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
伴隨刺耳的破空聲,數道虹光從天而降。
七八名著裝各異,身姿挺拔的青年男女,灼灼盯著左重明,眼中分明閃爍著怒色。
“人不少啊。”
左重明把玩著舍利,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諸位這般作態,莫不是要襲擊朝廷命官?”
這般囂張的態度,頓時讓眾人大怒。
“朝廷命官?呵呵,好大的名頭。”
“說到底,不過就是朝廷走狗罷了,竟還洋洋得意。”
“侯爺,這可不是在外面,沒有那么多高手為您保駕護航呢。”
“識相的,就把剛剛得到的東西交出來,否則…”
新仇舊恨涌上心頭,冷嘲熱諷張口便來。
眾人相視一眼,不疾不徐的分散站位,隱隱將左重明圍在中間,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想讓本侯交東西…”
左重明收起舍利,臉上掛著譏諷的冷笑:“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臉…。”
李劍虺嘴角抽了抽,侯爺這嘲諷技能,絕對是點滿了的。
“找死!”
“不知死活…”
“秘境之中,生死有命,左重明你囂張跋扈,不知收斂,今日便埋骨至此吧。”
“動手!”
幾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拔劍沖來。
噌噌悅耳的劍吟長鳴,乍現的劍光霎時驅散陰暗。
“憑你們?也配?”
左重明一攬展曉白,隨即運轉身法,化驚鴻殘影暴退,神兵應聲出鞘,迸發出凌厲的劍芒。
雙方的戰斗,一經接觸便臨至高潮。
面對眾人的圍攻,左重明顯得游刃有余,甚至還有空檔放嘲諷。
比如“就這?”“太拉了”“用點力”“走光了”這類殺傷力不高,侮辱性極強的垃圾話。
盡管眾人都不是尋常武者,心境也遠非常人能比。
可左重明的垃圾話,實在太搞人心態了。
再加上這狗東西確實有本事,面對眾人圍攻愣是不落下風,進一步刺激到了他們的情緒。
僅是交手十幾招,就有人忍不住怒火,使出了壓箱底的武技。
這些參與者,好歹也是天之驕子,各宗派重點培養的對象,實力自然是有的。
壓箱底的絕活一經使出,左重明就明顯沒那么輕松了。
最顯著的例子就是…這貨不說垃圾話了。
隨著眾人配合越加默契,左重明應付起來越加艱難,甚至被迫用兩敗俱傷的招式將他們逼退。
嗤…。
一抹璀璨的劍芒閃過,直襲左重明心口。
與此同時,下方,后方,上方…各處均有利刃,悄然封死了他斡旋的余地。
“找死!”
左重明勃然大怒,身后驟然浮現可怖的異象,六道寶輪嗡鳴旋轉,九轉生死劍變招斬出…。
“又來?”
眾人以為這又是虛招,予以兩敗俱傷的招式逼退他們。
故而心有默契的視若無睹,繼續逼近對方周身要害,封死其閃避的空間。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這次并非虛招。
只見煌煌劍河倒卷涌現,非但將前方三人的劍勢摧枯拉朽的撕碎,且余勢不減的將之吞沒。
盡管取得的戰果非凡,但左重明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不僅頭冠被削斷,導致其鬢發散亂,就連腰腹,肩胛等也被刺穿,甚至被迫丟下了展曉白。
好在有人趁機上前,先一步將展曉白救下,否則單是幾十米的高度,就足以讓她香消玉殞。
“就是現在…”
“封他后路。”
余下幾人顧不得傷者,紛紛使出全力朝左重明攻去。
“給本侯去死。”
左重明驟然收起神兵孤虹,伴有徹耳雷龍長嘯,雙手驟然締結如來印,迎著眾人拍出浩瀚一掌。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看似聲勢浩大的如來神掌,卻脆弱如白紙一般,被眾人聯手輕易擋下。
“不可能…”
左重明目露駭然,不可置信的暴喝。
一人冷笑道:“侯爺怕是不知,在這秘境之中,除劍法之外的其他武技,盡會被削減壓制。”
“現在知道了,怕是也晚了。”
“殺了他。”
余下四人對視一眼,縱身而起朝他沖去。
“該死的螻蟻。”
左重明目眥欲裂的望向地面,當看到展曉白已被俘虜,李劍虺尚在苦戰時,臉色難看到極點。
驀得,他好似做出了什么決定,不顧圍來的幾人,驟然運轉身法朝地面遁去。
“不好,他要救人…”
“不是救人,他要殺人。”
“他要滅口!!”
“擋住他。”
只見左重明指尖迸發劍光,須臾間一分為二,攜以萬軍不當之勢,直襲李劍虺和展曉白二人。
“斬天,拔劍術!”
一名藍衣青年目露冷色,毫不猶豫的探手壓在腰間,沖著左重明拔出了一柄從未出鞘的利劍。
矚目且耀眼的白線,如驚鴻般一閃即逝。
未有風雷之音,沒有破空爆響,悄無聲息的掠過左重明,遂如流星消失無蹤。
“噗!!”
左重明身軀驟然一僵,如遭雷擊般頓了一剎,厚重的龍鱗甲胄嗤的裂開,噴出猩紅的血霧。
“你們給我等著…。”
左重明披頭散發,狀若瘋魔般的回過身,怨毒的盯著他們,遂化遁光頭也不回的朝遠處飛去。
“該死,這是遁術秘法。”
眾人眼看他短短幾息之內,便只剩模糊的身影,不由臉色難看下來。
他們縱然有心追上去滅口,可無奈剛剛消耗甚大,根本沒有資本去追。
再加上,他們都不是一個宗派的。
左重明剛剛滅口的舉動,讓他們對展曉白,李劍虺二人頗為在意。
誰都擔心自己若追殺左重明,會讓其他人提早得知秘密,導致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
于是乎,幾人相視一眼,默契的不再提追殺之事。
“噗!!”
使出這一劍的藍衣青年,臉色瞬時慘白如紙,氣勢萎靡到了極點,甚至連浮空都甚為勉強。
剛落到地上,他便忙不迭的吞下丹藥,不顧地上的泥濘,盤膝運轉功法,調息恢復傷勢…。
其余人也差不多,努力恢復著空乏的真元。
在此之前,他們為求保險,還是制住了李劍虺和展曉白。
片刻的調息,眾人先后恢復過來。
“冠軍侯如此在意他們,其中定有緣由。”
“沒錯,這女子乃是普通人,卻能成功進入秘境,這本就令人不解。”
“左重明最后想滅口,肯定是不想讓咱們得知秘密。”
幾人低聲議論著,你一言我一語,迅速將零碎的線索總結起來。
藍衣女子輕聲說道:“剛剛左重明出手滅口之舉,肯定讓他倆大失所望,這是咱們的機會。”
俊朗青年點頭:“不如先從那名女子身上下手,我之前就注意到,她對左重明好似有憤恨…”
藍衣女子看著瑟瑟發抖,小臉蒼白的展曉白,同情的道:“左重明此人囂張跋扈,對咱們都是這般態度,更別提普通人了,八成是威逼強迫。”
旁邊的人補充道:“那個隨從似的男人,定然也知道些什么,否則左重明不會滅口。”
“我建議分開審問。”
“好辦法。”
短短片刻功夫,幾人便達成一致。
對于李劍虺,他們采取半威逼,半強制的辦法。
但對于弱女子展曉白,他們態度就溫柔了許多。
雖然很不愿意承認,可絕大多數人就喜歡以貌取人,如展曉白這等禍國殃民的美人,誰見了不動心?
盞茶時間剛過。
大家便再度聚首,交流著所得的情報。
“展曉白能進來,是因為手臂的胎記,她祖上乃是劍閣落日峰的峰主。”
“李劍虺是展家的家仆,知道一些關于劍閣的隱秘。”
“他和展曉白二人,均是被左重明抓住家眷,強迫過來的。”
“毫無疑問,左重明是要借二人,奪取落日峰的傳承。”
說到這里,眾人不禁沉默下來。
盡管沒有說話,但大家眼中均閃爍著火熱之色。
劍閣共有九峰,落日峰盡管沒排在第一,卻也是前三的存在,若能得其傳承…。
“大家別忘了,左重明還沒死。”
藍衣女子見有人異動,冷笑提醒:“他必不會任由咱們得利,偷襲是肯定的。”
有人不屑的道:“就怕他不來,正好可以滅口。”
“呵,說得輕巧。”
重創左重明的青年,望著不遠處駭人的鴻溝:“此人當得起冠軍侯的名號,實力確實強悍。”
“毫不夸張的講,咱們若是分散行動,任誰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最好還是聯手…。”
剛剛左重明拼命一劍,直接斬了三名赫赫有名的天驕,這是他們親眼看到的。
一旦對方恢復傷勢,又隱于暗處,他們會更加危險。
“我同意。”
“同意。”
幾人點了點頭,禁不住遠眺秘境深處。
縱然陰潮濃霧經久不散,山巒淪落若隱若現,但他們卻仿佛看到了金光璀璨…。
那里就是落日峰,那里就有劍閣峰主傳承。
只要得到傳承,其好處簡直…。
“呼!”
好一會兒,他們的心緒才平靜下來。
幾人又商議了一些細節,做出初步的安排之后,迫不及待的帶著兩名俘虜,直奔落日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