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明了的計劃在虞良的腦海中步步生成,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究竟需要做些什么。
想要完成根源怪談下達的任務,虞良有了兩種方案,
后備方案非常簡單,但可行性反而并不太高。
這個任務的難點就在于如何憑借二維人的狀態去影響三維人,而且還需要控制三維人將“虞良”送到電腦桌前。
不妨換個思路,既然以二維人的力量很難做到,那就提高一個維度。
利用圖章將自己轉換成三維人,或許他就能脫離電腦,以三維人的狀態進入現實小鎮,再找出多藏在鏡中世界里的“虞良”并帶回來就行了。
思路非常明確,但細細想來,這難度可不低。
首先就是這個現實小鎮中可能存在“鏡靈”,虞良不確定自己進入鏡中世界后還能否擁有“鏡中上帝”的權限,他懷疑自己的權限會被鏡靈奪走,從而釀成大禍。
其次就是虞良尚未解鎖圖章欄。
兩次解鎖機會,他一次用來解鎖異化職業了,一次用來解鎖物品欄了,想要在下一次解鎖圖章欄就必須完成主線任務第三階段。
那么問題就來了,主線任務第三階段完成了,他不就直接帶著拓荒本結束任務了嗎?
完成第三階段后的確是解鎖了圖章欄,然后他就只剩下末尾的幾分鐘時間可以自由活動。
想要在幾分鐘內進入現實世界,在穿越到鏡中世界,再找到另一個虞良,然后帶著另一個虞良來到電腦前…
反正虞良是覺得自己不可能做得到這一點。
幾分鐘的時間太過短暫,想想就知道來不及。
因此,只能試試看第二個計劃了。
虞良回憶著自己降臨平面國的全過程,將所有的信息和收獲都綜合起來,組成了一個更加龐大的計劃,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反而比后備計劃更高。
在此之前,李花朝曾經在菱城中制造過銀色廣場,用反光看見了房間里的情況,然后才引發了喪尸圖形危機。這就說明這條電腦的屏幕實際上是亮著的狀態,而且處在電腦屏幕“頂端”的就是平面國圖層。
鏡面反射便擁有了可能性。
按照這個思路,虞良可以在平面國的陸地上書寫出相應的文字,用這些文字來對電腦屏幕前可能存在的人下達指令,從而達成目的。
這個電腦前存在的人,很可能就是女作家。
除了女作家以外,虞良也很難想象還有誰能憑空拉扯起黎庚的上帝視角。
不過這就需要平面國提供大量的場地了,按照之前觀察的結果來看,虞良需要在平面國中騰出一大片空白區域來進行文字的書寫,必須要清晰明了地告訴女作家當前的情況,這樣才有可能解決這一切。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為了達成這一點,虞良確實需要演員阿澤的鼎力相助。
阿澤已經完全統一了菱城,至少在菱城這一畝三分地上他有著絕對的話語權,這才有清空場地的權力。
不但是清空場地,這個計劃還需要大量的圖形協助,用來寫字的顏料也必不可少,否則絕對無法向女作家傳達信息。
一直只顧著自己玩的阿澤居然真的能夠派上大用場,那家伙明明一直游離在主線副本外,壓根就沒探索過根源怪談,想想還真是令人不爽。
而傳達完信息后,虞良還需要保證女作家真的會按照他的想法來,這就需要用到另一樣東西了。
創設角色的性格是不確定的,假如女作家對他極為仇視,那很可能就不會幫助虞良了。
甚至…
還有可能坐到電腦前,直接將電腦里的全部玩家刪除掉,徹底殺死虞良。
所以虞良需要有一個殺手锏,一個用來拴住女作家的秘密武器。
自由。
雖然只是猜測,但虞良大概能了解到了,女作家似乎無法離開囚鏡副本。
囚鏡副本說是現實,但尚還處在副本的范疇中,而她也沒有解決這個副本的根源怪談,所以無法脫離副本,無法離開怪談世界,進入真正的現實。
而虞良有這個能力。
只要進入宇宙之中,虞良就可以借助怪談世界的傳送帶著女作家去往現實世界中。
對于一個被困在小鎮里的“半步根源怪談”來說,這樣的自由一定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這也不是拐賣婦女,要是女作家強烈要求脫離宇宙,虞良也不會硬攔著,他可以讓冒險家幫忙把女作家扒出來,還女作家真正的自由。
作為一個半步根源級別的存在,作為一個手上有可能掌握了七宗罪怪談的女作家,虞良本來就沒什么把握能控制住對方。
交好就可以了,反正他們身上有著獨特的羈絆,這一點是女作家無法舍棄的。
到了現實世界中,女作家想謀害虞良,那也得問問“之”姐姐同不同意了。
官大一級壓死人,成長期的根源怪談那可比半步根源怪談強太多了。
愿意和平相處呢,虞良是不介意井水不犯河水的,他確實有些眼饞半步根源的助力,但絕不強求,只需要保持一個比較良好的相處關系就行。
何況現在的他自己身上就有一大堆根源怪談…
剪不斷理還亂的,他也不知道該怎么控制。
叫得上名字的就有“之”、蟾形神、白色人形和“村民”,四個根源怪談和他的關系曖昧不清,在某些時刻,或許這些根源怪談也會為了幫助虞良而出手。
如此一來,整個計劃就清晰不少了。
利用阿澤在平面國的土地上書寫信息,將當前情況告知女作家。
假如女作家進入現實虞良的房間,那么她就能知道這里發生的事情,假如她一直沒有進入房間,那么副本中的虞良就需要用一些盤外招來打破這層“次元壁”了。
比如將女作家購買下來。
這樣的話,女作家應該能夠意識到一些什么事情,只要她的性格更加偏向虞良而不是李花朝,肯定就會盡自己的可能尋找疑點,找到虞良所在的這個房間只是時間問題。
作為一個二維生物,虞良的確沒有太多的好辦法來讓女作家意識到自己的存在。
要是買不起女作家這么個半步根源怪談,那虞良就只能嘗試著買下女作家的那個“碎”字符了,比如花個“995”枚字符來購買“碎”字符…
女作家發現字符不見后肯定有所預料,加上“995”諧音“救救我”,而她剛好在前兩天來過現實虞良的房間,她應該能夠發現一些什么。
當然,這種解題思路就有些像是小學課外雜志上刊登的那種“偵探小故事”了,有種低幼感,但未必無用。
虞良也是沒有想到的,在這個時刻,看起來沒有絲毫關聯的三條莫名奇妙的線居然串聯到了一起。
忙于征服平面國的阿澤,忙于收集玩家財富的虞良,還有忙于冒險和探索的冒險家。
最離譜的是,三者缺一不可。
但凡少一個,完成根源怪談的目標就缺了一環,再難實現。
交代完自己的想法后,冒險家和許辭兮都沒有什么異議,他們不是虞良,對囚鏡這個副本并不了解,現在涉及到了三維世界,自然是插不上什么話。
而冒險家也是幫著虞良將宇宙里的各個創設角色全部掏了出來,迅速將隊伍進行壯大。
他們已經來到了六角城,這里是虞良的最后一戰,收納完這里玩家們的財富,他的財富量就可以再次暴漲了。
這影子和玩家之間的戰爭已然沒有了懸念,而現在的虞良就像是打掃戰場一樣,將殘余勢力一一清除。
有了冒險家的開盒,虞良的實力再次得到加強,現在的他擁有了一個近乎完全體的團隊。
一個可以碾壓整個六角城玩家和影子的團隊。
后勤還算充裕,槍炮子彈完全充足,再加上黎庚從上帝視角進行報點和觀測,這種戰爭完全就沒有抵抗的必要。
至少虞良是擁有充足把握的。
他只是t2,但自身的實力已經不是簡單的幾個t1玩家能夠壓制住的存在了。
倒不是他飄了,他是真的覺得現在只有海城創始席或者是阿澤這樣的t1才能夠“吃下”他這么一支軍隊。
“對了,你們兩個是在菱城附近降臨的嗎?你們知道菱城發生了什么嗎?我前面在俯視視角下看見了菱城聚集起來了大量的三角形,似乎是要出征?”冒險家想到了當時自己的發現,有些疑惑地提了出來。
“菱城?那就是阿澤干的事情了,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他就集結好兵力了嗎?”虞良還真沒注意過阿澤到底在干什么。
不是,喪尸圖形危機還沒過去多久吧?
你這就準備出兵其他的城池了?
真就秦王掃六合唄?
不過現在這個時間點出征,還不夠穩吧?
呃,好吧,阿澤要的就是“不夠穩”,他享受的就是勢均力敵的感覺,完全的碾壓不能讓他有刺激的感受。
阿澤曾經和李花朝說過,他想要飾演呂布,想要演繹始皇帝,這似乎不是在開玩笑。
至少在不同的怪談副本里,他的確有這種攪動風云的能力,每一把都能玩得很開心。
再聯想一下他這次進入副本的目的,這種感覺就更明顯的。
阿澤之所以進入平面國,純粹是想和虞良的“檔期”保持同步,這樣他就能夠跟著虞良參與到忘城大事件里去了。
換一句話說,阿澤進入平面國,本來就是帶著一種度假的意思,主線任務什么的,愛咋咋地,反正這個拓荒本里的東西弄不死他,他就嘎嘎亂玩就行。
虞良對阿澤這個人已經有了比較充分的了解,但對于這家伙這種完全不管主線任務的做法還是表示抗議。
呵呵,果然沒有叫錯的外號。
“阿澤…”冒險家暗自咋舌,他都快忘了這個家伙也跟著進入平面國副本了,他回憶著當時看見的景象,心中為此震撼。
似乎這個副本里并不是只有他干出了一番大事業啊?
虞良自然不用多說,幾乎是單人處理掉了關于“影子”的大事件,將一場足以殺死所有玩家的災難扼殺在搖籃里。
阿澤也是占據了整整一座城市,劍指天下。
“不用管那個家伙,等我把這座城市里的影子和玩家們清理一遍,自然回去找他的。”虞良擺擺手,并不在意。
原來的他是有點想要給阿澤搞點破壞的,但現在肯定就算了,兩人的合作可以直接解決掉這個根源怪談。
何樂而不為?
然后將拓荒本納入自己宇宙的場景卡中,簡直是太酷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
現在解鎖了物品欄,倒是可以把預言家抓過來了。
虞良想到了這一點,再看看周圍,他還在六角城的郊外,附近并沒有什么圖形,于是便吩咐陸保身動用地精鉤索槍。
在這個時刻,他還是有那么一點猶豫的,因為他還有一個目標想要鉤取。
理財師身上的根源怪談。
沒能親手殺死理財師,這是虞良的一個遺憾,但仔細想想,他可能也不需要這么一個t1梯度的職業。
除了認大爹以外,理財師沒有表現過任何出彩的能力,而認大爹這種能力…
還需要靠職業技能?
虞良表示自己隨隨便便就傍了四條大腿,要這種垃圾職業有什么用?
不過那個根源怪談倒是挺在意的,不知道理財師死了以后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要不…
先把根源怪談抓了?
預言家,囊中之物爾。
虞良立馬吩咐轉圈著的陸保身切換目標,然后就受到了來自陸保身的大量白眼。
“你知不知道臨時換目標還要重新轉圈的?很暈的好不好!”陸保身表示抗議,可惜抗議無效。
針對根源怪談的鉤索筆直射出,直指菱城方向。
許辭兮看著鉤索消失的方向,心下無奈。
就是這玩意兒,要不是這鉤索,她也不會這么早就見到虞良。
明明當時還沒準備好啊。
“菱城?那東西跑這么快?都到菱城去了?”虞良則是有些驚訝,而后心中就有了些許不好的預想。
面對勾爪的鎖定,大團的濁點表示出絕對的抗拒,祂迅速將自己分成兩塊,然后將主體意識放在了左半部分上,任由勾爪帶走了右半部分。
只有這樣,祂才能夠免于被勾爪帶走的命運。
最惡心的是,祂必須分出至少一半的濁點才能讓勾爪誤判,否則勾爪還是會抓取更大塊的部分。
這一次還好,多來幾次,祂豈不是要越來越小越來越弱了?
作為根源怪談,祂很少如此狼狽,所以這該死的規則級勾爪讓祂非常地焦躁。
當然,焦躁的另一重原因就是祂的內心深處產生了輕微的恐懼。
或許…
勾爪的主人真的有能力將幾乎不死不滅的祂消滅。
“喲,這不是根源怪談嘛?”這個時候,一個紙片人樂呵呵地走到祂的身邊,他自然是認出了這勾爪的來歷,“我對這東西熟啊,每隔一個小時都可以再用一次,這一次他沒抓到你的本體,肯定是不會放棄的,你又有多少組織可以供祂抓取呢?”
“這位臭臭泥先生,留給你的思考時間似乎不多了哦。”
“再不尋找新的宿主,這個副本的地頭蛇根源可就要找到你了,再加上那家伙的勾爪,伱沒多少時間耗下去了。”
“不如我們修改一下條件?”
“我是想演呂布,但叫你‘阿父’是不可能的。若是反過來的話…”
“不是不可以哦。”
紙片人笑瞇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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