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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嫁個守村人

  羅旋見杜鵑想看看馬燈,又生怕打碎了、弄壞了,一副想摸又有點不敢的模樣。

  于是羅旋從自己的破書包里,拿出半斤毛線遞給杜鵑,“杜鵑姐,山里冬天冷。這里有一點毛線,你拿去給自己織雙手套、耳套吧,也好暖和一些。”

  “啊?洋毛線啊?”

  杜鵑大喜,一把接過用黃紙包裹著的那卷毛線道,“這個東西不好買吧?有一次我在紅星鄉的街上,看到過有城里人穿著這種毛衣,紅艷艷的,可是時髦哩!”

  這個時期的“洋毛線”,可不是指用羊毛制作而成的毛線。

  而是指進口的毛線。

  一旁在忙著做飯的杜鵑娘笑道,“娟兒你眼饞人家也沒用,粗手大腳的,你又不會織毛衣。”

  杜鵑一跺腳,“媽!我哪就粗手大腳的了?不會織毛衣怎么了,我不會學啊?哼,你們看著,今年我一定要學會織毛衣!”

  杜鵑娘不太好打擊自家女兒的心勁兒,只是低聲嘀咕一句:“咱生產隊里,也沒聽說過誰會織毛衣...你上哪學去?”

  給杜鵑送完禮,羅旋又給杜鵑娘送了一套被褥。

  喜得杜鵑娘,趕緊從灶臺上方吊著的臘肉里面,又割下來一大塊肥肉丟進鍋里煮...

  羅旋應付完杜鵑娘母,隨后給杜仲送了一條“戰斗牌”香煙。

  把香煙遞給杜仲。

  羅旋道,“杜仲叔,我來的匆忙,也沒啥好東西送你。就這條煙遮遮手,別嫌棄啊。”

  自己現在,還沒辦法答應杜鵑,替她弄一盞這種馬燈回來。

  沒把握能夠做到的事情,就別胡亂答應。

  所以羅旋這才拿出這些禮物來,以化解難堪。

  見羅旋遞給自己一條煙。

  杜仲原本要客氣幾句,但當他陡然見到香煙上,印著的那架“米格”戰斗機的標識之后。

  不由猛地一怔!

  “部隊上的煙?好東西啊!這....這也太貴重了吧?”

  原本在羅旋心目中,一直對錢財看得很清淡的杜仲,此時竟然激動的手都直顫!

  “這種金貴的煙,你上哪去搞的?哎,上次聽大隊長說他在鄉公所去開會,有人遞給他一支這種煙。

  大隊長硬是沒舍得收抽。

  小心翼翼的放在兜里,拿回大隊里面來,都顯擺了好幾天呢!

  哎呀,這可怎么受得起呀,羅旋你要送,你給我送條‘經濟’煙就行了嘛!”

  杜仲嘴里說的“經濟牌”香煙,是這個時期最為便宜的煙,一包才賣八分錢。

  當時還有一句順口溜,叫做:經濟煙,吐煙圈,毛料褲兒翻轉,穿麻窩子草鞋,你還敢釘鋼圈。

  至于這句順口溜,其中包含的意思,羅旋一直也沒搞懂。

  本來穿毛料褲子,他要反轉過來,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毛料做成的褲子一樣。

  而穿草鞋,上面還學著別人穿皮鞋子的樣子,在鞋底地上釘上鋼圈,以保護自己的鞋底不被磨破。

  這應該是一種諷刺。

  但是怎么和“經濟煙”抽扯上了關系,羅旋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而剛才,

  羅旋送給杜仲的那一條“戰斗牌”香煙,這個是屬于空軍部隊里面的專用香煙。

  在市面上基本上都見不到,就更別說買了。

  其珍貴程度,遠超大前門兒、大重九、中華香煙之類的。

  這條煙,是劉富貴給自己的。

  說起來也挺好玩兒:求自己幫忙辦事的顧胖子,他只給了自己10尺的布票。

  而自己去拜托劉富貴辦事,人家反而給了自己一條這種極其罕見、而珍貴的專用香煙。

  見杜仲還想推辭,

  羅旋道,“杜仲叔你就收下吧,我又不抽煙。這些香煙再珍貴,對我來說也是沒用的。

  等到我在生產隊里批地基、蓋房子,還有請人做這做那的,以后亂七八糟的事情還多著呢,少不了請你幫忙。

  到時候你再用這煙,拿去招待人也行啊。”

  杜仲瞪羅旋一眼,“辦啥天大的事情,需要用這個煙啊?有蜜蜂、春耕、經濟煙都不錯了,還想抽這?

  行,既然你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就先收下這煙。到時候給大隊長、支書他們遞上一支,啥事兒辦不成?”

  羅旋和杜仲二人,再閑聊幾句。

  然后羅旋問他,“杜仲叔,我請卜叔拿回來的玉米、水稻種子,明年你們在山里面,找到合適的地方種嗎?”

  “地方倒是好找,再往山里面走幾里路,隨便哪個山谷里,都能開出來幾十畝土地。”

  杜仲道,“問題是動靜不能鬧得太大,免得干部們臉面上下不來,這倒還是其次。

  主要是有兩個問題。

  一來呢,咱沒那么多人手去開荒、伺候莊稼。

  還有一個就是,山里的野獸多,猴子、野豬這兩種野物,最是能夠禍禍莊稼。

  而且山里面各種山雞、鳥雀也實在是太多了。幾畝地,還不夠野豬一晚上就給禍禍光了哩。”

  羅旋忽地想起來母狼的事情,于是開口問杜仲,“叔,你們小老君山里面,是不是有狼群啊?”

  杜仲點點頭,“有倒是有的,只不過那些狼崽子們,多半聚集在大老君和小老君之間,‘黑松溝’那一帶。

  新社會以后,沒有大老君、小老君兩股土匪禍害人,而且住在山里的人家也多了起來,如今已經很少聽說過,會有狼群跑到外面來晃達了。”

  通過杜仲的解釋,羅旋這才明白過來一件事情:

  以前,

  大老君和小老君各有一股土匪,他們的實力也相差無幾,都維持在幾十號人、四五十條槍的規模。

  兩幫土匪,都盤踞在各自的地盤上已經超過百年。

  以前雙方還時不時的、想吞并對方,以擴大自家的地盤。

  但干過幾次仗之后,雙方都損失慘重,也拿對方無可奈何。

  最終,

  兩邊的土匪頭子為了避免繼續發生嚴重的沖突,便通過談判商定,在大老君和小老君之間,劃出一塊緩沖區來。

  兩張土匪約定:雙方的人馬不得以任何理由、任何借口,進入這塊區域。

  久而久之。

  黑松溝那一帶就成了無人涉足、遮云蔽日的原始森林。

  由于好幾十年都沒有人進去過,黑松溝那邊,就變成了無數野獸的棲息地,野狼、熊瞎子的避難所。

  羅旋猜測:估計今天晚上,自己在半道上遇到的那頭母狼,很有可能就是從黑松溝里面逃竄出來的。

  明年,自己要在山里面開荒種地。

  但山里面雖說荒坡、荒地、荒灘多,可野獸也多。

  尤其是野豬,這才是真正的農作物殺手,野豬這種東西與熊瞎子不一樣。

  灰熊掰玉米,頂大也就禍禍一小片地方,它會撕開一個又一個的玉米來嘗一口、然后丟掉。

  不過灰熊耐性不好,用不了多久就會厭倦、就會離開。

  而野豬則是一窩一窩的出來,一晚上的時間,就能毀掉好幾畝地里的莊稼。

  這些可惡的家伙,它們不僅僅食量大,而且還一點都不講武德:不但吃莊稼,而且還喜歡糟蹋糧食!

  連啃帶拱,好端端的一塊地,用不了多久,就能被野豬給禍害的如同蟲子啃過的桑葉那樣,千瘡百孔、慘不忍睹。

  羅旋暗自盤算:空間外面種地,需要來年開春了才能開始實施。

  按照時間上來推算,如果自己能夠把那3只小狼崽,給調教好了的話,倒是能夠作為看護莊稼的好幫手。

  但這個東西,誰也沒把握能夠讓狼變狗。

  所以,羅旋感覺自己是不是應該去鄉里活動活動,請鄉里成立一支狩獵隊?

  只要有了狩獵隊、他們手頭上有了槍,野豬再敢來禍禍莊稼的話,那豈不就是來送肉菜的?

  仔細盤算半天,羅旋感覺這個法子還是可行,而不是“可刑”的。

  因為這個時期,民間有槍,并不是一件多稀罕的事情。

  一個生產大隊里的民兵連,他們手里都有真家伙。

  要是到了困難時期,就連生產小隊的民兵,都配發了那家伙!

  想明白了后續,羅旋便放下心來。

  對杜仲道,“叔,你開春以后,先只管育苗。至于人手上的事情,我來想辦法。還有你說的野豬、熊瞎子這些東西,也由我回去想個法子,請公家來幫我們解決。”

  聽到羅旋這樣說,杜仲點點頭,“行,反正你頭腦靈活、辦法多。這些種子,也是是你出的,咱就是貼進去一把力氣罷了...咱莊戶人家,別的沒有,力氣卻是不吝惜的,睡一覺就回來了。”

  一旁的杜鵑也笑道,“大不了我不在生產隊里掙工分了,搬莊稼地里去住唄!我就不信了,還有熊瞎子敢來惹我手里的火銃?

  咯咯咯,要是有熊瞎子敢來,看我不把它的皮剝了,賣到收購站里去!”

  杜仲瞪她一眼,“一頭熊瞎子你用火銃能夠應付,那一群憨不拉幾、死不要命的野豬,是你一個大姑娘家,就能夠應付的了的東西?閉嘴悄悄地,一邊幫你娘做飯去!”

  山里面野獸多。

  這個時期,有不少人家里是可以擁有火銃的,這也是完全符合當前的正冊的事情,并不違法。

  就比如杜仲家、卜耀明家,他們家里,可都各自擁有一長一短兩支火銃的。

  杜鵑娘站起身來,把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

  嘴里嗔怪杜鵑道,“你呀!一個大閨女家家的,不怎么想著找一個好姑爺,咋成天老想著打呀殺的?看看你都野成啥樣了,也不怕人家羅旋笑話。”

  杜鵑嘴一撅,“我才不怕他笑話哩。”

  嘴上說著不怕,但杜鵑還是閉嘴,走一邊幫忙給羅旋盛飯去了。

  商量完這件事情,左右閑來無事。

  羅旋又順口問了問邱桂英的情況。

  那個邱桂英,自打她前一陣子帶著她娘、搬到小老君來了之后,羅旋就再也沒有聽到過她的消息了。

  “邱桂英?原來你也認識她啊?”

  一提及到邱桂英這個名字,杜仲原本笑吟吟的臉上,頓時變得陰沉起來,“唉...她可真是一個苦命的人啊...”

  羅旋聞言一驚,“怎么說?”

  杜仲一口氣,“你恐怕是不知道,她那個男人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貨色...咳咳咳,是個什么樣的人。”

  羅旋心中一咯噔:上一次,邱桂英來找自己,說她要搬進山里去的時候。

  當時她不是說,對方是一個孤兒,而且日子過得相當不錯么?!

  杜仲又重重的嘆了口氣,“她以后要嫁那個男人....是個...唉,是個守村人!”

  完了!!

  羅旋心中,不由自主的也跟著暗暗嘆息一聲:守村人...

大熊貓文學    重生火紅歲月,我在空間里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