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這些東西我可是準備了很久。”
盧瑟張開雙臂笑著面對小丑和稻草人，當然此時他面對的主要是稻草人。
因為在他身后，是一條非常完整的生產線。
隔著玻璃門，能看到內里所有的機械和器械，它們干凈得一塵不染，在燈光的映照下甚至能夠猶如鏡面一樣反射出晃眼的光芒。
小丑大步上前，他趴在玻璃上雙眼大睜,一口鋼牙再度露了出來，他看上去非常開心。
稻草人緩緩靠近兩步，麻布頭罩下隱約能夠看到他銳利的眼神。
盧瑟轉過身來，三人一起看著這座隱藏在貨輪中的工廠。
“雖然我很不想自夸，但是事實上我真的很早以前就在準備這些東西，我聽過一句話叫做狡兔三窟，意思是狡猾的兔子會給自己鑿出三個洞穴,也就是說藏身的地方越多，才越能躲避災禍。現在我們身處的這條貨輪就是其中之一,我在這上面儲備了充足的物資和能源，這座小工廠更是重中之重。”
說著，盧瑟又一次看向稻草人：“我很早以前就聽過你的名字和事跡，我對你的研究成果非常感興趣，我認為那可能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產品，所以，它是為你準備的。”
稻草人不去看他，只是說道：“你的意思是，很早以前你就想過要劫獄？”
“劫獄？”盧瑟眨了眨眼：“噢，可以這么說，阿卡姆是個好地方，不過我并沒有做太多的事情，我只是讓人混在那些失敗的黑幫人員中間，略微幫他們出了點兒主意，然后他們突然燃起的斗志讓我感覺非常驚訝。要是他們被吞并、驅趕的時候也那么熱情就好了。”
小丑聞言轉頭看來：“哦吼，聽起來哥譚的黑幫好像遇到點問題？”
盧瑟笑了起來：“當然，你們不在的時候,有人先是把紐約的黑幫全部吞并掉了,然后之前一段時間他們有進入了哥譚，現在整個哥譚市只有一個黑幫。”
“哇哦！”小丑震驚地張大嘴巴：“難道那只小蝙蝠死了嗎？”
“不，他活得好好的，甚至他跟這個黑幫背后的主人還保持著不錯的關系。”
“他不知道這件事？”
“不，他知道。”
小丑笑容當即收斂，臉色一沉，整個人看起來都被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籠罩：“這真是讓我太失望了，他不是黑暗騎士嗎，為什么沒有殺了那個家伙？”
“哈哈哈哈”
盧瑟勐地大笑起來。
小丑豁然抬眼，目光犀利如刀。
“你在笑什么？”
“笑什么？呵呵，你在阿卡姆待了太久，以至于對這個世界的變化一無所知。不過這不怪你，來人，給我一臺電腦，讓我們的貴賓好好看看這個世界現在到底變成了什么樣子。”
隨著他的招呼，一旁的手下送來一臺電腦，小丑擰著眉頭看著視頻。
盧瑟扭頭和稻草人聊了起來。
“我該怎么叫你？教授？科學家？還是簡簡單單的稱呼你為先生？”
稻草人看了他一眼：“我一直認為,我是一個藝術家。”
“藝術家？哈哈哈，沒錯,是的，你當然是藝術家，心理與恐懼的藝術家！好吧，那以后我就用‘藝術家’來稱呼你。那么，尊敬的藝術家，請問你可以開始了嗎？”
“隨時可以，但是材料呢？”
“這個你就更不用擔心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的成果配方，但我這里收藏了很多東西，能買到的不能買到的我都有，如果現在沒有，我可以保證一天內就會有。”
“很好，給我一份你的收藏清單。”
“可以。里面的主機里有全部資料，如果有額外的物資或者數量需求，你可以隨時吩咐我的助手。”盧瑟把自己的助手介紹給稻草人，而后又道：“對了，藝術家，你不需要了解一下世界的變化嗎，那可是比超人還更像神的家伙。唔，我忘了你被關了很久，你大概也不認識超人？”
“不認識，但我聽說過。”稻草人轉身走向門口，同時道：“可我不覺得我有什么了解他們的必要，因為我相信，就算是神，也會有足以令他感到恐懼的東西！”
“說得好！”盧瑟大聲贊嘆，連連鼓掌。
玻璃門一開一關，稻草人進入其中手腳麻利地給自己套上防護服，同一時間，另一側有許多早已準備好的工作人員涌了進去給他做幫手。
此時，小丑粗略看完了視頻。
他抬頭之時，盧瑟笑著問道：“感覺怎么樣？”
小丑神情凝重地深吸了一口氣。
三秒之后，他倏地綻放出前所未有的笑容。
“我感覺很幸福！我的皮膚，我的內臟，我的手，腳，大腦，眼睛，甚至每一個毛孔都開始興奮起來了，你看看這些汗毛是不是全部豎起來了？這才是我想要的世界！精彩！太精彩了！！”
小丑的異常表現讓站在周圍的人看得頗感不適，幾乎想轉身離開不讓自己出現在他的身邊。
可盧瑟不同，他似乎很能兼容并蓄，對小丑的態度也一如既往。
“確實很精彩，不過我還有更精彩的，想看看嗎？”盧瑟挑逗似的眨了眨眼。
小丑不以為意連連轉頭：“哪兒呢？在哪兒？”
“噢，別著急，她不在這里。”
“她？”小丑立刻抓住核心。
盧瑟笑而不語。
小丑：“誰的她？”
“休休休飛來飛去那個。”
“哦～來克斯，你真棒。不過…”小丑看了看工廠里的稻草人，“你肯定不會覺得有他的毒氣就夠了，說實話他的毒氣對我就沒有任何效果，之前他用那玩意兒對付我的時候被我狠狠地打了一頓。”
盧瑟胸有成竹：“當然，我不會把一切希望放在一件事情上，所以雖然我很期待他能制作出讓人也為之恐懼的毒氣，但我還是更愿意相信那些毒氣是用來讓那些家伙手忙腳亂，同時為自己的無能而痛苦的。我的準備很多，比方說，我還在大都會還給他們留下了一點兒小禮物。”
“有興趣跟我說說你的準備嗎，我覺得，我們可以一起做點什么。”
“當然，這本就是我一開始的目標不是嗎？”
于是，兩人再度勾肩搭背地聊著天離開了。
大都會。
布魯斯站在房頂，高空強風將他身后的披風吹得獵獵作響。
來克斯集團附近的直升機逐一離開，底下的圍觀群眾也漸漸散了，這個曾經匯聚了各種美譽的集團公司，就在這短暫的時間里轟然倒塌。
大樓燈火通明，但內里游走的不是集團員工，而是調查取證、封存物品的警察。
布魯斯不由得想到了自家的韋恩集團，想到了小時候父親曾跟他說過的家族起源。
韋恩家族的發家史和很多美國本土家族一樣，在大移民時代，韋恩家族的先輩乘船來到這片尚未開發的大陸，他們賺到的第一桶金，是向法國人販賣皮草。所以，韋恩家族的祖先是獵人。
后來，經過一段時間的積蓄以后，韋恩家族的人開始介入到正式的商業中以求發展。
跟隨時代的腳步，韋恩家族逐步參與到了鐵路、房地產和石油等行業當中，這些產業為現在的韋恩集團打了下堅實的基礎，某些產業至今還是韋恩集團平穩快速發展的堅強后盾。
與韋恩集團相比，來克斯集團的崛起要快得多。
而且，盧瑟的發家史本來就可以將其視為“白手起家”的傳奇。
在更早以前沒有調查來克斯集團以前，韋恩就知道盧瑟，那個時候他雖然忙于做黑暗中的騎士，但白天還是過著富豪的生活。那時布魯斯雖然沒有見過盧瑟，可心里還是有些佩服他的。
可到了現在，布魯斯只有兩個字：活該。
他對盧瑟的敵意絲毫不弱于被他誣陷的超人。
因為盧瑟為了栽贓嫁禍，居然讓人屠殺了毫無反抗之力的平民。這是布魯斯無法接受的。
如果盧瑟殺的是該死的黑幫或者恐怖分子，那么布魯斯肯定一句話都不會多講，就像洪非的人在哥譚清理黑幫一樣，布魯斯不殺，但是他會打，狠狠地打，打到半身不遂也不少見，同時他也不會非要阻止別人對那些壞人下殺手。
說到哥譚，布魯斯又嘆了一口氣。
他的理念說來簡單：犯罪就像野草。
野草是什么樣子？今天拔完一些，以后總還會再長出一些，好比割不盡的韭菜。
布魯斯自認為有能力把哥譚的黑幫全部清除干凈，但是他卻不認為自己可以讓哥譚從今往后不再誕生黑幫犯罪組織。
剛剛開始做黑暗騎士的時候，布魯斯的勁頭遠比現在要兇勐得多。
只是二十多年以來，他漸漸地明白了上面所說的關于野草的道理。
于是，他轉變了自己的行動方式。
與其把現存的黑幫全部拔除后長出一些全新的自己沒有任何了解的黑幫勢力，倒不如在持續不斷的打擊中有選擇地保有一部分黑幫勢力，這樣可以讓他在阻止犯罪行為的時候更加得心應手，繼而使得更好的普通人在黑幫活動中受害。
這種行動方針，在某種程度上已經非常貼合全世界大多數的警方了。
警察真的掃不干凈某些黑幫嗎？
只不過是不想讓全新的黑幫冒頭后又要從頭調查一遍罷了。
但，洪非的作為直接打斷了他多年以來維持的平衡。
一開始，布魯斯很像直接找到洪非并將自己的想法與之溝通探討。
不過他很快就有取消了這趟行程。
因為，他也想看看，洪非是否能夠有更好的方式來解決哥譚市“民風淳樸”的問題。
嗯，試一試，總沒有什么壞處。
至少，他看到了紐約地下黑幫的變化。
布魯斯也不敢奢求哥譚能變得像紐約那樣，他只希望哥譚的水溝或暗巷之類的地方每個月發現的尸體數量能減少一些，假使哥譚能變成以前的紐約，那對布魯斯來說就已經是天大的喜訊了。
嗯，從洪非跟他說過漫畫的事情以后，他專門去看過漫威的漫畫。
那個漫畫世界里，描繪最多的就是紐約的黑幫，其中最突出的就是地獄廚房。
發自內心地說，布魯斯非常羨慕那座城市：要是哥譚能像紐約那樣就好了。
即便面對黑道皇帝金并，布魯斯也有把握做得比那只小蜘蛛更好，不知道洪非認不認識蜘蛛俠，他看了一部分蜘蛛俠漫畫以后有些話想跟蜘蛛俠說，如果有機會的話，倒是可以讓洪非代為轉達。
腦中思緒翻涌片刻，布魯斯輕輕搖了搖頭，將精神集中在備戰狀態下。
超人的強大早已深入人心，布魯斯經過細致研究后比任何人都要更加肯定超人的實力。
但他沒有選擇，至少現在，解決超人是他唯一的目標。
正想著，布魯斯眼前的HUD突然紅光連閃。
他雙眸光芒驀地一凝，接著直接抬頭看向天邊。
遠空，一片澹薄的淺色雨霧中，一道紅色身影正以超高速朝城市飛來。
布魯斯頓時深吸一口氣，雙眼以及胸口的蝙蝠標志同時大亮起來。
他這樣的行動好似發出了一個信號，只見天上紅色身影突然轉向朝他沖來，而且速度彷佛更快了！
來得好！
布魯斯心中暗暗喊了一聲，他一只手悄然背向身后，掌心閃爍著淺澹的綠色光芒。
待到即將靠近之時，超人勐地一個減速，而后懸在空中。
布魯斯正要動手。
只見超人面色焦急地瞥了眼一旁的來克斯集團，而后語氣急促地道：“蝙蝠俠，你在這里看到來克斯·盧瑟了嗎？”
布魯斯皺眉，聲線低沉沙啞：“沒有。”
超人聞言頓時滿臉失望，緊跟著又快速說道：“那好吧…嗯，他綁架了我的母親，等等，我感覺不到露易絲了，這個混蛋！！如果你發現他的蹤跡，請麻煩一定要告訴我，抱歉！打擾你了！”
迅速說完以后，超人轉身便要飛走。
布魯斯連忙伸手。
“等等！”
超人回頭，迫切之情溢于言表。
布魯斯舔了舔嘴唇，心中也是進行了一番激烈的爭斗。
超人等不及了，直接道：“蝙蝠俠，對不起，我真的很著急！”
“嗯，我知道，你說來克斯·盧瑟綁架了你的家人？”
“對！我剛才回了一趟堪薩斯，我母親不見了，但有人在客廳里留下了來克斯集團的標志。”
“這真是…他做得太過分了！”
“是的！但是，我真的要走了！”
“不，等一下！我…也許…”
幾次三番被打斷，超人愣了一下，隨后恍然大悟：“蝙蝠俠，你是想…不，你愿意幫助我嗎？”
布魯斯也愣了。
見他不說話，超人只當戰甲下看不到的面孔已經默認了，于是他飛快地說道：“謝謝！真的非常感謝！我很抱歉之前自己產生過針對你的想法，等這件事結束以后我會鄭重地像你道歉和致謝的！現在我們先做正事！我先回家看看住處有沒有什么線索，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來，我們分頭行動，五…三分鐘以后在這里重新會合！”
說罷，超人再不猶豫，直接升空轟隆隆地遠遁而去。
布魯斯宛如一尊凋塑般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神。
誰能告訴我，我來這里站了那么久是想要做什么來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