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睜這一問,蘇婷與倪厚道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倪厚道玩味道:“你這個甩手掌柜做的真夠瀟灑的,連公司賬上有多少現金都不清楚?”
李睜呃了聲,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面對最信任的幾個人之二,他還是實話實說:“大概數字心里還是有底的,公司出賬10萬以上,蘇婷都會事先知會我一聲,每月底,薛冰會跟我報一次賬。”
蘇婷直接道:“目前公司賬上有870多萬。”
倪厚道是工作室有權查賬的幾人之一,沒什么可避諱的。
“怎么這么多?”李睜有些失神,支付林玥和張雯薪的轉會費時,蘇婷提過一嘴,說公司賬面只剩下40多萬,這才三周左右,竟收入了800萬出頭?
蘇婷微微一笑,掰著手指頭一筆筆算道:“寧姐代言費到賬一半,300萬,寧姐分一半,公司分一半,收入150萬。”
“曙騰唱片結了一次賬,馮志郝四人72萬多張,多允三人192萬多張,總共530多萬,多允三人分掉70多萬,公司收入450萬出頭。”
“多允轉會費300萬,扣掉他的單曲后續買斷20萬,公司收入280萬。”
“前幾天,寧姐出任趙傳雄演唱會嘉賓的費用到賬了,總共4場,190多萬,分給曙騰唱片一成,剩下的寧姐分一半,公司收入90萬不到點,總收入1000萬出頭,支出不到150萬...”
末了,一頓聲,看向李睜反問道:“賬上有870多萬,你說工作室的流動資金有沒有問題?”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李睜失笑一下,心中有些納罕,工作室5月成立,至今也就4個月不到,算上寧蘭,林玥,張雯薪三人的轉會費,收益已經快1500萬,這個賺錢效率,比起五大巨頭,怕也是不遑多讓了。
事實也確是如此,巨頭唱片總收入肯定要大大超過華璨工作室,但開銷也大,光是養幾百號人的死工資,每個月都要過百萬。
一年能夠攀上純利5000萬的,估計也就只有擁有當今國內樂壇一號男女歌手的尼索唱片。
當然,華璨音樂工作室能夠日進斗金的關鍵,還在于的開源。
其他唱片公司十個歌手當中,四個是賠錢貨,兩個扯平,兩個小賺,兩個大賺,而華璨旗下歌手個個大賺,并且“原材料”成本壓到最低,除了馮志郝一個三線,其他均為新人。
這也是為何,華璨的一舉一動,圈內各大唱片公司密切關注,并爭相仿效,說好聽了是跟風,說句難聽的,就是得了紅眼病!
笑過之后,李睜有些莫名地道:“既然流動資金沒問題,給未來少女的新專輯加點宣傳費,你們還一副老大難的樣子,要舍得投入,才能更大產出。”
蘇婷與倪厚道再度對視一眼,倪厚道嘆道:“工作室的有些情況你不了解,蘇婷把你‘巡演延遲,專輯延后’的決定一公布,最近一段時間,怨聲四起,人心動蕩。”
“本周一,有關阿德不良人品的傳言一出,直接釀成了動亂,后來我和蘇婷分工,我找歌手談,蘇婷找經紀人與制作人談,再開會宣布一些規則,這樣才把大家安撫下來。”
“其中一項規則,阿德是公司第一批招進來的歌手,首張宣傳費150萬,是其他歌手首張專輯宣傳費的最高標準,當然,寧蘭除外,現在要是再加,等于剛宣布的規則直接打破...”
沒說下去,意思已經明了,公司最忌諱的就是朝令夕改,形同兒戲!
看著倪厚道一臉苦澀,李睜也是苦笑,壓著眉頭,有些頭大,思索了片刻,才道:“那就預熱宣傳70萬,發行后首輪80萬,銷量大爆,按默認規矩追加投入。”
銷量大爆,追投資源,這是行規,任何人都不可能異議,只不過,將所有宣傳費用投在預熱和首輪,這是一種賭博式的宣傳方式,風險極大,一旦銷量沒有起來,或者起的不夠高,等于是提前判刑!
倪厚道琢磨了一下,道:“追投50萬,兩榜新歌推薦周的銷量,至少要達到25萬張。”
李睜看看他:“怎么,沒信心?”
倪厚道遲疑道:“當下樂壇的幾種演唱模式,個人,樂隊,男子組合,女子組合,其中女子組合最為弱勢,到目前為止,差不多十支女子組合發片,只有青春魅力達成默認白金,況且,未來少女的形象定位,包括你寫的三首主打,都是一種非主流嘗試,我覺得...還保守點?”
李睜淡然道:“正因為是非主流的嘗試,不存在慢熱,更適合集中宣傳資源。”
倪厚道聽了,知道李睜決心已定,便不再勸說,點頭道:“行,那就按你說的辦。”
蘇婷自然也沒有異議。
周五,上午。
時光唱片召開專輯發布會,地點,斯凱威大酒店的戶外大草坪。
shf與葛文蔚一齊發片。
到場34家媒體,記者攝影攝像人員,在草坪上圍起了一個里外三層的270度的圓弧。
依舊是宋思賢代表公司宣布,shf重組后的首張專輯,總費用220萬,葛文蔚發行的是個人首張粵語專輯,總費用200萬。
并且,都是同步開啟巡演 與此同時,貝卡唱片與尼索唱片,也是在京城的兩家酒店宴會廳開了專輯發布會,貝卡旗下發片的是一支男子組合,同shf一樣散貨后重組,專輯總費用200萬,而尼索旗下發片的是一名潛力二線,專輯總費用220萬。
也是一樣,同步開啟巡演。
兩個歌手,兩個男子組合,四張唱片,加一塊總費用高達870萬,刷新了單天發片歌手,唱片總費用的記錄。
而本周一至四,已經有十一名歌手發片,其中一支樂隊,一個女子組合,一個一線,專輯總費用均是達到200萬。
此外,那名一線,以及另一個二線,同步開啟巡演。
單周,7組歌手的專輯總費用,達標200萬級,6組歌手開啟巡演,如此盛況,在國內樂壇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
下午,李睜和譚光月一塊去了健身房,邊和跑步機較勁邊聊天。
譚光月唏噓道:“15個歌手發片,專輯總費用7個200萬級,4個150萬,3個100萬,百萬以下只有1個,6人專輯與巡演同步,瘋了,真的瘋了,我快看不懂這個世界了。”
李睜斜了他一眼:“你也覺得有些瘋狂了?”
譚光月嗯了聲:“下周連著十一,說不定會更瘋狂。”
李睜點點頭:“去年十一前有近20個歌手發片,今年很可能更多。”
譚光月莫名長嘆了一口氣:“可惜啊,我的專輯還在醞釀之中,要是能夠擠進去一塊瘋,那該多好啊。”
李睜看他一臉遺憾的表情,無語到了極點,老子跟你談理智,原來你是個人來瘋!
怪我,忘了你是屬牛的。
“李睜,過來一下,跟你說幾句話。”一道呼喚聲傳來,李睜扭頭,只見韋浩南不知何時進來的,正離了十米遠,對他招手。
對方是董事長助理,級別等同部門總監,李睜很給面子地從跑步機下來,走了過去。
兩人沒有出健身房,走到練力器那邊,周圍沒人,韋浩南譏笑了一聲,道:“你可以啊,直接把人家腦核精公司帶坑里去了。”
李睜明白意思,只是聳聳肩,一副管我屁事的表情。
韋浩南接著道:“現在好多保健品公司起了兔死狐悲之感,給公司打電話投訴你,還向各家廣告商強烈要求把你拉黑名單,省得以后更多的公司被你禍害。”
李睜翻了個白眼:“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一個腦殘廣告足以毀了你。”
韋浩南砸了砸嘴:“實話告訴你,圈內盼著你倒霉的人多了去,陸桂蘭就是其中之一,當初你當眾扇了她六個耳光,你知道的,女人把臉面看得比命還重,又是最記仇的。”
“現在她聯系了幾家娛樂報,準備把你如何坑腦核精公司的光榮事跡報道出來,那幾張報紙可不是之前的小報,有一張在娛樂報當中還是銷量排名前五的,一旦報道出來,其他報紙再一轉載,那后果,呵呵,你的圈內名聲掃地,公眾形象盡毀,連華璨也會跟著你被黑化。”
說罷,從兜里掏出一張紙。
李睜接過,狐疑地掃了幾眼,紙上寫了四張娛樂報名字,以及三張非娛樂報的名字,名字邊上寫了26,27,28,29。
不待李睜想明白數字的意思,就聽韋浩南道:“數字代表日期,你要不信,可以買張明天上午的娛樂周報看看,想要躲過這一劫,很簡單,只需答應董事長那個條件,這些報紙便不會報道,公司市場部還會幫你危機公關,將之前的影響壓到最小...周末兩天我都在公司,想通了隨時來我。”
話落,拍了拍李睜的肩膀,仰著頭離去。
李睜看著他趾高氣揚的背影,再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紙片,眼神好不詭異。
下班后,李睜打車回家。
用鑰匙開了家門,就聞到一股菜香,李睜肚子里的饞蟲被勾了起來,換了鞋,快步走到餐桌前,見到兩盤熱騰騰的炒菜,還有一盤春卷,頓時食指大動,伸手抓向春卷。
“李睜,你能不能別那么惡心!”伴著一聲薄怒的驚叫聲,正在客廳看電視的李冉沖了過來,被驚動的李母也是從廚房走了出來。
李睜訕訕地收回手,瞪了小丫頭一眼:“鬼叫。”
隨后,去了洗手間。
晚飯很豐盛,四菜一湯,李睜的胃口很好,李冉正是長身體的年紀,胃口也不小,一頓飯下來,餐盤里就剩些湯湯水水。
飯后,李母收拾碗筷,兄妹兩慣例下去散步,出門幾步來到電梯口,李冉的小臉就皺了起來,有些糾結道:“李睜,你說實話,那個腦核精廣告是不是你策劃的?”
李睜眼中閃過訝異之色,反問:“你聽誰說的?”
“我同學在報紙上看到的,今天還把報紙帶來學校,上頭有一篇報道《大歌星李睜坑了腦核精公司,或面臨官司》。”李冉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李睜,眼中又希冀又忐忑。
李睜有些無奈,想了想,還是點頭承認了,這事肯定瞞不住,等到十一后,刊登相關報道的報紙何止百八十。
李冉雙手一捂臉,仰天長嘆:“真是你啊,我沒臉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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