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睜有些無語,卻很淡定,《突然好想你》兩周大賣50萬張,要說他是歌星不能算錯,但絕對當不得一個大字,他的歌迷有限,就算走在路上被認出來了,也不會引起圍堵,頂多要個簽名,沒啥大不了的。
在全體男生起哄般的掌聲,以及一半女生跟風般的掌聲中,李睜不疾不徐地走到徐棟面前,捶了后者一下,打趣道:“三年同窗到了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你的嗓門那么大,藏得真夠深的。”
高中三年,徐棟一直坐在李睜的前排,關系不如薛冰那么鐵,但也算不錯。
徐棟嘿笑,回了李睜一錘子:“你好意思說我,聽說你拿了青歌賽冠軍,成了唱片公司的簽約歌手,還發了唱片,要說藏得深你認第二,班上沒誰敢認第一,可以啊。”
“這都是被高考落榜逼的。”李睜一臉比黃連還苦的表情,遭來了同學們一陣亂嘲。
“你得了吧。”
“李睜,你什么時候學會虛偽了。”
“你這是典型的表里不一,臉上苦哈哈,心中爽歪歪。”
李睜臉厚地哈哈一笑:“這都被你們發現了。”
班長一本正經道:“李睜,等下吃飯的時候,你可要好好唱幾首,讓我們一飽耳福。”
李睜沒有推辭,點頭:“按班長的意思辦。”
鬧了一陣,李睜拉了一條椅子在徐棟身邊坐下,也是融入了進去。
還沒到的同學陸陸續續來了,王少坤,秋艷,董明宇這幾個是最后到的。
王少坤好巧不巧地在李睜對面坐下,目光對上,王少坤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見李睜微笑點頭,他也是勉強笑了笑。
“走,去較量較量。”又看了一副牌,李睜有些無聊,一把將屁股還沒坐熱的董明宇拽了起來。
董明宇和李睜一樣,都喜歡運動,兩人的關系也算不錯。
二樓,桌球房,沒有斯諾克,只有九球臺,兩人選完桿,打起了美式撞球。
“李睜,你太不夠意思了,青歌賽決賽也不叫上我去給你加油助威,順便我也能在電視上露露臉。”
“你的目的到底是給我加油助威,還是電視上露臉?”
“不矛盾。”
“呵呵,以后有機會我叫上你。”
“一言為定啊,你現在是歌星了,公眾人物,要為自己的一言一行負責。”
“靠,給我來道德綁架這一套。”
“艾,聽說你找了個美若天仙的女友?”
“聽誰說的?”
“小胖啊,他說你拿青歌賽冠軍,就是和你的女友組合搭檔。”
“胖子的話你也信,這混球嘴一張老母雞變鴨,沒有的事兒,就是組合參賽,比賽結束后,我連人都聯系不上了。”
“我去,不至于吧。”
“別老說,說說你,大學生活怎樣?什么時候把小女友帶給我瞧瞧。”
“什么亂七八糟的,我哪來什么小女友,我們寢室六條單身狗,誰脫單誰就會成為公敵,大學也就那樣,除了自由點,沒老師家長盯著,其他的和高中差不多。”
兩人邊打球邊聊天,時間過得很快,四點出頭,許棟跑進來通知轉移陣地。
晚飯在邊上的一個飯店,環境一般,價格實惠。
大家擠在一個大包房里,滿滿兩桌人,氣氛熱火朝天。
吃到一半的時候,班長提議,每個人表演個節目,說個冷笑話,講一件大學的趣事都算。
于是,一個挨著一個來。
有個男生吹了一段口哨。
有個女生說了一件自己的臭事,開學一個星期后收到一封情書,卻是三個筆跡拼起來的,后來才知道是她的三個室友寫的。
有個男生表演了新練成的一字馬。
有個女生大膽宣布自己脫單了。
有個男生吐槽,他們系大一兩個班,共十個女生,七只恐龍,三朵花,他們班分到六個女生,卻是六只恐龍,于是在開學第一天夜里,班上二十多個男生自發地上陽臺,一齊大合唱那首《老天,你待我不公》。
輪到秋艷,她考上音樂學院,肯定是要給大家唱上一首,這時,有人提出重現高二校聯歡會上的最受歡迎節目,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贊同,紛紛鼓起掌來。
“可是沒球啊。”李睜倒是無所謂,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不如對唱一首吧。”秋艷邊上的圓臉女子眨眼道。
“對,那就對唱,唱一首《你是我一生的摯愛》。”
“唱《下輩子我們再分手》。”
“唱那首《你出嫁時我出家》。”
大家紛紛起哄。
最后在大家的拍手伴奏中,李睜與秋艷對唱了一首《曲亦伯與妙畫紗》。
這個世界的曲亦伯與朱畫紗,類似地球上的梁山伯與祝英臺。
唱完后,大家又哄秋艷獨唱一首,接著就輪到李睜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最怕朋友突然的關心...”
之前合唱的時候,大家還沒覺得什么,當李睜清唱起《突然好想你》,原本喧鬧的包房迅速靜了下來。
排除這首歌本身的感染力,李睜的嗓音讓大家驀然一驚。
秋艷唱歌好,這是大家的共識,可與李睜一比,平心而論,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小胖子,王少坤幾人聽過李睜在青歌賽上的演唱,此時都是驚詫不已,就連秋艷也是臉色動容,眼中透出一抹難明的復雜。
這并不奇怪,大部分同學都沒聽過李睜唱歌,就算聽過的也僅限于青歌賽。
而當初參加青歌賽的時候,李睜的唱功頂多相當前世的一半,而如今卻是恢復到了七八分,此外,進公司這一個多月,每周五專業聲樂老師的指點,也是讓他受益匪淺,在轉音,高低音的處理上,甚至超過了前世。
歌聲落下,又安靜了一陣,大家這才給了掌聲,掌聲雖然遲了些,但非常熱烈。
有個男生道:“李睜,我10月2號陪我姐去看了部電影《十年之癢》,里頭的插曲就是你這首歌,當時我姐聽哭了。”
李睜笑笑:“你姐被影片看哭的。”
有個女生道:“李睜,前幾天我在娛樂頻道里聽到這首歌,介紹說你是創作歌手,這首歌是你自己的作品,是根據你自己的人生經歷有感而發創作出來的。”
這話一出,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怪異,大家不約而同地看看秋艷,又看看李睜。
李睜苦笑,老子他媽從來沒說過這首歌是根據親身經歷所創。
“對,歌曲中的你是我家小丫頭,我去深市的那一天,全家人送我,小丫頭哭花了臉。”李睜腦子一轉,轉嫁到了李冉頭上。
同學們有的恍然大悟,有的將信將疑,有的搖頭表示不信,有的索性曖昧地笑笑,又瞟了秋艷一眼。
李睜懶得理會,夾起一筷菠菜塞進嘴里,大嚼起來。
晚飯結束代表了聚會結束,散場前,班長讓每個人寫了聯系方式,自然不是家里電話,而是學校的寢室電話,李睜想了想,留了一個拷機號。
10月8日,李睜在家待了最后一天,9日一大早,李睜吃過早飯,背上一個分量不重的包,與一臉戀戀不舍的母親,妹妹揮手告別。
李冉要上學,李母請不出假,沒法送他去車站。
本來李睜都不想父親送的,可父親說十一前就把假請好了,李睜也就不再勸說。
李睜訂的是火車票,這樣就不用如上次般天不亮出發。
到火車站的時候,距離上車還有二十多分鐘,父子兩站在外頭聊天。
在家父親不話不多,這會兒卻變得嘮叨起來,叮囑他三頓飯一定要吃,晚上一定要休息好,不要仗著年輕就熬夜,工作上少和別人起爭執...
李睜很耐心地聽著,一一點頭答應。
嘮叨了一陣,李父扭頭掃了眼,又看了看腕上兒子給送他的新表,說道:“還有十二分鐘,我去給你買點水果。”
李睜想說不用,父親已經揮手走了。
父親還不到五十歲,背不駝腰不彎,除了兩鬢有少許白發,臉上有些皺紋,并沒有什么老態。
然而此時,李睜看著父親慢慢遠去的背影,腦海中忽然想起了前世地球中學課本上的一篇文章,朱自清的《背影》。
《背影》寫的是朱自清離開南京到北京大學,父親送他到浦口火車站,照料他上車,并替他買橘子的情形。
朱自清的父親有些胖,穿鐵道爬月臺時顯得有些蹣跚,朱自清看到父親的背影,不禁流下眼淚。
李父身體很健朗,腳步也很穩實,但李睜的鼻子依舊不自覺地涌上一股酸澀。
兩個父親只在于年紀的差別,身體狀況的差別,愛子之心都是一樣的!
李睜小跑著追了上去,李父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李睜伸手勾住父親的胳臂,嬉笑道:“爸,我馬上就要上車了,剛才您說個沒完,似乎意猶未盡,您還有什么吩咐盡管說,兒子謹聽教誨。”
李父拍了下兒子的頭,笑罵一聲:“沒大沒小,油腔滑調。”
十來分鐘后,隨著火車起速,李睜對著窗外揮手,看著父親的身影漸漸模糊,最后消失不見。
四個多小時的車程,出深市火車站差不多下午一點,午飯李睜在車上解決了,打車先回寢室,把東西放好,然后步行前往公司。
隨著《突然好想你》大火,李睜在部門的地位直線上升,就連前臺的小姑娘,據說是公司某個高層的親戚,平時就算見了三線歌手都不會主動打招呼,現在看到李睜,也是笑嘻嘻地喊上一聲:“睜哥。”
一路溜達著來到辦公區,蘇婷在位置上喝茶看報,李睜沒啃聲,輕手輕腳地來到她面前,站了有半分鐘,蘇婷才抬頭,下一刻,輕呼了一聲,屁股下裝了彈簧似的一下蹦起來。
“看什么看得那么入迷。”李睜笑了笑,隨手抓過報紙瞟了幾眼,片刻后,眼中閃過異色。
昨天的每日娛樂報,副板有一張照片,照片里盧彬面前堆滿了記者的話筒,一臉悔恨無忌,照片下頭的報道,是盧彬接受記者采訪,為之前的不當言論向相關人等表示道歉,尤其是李睜與倉平。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李睜又多掃了幾眼,把報紙丟回桌面,隨口說了一聲。
蘇婷深以為意地點頭:“聽說辰光,關思良因為違反公司規定,擅自接受記者采訪也會被公司處罰。”
李睜愣了片刻,不置可否地搖搖頭。
蘇婷想起了什么,又道:“對了,有兩個女孩子,估計不是你的歌迷,就是找你寫歌,我沒見過人,聽說十一期間來了好幾趟,今天上午又來了,應該是小韓不讓她們在門口等,她們就去了樓下,結果和朝陽的助理發生了沖突,朝陽的助理被打得很慘,朝陽上去勸架臉上也挨了一拳,朝陽的經紀人叫了樓里的保安才把人拉開。”
李睜有些詫異:“朝陽,就是SHF的那個朝陽?”
蘇婷點頭。
李睜好笑:“他是SHF里最紅的一個,挨一拳要是破相那損失可大了,還有,他的助理應該是個男的吧,就算好男不和女斗,打不起逃跑總會吧,怎么會被打得很慘?”
蘇婷迅速道:“據說那兩個女孩中有一個是練過的,出手可狠拉。”
李睜道:“那兩個女孩子怎么樣了?”
“朝陽的經紀人報了警,好像是要告那個打人的女孩子惡意傷人。”
“你的意思是,兩個女孩子被抓起來了?”
李睜愕然,SHF是一線,考慮公眾形象,只要不是太嚴重都會選擇息事寧人,難不成那一拳真讓朝陽破相了?
蘇婷點頭:“朝陽,他的經紀人和助理一塊去了,聽說公司還派了律師過去。”
說罷,顧盼了幾眼,見沒有旁人,壓低聲音道:“我還聽說,被帶走的時候,那個打人的女孩子嚷嚷著要反告朝陽和他的助理猥褻婦女,我個人覺得,或許這才是沖突的真正起因,我聽小薇說,兩個女孩中有一個姓何,長的非常漂亮,朝陽就是個花花公子,公司上下...”
不等她說完,李睜直接打斷道:“你說姓何,名字叫什么?”
蘇婷一愣,搖頭:“不清楚。”
李睜盯著她問道:“是不是一米七的個子,留著長發,鵝蛋臉,皮膚很白,眼睛很大?”
“我沒見過人,不過聽小薇的描述,差不多吧。”蘇婷蹙眉想了想,不太確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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