吃的才是主要,舞會跟他無關。
參加學生會這場晚宴和社交舞會的他,只注重晚宴,是生是死,總得先吃飽了再說,順帶抨擊一下資本主義階級的紙醉金迷。
就在路明非和芬格爾準備用進食速度來決定他們眼前最后一只龍蝦的歸屬時,一只手伸了過來,當著他們的面把龍蝦拿走。
「哪來的毛神敢在爺爺嘴里奪食?!」
路明非和芬格爾帶著兇悍的眼神順著手的主人望去,就看到一身黑色西裝李飛將龍蝦放在自己盤里,上面還有林林總總的其他食物,一邊拿一邊還在那感慨。
「來得早就是不如來得巧,什么菜都給我準備好了,正好夠,喲,明非,芬格爾,吃點?別客氣,就當自己家。」
「師兄?你來砸場?」
「獅心會的來砸場子了?」
路明非和芬格爾的確腦回路同調,兩人在看到李飛出現在這里的時候,第一時間是驚訝,然后都覺得李飛是知道了學生會要跟獅心會搶路明非,過來砸場了。
「喂喂喂,咱們熟歸熟,亂講話一樣告你們誹謗哦,我就是過來蹭飯的,獅心會那幫同門知曉我性格,而且我能進來,愷撒自然是知道的啊,沒看學生會干部都沒攔我嗎?」
李飛熟練的將龍蝦殼掰開,露出晶瑩剔透的蝦肉,然后就直接往嘴里炫。
正如他所說,他就是來蹭飯的。
而當李飛出現在這里的時候,原本受邀前來的學生會成員們,也不約而同把目光聚焦在他們這里。
沒辦法,眼前這三人小隊組在一起,可太吸引眼球了。
一個是在學校上了八年,血統評級降到歷史最低的F級廢柴芬格爾。
一個是肌肉大于腦子,專靠外勤來反哺校園成績安穩晉升的執行部王炸組合之一,昨天才剛在校園網論壇上給大家表演了一個什么叫馭龍升天。
最后一個就更不得了了,數十年一見的S級,在愷撒和楚子航聯合卡塞爾學院教授團都對青銅城地圖毫無頭緒的時候,輕松解讀,并幫助第二位逃出青銅城,把馭龍升天做成了集錦。
而第二位和自家老大的對頭,獅心會會長楚子航,都是S級路明非的師兄!
現在大師兄跟著小師弟聚集于此,旁邊還有個負責吆喝的F級廢柴,這陣容怎么看怎么不對。
一時間,負責搖鈴宣告舞會開始的學生會干部也麻爪了。
他不知道這個鈴該不該搖,舞會舞會,沒有社交舞又怎能叫舞會呢。
可眼前有著一個剛在水下與龍共舞的傳奇在此,他的血統優勢,他的強大,都足以震懾場上每一個人的節奏。
「呀,吃著吃著都忘了這場晚宴的主題了。明非你有跳舞的女伴嗎?芬狗,他是狗來著。」
「沒,」路明非茫然的搖頭。
「那我們閃人,到觀眾席上吃去,別打擾人家的雅興」
說著,就推著路明非往賓客桌那邊走去,而李飛這配合的舉措,也讓負責搖鈴清場的學生會干部松了口氣,果然如傳言那樣,這位傳奇跟自己會長算是對手,也算是朋友。
清脆鈴聲響起,大廳中央的水晶吊燈亮起,兩邊的樓梯上,氣宇軒昂的男生和花枝招展的女生沿著樓梯走下,緩緩走向舞臺中央。
路明非被李飛帶著,茫然的坐在賓客桌上,望著這兩隊從兩邊樓梯緩緩走向舞臺中央的男女,那道紅發倩影也在其中。
而作為主人的愷撒位于二樓中央,像是欣賞自己臣子的國王。
伴隨著樂隊的試音,男女生也開始選擇自己的舞伴。
路明非呆呆望著舞廳的男男女女,看著他們在這樣的社交場合上不怯場,輕松自如的應對。
突然覺得很失落,仿佛好像回到了仕蘭中學時期,那會為了迎接春節聯歡晚會,他被拉去集訓了三個月,好跳集體舞。
但請來的舞蹈老師在訓練的日子里,對著他也是一再搖頭,說他明顯屬于手腳不協調的類型,手和腿總有一個要出毛病。他之所以能堅持下來,是因為那場集體舞,他的舞伴是陳雯雯。
但現在這里沒有陳雯雯,舞池中央的那道紅發倩影也不需要他一個衰仔去襯托,她已經是場上最美的那朵玫瑰了。
這個社交舞會,只有自己和趕過來蹭飯的李飛是多余的,芬格爾不算人,他是狗來著。
路明非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過來蹭飯的李飛,雖然李飛說是來蹭飯,但路明非卻覺得自己師兄是來幫自己撐場的。
昨天還剛在三峽那邊跟龍類打生打死,肚子上還破了個洞,今天就搭著最早一班飛機回到了學校,在了解自己參加學生會晚宴后,以蹭飯為借口來給自己捧場,可惜自己不爭氣。
只是當他看向旁邊的李飛時,卻發覺這貨完全沒有覺得自己多余,一手端著盤子,一手抓著豬蹄在那啃,手上的油污也讓一些想過來找李飛當舞伴的女生打退堂鼓。
「明非你看嘛,想吃自己拿!」
人總是要比較的,當看著李飛這旁若無人的吃相,一臉過來看戲的表情,路明非原本心里那點沒來由的失落和孤獨全都拋到了九霄云外。
就連在舞廳中央被冷落的芬格爾帶著頹敗,端著餐盤,化悲憤為食欲,加入了李飛的行列。
這下子,路明非突然覺得自己不是異 類,眼前的兩位師兄才是奇葩!
舞廳上,探戈調響起,選好舞伴的男女伴隨著音樂紛紛起舞。
二樓的愷撒在欣賞,一樓大廳賓客桌上的李飛和芬格爾在大快朵頤,路明非端著布丁,時不時望著李飛,時不時又看著舞廳的男女,亦或者說,是那道翩翩起舞的紅發倩影。
「明非啊,你要吃就吃,要上去跟人家跳舞就跟人家跳舞,你在這吃又不吃,上又不上,很影響師兄食欲啊。」
就在路明非覺得自己有點異類的時候,一旁正在啃龍蝦的李飛出聲,將路明非從自我矛盾中拉回現實。
「師兄,你小聲點!」被李飛道破心事,路明非直接緊張起來。
「行啦,我這分貝夠小了。我啃個豬蹄的功夫,你往舞臺上瞥了不止十次,喜歡人家?話說你什么時候喜歡上的?」
「我···我沒有。」
「沒有你一直看人家?曹賊?」
「師兄!」
「唉,雖然我不清楚你怎么喜歡人家的,但你不是剛吃過虧嗎?你要真是喜歡,那就表達出來,別到時候又跟在電影院那次一樣,被人當猴子耍,很好玩嗎?」
「人家有男朋友了!師兄!」
「第一,球場上有守門員還照樣進球呢,王八看綠豆,對上這種事不好說;第二,你得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歡,還只是單純因為你來到學校后她對你的舉動,讓你對她產生好感,她是個讓人討厭不起來的女孩;第三,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永遠不要對自己妄自菲薄,一個在游戲天賦上注定要拿世界冠軍的天才,差不到哪去。」
路明非低著頭,不知道如何反駁李飛的話語,憋了好久,才說出一句。
「也就師兄你覺得有游戲天賦這種事很值得驕傲···」
「有游戲天賦不值得驕傲,但一打就會,注定奪冠,那確實可以驕傲,因為這代表一個領域的巔峰。其次,你也不是一個只能在游戲競技這個領域發光發熱的家伙,數十年一見的S級啊,在沒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歡還是有好感前,別總是在那鉆牛角尖,你現在就好像一個買了終點站的乘客,從坐上車開始就在想終點站那邊到底有什么,根本就沒有沉下心來去看看窗外的風景,說不定有什么可以吸引你中途下車的呢。」
「師兄你別開玩笑了,誰要我啊···」
路明非又一次說出了這句話,與第一次在國內麗晶酒店的復試宴席上不同。
那會的路明非說這句話時,是被諾諾道破心事后的自我欺騙和掩飾,而這一次,看著舞廳中央伴隨音樂翩翩起舞的男女,路明非說這句話時,更像是種認清現實的無奈。
「話不要說太滿,這就跟插g一樣,說完就要被打臉。喏,你看,打你臉的來了,不過我想你很樂意挨這一巴掌。」
李飛叼著牙簽,手靠在椅子上,表情說不出的玩味。
而路明非這才發覺,場上音樂不知不覺停了。
他抬起頭來,正好看見二樓因為失誤的首席小提琴手正在朝望向他的眾人鞠躬,把小提琴放在座椅上后就轉身下樓。
但這個因為失誤強行中斷舞會節奏的首席小提琴手已經不是重點,此時的人們只關注一個身影。
澹金色的頭發,銀色鑲嵌水晶的禮服,皮膚白皙的近乎透明,身材嬌小,介于女孩和少女之間。
自上而下,銀色高跟鞋踩在樓梯上的腳步聲吸引著所有人的眼球,在水晶燈和地面大理石的映襯下,宛若舞廳上的女王。
而這位女王,此刻將背影留給望向她的眾人,自己徑直走向呆若木雞的路明非。
那張如冰封,沒有表情的臉蛋看著路明非。
她緩緩地彎腰,一手抬起,一手伸到路明非面前,向他發出共舞一曲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