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多。
戴福生在公司附近的一家五星酒店宴請喬莉。
飯后，戴福生還安排了司機開車相送。
代石唱片搞定了！
許巧玲轉會代石唱片1年多，個人賺了上千了，由于一開始簽訂的合約只是準二線標準，封后成功后，也只是升格為一線標準，公司從她身上賺取的利益，少說比她個人翻了一倍，2千萬只多不少。
此外，正是擁有了許巧玲這個超一線，代石唱片在演出與渠道上，方才得以大幅拓展，有了沖擊巨頭的資格。
許巧玲要是一撂挑子，對公司來說，將是難以承受之重。
戴福生再憋屈也得就范！
當然，喬莉也給了戴福生臺階，承諾李睜會繼續為許巧玲的專輯寫歌，日后有什么合作項目，同等條件下，華璨會優先考慮代石...
首戰告捷，這在喬莉意料之中，接下來才是“硬仗”。
畢竟代石唱片只是一線，許巧玲也是公司成立至今，旗下唯一的超一線，地位超然。
而華格與滾雪卻是扎扎實實的巨頭，某個大牌歌手的意志或許能左右公司的一些決策，卻不會是無限度的。
半小時后。
喬莉到了華格唱片，與方茵一樣，方瓊同樣等在門口，接上喬莉去了何靜蕓的休息室。
何靜蕓卻不在。
方瓊給喬莉泡了杯茶：“喬總，不好意思，靜蕓去了總監辦公室，已經快一小時了，到現在還沒出來。”
喬莉不介意地笑笑：“沒事兒。”
方瓊坐下，與喬莉寒暄了一陣，看看墻上的掛鐘，黛眉微蹙地嘆了口氣，
喬莉看在眼里，就問：“方姐，怎么啦？”
方瓊遲疑了一下，才道：“不瞞你說，昨天靜蕓在電話里向總監提了兩個要求，還拿轉會作為威脅...”
喬莉微微愕然：“哪兩個要求？”
“昨天娛樂最當時爆出了靜蕓與李睜分手，另交新男友的緋聞，為此靜蕓非常生氣，要求照片里的男子公開澄清，而照片中的男子正是你公司的董事長，還有另一個身份，滾雪總經理的兒子，未來接班人，洛少。”
方瓊道：“此外，前天兩張娛樂小報，爆出了有關李睜潛規則的負面新聞，之后圈內也有不少傳言，靜蕓認定是滾雪在背后推動，是以，要求公司介入制約滾雪。”
喬莉聽后，眼中閃過一道異色，前一個要求，她聽李睜提過一嘴，而后一個要求，正是她此行的最大目的。
“那...總監什么態度？”
“憑心而論，這兩個要求都是萬難。”
方瓊發愁道：“以洛少的身份，他要是不愿拋投露面，就算是華總也不可能勉強他，至于約束華格，眼下滾雪與華璨的賭約正在進行中，華格的立場又是滾雪的...”
點到即止，意思已經非常明確，總監，不，應該說公司的態度是否定的。
喬莉并不意外，卻沒有附和，略一沉吟，道：“凡事無絕對，華格旗下歌手本是男強女弱，女歌手這塊，何靜蕓又是一枝獨秀，她的意志公司肯定會慎重對待，關鍵還是看她的決心有多大。”
方瓊聽出了話中之意，面色苦道：“你倒是看得通透，不瞞你說，靜蕓拿轉會作為威脅逼宮了。”
喬莉眸光一閃，莫名笑了：“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看方瓊有些不明所以，喬莉解釋道：“你我伺候的對象，都是脾氣一上來就不管不顧，連大好前程都能豁得出去。”
方瓊秒懂，深以為意地點頭。
大約過了二十幾分鐘，休息室的門從外推開，虎嘉大步走了進來。
方瓊看只有她一人，不由怔了怔：“靜蕓呢？”
虎嘉聳聳肩：“靜蕓去找華總了，不讓我跟著。”
方瓊臉色一變，何靜蕓唱白臉，她唱紅臉，這是事先就商量好的，是以，何靜蕓去總監辦公室，她并沒有跟著一塊，又擔心何靜蕓態度過硬，當面和總監鬧崩，于是，讓虎嘉陪著。
眼下，何靜蕓不讓虎嘉陪，獨自去找華總，顯然是代表了某種決心。
華總是華格的總經理，要是與華總鬧崩，那就一點緩和的余地都沒有了。
“齊總那邊談得怎樣？”方瓊有些不淡定了。
虎嘉搖頭：“沒結果，齊總就是打太極拳，兩個要求一個都沒答應，也都沒有拒絕，洛少那邊需要溝通，暫時沒還沒聯系上，以監督者身份介入約束滾雪，這要公司高層開會決定...”
正說著，忽然發現喬莉，咦了聲：“莉姐，你來啦。”
何靜蕓最新專輯錄制主打的時候，喬莉隨李睜一塊來的京城，大家見過面。
喬莉笑了笑，直接道：“我聽方姐說，靜蕓向公司提了兩個要求，拿轉會作為威脅，公司領導的反應怎么樣？”
“反應...”
虎嘉想了想，露出無奈表情：“領導倒是沒有發火，我的感覺就是，領導不想和靜蕓鬧得太僵，卻又不想答應，就一個字拖，反倒是靜蕓有點火了，直接去了總經理辦公室。”
喬莉聽后微微瞇眼，領導沒有發火，不想與何靜蕓鬧得太僵，足以說明何靜蕓的分量。
原本她內心最擔心的是，華格作為五大巨頭之一，對規則體系的看重，即便何靜蕓貴為超一線，也不容挑釁。
現在看來，倒是多慮了。
“方姐，你覺得如果真到了臨界點，公司會怎么抉擇？”
喬莉扭頭看向方瓊，后者作為一個入圈十多年的資深人士，有些事可不可為，成與敗的幾率大小，肯定是有著判斷。
方瓊沉吟了片刻，眉眼頭出一抹愁緒：“第一個要求，我覺得公司還是會積極爭取的，靜蕓是公司的臺柱子，公司又有心把她推向亞域歌壇，肯定是不希望她緋聞纏身，第二個要求...”
說著，搖頭一嘆：“先不說前不久滾雪和華格簽署了發片渠道共享的協議，就是華璨與滾雪的賭約，其他巨頭的立場都是站在滾雪這邊，華格是五大巨頭中，晉級巨頭時間最短的，又怎么可能單獨轉向。”
喬莉若有所思道：“五大巨頭里華格資歷最淺，尼索資歷最深...”
說著，雙眼一瞇，似有了某種決斷：“方姐，虎嘉，我臨時想起點事兒，先去辦一下，回頭再過來，到時電話聯系。”
方瓊倒是沒有客套，點頭道了聲好，起身與虎嘉一塊，把喬莉送出了公司。
喬莉打了個車，給司機報了尼索唱片的地址，路上給莫菲的經紀人打了個電話。
不到二十分鐘，出租車停在了一棟5a寫字樓下頭。
喬莉一下車，已經等在門口的霍淑芬便是迎了上來，略作寒暄，領著喬莉進了辦公樓。
整棟辦公樓三十三層，其中八至十六層是尼索唱片。
乘電梯到了十五層，電梯門一開，外頭站著兩名女子。
其中一女是莫菲的助理田橙，一頭短發，黑色職業裝，顯得十分干練，另一女身材高挑，容顏清麗，一身休閑裝，秀發扎成馬尾蕩在腦后，顯得清清爽爽，不熟莫菲又是誰？
喬莉沒想到莫菲親自到電梯口等她，不由怔了怔，而后邁步走出。
“莫小姐，你好。”
“莉姐，叫我莫菲吧。”
在港島的時候，大家一塊去吃過夜宵，不用自我介紹，喬莉與莫菲握了握手，又和田橙打了招呼，接著一塊去了莫菲的休息室。
霍淑珍陪著喬莉聊了幾句，田橙只泡了兩杯現磨咖啡，一杯給喬莉，一杯給莫菲，隨后霍淑芬與田橙便是主動離開了，明顯是要回避。
休息室里就剩下了喬莉與莫菲二人，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
喬莉捏著銀勺輕輕攪拌咖啡，轉到第五圈的時候，方才出聲道：“莫菲，我好奇問一句，他真是第一個讓你動心的男人？”
莫菲沒有避諱，緩慢而肯定地點了下頭。
喬莉安靜了片刻，思維一跳，道：“他個人的感情還是由他自己處理，我就不發表意見了，不過，緋聞必須有個了結了，幾天時間，從兩天后爭一夫，變成了三天后爭一夫，又變成了四天后爭一夫，再鬧下去，對他，對你，對寧蘭，對何靜蕓，對許巧玲都是有害無益。”
不等莫菲接話，喬莉便是將四女一塊出面的方案說了一下。
莫菲聽后沒怎么遲疑，便是應了聲可以，然后道：“不過我有一個要求，我們四人一同接受媒體采訪時，誰也不要談個人感情的話題。”
喬莉略一消化，便是明白了意思，四女一塊出面，最大的目的是破讓四天后爭一夫的話題，如果談及個人感情，何靜蕓與李睜是戀人關系，相當于寧蘭，莫菲，許巧玲三人共同認可！
這是莫菲不愿意的，由此也是顯露出了她的某種決心。
一絲無奈的笑紋浮現嘴角。
喬莉點頭應下，猶豫了片刻，道：“還有個事兒，前天星娛樂以及娛樂前沿爆出了李睜潛規則的負面新聞，這背后是滾雪推動，目的是要抹黑李睜，以及華璨旗下女歌手，為與華璨的賭約，增加勝算。”
“這樣的操作不光違反了賭約的規則，也不被圈內的規則所允許，但華璨只是一間不成立不過半年的工作室，各方面的人脈渠道與滾雪存在巨大差距，更是無法對滾雪的違規操作形成約束。”
“是以，我這次特意跑來京城，最大的目的就來求援的...”
喬莉一頓聲，看著莫菲道：“我想請你辦這個忙。”
莫菲想也沒想，就問：“要我做什么？”
“能夠制約巨頭的只有同等級的巨頭，你能不能和尼索的高層溝通一下，由尼索以監督者的身份介入？”
“好。”
莫菲答應的異常干脆，倒是讓喬莉有些怔然，不由提醒道：“賭約關乎兩家公司的大利益，尼索介入會得罪滾雪。”
莫菲理所當然地點頭：“我知道，我會說服黃總。”
聽著她毋庸置疑的口吻，深知這當中難度的喬莉心中有些打鼓，莫菲這是真有把握呢，還是盲目自信？
躊躇了片刻，喬莉還是決定多提醒一句：“我知道，尼索對旗下歌手的管理是下嚴上寬，你和劉天王擁有很大的自主權，但這是限于你個人，想要左右整個公司的決策怕是不容易，尤其得罪一家巨頭唱片，即便尼索也會慎之又慎。”
說到這，銀牙一咬：“是以，我覺得你必須給公司高層施壓，或許只有失去你和得罪滾雪之間二選一，尼索才會被迫就范。”
話末，喬莉一眨不眨地盯著莫菲，神色平靜，一顆心卻是揪了起來。
她知道這個要很過分，不僅僅是逼宮，某種意義來說，還是拿前程作為賭注。
向許巧玲提出，她的心里負擔并不大，一來許巧玲是李睜一手捧紅的，而來，她有八九分把握，代石唱片會乖乖就范。
向何靜蕓提出，她的心里負擔也不大，因為何靜蕓與李睜是戀人關系，本就該同進同退。
可向莫菲提出，她的內心負擔卻是極重，李睜可是向她表明過，在他心里，甚至沒把莫菲當朋友...
莫菲依舊沒有遲疑，還是那樣理所當然地點頭：“光我一個人沒有十足把握，我會把劉明量也叫上。”
饒是喬莉的沉穩，聽到這話也是心頭一震，臉色動容，國內樂壇第一天后的分量還不夠，還要拖國內樂壇第一天王下水，這兩人加一塊，對尼索來說，絕對不止半壁江山。
做到這個份上，莫菲這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啊！
也正是莫菲的這份決心，讓喬莉內心有些糾結，片刻后，決定把有些話講在前頭:“莫菲，這件事無論成不成，我都替李睜欠你一個人情，但，在感情方面，我無法替他對你做出任何承諾...”
莫菲突兀道：“莉姐，他是華璨幕后的大股東，對不對？”
喬莉一怔，倒是沒有避諱，點了點頭。
“那就行了，不用任何承諾，也不用欠什么人情。”莫菲語氣平淡，卻是斷冰切雪般斷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