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區內,有兩個籃球場,地面還是塑膠的。
“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六十,六十一...手臂彎了,這個不算,六十...”
李睜二人走走聊聊,來到球場的時候,虎嘉正趴在地上做俯臥撐,汗水猶如下雨似的從腦門上滴下來,身前十米處,薛冰斜依籃架,一手托著籃球,一手拿一罐飲料,邊喝著邊嘴里數數。
望著這猶如行大禮的畫面,李睜忍俊不止,暗暗為薛冰豎起個大拇指,今早來公司的路上,薛冰信誓旦旦地說要把昨天的場子找回來,眼下看來,還真如愿了...
何靜蕓看看虎嘉,再看看薛冰,有些無奈。
昨天比試臺拳的事兒,她已經聽虎嘉說了,眼下,虎嘉一個接一個地做著俯臥撐,明顯帶有懲罰性質,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又比了什么。
“一百!”虎嘉長呼一聲,旋即雙腿一蹬,彈地而起。
薛冰登時睜大了眼:“才六十,你口口聲聲的人品呢?”
虎嘉隨手一抹額頭的汗,冷笑道:“你數五個數,退兩個數,當我沒上過小學啊。”
薛冰搖搖頭,嘴里念了一聲人品差。
虎嘉氣得牙癢癢,示威般舉起了拳頭,薛冰瞥瞥她:“怎么,不服氣,不服氣再來?”
“上,一對一單挑,五個球!”不等虎嘉答應,隨手把球丟給李睜,順便對虎嘉擠擠眼。
虎嘉本來想說了什么,收到薛冰的眼神暗示,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何靜蕓嘴角微彎,淺笑道:“虎嘉,別上當,李睜的籃球打得可好了。”
“我怕他。”虎嘉面露不屑,又俏皮一笑:“靜蕓,你不會舍不得他吧,輸了的人可是要做一百俯臥撐。”
何靜蕓翻了個白眼,懶得理睬。
李睜拋了拋籃球,笑道:“虎姐,真的要比,冰子和我單挑,十次也就能贏一兩次。”
“我和薛冰打了一下午,他一次...也就剛才贏了我一次。”虎嘉毫不示弱,本來想說薛冰一次沒贏,忽然想到剛才她做俯臥撐被看見了,及時改口變成贏了一次。
薛冰干咳了一聲,扭頭把后腦勺留給李睜。
“好吧,那就較量較量,女士優先。”李睜一個地板反彈,虎嘉接住傳球,也不客氣,退到三分線外,一邊拍一邊道:“輸了一百個俯臥撐,另外,再買四個飲料。”
李睜點點頭。
虎嘉運球推進,李睜一步上前,雙臂展開,不等他靠近,虎嘉一個跳投,三不沾!
換成李睜,入三分線后,一個轉身運球晃開虎嘉,直接三步上籃得手。
一旁,何靜蕓看得暗自搖頭,當初就是李睜教她打籃球,李睜的技術她再清楚不過,虎嘉和李睜比什么不好,非要比籃球,這不是純粹找虐嗎?
薛冰喝著飲料,臉上沒有半點意外,不過眼中卻是閃過讓人捉摸不透的光澤。
接下來,李睜一個中距離跳投,一個切入打板,一個三分,再得手三球。
這時,薛冰淡淡開口:“不看憎面看佛面,剃光頭就難看了。”
李睜秒懂,他本來就有心讓一球,隨手投了個籃外空心。
換成虎嘉運球進三分線,李睜只是象征性地擋了擋,被虎嘉繞過后,也沒追,最后虎嘉來到籃下,打板得分!
“耶!”虎嘉一揮拳,低喝道:“一百個俯臥撐,四瓶飲料!”
李睜一頭霧水,何靜蕓也很迷茫,就聽薛冰嘆了一口氣,道:“規則是,五個球,虎姐只要贏一個就算贏。”
李睜呆愣當場,何靜蕓也傻眼了,薛冰一臉憨笑,虎嘉洋洋得意。
最后李睜還是認栽,一百個俯臥撐,又跑去園區的小店買了四瓶飲料。
接著,四人2vs2打了會兒籃球,薛冰與虎嘉一組,李睜與何靜蕓搭對,何靜蕓雖然沒穿裙裝,但也是一身休閑,基本就站個固定位置,李睜把球傳給她,她直接投籃。
五點出頭,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四人離開球場,朝著食堂方向走去。
兩女在前,李睜和薛冰落在后頭。
李睜拍了拍薛冰的肩膀,感慨道:“可以啊,冰子也學會見色忘義了。”
薛冰嘿笑道:“昨天的場子我連本帶利找回來了,從一開始五個球,平打,一直到四球半,我連勝了六場...”
李睜哦了聲,接話道:“你自己贏得不好意思了,獲利回吐就由我代勞,常言道父母拿來還債,兄弟拿來出賣...你是還債加出賣,兄弟全包,可以的!”
說罷,再度一拍薛冰的肩膀:“告訴你,睜哥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薛冰甩來一眼:“不就是一百個俯臥撐,四瓶飲料,搞得真的一樣。”
“面子呢?輸給一個女人,你讓我以后怎么有臉再摸籃球?”
不給薛冰開口的機會,李睜話鋒一轉:“不過嘛,為了兄弟的終生幸福,丟一次面子也無所謂了。”
薛冰有些愣然,就見李睜指了指虎嘉的背影,下一刻,便是反應了過來,臉色有些發紅。
李睜看他一副急著撇清的樣子,淡然地聳聳肩:“你別此地無銀三百兩,我什么可都沒說,心照不宣,加油!”
薛冰被噎,臉色更紅了幾分。
吃過晚飯,李睜與何靜蕓回了錄音室,方瓊把一份合同遞了過來,四個點分成,搞定了!
銷量黃金以下,一分沒有,黃金以上,八十萬以下,一個點,黃金至白金,一點五,白金至125萬,兩個點,125至150萬,兩點五,150至175萬,三個點,175萬至雙百,三點五,雙白以上,四個點。
這是李睜的分成,另外還有何靜蕓的,簡單得多,黃金以下,扣四個點,黃金至白金之間,扣兩個點。
李睜翻看了兩遍,簽上了名字,何靜蕓也簽了名,一式三份。
晚上用了將近四小時,《天若有情》這首歌錄制完成。
周三,何靜蕓又錄制三首歌。
到了周四上午,何靜蕓再度錄制一首,至此,除了第一主打,整張專輯九首歌錄制完畢。
吃午飯的時候,樂隊四人沒一塊,虎嘉,薛冰也不知去哪兒了,就李睜,何靜蕓,方瓊三人。
方瓊特意要了一個小包房。
“我聽到一個消息,是全動力唱片的錢總透給我的。”方瓊沒急著動筷子,臉色有些嚴峻,全動力唱片原本也是二線唱片,去年升上了一線,一度方瓊有打算跳槽過去,但只是音樂副總監的位置,遲疑再三,還是放棄了。
不過,方瓊與全動力唱片的常務副總,錢總的私交不錯!
李睜二人看了過來,方瓊低沉道:“有人給全動力唱片傳話,若是旗下歌手找李睜約歌,五大巨頭便會針對旗下所有歌手。”
何靜蕓微驚:“華格也?”
方瓊點點頭:“這些天,又有一名圈內大咖站出來發聲支持葛光耀,正是許昊。”
華格唱片一共兩名長約詞曲大咖,許昊便是其中之一,何靜蕓沒見過,但名字還是聽說過,臉色一下冷沉了下來。
方瓊看在眼里,輕嘆一聲,道:“要是五大巨頭沒有達成統一,封殺李睜的作品又從何談起,算上葛光耀四個,五名詞曲大咖,剛好分別與五大巨頭有關,要么簽有長約,要么索性就是股東。”
說罷,又看看李睜:“我估計,所有的一線唱片公司,要么已經認可,要么就都收到了這樣的傳話。”
李睜默然點頭,這點他已經想到了,要封殺一個沒有合約在身的詞曲人,有兩關。
五大巨頭是第一關,只要其中一個不認可,那就會直接夭折。
而所有一線唱片公司是第二關,全國攏共二十幾家,想要一條心地認可,幾乎不可能,那就只能采取威逼利誘。
對一線公司當中比較大的幾個,利誘大于威逼,而中等規模,以及比較小的,則是威逼大于利誘。
“我的首張專輯五首歌,本周全部登上兩榜第一榜單,風云榜上分別是第一,第三,第四,第六,第八,金曲榜上分別是第二,第三,第五,第七,第八...”
李睜邊思索邊道:“這五首歌,拆分五張專輯不好說,但拆分成入兩張專輯,足以爆出兩張白金以上,乃至雙白金唱片,再加上去年的七首歌,足以入三張專輯,爆出白金以上,乃至雙白金,這樣的無張唱片的誘惑,難道抵消不了五大巨頭的震懾,一線唱片公司難道個個就沒有野心?”
方瓊眸光微閃,很快明白了意思,巨頭之間合作與競爭兼顧,而一線與巨頭之間,合作少,競爭多。
一線唱片公司當中,甘于維持現狀,不求更進一步不能說沒有,但絕對是少之又少。
而一線唱片公司與巨頭唱片之間的差距,在于歌手級數的整體差距,一線唱片公司留不住一線中上游歌手,尤其是上升期的。
究其根源,在于詞曲人資源!
歌曲成就歌手,這是圈內的共識。
換而言之,誰若是擁有了與五大巨頭一樣的詞曲人資源,也就是詞曲大咖,誰就能夠留住那些有潛質沖擊更高等級的一線中上游歌手,也就有了挑戰五大巨頭的資格!
而李睜雖然名義上只是小咖,但圈內早就默認他堪比中咖頂流,而隨著他的新專輯大賣,很多唱片公司,更是直接將他視作大咖。
得李睜,等于擁有沖擊巨頭的希望,這份誘惑,難道二十幾家一線唱片公司不動心?
就算大多數礙于五大巨頭的震懾,權衡之下不愿冒險,總有一小部分存有野心的,會敢于鋌而走險!
方瓊遲疑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道:“就最近一段時間,在公司里,我聽到了一個說法,詞曲人和歌手一樣,擁有高峰期和低谷期,就算是圈內大咖,處于巔峰期,一年內也就能創造十首左右的經典歌曲,十三首是天花板,而巔峰期不可能保持太久,頂多一兩年...”
說到這,她看了看李睜:“我說的是巔峰期,有些詞曲大咖能夠比較長時間處于高峰期,而高峰期一年能創造的經典歌曲,一般是五首上下。”
李睜眸光一閃,這種說法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恐怕并非偶然。
這個說法,倒也不是完全偏離事實,前世地球,羅大佑,李宗盛這樣的頂級詞曲人,一年內會學很多個,但真正能稱上經典的,怕也就是五首至十首!
由此聯想,給那些一線唱片公司傳話,很可能也是包含了這個說法。
“還真是算無遺漏,可惜...”李睜笑了一下,可惜什么沒有說,只在心中道:可惜,老子不是能夠常理度之的人。
飯后,李睜三人回到了錄音室,李睜把曲譜剩下的一點寫完,一點整,樂隊四人也來了,李睜看著方瓊道:“去年我寫了七首歌,首首經典,我自己的專輯五首,一共十二首,算起來也就是半年多時間,這一次,我為靜蕓寫三首歌,之前兩首,你說算不算經典?”
方瓊想也沒想就點頭,《大城小愛》,《天若有情》這兩首歌若是不算經典,總監也不是在聽過莫菲專輯第一主打后,還答應對賭分成,而且條件并不苛刻!
李睜笑道:“這么算來,已經是十四首,超過了十三首的天花板。”
方瓊怔了一下,不知該怎么接話。
李睜再度道:“那你覺得,我還能創造經典歌曲嗎?”
方瓊眨眨眼,李睜將曲譜遞了過去:“這是第十五首,等下你給評評,算不算經典。”
曲譜之上,歌曲名赫然便是《千千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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