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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8章 陷入偏執的王兵

  王兵在飯桌上,一言不發。

  就那么坐在桌子上,手里舉著個杯酒,卻并不喝。

  王老師原本就不善于言談,此時的他,也只是安安靜靜的吃飯。

  不想下鄉去插隊、所以跑到獸藥廠里去當了個工人的彭勇。

  此時則埋頭抽煙,不置一詞。

  孫梓涵將一杯白酒放在鼻子下,慢慢的聞。

但她的眼睛卻瞟瞟王兵,時不時地又看看羅旋,臉上的笑容很是玩味  “愛一個人,沒錯。疼自家的女人,那更是應該。”

  羅旋緩緩開口,“但有一些人,她的底子薄。所以她無論是在悟性、還是在如何接人待物的情商上面。

  終究還是有所欠缺的。”

  “或許你給她安排一個、具體的工作。比如說在生產工序上,讓她去負責某一道工藝流程.這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羅旋嘆口氣,“或許在這種瑣碎事情上,她還做的非常的優秀。

  但你要讓一個毫無管理經驗的人,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出來的人。

  去負責統籌規劃,這些工作那只會拔苗助長。

  不但會害了她自己。而且也會損害、一個大集體的生存根基.”

  “你不用說了,我懂。”

  王兵緩緩抬起頭來,“明天我就讓何苦兒,還是回生產隊種地去吧。”

  羅旋嘆口氣,“現在她已經農轉非了。生產隊里,哪還有她出工的份?”

  “她婆婆是生產隊社員,可以讓我的苦兒,頂替她婆婆去出工。”

  王兵微微笑著,

  開口道,“苦兒是沒有讀過書。她確實也管理不了,獸藥廠里面的職工。

  所以呀,我準備讓我的苦兒回生產隊去,繼續干活掙工分。

  而我的工資呢,則用來養家糊口。一家人苦一點、緊巴點,也能過嘛。”

  王兵依舊還在笑,

  只是他的眼神里面,卻沒有絲毫的快樂。

  相反,

  還隱藏著一股淡淡的抑郁,“沒啥,當年那么苦,我們都熬過來了.”

  飯桌上的天,已經被聊死了。

  大家就只能埋頭吃飯,或者是埋頭喝悶酒。

  這一次羅旋和彭勇、王兵三位好友。

  久別重逢之際,沒有多少的驚喜,沒有多少的喜悅。

甚至最后,反而還鬧了個不歡而散  等著王兵扒拉完碗中的飯,起身告辭走了之后。

  彭勇開口道,“這個何苦兒呢,以前倒還見人就笑,逢人就打招呼。每天在車間里,給玻璃瓶封蓋這個活,她也干的很利索。”

  “壞就壞在!后來王兵讓何苦兒,當了車間副主任之后”

  彭勇嘆口氣,“到了這時何苦兒,她就徹底變了。

  她懂的事情,要去指點兩下;即便是何苦兒不懂的事,也喜歡去指點幾下。”

  羅旋冷哼一聲,“何苦兒那不叫指點,她那叫指指點點!

  以前她的日子,過得異常的艱難。

所以何苦兒無論是在家里、還是生產隊里,一直都是低眉順眼、委曲求全的活著  那是因為何苦兒性格好、修養好嗎?”

  羅旋扭頭問孫梓涵:“你來說說,那個時候的何苦兒,為什么會對誰都伏低做小的?”

  孫梓涵微微一笑,“那是因為她的腰板,實在是硬不起來。”

  “對!”

  王老師點點頭,“久貧乍富之人,驟然登上高位。她那淺薄的修養就會暴露出來,人就會開始飄了.”

  羅旋很無奈,“這件事情,你們其實也有責任。”

  彭勇一愣,“咋又怨上我和王老師呢?”

  “王老師才是車間主任!可他只管埋頭鉆研他的技術。對于廠里面其他的事情,漠不關心。”

  羅旋嘆口氣,“你作為我的好兄弟,同時也是獸藥廠辦公室主任。

  王兵做什么事情,竟然不經過你們的同意?這是嚴重違反組織流程的!”

  羅旋語氣漸漸變冷,“而你們呢?為了不得罪人。就知道和稀泥,就知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以至于才造成了,今天何苦兒猖狂無比的現狀!”

  彭勇略微一想。

  隨后點點頭,“確實是!這件事情,我和王老師都是有責任的。

  今天既然羅旋你回來了,那正好!我跟你說一下:我準備辭職。”

  彭勇朝著羅旋擺擺手。

  “羅旋你別多心啊。我辭職,和這件事情沒關系。”

  彭勇微微一嘆,“經過在廠里干的這段時間,我算明白了:我還是閱歷太淺,處理起事情來還是不行。

  我確實不適合做管理。我已經向學校,提出了下鄉插隊的申請。”

  王老師開口道,“彭勇你下鄉鍛煉鍛煉,增加一些人生閱歷,也不是壞事。

  哎,羅旋,我想問問,何苦兒真就這么.讓她下了?”

  羅旋開口道,“王兵作為我們的好兄弟,那么何苦兒,就是我們好兄弟的老婆。

  在我們力所能及的況下,給她安排一份比較輕松一點、收入還不錯的工作,這是沒有問題的。

  但何苦兒敢在一個企業里,這么胡攪蠻纏、張牙舞爪!那沒辦法,哪怕是天王老子來了,咱也不會容忍她!”

  彭勇有點擔心,“那王兵”

  “不用管,順其自然吧!如果他能走得出自卑的陰影。相信以王兵的能力,還是能管理好一個廠,經營好一個家的。”

  羅旋解釋道,“等到他,在這個廠長的位置上坐久了、時間長了。他身上的王八之氣,自然就會培養出來。”

  何苦兒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自卑。一旦讓她得勢,何苦兒就會變得很猖狂。

  就像那些,剛剛擺脫了奴隸身份的人。回頭他對于自己的同類,反而會更狠。

  何苦兒有一種,刻在骨子里的自卑。

  愛她愛的深沉的王兵,則把何苦兒身上這種自卑,給來了個“感同身受”.

  其實他正確的做法,應該是鼓勵何苦兒;慢慢去引導她,讓何苦兒慢慢的變得更加自信。

而不是彎下腰去,把王兵他自己,擺在與何苦同樣的位置上  就像遇到陷入沼澤里的人。

  這個時候,應該把他往外拉;而不是自己也跳進沼澤,與他來個同甘共苦一樣的道理。

  只不過,

  對于王兵現在這種狀態,羅旋也只能表示無奈:總不能自己,去慢慢引導何苦兒吧?

  那樣做,

  還不知道得讓王兵,喝下多少缸陳醋呢!

  而自己若是,去做王兵的思想工作的話。

  其難度.也很高。

  只因為現在的王兵,他已經偏執了.

  現在的他,已經鉆入牛角尖兒了。

  由于何苦兒,是舊社會的童養媳;身份并不怎么光彩,加上她又不識字。

  所以何苦兒,就猶如陷入糞坑中的埃及鯰魚沒幾個人會看得起她。

  但王兵卻執意,要和何苦兒生活在一起。

  所以被人看不起的何苦兒,連帶著王兵他自己,也會變得自卑起來。

  現在的王兵,

  覺得別人看自己的時候,總有一種鄙夷的目光。

  總感到別人和自己說話之際,老是有點兒挖苦、諷刺的意味在里面.

  久而久之,

  被何苦兒連帶著、變得自卑的在王兵,他變得異常的敏感。

  以至于發展到現在,

  他對于羅旋的好意,居然也絲毫察覺不出來。

  在王兵的心中,他感覺羅旋針對何苦兒,就是在針對他本人。

  如今的王兵,

  他的心理狀態,其實已經出現嚴重問題了.

  以至于他和家里的父母,已經完全斷絕了來往。王兵和他的姐姐,現在也不聯系。

  甚至就連天天見面的彭勇。

  王斌一天下來,都很難和彭勇說上幾句話.

  現在把王兵的事情,先撇到一邊。羅旋問彭勇,“你說已經向學校提交了、下鄉插隊的申請。你是打算去哪插隊呢?”

  彭勇回道,“我申請的是去塞北。無論是延州,還是駝城,都是我向往的地方。

  那里有廣闊浩瀚的黃色高原。蒼茫輝煌,而又深藏著幾分凄美。清峻剛毅,又蘊含著些許悲壯”

  “我憧憬那腰間的鼓,火紅綢子卷出來的熠閃舞蹈。”

  彭勇的臉上,

  散發出一股熱切的期待,“我想和黃土高原上的姑娘們,一起唱豪放率直的信天游;

  我想通過自己的雙手,將風沙漫天的黃土高原,變成青山綠水、牛羊成群的塞外小江南.”

  “行,挺好。”

  羅旋拍拍彭勇的肩膀,“原本老支書,派我來雙河公社,商量新開辦一家獸藥廠,讓你去管理。

  但現在既然你志不在此,那到時候廠子的管理人員,還是請大小老君山自然保護區,派人過來接手吧。”

  彭勇嘿嘿一笑,“好啊!反正我還年輕,還是先到處走走再說吧。

  等到我積累了一些、社會閱歷之后,再進入企業里面去鍛煉,也不遲。”

  彭勇其實是故意這樣說的,他是想把話題岔開:

  是因為羅旋說,這一次聯合辦的廠,是“大小老君山自然保護區”,和雙河公社聯辦。

  其實彭勇哪會不知道:在背后出資金的人,那肯定是羅旋了。

  所謂的“大小老君山自然保護區”,跑到雙河公社來投資辦廠?

  那只不過是,為了披上一張公家單位的皮罷了.

  等到曲終人散、大家伙兒都散光了之后。

  孫梓涵悄悄地一拉羅旋,“老規矩?”

  羅旋點點頭,“老規矩。”

  “還是前4后8?”

  孫梓涵噘嘴,“要不.一起吧,給12個招工名額?”

  羅旋皺眉:“你太貪心了一下子吃下去那么多招工名額,也不怕消化不良?”

  “不怕!”

  孫梓涵嬌笑道,“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在你這里辛苦點兒,可等我招工名額到手。

  我家的門檻,都會被人踏破。到那個時候,我就會覺得.特別的值。”

  羅旋點點頭,“走吧,我現在就覺得很直”

  翌日。

  江內市“知識青年上山下鄉事務管理辦公室”外面。

  由于張曉麗是私自跑回來的。

  擔心她這個種行為,會影響到一生前途的張曉麗的姐姐,姐夫們,今天來的很早。

  張曉麗那個開車的姐夫。

  甚至不惜動用了公家的車,早早的就把張曉麗的一大幫子姐姐、姐夫們。

  天不見亮的、就趕到了知青辦的大樓外面,在那里早早的等候。

  “曉麗啊,你那個姓羅的同學,這一次可把你給害慘了喲!”

  張曉麗二姐抱怨,“私自返鄉?你大姐夫已經托人打聽過,說是這個事情,已經捅到省上去了。

  好像地區的干部,非常重視這件事情。唉這可怎么辦吶!”

  二姐夫拳頭緊握,“一會兒等那個狗日的來了,看我怎么教訓他!”

  張曉麗拉住她二姐,“姐,你得勸勸二姐夫。人家羅旋又沒錯,干嘛要和他動手動腳的?

  而且啊,估計咱家4位姐夫齊上陣,也打不過羅旋.他在拉枯寨子里。

  曾經1個人打的7,8個,偷懶的拉枯漢子滿山跑。”

  大姐夫皺眉:“這家伙,有那么厲害?”

  四姐笑道,“這個我信!我們家曉麗,啥時候說過謊?”

  三姐嘆口氣,“這件事情,還不知道最終會怎么處理?唉,可把我擔心死了。

  你不知道啊曉麗,我這10來天,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三姐夫、四姐夫,齊齊抽出腰間的皮帶。

  滿臉狠厲的嚷嚷,“這個姓羅的家伙,真不是東西!把我們家曉麗害得這么慘。

  打不打得過都不怕,這一次,咱們都要好好的、跟他較量較量!”

  張曉麗頓足:“姐,姐夫!你們說什么呢?這次是我犟著要回來的,又不是人家羅旋拉著我跑了。”

  大姐夫滿臉的凝重,“曉麗,你不懂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最終的處理決定,出來之后。

  羅旋那龜兒子的,他受到的處分,肯定會比你輕.人家是城鎮居民戶口!”

  四姐不解,“他城鎮戶口又怎么了?同樣的事情、同樣的性質還能有兩種處理結果?”

  大姐夫搖搖頭,“你不懂。就像生產隊長和社員,他們都犯了同樣的錯誤。”

  “那上面在處理他們的時候,生產隊長,肯定先是擼掉他‘隊長’這個職務。”

  大姐夫解釋道,“甚至是給他來個內部紀律處分,也就完事兒了.這是那個社員呢,他有什么保護罩?”

  “啊?”

  四姐先是一驚!

  隨后點點頭:“確實有道理。就算同樣的處罰,人家羅旋是城鎮戶口大不了把居民戶給他下了。”

  大姐柔聲問,“曉麗,你倒是給姐姐們說說。你是不是喜歡上了,那個叫羅旋的?”

  張曉麗臉一紅,“我喜歡有什么用呢?羅旋那就是一個、喜歡到處漂的人像我這樣的家燕,是留不住他的。”

  大姐夫皺眉,“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家伙?還有我們家曉麗配不上的。”

  四個姐姐,四個姐夫。

  心中都對張曉麗嘴里的、那個羅旋,充滿了好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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