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朝陽越過落地窗灑在灰色的瓷質地板上,整個房間很快便溫暖起來。
曬太陽這項活動,自從洪非在驚奇隊長卡羅爾·丹弗斯那里得到光能掌控以后就一直持續著,人們總說二十一天養成習慣,到現在為止洪非可不止堅持了二十一天。
而這個習慣在得到氪星血統之后,愈發得到了更加深入的貫徹執行。
直面陽光時,不說提升有多大,至少洪非總能感覺到異常舒適,似乎渾身細胞都因此而變得活躍且充滿動力。
酒店外,都市早已經醒來,人群熙攘,車流洶涌,極具活力。
然而事實上,洪非認為,這個宇宙,大概率也沒救了。
至少這條時間線很快就會走向終點。
看看電視里,亨利·菲利普·麥考伊居然成了聯合國大使。
亨利·麥考伊是誰?
野獸,那個藍皮藍毛面如野獸但又顯得文質彬彬的變種人。
甚至,聯合國官員還毫不避嫌地公開談論有關于變種人的事宜,并且相關口吻也始終強調著和平與和諧。
這不搞笑么?
當然,這也是因為洪非知道后續將要發生什么,以馬后炮的身份自然難免心生嘲諷,畢竟他太清楚之后的事情發展了。
人類——至少這個國家的人類始終沒有放棄對哨兵機器人的研究,要不了幾年,第二代哨兵機器人出現,對變種人的清除計劃將會快速擴張至全球,最后全世界變種人茍延殘喘,真正步入毀滅危機。
然而,這個世界的變種人并不知道這些。
他們仍舊認為自己過去的堅持和努力是有效的,至少他們現如今已經收獲到了累累碩果,人類最大的組織機構已經公開表示要與變種人和平共處,過往一直針對變種人的國家如今也開始偃旗息鼓,至少表面上,人類和變種人之間的關系是公平的,人類不能無端迫害變種人,變種人也不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去傷害或損害普通人類的任何利益。
這樣的模式的確非常不錯,但它能夠維持的時間,僅限于人類開發出二代哨兵機器人之前。
讓我們再回過頭去,回顧一下以前都發生了什么。
19世紀,1832年金剛狼羅根出生。
20世紀,1944年,埃里克·蘭謝爾一家在集中營遭受迫害,黑王塞巴斯蒂安殺死埃里克的母親并對他持續折磨,最終直接催生出了萬磁王。
1962年,地獄火俱樂部嶄露頭角,直接推動古巴導彈危機,第三次世界大戰一觸即發。這也是步入現代社會后變種人第一次差點讓人類跟地球說拜拜的行動。由于變種人最后制止了一場世界大戰的發生,也讓人類和變種人之間的關系有所緩和。
1963年,肯尼迪遇刺,萬磁王因謀殺罪名成立入獄,但是肯尼迪居然他娘的是個變種人,老萬出手是要救他而不是殺他。
1965年至1972年,越南戰爭時期,x學校大量變種人被征召,天才學校一蹶不振,x教授直接抑郁。
此時,萬磁王尚在獄中,x教授抑郁,兩大巨頭的隱沒和消沉,使得變種人迎來艱難時刻,有的變種人被送上戰場,有的則被抓捕進行殘忍的活體實驗——這為人類后續研發哨兵機器人提供了堅實的基礎。
1973年,魔形女暗殺崔斯克被俘,基因被人類獲得——這直接催生了二代哨兵機器人的誕生。
往后。
狼獾正式成為金剛狼。
萬磁王利用羅剎女/小淘氣想要將全世界人類改造成變種人。
萬磁王越獄利用x教授想要解決全人類。
政府通過一個名為“吉米”的人開發了基因抑制藥物“治療”變種人,金剛狼殺死鳳凰女,治療事件無疾而終。
然后,才走到了今天。
2006年。
發現什么沒有?
前天晚上,也就是洪非抵達之日的前一天,不超過24小時的時候,大名鼎鼎的鳳凰宿主,黑鳳凰“琴·格雷”,她掛了!
她被暴徒金剛狼殘忍地殺害了!
琴·格雷這個人生死如何對洪非來說并沒有多少意義和價值,但是鳳凰之力,毫不隱瞞地說,他是真的想要。
相較于龍之力,鳳凰之力的名聲要大得多。
過往兩者之間的戰績對比可以參考,但又不能盡信。
可如何把它們全部抓在手里,那還需要考慮是龍之力強大,還是鳳凰之力更勝一籌么?
不管誰強誰弱,反正都是我的。
這已經不是既來之、則安之這樣一個近似于自我安慰的問題了。
錯過它,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不過,越是這樣想,洪非就越是覺得遺憾,要是能早點過來,那也許就能從羅根手里搶下琴·格雷的首殺,既為他免除了親手殺死自己心愛之人的遺憾和痛苦,也為洪非節省了大量的時間。
“都怪你,你要是給力一點兒,也不至于讓我們兩個同時失去目標。”
小神龍已經感應不到鳳凰之力的下落,它最開始之所以能夠鎖定對方,應該還要得益于那天晚上大戰之時鳳凰之力的突然爆發,像是群星中一點突然劇烈閃爍的光芒吸引了它的注意。
如今琴·格雷死了,鳳凰之力也沉寂下去,它也因此失去了感知。
而洪非和鳳凰之力更不熟悉,即便從洪之力中溯源逆轉重新分化出龍之力來,也無法探查鳳凰之力的下落,因為它們之間并沒有事實上的深刻關聯。
小神龍被洪非一指頭從睡夢中戳醒,它吸溜一聲把嘴角的口水摟了回去,眼眸中滿是茫然之色。
洪非頓時沒好氣地瞪了它一眼,隨后手指彎曲一下把它彈飛了出去。
旋即,他自己站了起來,解開睡袍,混沌取而代之化作一套貼身的休閑西服。
小神龍頓時飛起來到洪非面前。
洪非直接把它撥開后按在桌上:“別動,看家。對了,你能變成別的模樣嗎?”
小神龍搖頭。
洪非失望:“要你何用。”
離開房間,剛來到大廳,迎面便有一位酒店工作人員熱情洋溢地迎了上來。
“先生,冒昧打擾了,請問您是要外出嗎?我們有專門的車輛可以供您隨時使用,也有司機可以給您安排,這些服務都是免費的。”
一晚住宿快十萬刀,換我我也愿意免費!
洪非不茍言笑地點了點頭:“不用司機,我自己來。”
“好的,先生。請問您更愿意使用什么類型的車輛,這是我們能夠提供的車輛清單,您可以隨意挑選一輛自己喜歡的。”說話間,對方遞來平板電腦。
洪非大概地瞅了一眼,類型和數量還真不少。
他隨手點了一輛黑色suv,對方很快取來鑰匙并送他來到車邊,才又禮貌地告辭離開。
啟動車輛,不需要任何導航,精神力掃描傳回的反饋就是最精準最實時的三維立體地圖。
車輛朝著市區北部駛去。
那里有一座著名的醫院,醫院里躺著一位知名人物…的弟弟。
這個人雖然還活著,但卻天生就沒有高級腦功能,可偏偏他的各個器官和神經系統都很正常,只是沒有說話的意識。
這么多年來,在醫院的照顧維持下,他從嬰兒一路成長到少年、青年、中年,直至今日已經是一副老年人的狀態。
他活著的從來都只有一副已經老邁的肉身,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植物人。
但是現在,那個植物人應該快醒了,或者說早就已經醒了,但目前還在偽裝。
不管是哪一種情形,洪非都要跟他見一面。
不多時,洪非抵達目的地。
下車后,他目標十分明確地穿梭在醫院的廊道中,很快便來到門口。
這里原本有醫院的護士看管,但洪非走過的時候,她就像是看到了熟悉的人一般,親切地與洪非點頭示意。
打開房門。
內里是一個面積不小的單人病房,面向外側的部分是巨大的落地窗,采光非常優秀。而更令人驚嘆的還是這里的醫療設備,無論是簡單的床鋪被褥,還是復雜的醫療器械,都充滿了同一種特殊的味道——金錢的氣味兒。
洪非嘴角微微挑起,邁步入內,反手關上房門。
皮鞋與木質地板碰撞發出清脆的回響,他一路來到病床旁,自顧自地坐在側面的沙發上,目光一掃,有轉手捏起一個蘋果。
啃了一大口,他皺眉搖頭:“一點兒也不甜。”
放下蘋果,他又拿起香蕉。
一邊剝皮,他一邊說道:“聽說,有個光頭校長死了,死得莫名其妙,死得尸骨無存。”
“但是我不信。”
“我覺得,這種能夠穩穩地站在變種人兩極之一如此多年,并且用一種接近迂腐的思維和行動方式還能短暫地達到自己目標的人,不應該死得那么出奇和潦草。”
“就算面對再大的意外,他也該有一個備選方案才對。”
“你說呢?”
床上。
一直毫無動靜的老人緩緩睜開眼睛。
“你…說得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