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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四章 道爺,道府和坦克

  紙人一族,向來講究強者為尊,沒有弱者說話的余地,這一點在同類面前尤其明顯。

  一只梯度更高的紙人在正面擊敗了比自己梯度更低的紙人后,其地位就會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凌駕于對方,并且享有一定的支配權。

  這種支配權將會隨著時間流逝而逐漸減弱,但也會隨著再一次的擊敗而加深。

  當然,若是低梯度的紙人反敗為勝后同樣享有支配權,只不過高梯度的紙人可能會不服,在較短的時間內就會展開第二次戰斗。

  獨特的種族支配也是紙人一族好戰的根源,這也是虞良幾乎看不見它們和平相處的原因。

  不過在虞良經常性的干涉下,屬于宇宙的紙人倒是沒有那么好斗和血腥暴力,可能是因為它們自己也知道,大家的梯度等級都一樣,戰斗水準也一樣,甚至于性格都差不了太多…

  正常來說,等級支配只存在于紙人種族的內部,畢竟紙人是一種比較弱雞的怪談生物,要是打敗它們就能支配它們,那么恐怕誰都能支配它們,而宇宙中的紙人之所以跟著虞良…

  原因也很簡單,不愿意跟著虞良的已經全都被人道毀滅了。

  宇宙紙人絕對算得上是虞良嚴選系列,所以在成為了凌駕于本地紙人的王以后,紙人小一進行了短暫的思考。

  是抓猴子重要還是幫著虞良守夜重要?

  在虞良長時間的調教下,紙人小一幾乎是不假思索就得出了答案。

  肯定是幫助虞良守夜重要。

  但是呢,守夜這種事情并不需要它本人親自來吧?

  在紙人小一的心里是有明確的工作擅長的,比如它們紙人應該是搞事lv.3,而李花朝則是搞事lv.4加上狩獵lv.4。

  讓一只擅長搞事的紙人在這里進行不擅長的守夜工作…

  某種程度上來說算不算是一種暗示?

  紙人小一很快就結束了一番心理暗示,成功說服了自己。

  而它自然是不可能忘記幫助虞良守夜這件事情的,因此在龐大的紙人隊伍中尋找了一番,找到了一個性格中帶著些許老實和耐心,并且擁有著警戒相關的工作擅長的紙人,將其放在了篝火邊上。

  「你,看守,保護,有任何其他東西接近,叫醒他!」紙人利用自己的支配權快速下達指令,讓這只紙板人老老實實地待在篝火邊上不準動,幫助虞良守夜。

  對于沉睡中的虞良來說,一只擁有警戒能力的紙板人顯然是比一只沒有警戒能力的紙人小一更加優秀的。

  因此,紙人小一回頭看了看依舊在沉睡狀態中的虞良,迅速調整好冒險模式,帶著一眾紙人浩浩蕩蕩地殺向小島深處。

  黎明之前它將會回歸,屆時會為偉大的主——虞良帶去無數的財富和猴子奴隸。

  而紙板人在收到來自紙人老祖的指令后,立刻就在木筏周圍徘徊起來,來回地踏步走,就像是一個衛兵一般看守著自己的囚犯。

  紙人小一來到了樹叢之中,躲在暗處觀察了一下紙板人的工作情況,確認其真的有在認真警戒,這才放下心來,在帶路黨紙人的引導下進入叢林深處。

  它曾經也是從這樣一片汪洋大海中逃跑出來的,當時它同樣是居住在小島上,整日與猴子和怪物作伴,直到有一天那片海洋靠岸了,連帶著它們接近了一座城市。

  而邪惡的桶人為了報復它們的破壞行為,在后面窮追不舍,它們慌不擇路下就跑進了一座動物園中,暫時定居下來。

  動物園還是非常有趣的,它們的行為得到了默許,因此更加放肆,可以無所顧忌地欺負動物園中的猴子和其他動物們。

不過很可惜,由于動物們的  實力逐漸變強,紙人們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實力欺負不了那些強大的動物,只能龜縮到宿舍樓區域中占山為王,借著一些強大怪物來狐假虎威地嚇唬人。

  又過了若干個歲月,虞良來到了寢室樓中,紙人們終于迎來了自己的春天。

  直到今天,紙人小一回想起當時的情形依舊會激動得熱淚盈眶,紙條亂飛。

  那個男人背靠著寢室走廊的光,禁止走進了它所在的寢室中,一眼就看破了它眼中的倔強,帶領著它離開了這片動物園的土地。

  再然后…

  一次次的并肩作戰,一次次的友情羈絆,很快就讓它們紙人成長到為強大的怪談生物,直到現在虞良帶領著它們進入副本,幫助它們報仇雪恨!

  每每想到這里,紙人小一就有說不出的干勁,于是拎起大棒就在身邊的樹叢上猛猛敲擊幾下,又一次在本土紙人們的面前展現出紙人老祖強大的一面。

  三年之期已經到了,我又回來了!

  而紙人小一確實擁有著傲視群紙人的身體素質,僅憑一張輕飄飄的紙質身體它就掌握了堪比成年人的力量和速度,這對于其他紙人來說絕對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一路走,一路向著這些紙人們分享著自己曾經在副本外英勇的冒險旅程,身為t2的脆弱怪談生物卻曾經遭遇了那么多t2t1乃至根源怪談,這全都是讓身邊那些土著紙人瞪大眼睛無比崇拜的冒險經歷。

  經過盤問和分析,紙人小一很快就知道了當前這座島嶼上的成分劃分。

  和進入島前想得差不多,這座小島上生存著一些本土的怪物勢力和猴子。

  怪談生物包括紙人和紙筒人,而猴子們則是散落在島上各處的山洞或者是一些石縫中生存著。

  島上的自然資源還算是豐富,生存的難度并沒有那么高,除了沒有醫治疾病的藥和無法產出具有關鍵作用的金屬以外沒有什么缺點。

  當然,這是針對于紙人來說的,小一隱約知道的,沒有金屬的話就制造不了更關鍵的生活工具和航行工具,但金屬只會刷新在海上,像這些生活在島上的猴子…

  他們是沒有機會接觸到金屬的。

  因為他們沒有木筏,沒有木筏的猴子就是殘疾猴,無法體驗到大部分的樂趣,就像是紙筒人一樣。

  是的,紙筒人。

  小一想到了那種獨特的生物,心中生出了一種說不上是恐懼還是厭惡的情緒。

  那是特殊狀態的紙人,是將自我靈魂獻祭給海洋的紙人,因此獲得了紙筒般的身體構造,得到了更強大的身體,同時也獲得了在海洋中自由穿行的能力。

  不過那些紙筒人們很快就發現,僅僅是紙質身體的它們并不能做到長時間的航行于海上,它們的身體會逐漸泡爛,因此將靈魂獻祭給大海的它們依舊只能像普通紙人一樣待在島上。

  只是紙筒身體還是帶給了它們更加強大和嗜血的力量,至少教訓普通紙人是輕輕松松的,因此尋常時候紙人還是繞著這些紙筒人走的,完全不想與它們碰面。

  而由于紙筒人的形態與普通紙人產生了極大的區別,所以等級支配并不會生效,大多數的紙人不會因為被紙筒人打敗而選擇臣服,它們只會覺得…

  切,二五仔,又不是真的打得過我,有種脫了這身紙筒皮再來打啊!

  反正被欺負的小紙人們仍舊是滿臉不服氣,臣服的只是少數二五仔,大多數還是依靠跑路來避免沖突。

  而紙人和紙筒人的這種共處狀態,某種程度上也暗示了普通猴子和桶人之間的關系。

只不過桶人比起紙筒人就要恐怖太多了,這是紙人都不愿意回想的事情,它想的是虞良帶著它回來  找桶人們復仇,但可不是自己單獨面對桶人。

  小一很清楚,帶著這幫潑皮落戶兒就想找桶人的麻煩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它反復確認了一下,這座島上的確是沒有桶人定居,并且已經很久都沒有看見過桶人巡洋到此處了。

  得到這樣的回答后,小一就放心不少,跟隨著紙人們達到了老巢。

  紙人是一種不喜潮濕的怪談生物,所以巢穴往往布置在干燥的山上,背離可能積水的凹陷處,在山脊或者是山峰處搭建紙殼屋進行居住。

  不過在接近老巢的時候,小一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它攔住了其他的紙人,示意它們安靜,然后孤身一人潛入了紙人的居住區里。

  「快點兒,快點兒!」在石頭堆砌起來的高處,一個身穿獸皮和草裙結合體戴著石頭面具的男人不斷地揮舞著手中的鞭子,「啪啪啪」地擊打在地上,驅使著十幾個紙筒人清洗紙人們的居住區。

  尖銳的「歪基拉」咒罵聲此起彼伏,紙筒人們依靠著蠻力拆除了紙人搭建起來的房子,從里面搜索出一種灰白色的寶石。

  收集寶石是它們的主要任務,但這樣的收集往往伴隨著獸性的釋放,一時間,女干Yin擄掠和屠殺上演在紙人的居住區中。

  由于先前的招引儀式吸引走了大部分年輕力壯的紙人,現在留在居住區的紙人不是幼年形態就是老年形態,根本無法抵擋住這些紙筒人的暴行,甚至連跑都來不及跑。

  「你們都給我快點兒,別耽誤了道爺的正事兒,他老人家的修行要是被耽擱了,你們都得被火活活燒死。」石碓上的男人繼續沖著下面的紙筒人們喊道,他沒有什么要拯救紙人族的意思,滿腦子想著的都是白天道爺傳授的神功和道藏經典。

  他觀察了一陣底下的紙筒人們,下意識地覺得這樣一面倒的戰斗局勢稍微有些不對,平時的話還是能夠見到一些跑得快的紙人的,甚至還有紙人可以釋放出火焰之類的東西來,但今天似乎都沒有見到。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只覺得是那些紙人丟下這些老弱病殘逃走了,這對于怪談生物這種東西來說也不是什么特別稀奇的事情。

  男人扶了一下自己的面具,皺起眉頭沉思著,他回憶著白天道爺對經傳典籍的講解,心中有著一種茫然失措。

  他感覺道爺今天教授的課程似乎和過去有些不一樣了,這種對未知的恐懼讓他由衷的惶恐。

  在過去,但凡有人無法理解深奧的道經就會被打上悟性不足的標簽,然后從石窟深處就會出現一道凌厲的鋒芒將其斬首。

  道爺在做的事情無比偉大,他所建造的航船上只需要聰穎機智的子弟,那些悟性不足的人只會讓白白消耗航船的負載,令航船在海洋里困頓難行。

  作為第十六個弟子,他的悟性是極高的,入門沒多久就從道經中體會到了深海的浩瀚和恐怖,那種透徹心靈的恐懼就是他功力見長的體現。

  深海,這就是神功的源泉,是他們修行的根基。

  不過在整個宗門之中也只有道爺曾經去過海上,其余子弟皆是向往大海,但又畏之如…

  畏之如…

  畏之如海。

  男人想不到什么形容詞,最終只是覺得大海和大海一樣恐怖,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

  與此同時,他的氣力也從海洋中生出來。

  隨著對道經理解的加深,他的神功已經到達了第二層,使得他的氣力整整是剛入宗門時的兩倍,強大無比。

  通過神功的指導,他每天都會在森林中完成操練和打磨,完成100次俯臥撐、100次仰臥起坐和100次深蹲,再進行五公里的負重跑。

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每隔一段時間的操  練后自己的身體都能夠變得更加強壯,這種來自于神功的增益讓他極為自豪。

  不過這一切都在今天發生了變化。

  道爺已經兩天沒有傳授過道經了,今天終于開始重新解析道經,但所言的內容卻讓他有些不懂。

  過去常談的深海、恐懼、圓滑和舒展這些東西全都不再提及,反而是開始說一些…

  堡壘?

  又或者是府邸之類的東西。

  修身養性,以自身養府邸,以府邸之氣增益自身。

  還有一些…

  機械,艦炮,血肉工具之類的東西,反正他聽得是一知半解。

  不過他不敢提出任何疑問,悟性不夠的人在石窟里只有死亡一個下場,他不敢詢問道爺,更不敢詢問自己身邊的師兄。

  在石窟里面,每少一個人就能夠多分到一些用于修煉的靈石,這是所有人都無法抗拒的誘惑。

  詢問師兄的話,最好的結果就是告知道爺,然后被石窟深處的鋒芒斬斷頭顱。

  男人晃了晃腦袋,他的記性一向很好,他決定回去再研究一下白天聽見的經要解析。

  不過決不能被師兄弟們發現自己在挑燈夜讀,否則的話又是一樁麻煩事。

  挑燈夜讀,這就意味著你的悟性不夠,需要依靠勤能補拙那套說辭來欺騙自己,這在宗門里絕對是大忌。

  回過神來的男人重新看向下方的紙人居住區,神功帶給他的靈覺讓他本能般地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而下一秒他就發現自己的面具似乎被什么東西勾下來了。

  有東西在自己的后腦?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兩只白白凈凈的紙手已經覆蓋到了他的眼睛上,而他的意識也只剩下一片空白,仿佛陷入了無盡的汪洋大海之中。

  該死…

  是什么東西?

  我這是要死了嗎?

  好不甘心,我還是沒有弄清楚道爺所說的道府和坦克究竟是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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