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根源怪談們尋找一個出身,從而達到限制根源怪談的效果。
當虞良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心中立刻就產生了一種“難道我真的是天才”的想法。
既然根源怪談凌駕于時間,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那就將人為地為祂們創造一個過去和未來,這不就給孤兒找了個爹嗎?
不對,嚴格來說不是給孤兒找爹,而是給孫悟空那種石頭里蹦出來的生靈找個爹。
假如能夠利用因果鏈關系將月亮與現在李花娘制造出來的這個微笑月亮扯上關系,那事情不就好辦了嗎?
一個根源怪談沒有“過去”的時候才是最強大的時候,當祂有了“過去”時,就會無比擔心自己的“過去”會不會被提前扼殺。
可惜的是,這段“過去”暫時被存放在了虞良這里,這就是足以讓每一個根源怪談都感覺到驚恐的事情。
根源怪談是一種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存在,目前為止的認知之中并不清楚怪談復蘇的成因,只知道祂們各有各的意識,降臨于這個世界上的目的也大不相同,并且掌握著這個世界上最本源的規則。
有玩家認為祂們是世界核心規則的具現化,因為祂們生來就無比強大;也有玩家認為祂們是從其他空間中跑出來的特殊生物,是一種極其高等的特殊生命體。
這些對根源怪談成因的猜測每時每刻都會有,光是海城聯盟官方論壇里的討論就是喋喋不休。
結合“之”的部分看法,虞良對根源怪談的認知基本上得到了確認。
不管是怎么樣的猜測都是對的,都可以是對的,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不存在的。
并非是因為當前人類的認知無法探索得到答案,而是因為這答案確實不存在。
根源怪談是借助這顆星球中的任一主體意識認知而得以降臨的,簡單說就是有任意的生物認知并發覺到了祂們的存在,祂們就真的存在了。
這是一種比較唯心的設定,但虞良猜測這些根源怪談可能原先就已經存在,只不過僅僅是映射在這顆星球上的一個投影,當有生物察覺到祂們的時候,祂們便可以通過這投影自然而然地降臨。
然而這個過程甚至是根源怪談自己都不知情的,祂們就像是跟隨著逸散的怪談能量一起泄漏到了這片空間一樣,從此扎根。
對于這些沒有時間概念的存在來說,祂們可能自覺已經在地球上生活了數十萬年,是早于人類以及一切生靈的地球原住民。
至少“之”是提及過這件事情的,她就是莫名其妙地就出現在了忘城之中,這就有點像是沉睡中的人突然醒了過來,有種睡到自然醒的意思。
一團侵染了怪談能量的東西有了自己的意識和認知,并且如人類操控自己的手一樣逐步掌握了自己的規則力量。
好消息就是根源怪談的降臨可能是有跡可循的,并且與“認知”相關,似乎這就是祂們立足于現實的源點。
壞消息就是“之”的力量只能影響到到部分因需要利用到生物認知的根源怪談,沒有辦法徹底清除根源怪談的存在邏輯。
根源怪談的確是因某種認知而產生的,但由于祂們無法依靠時間來分辨,所以只要歷史上有什么東西認知到了祂們的存在,祂們就不會因“之”屏蔽認知的能力而消失。
祂們長久地存在于歷史和生物的記憶之中,完成了片面意義上的永生,或許只有怪談“人類”掌握的那塊石碑可以利用小作文來改變祂們又或者說是殺死祂們。
當然,“殺死”這個概念只是說說的,頂多只是令祂們當前的這個意識消亡,同一時間又誕生出新的根源意識而已。
這些規則本源就像是一個個稀缺的坑位,一個人走了必將會有一個人會來的。
而這就是根源怪談們唯一的缺陷——片面永生。
永生的是這顆星球主體意識中的祂們,而非是祂們。
簡單來說就是永生的是軀殼,并不是根源怪談的意識。
虞良不清楚這在根源怪談們的認知中到底算不算是永生,但他自己覺得肯定是不算的。
一個人連意識都沒有了,植入了另一個生命體的意識,這怎么能夠算是永生呢?
鐵打的根源怪談,流水的自主意識。
這就是由于根源怪談的存在本質上立足于“認知”之中,祂們從未以完全狀態降臨過。
因此,虞良才覺得自己的想法非常有實操性。
這幫家伙本來就是虛浮在這片空間的啊,只需要為祂們創造出一個起源,一起都會水到渠成的。
就像是——
本身就完全是一個浮于世界表層的謊言,虞良這是在為祂們尋找存在的實證,很容易就能夠令根源怪談切實地存在于這個世界。
有了“過去”和“未來”,有了“成因”和“結果”,根源怪談們的意識將會永固,這才是真正的永生!
就像是你知道小區里有一個大學教授,直到他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喜好,但這都是道聽途說的,你從未真正認識過他。
沒有真正認識過,那么這個人對你來說就是不定型的,就算是被什么外星人替換了也不會被你發現,而現在虞良要做的就是從中牽線搭橋,讓這顆星球的主體意識和根源怪談認識一下。
他知道,雙方從很久之前就想要認識了,就差有人做媒了。
一旦有人做媒,那必然是干柴烈火一觸即燃。
虞良會消除根源怪談們在這顆星球上唯一的缺陷,讓祂們的意識真正得以永生,不用在擔心被封印被抹除,而代價就是——
根源怪談皆起源于我。
這還不夠公平嗎?
虞良重新抬頭看向了懸掛在地宮半空中的月亮,臉上浮現出了與月亮一般無二的笑容,他的腦海中已經開始梳理和構建這件事情的具體流程。
第一個得以享受永生的根源怪談嘛…
自然就是我們親愛的月亮了。
現在的月亮被剝奪了力量關押在陰影之中,不正是最好的實驗對象嗎?
在月亮社區里的他被月亮修改的記憶和回溯后的一周目二周目極盡玩弄,這僅僅是因為他沒辦法與“之”進行溝通而已,現在位于現實之中,“之”隨時可以跳出來,這還怕月亮作甚?
“之”姐姐就是他的記憶尺度,加上月亮的力量在這段時間里被一直削減,估摸著已經沒有多少精力來影響虞良了。
另一邊,主神大兄并沒有催促著作家做出決議,因為他清楚這種育種這樣的大事是需要很長時間來思考的,他壓根就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作家思考得居然不是眼前的事情,而是更加瘋狂的計劃。
很快,虞良就回過了神,他為自己的走神向主神大兄報以歉意的微笑,然后繼續說道:“關于你和李花娘的育種計劃,我會增派人手來對你們進行協助的,并且在怪談生物的提供上絕對是供應充足。”
“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過了。”主神大兄露出了一個笑容,這樣的結果就非常令人滿意了。
與這些玩家們簡單地接觸后,主神大兄也認識到了屬于人類的力量,這絕對是硬實力超過鼠鼠們的一個種族。
雖然在初期與這些人類產生了一些并不算好的接觸,但只能說是雙方各有虧欠,現在趁著關系融洽建立更穩定的聯盟狀態自然是一件好事情。
主神大兄也知道,自家的鼠鼠主神在根源怪談中絕對算得上是初出茅廬,祂掌握的規則的確是很有潛力,但目前來看應該算得上是周邊區域中最弱小的一個存在,所以才會在第一時間被秦海建盯上。
現在的話,人類的到來將暫時的安穩帶給了鼠鼠一族,主神大兄對于人類方發來的聯盟請求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表示贊同。
主神大兄看得出來這群人類究竟需要什么,無非就是地上世界,反正地上世界本來就是鼠鼠族不需要的部分,租借給人類又何妨?
“嗯,其次就是一些關于修建安全區的事情。”虞良繼續說道,他看向主神大兄,詢問道,“不知道您的意思是…?”
“當然,地上世界可以是人類的領地。”主神大兄立刻就點點頭應下,同時露出了些許靦腆的微笑,“不過我們需要留下一片區域來進行種植,因為我們的食物現在是不足的。”
“沒問題。”虞良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妥,“同時,種植區的附近還會再設置一個集市區,我們可以進行貿易往來。”
鼠鼠一族產出的特殊礦石是比較非常好用的,玩家群體中肯定需要的,提前制定好貿易標準是最符合所有人利益的情況了。
想比于玩家,鼠鼠一族需要的東西可能更多,畢竟他們這完全就是一副原始社會的模樣,對人類的一切東西都感覺到好奇。
過去他們在夜間到地表世界收集的都是忘城中的一些破爛,有的東西還不知道怎么使用,但以后就可以有正常的貿易了。
像是鼠鼠主神制造的硬幣,還有那種特制的鉆石鎧甲,這都是稀罕物,虞良愿意付出大量的物資來進行交易。
有種用玻璃珠和火槍向土著人交換黃金、香料和黑奴的感覺,大量利益的涌入造成了絕對的爽感,無論是虞良還是守財鬼都非常滿意。
完成了簡單的交接后,虞良將掛在天上的月亮收進宇宙中帶走了,對于李花娘來說,這輪月亮只是她和主神大兄玩鬧般的產物,價值遠遠不及那只大老鼠,但對于虞良來說,這可是能夠讓駕馭月亮根源的好東西。
一切根源皆出自于作家。
想想就令人激動好吧。
而且沿著這個思路想下去的話…
貌似他虞良還只是T2吧?
到達了T1會是什么水平呢?
已經有根源獵人和根源冒險家了,他是不是有可能就是根源作家?
進入忘城以后,升級的速度大大加快,現在的虞良已經隱隱能夠感覺到自己摸到了瓶頸,現在就差一場屬于作家的機遇了。
就像是獵人的“極致狩獵”和冒險家的“極致冒險”一樣,他需要一場“創作”。
在商討完大致情況后,虞良將李花娘留在了地宮繼續研究,同時還將李花朝怪物欄里的象和陸保身怪物欄里的鬼人都放了出來。
不同的怪談生物有著不同的繁育力,這都是能夠給育種計劃提供大量思路的樣本,而虞良對于這些樣本也只有一個要求——
善待。
畢竟他對自己的草嬰們都是很好的,可見不到草嬰等怪談生物在李花娘這種瘋狂科學家身上受苦。
說不定千百年后,這繁衍壯大的草嬰一族還會繼續稱頌他作家的美名呢。
做完這一切后,虞良回到了地表,這個時候的魔術師似乎已經結束了討論。
魔術師看看虞良,繼續說道:“諾,接下來的事情就讓他來說吧,我們看到的東西基本上都是一樣的。”
“接下來的東西?你剛剛說到哪里了?”虞良反問道。
“嗯,說到S1死掉之前。”魔術師毫不猶豫地繼續說著。
虞良看看處在好奇狀態中的創始席們,又看看尚且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許辭兮,心里將魔術師罵了一萬遍。
好好好,專門把薛武斌的消息留給我通報是吧?
“在記憶里,我們看見薛武斌了。”虞良正色,嚴肅地說道,他看向了許辭兮,“不過他的狀態不是很正常,他可能被什么東西附體了,一口要死了剛剛提到過的S1,這可能就是怪談‘人類’重啟當前時間線的原因。”
他繼續說道:“桶人摧毀了他們鑄就的‘希望’。”
“薛武斌?”許辭兮的眉頭微微蹙起,她看向虞良,“你確定是他嗎?”
“嗯,魔術師也能夠作證,并且那個桶人自稱是‘薛武斌’,”虞良繼續道,他是不打算說出那句“薛武斌,嘎嘎亂殺”的,因為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太詭異了。
“好吧。”許辭兮點點頭,看向其他的創始席,“所以我們很可能要去尋找桶人的蹤跡對嗎?”
“嗯。”教練第一時間應下,他本就比較重視薛武斌,過去的他與薛武斌的關系是最好的,自然是要親自去看一下。
并且薛武斌又與怪談“人類”扯上了關系,于公于私都得去。
“沒錯,既然你們已經知道情況了,我就去找碼頭了,有什么事情你們負責處理就行。”魔術師看了看時間,當即消失在眾人面前。
他獨來獨往慣了,基本上都是一個人行動。
能力所限,魔術師一個人行動的時候效率肯定是最高的。
而許辭兮的反應也比虞良想象中要沉穩不少,她并沒有自亂手腳,看起來這些年在怪談世界中絕對是成長了不少。
做完這些事情后,虞良轉身就進入了自己的營帳。
他要開始研究月亮根源的因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