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
“好嘞”
對于教練君的請求,阿澤是拒絕不了的。
就像是阿澤對海城聯盟的破壞,教練君同樣阻止不了一樣。
此時的阿澤正踩在井口的邊緣處,井下大概是還有其他的阿澤想要鉆出來,拱得上面的阿澤身體晃了晃,而上面的阿澤則是毫不猶豫地伸出腳踩了下去,似乎是對示意下面的人不要上來。
的確,要是被教練一鍋端了,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雖然阿澤覺得現在正是海城聯盟需要團結一心共同抗敵的時候,應該是沒空處理他的,但一想到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阿澤就又沒有什么底氣了。
呃,現在創始席都在這,還有一個出生作家,該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清算他吧?
可是以前他也沒有做錯什么啊,只不過是“你的倉庫我的家”,偷了一些東西,取代過一些玩家來整活,借了一些存放在太平間的玩家尸體,隨機毀掉了一些玩家的裝備來激怒暴躁的教練…
而已嘛。
在認識虞良以后,他就比較克制自己了,因為怕隨機作案惹到真出生,然后被鉤索槍抓過去教育。
至于最近頻繁作案,也都是因為出生作家把他的懺悔錄打空了,為了給進入忘城做準備,他必須要填充一下懺悔錄。
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就算是神職人員懺悔師在鐮刀旗下也是得辛勤勞動的嘛。
不過在汗流浹背地等待了一陣神罰后,阿澤意識到教練的憤怒并不是因為自己,否則大逼兜子早就呼上來了,所以心中稍微輕松了一些。
然而第三眼他就看見了身穿胸部放大鏡·鉆石花嫁套裝的裸男李花朝,再看看手中還沒有小拇指指甲蓋大的小鉆石以及被自己當成寶貝的一種生活日用品,他那僵硬的笑意收斂了回去,并且轉化成了黑臉。
麻麻皮。
怎么又這么大的胸部…鉆石啊,虧我還把那些小鉆石當成個寶,現在想想,那個寶庫好像是已經被人洗劫過一遍了。
該死,一定是那個出生作家干的,還故意留點垃圾給我…
好惡心啊,這跟打野被對面進野區,反了五只小鳥故意留一只有什么區別?
果真是出生啊!
絕對不能給他們知道這件事,要不然就真成小丑了,堂堂海城夢魘,出生排行榜第二位的演員還是要點面子的。
而阿澤的第四眼則是注意到了秦海建的存在,對方身上的根源氣息讓他的義子濁點蠢蠢欲動。
想了想,又看看沉默下來的眾人,加上這種詭異的氣氛,阿澤才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那個,我是不是錯過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當然,我跟你說…”李花朝當即就要將秦海建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訴這家伙。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教,二哈相信阿澤更勝過海城的這些創始席們,所以他不覺得告訴阿澤有什么大不了的。
阿澤,怕鉤索槍,可以拿捏,阿澤好;教練,肉身成圣,挨大鼻竇,教練壞。
“停停停,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這就走,我保證再也不出現在忘城了,放過我吧!”阿澤臉色一變,終于意識到這種詭異的氣氛是怎么回事了,原來是想要強行拉他下水來著,于是九十度鞠躬,“對不起,sorry,私密馬賽,紅豆泥私密馬賽!”
然后阿澤高高躍起,想要直接跳回井中,回到自己的下水道,做一只無憂無慮的開心鼠鼠。
不過黎庚反應極快,一道“壁”字符打出,瞬間將井蓋的缺口補上,讓阿澤結結實實地落回了大地上。
似乎是因為跳得實在有些高,所以落地的反震力有些強,阿澤藏在衣服里的寶貝就這么落到了地上。
米粒大小的鉆石,刷子,不銹鋼盆,毛梳,叮呤咣啷地掉了一地,成為了打破沉默氛圍的尖銳噪音。
“喲,你說的寶貝不會就是這些東西吧?”李花朝大搖大乃地走了過來,發出了意味不明的“嘖嘖”聲。
阿澤:“…”
就算是過去失敗了那么多次,他也沒有覺得這個世界像現在這般惡意滿滿。
“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只要你參與進來,以往的恩怨一筆勾銷。”教練抬起了根源之劍,很是認真地說道。
阿澤看著那劍鋒,情不自禁地就舉起了雙手:“行,我同意。”
而這個時候,李花朝看著阿澤這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忍不住笑嘻嘻地喊了一句:“阿澤二等兵——”
“到!”阿澤立刻就轉過身來,沖著李花朝敬禮,然后大喊一句,“忠!誠!”
虞良:“…”
什么南朝鮮俘虜,有時候真不是我說,阿澤你這家伙的逼格都是被自己掉完的。
剛出場時一個樣兒,熟悉之后又是另外一個樣子。
“行吧,既然你們都有事,那你們聊,我還要去找下一個根源怪談呢。”秦海建看了一眼眾人,將手背到身后,作出了一副老爺子慢慢溜達的模樣,但腳下的步伐卻是絲毫不慢,轉瞬間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里,沒入小巷之中。
在徹底消失之前,他還多留下來一句話:“我天生就是根源怪談,所以能夠輕松使用詞符,你們就不一樣了,需要根據自己的情況多多琢磨,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方式。”
而虞良等人也沒有再阻攔這個家伙,因為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如拉阿澤入伙,比如研究一下詞符,再比如研究一下如何控制住自己體內的識神和元神。
詞符這些東西是最快的能夠讓自己獲得實力的東西,必須要盡早掌握下來。
這就像是戰爭來臨時擁有自己的一把槍一樣。
就算他還只是個發育不了的少年郎,而對手很可能是穿著防彈衣防彈頭盔的不死人特種兵,但有槍了以后總歸是有了反抗手段不是嗎?
在一番溝通以后,阿澤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敲了一下手說道:“原來忘城里這么危險啊,這片區域以后再來探索吧”
“咳咳。”教練面色嚴肅地干咳了一聲。
“行吧行吧,我不跑。”阿澤嘆了口氣,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栽在這里了。
原先的他撿完地下寶庫的破爛后就開始了到處游蕩,正當快要找到出口的時候聽見了下水道井蓋掉下來的聲音,于是興沖沖地趕了過來,沒想到這里居然真的有驚喜。
“不過你們說的歷史觀測者和重啟什么的…”阿澤的聲音到這里就出現了停頓,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就看向了虞良。
從教練和說辭中,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貌似并不是每個玩家都確定歷史觀測者的存在,教練說的是“虞良推斷出了歷史觀測者的存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虞良在很認真地觀察著什么。
歷史觀測者的存在來源于怪談“人類”,而想要確切地察覺祂們卻需要在忘城之外,或者說是在此之前。
他們擁有很多類似的稱謂,比如修正者,比如時間維護者,比如時空管理局之類亂七八糟的名稱。
能夠認知到歷史觀測者的玩家,在進入忘城之前就已經認知到了,而不能的玩家例如教練他們,現在也沒有了認知到觀測者的途徑。
是這個意思吧?
那么虞良在找什么?
顯而易見,在此之前有沒有認知到歷史觀測者,這就是一道門檻,它將會攔住一些玩家的存在。
或許…
想要影響重啟結果,必須要靠這些已經親自認知到怪談“人類”的玩家出馬才行?
虞良算一個,帶來消息的秦海建或許也算一個,教練和其他創始席都沒有提到過這件事,說明這個小隊是隱秘的,很可能是虞良和秦海建私下溝通的結果,再加上阿澤對海城聯盟中可能有叛徒這件事有所耳聞…
沒錯,除了當前的核心隊伍以外,虞良還有一個更加隱秘的小隊。
既然這樣的話,我也得參加。
幾乎是毫不猶豫,阿澤選擇了投靠虞良的這個隱秘小隊。
一方面是他相信虞良會有更“安全”的想法,畢竟那家伙惜命得很。
另一方面就是他覺得虞良比創始席們更關鍵,最好是親自看著,不能讓他出事。
雖然虞良很出生,但正是虞良如此出生,反而比創世席們更值得信賴。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
試探一下嘛,又不會虧,反正只是透露一些微不足道的信息而已。
短暫的頭腦風暴過后,阿澤指出了教練話語中的漏洞:“歷史觀測者,又或者是修正者,我曾經也懷疑過他們的存在,你們可能不清楚,但上一代的演員曾經撥弄過時間,然后才成就了我。”
“上一代演員?”教練對此完全沒有任何的印象,“其他城市的玩家嗎?”
“或許吧。”阿澤聳了聳肩,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再有更多的舉動就會讓虞良懷疑了。
而虞良聽了阿澤的這番話,同樣也是在心中嘆了口氣。
該死,演員居然還真的知道歷史觀測者的存在。
這樣小小的隊伍里居然能夠集齊李花朝、秦海建和阿澤三個家伙,前途堪憂啊。
“不過你們所說的詞符嘛…”阿澤的眼神里表現出了興趣,他慶幸著自己在平面國中獲得了濁點,“你們知道該怎么做嗎?”
“不知道,秦海建并沒有說。”神父答道,“但從他的表現來看,首先我們得做到一件事——”
他的目光落在了在場的眾人身上:“要自己駕馭根源怪談的力量,而不是借由其他什么東西來使用根源怪談的力量,否則詞符的用法早就能夠被玩家發掘出來了。”
大部分玩家在使用根源怪談時都是“借用”力量,無論是什么形式,基本上都是讓根源怪談寄生在玩家身上,關鍵時刻出來救場。
然而這肯定不是算是詞符的用法。
玩家用字符,根源怪談用規則,這是完全分離開來的情況,是間接使用力量。
現在必須要修改成玩家用規則的同時打出字符,這樣才能夠使用出詞符。
“這…可能嗎?我們都只是借助根源怪談的力量而已,要是能夠直接使用根源怪談的話,我們就不只是T1,而是根源怪談了。”程序員感覺到了疑惑。
“可以做到,但目前來看還不清楚該如何做到。”神父給了大家一些鼓勵,“每個怪談‘人類’都能做到,我們應該也可以。”
一番無果的交流后,眾人帶著各自心底的疑問走向了玩家營地,在解決了秦海建入侵的問題后,他們暫時是安全了,但依舊有很多事情要做。
至少要讓剛剛在場擁有根源怪談的部分人掌握詞符的用法才行。
等到營地之中,虞良便嘗試著在心中詢問起“之”關于詞符的事情來。
“之姐,這個詞符的事情你應該聽清楚了吧?”他試探道,“要快點掌握這種更高端的力量才行啊,否則處處落后于其他的根源怪談或者是怪談‘人類’,恐怕你都會有危險。”
之似乎是之前就有想過這個問題:“我們和其他玩家并不一樣,你沒發現嗎?每次都是我離開你的影子親自使用力量,相較于其他玩家來說,我和你的聯系遠遠不夠緊密。”
“金色字符欄、圖章作倀以及你的影子,這就是我和你聯系在一起的三個關鍵點,而它們在嚴格意義上來說都與你這個人本身無關。”之接著說道,“前兩者屬于頁面,是怪談世界帶來的東西,而陰影的話…你的影子只是你的二維部分,和你不是一體的,將我的力量交給它,恐怕對你來說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笑了笑:“不過對我來說,你或者你的影子當家是沒有什么差別的事情。”
“別。”虞良立馬攔住這個家伙,他可不想自己被影子給奪舍。
平面國里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在忘城里做到了,那他真是沒有地方哭。
“至于那家伙所說的象征著規則的字…”之想了想,還是告訴了虞良,主要是為了炫耀自己的非同一般,“我和正常的根源怪談不一樣,一般來說只有規則相關的能力才算是‘字’,但我本身就是字,所以我可以是‘之’,也可以使用出‘影’‘略’和‘化’,分別對應著陰影、刪除和變化三種能力。”
她沿著這個思路想下去:“但是使用‘之’這個代詞來進行組詞的時候,詞符的目標只能是我自己,因為‘破之’,這個‘之’就是由我本身承擔的,無法用來選中任何其他東西。”
“之”建議道:“你最好還是將目光放在那兩個識神和元神身上比較好,甚至蟾形神和你的聯系都比我更加緊密。”
元神和識神就是“虞良”精神世界里的存在,而蟾形神可以替換他的眼睛,相較而言,的確是這三者與虞良的聯系要更加緊密,更加容易研究出詞符的能力來。
而“之”的建議卻并沒有被虞良立馬采納,他在長時間的思考過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們或許可以換一個想法,詞符并不一定由我打出。”
“嗯?”
“你是‘之’,你是天地萬物的代名詞,那你為什么不能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