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標記出來的就是上一次我們經過書匠領地的路線。”許辭兮將一張紙質地圖拿出來,展現在眾人面前,她知道肯定已經有人忘記了路線。
“這里就是安全區嗎?”李花朝瞄了一眼,伸出手指了指路線的重點,那里被很大一片淺綠色涂了起來,大概意思就是標注為安全區。
“嗯,只要到這里基本上就好了。”安不塵點點頭道。
“安全區,說起來,這個安全區你們是怎么判斷的啊?你們確定忘城里真的會有安全區嗎?”李花朝想到了剛剛的那個白骨怪物,他現在對忘城的危險程度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悟,“會不會是有某種根源怪談潛藏在暗處沒有被你們發現,萬一這次聚集在那里的人多了,觸發了祂的殺人規律怎么辦?”
“這一點她上次開會就說過了。”虞良瞥了一眼狗子,“因為安全區的根源怪談藏在下水道里,他們已經祂有了很透徹的分析,確認那個家伙不會到地面上來。”
“這樣…”李花朝和陸保身同時露出了醒悟的模樣,似乎是剛剛才得知這樣的消息。
“嗯,這樣的根源怪談對我們來說反而是極其安全的,因為根源怪談的特性,祂不會容許自己的領地出現其他根源怪談,就算祂僅僅是盤踞在地下世界也不行。”阿澤接過話茬,提醒一句,“不過這一次需要注意,萬一祂的領地里也來了三環以內的根源怪談,那可就未必是絕對的安全區了。”
“當然,我會做出判斷的。”許辭兮應下這句話。
“所以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李花朝好奇地問道。
“根據上一次有人詢問的問題可以判斷,書匠會在領地內以固定的路線游蕩,我們只需要在上一次碰見祂的地方等待就可以了。”許辭兮指了指路線上的一個點,“書匠的這片領地并不算大,所以運氣好的話不需要等很久就能看見他。”
提到運氣好,陸保身就又挺直了腰板,顯得神氣起來。
另一邊,虞良已經戴上了他的眼鏡,眼鏡左邊那枚鏡片就是從賽博城中帶出來的義眼。在人工智能“格萊爾”的幫助下,他可以擁有比正常情況下更快的信息處理速度。
這幅地圖當然是已經存在了眼鏡之中,想要翻看的話很容易,而他也注意到許辭兮標記出來的一個點。
根據標注,路線上的那個點代表著許辭兮團隊遭遇書匠的位置。
雖然這是一種偶然,但虞良覺得這或許可能倒推出一些什么。
“格萊爾,調出忘城原先的地圖,同時找出這個點。”虞良下達指令。
“好的,作家先生。”格萊爾在回答的瞬間就將圖例標注出來。
“餐飲,藥店,培訓機構…書店。”虞良找到了比較敏感的關鍵詞。
“格萊爾,將忘城這片區域所有的書店、圖書館標記出來,并且繪制一個路線。”虞良繼續說道,而格萊爾很快便將路線告知了他。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眼鏡的虛擬成像立刻就在他的手上出現了三維的領地圖,剛剛研究出來的路線立刻就出現了。
“我去,高科技啊虞良。”冒險家大呼道。
“賽博城拿的。”虞良笑了笑,“我猜測書匠的巡邏路線可能是這幾個書店,祂可能在周而復始地借書、閱讀,下一次經過書店的時候還書,再次借書、閱讀。”
他繼續說道:“按照這個路線逆向走的話,大概能更快地找到書匠。”
“萬一不是這樣的話,不就很容易錯過了嗎?”調香師還是偏向于原定計劃的穩妥。
“一部分人留守,一部分人去找,有消息直接聯系就行。”阿澤是能夠明白虞良在想什么的。
“對了,讓花娘出來,我一起收進宇宙里。”虞良想到了什么,沖著李花朝說道。
花娘也是怪談生物,而且有花娘的李花朝就會變成T1根源獵人,會降低其他根源怪談的好感度。
“行吧。”李花朝無奈,轉著將花娘分開來。
對于這一招,阿澤也是見識過的,所以并沒有太多的驚訝。
“對了,我們已經進入了書匠的領地,我看看我的地圖。”冒險家用自己的能力凝聚出一幅地圖。
在忘城之中,他不能直接獲取整座忘城的地圖,因為這里被根源怪談影響的程度太深,他只能做到沒到達一個根源怪談的領地才能獲取該區域的地圖。
剛剛在白骨之地他就看過,除了白骨之地以外的忘城都籠罩在迷霧之中,而白骨之地的狀況又是用肉眼就能夠看清楚的,所以地圖基本沒有什么用處。
“是了,根據地圖上顯示,這片區域明面上的根源怪談只有書匠一個。”冒險家像眾人展示著地圖,但他并沒有將話說得太滿,“不過要是和白骨之地一樣有根源怪談被壓制在地下的話,那我就看不出來了。”
“沒事,這樣就夠了,就算有根源怪談被書匠壓制在地下也沒事,反正書匠對人類的態度還不錯。”阿澤并不在意。
冒險家的地圖上只有兩片區域是明亮狀態的,一片就是他們來時的白骨之地,一片就是現在的書匠領地。
書匠領地的標記是幾本堆疊在一起的書,這在某種程度上暗示了當前這片領地的歸屬,這也是眾人放心的來源。
在書的標志下面還有著好感度的標識,根據顯示,此時書匠對冒險家的好感度是“60”,一個高于平均值“50”的度數。
“好感度60,這就意味著書匠不會主動攻擊我們,并且會提供少量的幫助。”冒險家清楚各個好感度的具體含義,“同時也印證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書匠已經發現我們了。”
他的臉上露出些許凝重:“這個書匠的感知范圍很大,前面我們進入白骨之地的時候,白骨的好感度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是問號…”
“誒?”冒險家像是發現了什么,發出驚訝的叫聲,“白骨的好感度怎么掉到20了,我還沒見過掉得這么低的根源怪談。”
眾人:“…”
該說不說,難道還需要問我們好感度低的原因嗎?
“看起來回來的時候得繞路了。”冒險家有些無奈道。
而這個時候,阿澤眼尖地發現白骨之地的圖標有些不對勁,他指著那個標識問道:“伱前面看的白骨標志上也長著這樣的蘑菇嗎?”
“當然沒有,否則我就知道菌子在白骨之地下面了。”冒險家瞥了一眼,判斷出了緣由,“肯定是因為沒有了我從中調解,白骨已經完全壓制…誒?壓制的話應該只顯示白骨才對,這情況好像是祂們倆融合了。”
“融合?”李花朝看向了虞良,“根源怪談還能夠融合的嗎?”
“不清楚啊。”虞良也不明白,一邊問著心里的小浣熊,一邊看向了邊上的阿澤。
“我只聽說過這樣的事情,但還沒有切實地見到過。”阿澤搖了搖頭,“可以將它看成是根源怪談之間出現爭斗的一種解決方式,但必須有一方妥協才能造就這樣的結局,是一種很少見的情況。”
他眉頭微皺:“可想而知,白骨和孢子融合后會產生某種可怕的后果,祂們很可能會反入侵忘城。”
“算了,還是不管了。”虞良沒有從浣熊那里得到什么想要的信息,“之”認識的根源怪談不少,但壓根就沒有幾個不敵對的,而她又屬于剛誕生的類型,很多事情還是不懂。
要是她知道該怎么和根源怪談融合的話,恐怕早就主動融合影子里的月亮怪談了。
不過對這種事情虞良只是想想,根源怪談之間是平等的,融合后的“之”未必還會向著他,所以這對他來說不一定會是一件好事。
眾人沿著虞良標記出來的路線前進,這一路上他們只看見了忘城的破敗,在書匠的領地之中沒有任何生機可言,只剩下那些千篇一律的時間留下來的痕跡。
既沒有改造,也沒有制作怪談生物,僅僅是強制消除了所有可能會出現的生物,所以這就是書匠喜歡的生活環境嗎?
“許辭兮,地圖借我看一眼。”突然間,阿澤神色一凌,他沖著許辭兮詢要忘城的詳細地圖。
許辭兮并沒有回話,只是將地圖遞過去。
阿澤快速翻開地圖,目光停留在忘城的外圍,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怎么了?”虞良察覺到阿澤的不對勁,仔細想想,從剛剛上路開始,阿澤身邊的秘書似乎就有些心神不寧。
阿澤倒是很好地克制住了心思,但秘書并沒有控制住,這就說明很可能是他們的對內頻道出事情了。
“海城聯盟的人跟上來了,他們分成了四股勢力,養蜂人、律師、程序員和神父。”阿澤簡單地說明了一下他從其他幾個人格分身那里了解到的情況,“魔術師消失了,大概是選擇了單獨行動,他一貫如此,而教練則是跟在律師的隊伍之中。”
“教練跟著律師?”許辭兮略有些驚訝,按照原定計劃,教練應該同樣是獨自行動才對,隊友的束縛反而會讓他發揮不出自己的實力來。
面對許辭兮的問題,阿澤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可能是為了保護律師這個隊伍吧,畢竟這個隊伍里的高端戰力不是很多。”
許辭兮也是機敏,立馬就聽明白了阿澤的隱含意義。
要是為了保護律師的話,教練在制定計劃的時候就會選擇去律師那條路線,而現在的情況確實臨時改變,兩者的區別自然就在面前的阿澤身上。
估計是阿澤的人格分身看律師這一邊沒有創始席跟著,狠狠薅了兩波羊毛,直接讓教練繃不住了,親自坐鎮以抗擊阿澤。
“和原來差不多,他們并沒有找錯路,基本上各自去了各自的路線,迫于某種壓力,我的人格分身們分散成兩個隊伍,先一步進入了‘數學’和‘劍’的領地。”阿澤將自己了解到的情況大致說了出來,“白骨之地的出現不是偶然,‘數學’和‘劍’都遭遇了忘城內部根源的入侵,神父和養蜂人的隊伍死傷極多。”
“極多”兩字一出,許辭兮的心臟頓時一緊,她可能是在場玩家里除了阿澤以外對創始席能力最清楚的了。
在養蜂人和神父帶隊的情況依舊是死傷極多嗎?
另外兩個根源怪談的領地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我的人格分身們先逃進了根源怪談的領地,他們人少,而且第一時間進行了躲藏,所以并沒有成為根源怪談的攻擊目標。”阿澤接著說道,言語中有種慶幸,“而海城聯盟的大部隊就沒有那么好運了。”
“‘數學’已經被完全壓制,取而代之的是兔形神。”阿澤的口中說出了這個讓虞良熟悉的名字。
“兔形神,哦,兔形神。”虞良點了點頭,默默地在忘城地圖上將“數學”的區域徹底標成象征著極度危險的紅色。
這地方不能去,打死都不去。
不過居然又是“數學”,這個根源怪談是不是和之前遁入四維空間的“數學家”有關聯?
虞良本能地想到了這一點,他隱隱能夠感覺到時間線對不上,但講實在的,怪談世界里的時空觀不能用人類時間線的概念來簡單評判。
出于一種直覺,他認為許辭兮他們口中的“數學”就是當時的“四維數學家”。
“你似乎比較了解祂?”阿澤看向了虞良。
“差不多吧,兔形神的能力和夢境相關,但我絕對是不會想再碰見祂了,我在一個副本里把祂得罪慘了。”虞良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的確,祂將不少玩家都拉入了夢境中,不少玩家因此死亡,由于事情發生在夢境,所以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阿澤無奈道。
他繼續說起另一個真正讓他感到些許恐懼的根源怪談:“‘劍’是一把劍型的實體根源怪談,擁有高速移動的能力,并且攻擊力極高,沒有人能夠擋下祂的沖刺。‘劍’遭遇了三環以內的根源怪談的侵襲,但結果和我們想象的不一樣,祂并沒有被壓制,反而是解鎖了第二形態。”阿澤敘述著刀客看見的情況,“在另一個鬼影根源的攻擊下,劍被完全壓制、封存,然后天上就降下了兩把一模一樣的劍。”
“祂分裂了?”冒險家驚訝。
“不,不能說是分裂。”阿澤搖了搖頭,“因為祂們表現出來的實際戰斗力就是兩個根源怪談,彼此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氣息顯示的也是兩個根源怪談。”
“所以兩把劍壓制住了鬼影?”許辭兮詢問道。
阿澤道:“對,其中一把劍釘死了鬼影,直接將祂的能力壓制住,封存在了地面上,而另一把劍則依舊存在。”
“擁有著極強的壓制根源怪談的能力嗎?聽起來像是根源怪談的克星。”虞良猜測著“劍”的規則能力。
這么一比較,賽博城的白色人形簡直是廢物啊!
必須要一換一,本身還沒實力。
“對,刀客他們發現了一處隱秘的劍冢,在那里,十幾把一模一樣的劍扎進土地,每把劍都封印了一個根源怪談。”阿澤說出了連他都感覺到心驚的事實,“可惜的是,他發現這件事的時候已經太晚了,神父動用了根源級別的力量來對抗‘劍’。”
“所以神父被釘在了地里。”
阿澤緩緩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