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瘦了。
一剛開始的時候,老刀和其他的男勞工們一樣:他是需要下井,到巷道里挖翡翠原石的。
那個活,又苦又累不說。
而且隨時還有生命危險。
大概過了有半個月左右。那個時候的羅旋在營地里,大至豹隊長、小到一般的小頭目,他們都對羅旋青睞有加。
沒辦法,
不說那個神奇的“生龍活虎湯”。就說誰也保不齊,自己哪天就會得個頭痛腦熱、生瘡害病的。
整個營地里,原本是有一位“軍醫”的。
只不過那個家伙,是個二把刀...其實也就是當地的土醫生。
誰要是得了病的話,就是一把毛毛草草的湯藥往下灌,至于治不治的好,那就另說了。
要是誰得了嚴重的外傷,流血不止的話。
這個家伙抄起鍋底灰,隨手就拍了上去!
殷紅的鮮血,與漆黑的鍋底灰一攪合,誰看了那個場面,也得心驚肉跳的...
而像這種情況,
羅旋首先就會給對方,一粒自己帶來的去痛片。
如果一粒去痛片吃下去,受傷的家伙還在那里‘哎哎幼幼’叫痛的話...那就再給他喂一粒好了!
至于什么副作用?
成癮性?
羅旋才不管這些呢!
營地里面的這些看守,比豬狗都不如、比豺狼還要惡毒。
誰還管他們會不會上癮?
反正當地的煙多的很,到時候讓他們抽煙鎮痛去...
遇到那些受了嚴重外傷的畜生,羅旋先會給他們去痛片,先把疼痛給他們暫時壓制住。
然后才會用包谷酒洗傷口、用自制繃帶替這些毛驢包扎。
羅旋這樣一弄的效果,自然是比營地里的那位二把刀軍醫,效果要顯著多了。
如此一來,
羅旋在營地里的地位,那是直線上升。不僅大大小小的匪徒們,都不愿意得罪羅旋。
甚至包括專管營地外圍安全的龍隊長、負責內務的豹爺。
他們二位,都對羅旋禮敬有加...
老刀沾羅旋的光。
從此也被玉石礦上的小頭目,從井底調上來,專門負責站在井口管理那具轱轆。
這具轱轆,早上送勞工們下井;到了晚上下工的時候,再將他們從井底吊上來。
老刀除了負責,接送下井的勞工之外。
還得將井里挖出來的亂石泥沙、和翡翠原石吊上來。
這個活,其實也不輕松。
但至少沒有性命之憂。
“老刀...”
這一日清晨,老刀已經將絕大多數的勞工,吊進豎井之中去挖礦。
只剩下之后幾位勞工,還站在井口排隊。
正在此時!
一群全副武裝的匪徒,簇擁著一位眼神陰鷙、但神色和氣質出眾的瘦瘦人物。
一行人浩浩蕩蕩,徑直往玉石豎井這邊走來。
“老刀...來、來...”
同樣站在井口、協助老刀搖轱轆的熊英,首先發現了異樣。
但來人那個陣仗,確實很嚇人。
所以熊英也不敢大聲的嚷嚷,只得悄悄碰碰、正在埋頭干活的老刀的屁股,“來...來大....”
由于來人已經靠近井口,熊英已經不敢、再繼續開口提醒老刀了。
“來啥啊,來?”
老刀搖動轱轆,
嘴里滴咕道,“你是羅旋的女人,我跟你來不著...人家羅旋說了:朋友妻不可欺。
哎我說熊英啊,這個朋友妻不可欺。那我身為朋友的兄弟,你是不是...也不能占我的便宜?”
老刀白天工作辛苦,但由于有羅旋偷偷給他的食物提供動能。
所以,老刀晚上總是愛折騰。
只不過他玩的招式,都是蜻蜓點水式的:這里點一下下、那里去戳戳。
——就是不深入。
害得跟他睡在同一熘通鋪上的、那些老少娘們兒,各個心中都不滿。
搞得其中不少婆娘,到了深夜也輾轉難眠...
但與老刀,
睡在同一熘鋪上的女人當中,唯有熊英...老刀這家伙,是從來不去招惹她的。
也不知道是他在熊英,這個內地來的知識分子面前,老刀有點自慚形穢?
還是因為老刀深知:
就憑他自己的身板,是萬萬招惹不起熊英那種噸位、那種級別的人女人的?
反正不管怎么樣,
老刀捅天捅地,可他就是不碰熊英。
現在熊英在老刀的背后,借著搖動轱轆之機,伸手拍老刀的屁股。
這讓老刀很是不爽:“我說熊英啊,你是天上的鳳凰鳥,我是地上的賴疙寶...咱整不到一堆的。”
“你滴滴咕咕干啥子?”
來人之中,為首的那位看起來就是大人物的家伙開口了,“還不抓緊時間,麻熘的把這些工人,給趕緊吊到井里去?”
老刀頭也不抬回道,“人生短短...急個球啊,不墜不罷休...你這是打算玩墜井嗎?”
“你!”
大人物旁邊,有整個營地里最為狠毒、最沒有人性的虎隊長陪同。
他見區區一個卑賤的勞工,竟然敢出言頂撞大人物?
虎隊長當即暴怒!
只見他拔出手槍,舉槍就準備給埋頭干活的老刀,來個當場開瓢!
“慢著。”
大人物披著一件風衣。
只見他伸手,輕輕壓住虎隊長的槍口,隨后肩膀微微一聳。
他的身后,自有小嘍啰趕緊替大人物接住風衣,恭恭敬敬的捧在手上。
“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大人物澹澹看著老刀,“恕我眼拙,居然沒看出來。在我的這些工人里面,還有這等識文斷字的高才!”
老刀依舊埋頭干活,
頭也不抬的伸手,拍開熊英悄悄觸碰老刀屁股那只巨掌,“熊英你別占我便宜...哦,我這是跟著我羅旋兄弟,剛學的詞兒。
嘿嘿...怎么樣,我羅旋兄弟厲害吧?
我告訴你,在整個營地里面,能夠讓老子口服心服的人,就只有我這個兄弟!其他人...哼,老子還看不入眼。”
“羅旋...羅旋?”
大人物稍一沉吟,“這名字...有點耳熟。”
虎隊長這廝,只負責維護幾座“快活屋”。
還有大老板、大總管,以及一些部門負責人,所居住的那一片區域的安全。
他并不知道羅旋,究竟是是何許人也。
但虎隊長身后的那一幫子嘍啰,則是聽說過營地里新來那位獸醫。
他的醫療技術很厲害。
于是,
替大人物拿著風衣那個嘍啰,眼見獻殷勤的良機來了,又豈能放過?
只見他湊近大人物耳邊,低聲解釋,“那個羅旋,是剛抓進來不久的豬仔。
不過,他好像是天朝上國那邊的知青,不是咱這邊的人...”
“哦,想起來了。據說營地里,有人會配制什么龍...什么虎湯的?”
大人物點點頭,
隨口問道,“你們知道他,是天朝哪個地方的人嗎?”
“生龍活虎湯!那個羅旋是巴蜀人!”
嘍啰很肯定的回道,“我也找他討要過...咳咳咳,反正,當時我也就和他隨口聊了幾句。
所以,才聽說過什么巴蜀省。要不然的話,以前天朝上國那邊,我只知道有個南云省、有個西廣省。”
“真是口水多過茶。說點話,鼻涕口水一耙。”
大人物不滿的滴咕一句,隨后轉身就走。
鼻涕一耙、口水一耙?
這一句土話,它具體是什么意思?
在場之人當中,也就只有熊英才能聽得懂。
巴蜀人?
熊英心中,
此時陡然升起,一股極其強烈的求生欲望!
激動萬分的熊英,不由渾身顫栗,嘴唇哆嗦...此時的她,太渴望能夠與眼前的大人物,攀上話了!
只可惜...
她的渾身顫抖的太厲害了,以至于熊英開口就是“得得得、得得得...”
語不成句。
話...其實也無聲。
哎,這是激動過頭了...
“干啥呢你!”
老刀察覺出幾分異樣,扭頭看著打擺子也似的熊英,“你...不會吧?你發青居然是這種狀態...哎我說,能不能把你的那對銅錘,從我胳膊上挪開?”
“大、大人物啊!”
熊英眼眶里眼淚嘩嘩的,“我,我竟然錯過了...嗚嗚嗚!”
說著,熊英也顧不得手上的鐵轱轆搖把了。
松開手,捂著臉就蹲地嚎啕大哭:“我,我真沒用啊!嗚嗚嗚,好不容易見到一次大人物,而且他還是巴蜀人...嗚嗚嗚!”
大人物在10來個武裝匪徒的簇擁之下,慢慢回到他的越野吉普車前。
駐足吩咐虎隊長,“去,去營地里,把那個叫做什么羅...?”
“羅旋。”
先前那個拍馬屁失敗的小嘍啰,趕緊的開口回話,“您放心,我知道他在哪。回頭,我就去營地里叫羅旋,讓他立馬過去聽候您的吩咐。”
“沒規矩。”
大人物緩緩坐上吉普車,扭頭看著臉色陰沉的虎隊長。
開口問他,“一名普通的暹羅雇傭兵,他的死亡撫恤金是多少?”
虎隊長緩緩閉上眼睛,“3000刀。”
“葬了吧。”
吉普車馬達轟鳴聲中,傳來大人物陰冷的命令,“以后虎隊長,你得加強,對屬下們的紀律性訓練了...”
在這個營地里賣命的武裝分子,他們平常的紀律很是松散。
但遇到大老板,還有大總管這兩位人物。
他們卻非常注重上下尊卑、等級秩序。
大老板和大總管說話,只能由虎隊長這種級別的干部,出面回答。
至于其余的、低于虎隊長級別的小頭目、底層武裝匪徒。
他們是不能回答問話的...級別不夠。
越級做事,是島上那些公司的大忌!
“砰——”
槍聲響起!
剛才那位想出風頭、搶虎隊長功勞的家伙,應聲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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