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室?
虞良看著那邊的畫面,冒險家的話語幾乎是直接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這家伙什么時候進的后室?
義眼中傳輸的畫面勐然晃動起來,同時伴有冒險家逐漸變得急促的腳步聲。
后面有什么東西在追他?
下一秒,冒險家就轉過了頭,義眼將身后怪物的模樣記錄下來傳輸給虞良。
“鬼人。”虞良從怪物那亂七八糟的五官中分辨出對方的身份,再結合冒險家剛剛的話語,頓時明白對方究竟在說什么。
他說,鬼人是從后室里跑出去的。
這是一種新的鬼人起源,已經是虞良所了解到的第四種鬼人起源了。
而畫面里,冒險家的步速很快,他一邊向前奔跑一邊沖著虞良說道:“我接到了一個任務,任務說明里說,只要找到一種新的鬼人起源并完成逃脫,就能提前完成觀影。”
他頓了一下,然后繼續說道:“意思就是說,我是第一個發現鬼人是從后室中跑出去的,如果我能從后室里離開,我就算是完成這次副本了。”
發現新的鬼人起源并逃脫!
虞良聽到了冒險家所說的關鍵詞,心神為之一振。
這就是這個副本的游戲規則,至少是正常的逃脫途徑。
女修士是這個副本的npc,按理來說她發現的鬼人識神起源也能為玩家提供一個逃脫名額,但是冒險家并非是第一個從女修士那里得知鬼人起源論的玩家,所以才沒有觸發怪談任務。
直到現在冒險家無意間進入后室才觸發了相關的任務。
“這后室里的鬼人不怕字符也不怕什么尸體的物理攻擊,只能逃跑。副本里的網絡信號源在鬼人身上,我現在要找機會擺脫后面的鬼人,所以不能暫時不和你聯系了。”冒險家一邊說著一邊掛斷電話,同時向后甩出一把金屬釘子。
釘子迅速生長成荊棘,攔在了他和鬼人之間。
而冒險家也停下了步伐,回頭看看無法追上來的鬼人,心中松了一口氣。
切,就這啊。
除了“無法傷害”這一條規則有些惡心以外,這里的鬼人也沒什么好怕的。
冒險家大大方方地轉頭,準備離開這里,去尋找線索找機會離開這里。
看起來,這一次的副本還挺順利的,這么早就接到了任務,只要從這個后室逃出去就行了。
而剛剛遇見的那個人…
不是玩家,估計同樣是誤打誤撞進入后室的npc。
帶著這樣的念頭,冒險家轉頭就看見了一只四肢著地的鬼人,它的頭顱直徑有足足一米,頭顱以下的身體都是由纏繞在一起的黑線構成,這些黑線隨著這只鬼人的動作不斷搖晃,就像是掛在鬼人身上的大塊肉凍。
當它奔跑起來時,全身的黑線翻涌,如同潮水呼嘯而過。
冒險家下意識地回頭,然后就看見了自己布置的金屬荊棘。
哦,該死。
虞良的義眼中已經停止傳輸畫面,這說明對面的冒險家已經掛斷了通話。
這個怪談任務居然是這種觸發模式,這就需要他好好考慮一下怎么解決問題了。
原本他是準備跟去便利店,看看能不能把冒險家救出來,但現在這情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很顯然,某種程度上這算是冒險家的“個人任務”。
虞良覺得自己參與進去也不會有什么獎勵,反而會浪費大量的觀影時間。
這就沒什么必要去便利店附近了,他需要盡早找到自己的任務,這應該就是這個副本的正常過關方法,而根源怪談的任務則是暫時不知道。
而知道自己究竟該做什么的虞良心中也是生出些許緊迫感,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副本中究竟還剩多少個“鬼人起源”。
畢竟只有第一個發現新起源的玩家能夠觸發任務,就算這個玩家并未完成任務逃脫,那這個被發現的新起源也不會刷新,不會再次被其他的玩家觸發任務。
按照虞良目前為止對這個任務的理解,它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寶庫,而一個個“鬼人起源論”就像是寶庫里的寶藏,需要由玩家去發現,去挖掘又或者是糟蹋。
這寶庫里的寶藏顯然是越來越少的,如果這個副本是剛開始的狀態,那還好說,估計還剩下很多的寶藏等待著他去挖掘,但如果副本已經進入末期的話,恐怕寶藏已經不多了,留給副本玩家的道路可能只剩下一條——
解決根源怪談。
偌大的賽博城,八天限定時間,這條路談何容易。
所以目前為止的虞良更傾向于去發掘寶藏,先拿到提前結束觀影的門檻再說,冒險家才進來不到一天就遇上了任務,看起來應該不難。
虞良稍微安心一些,這個時候他就開始想念陸保身的好了,有不信邪和相倚這兩個技能傍身,想要碰上一個鬼人起源應該是很容易的。
可惜的是,現在的陸保身還不知道在哪呢。
更可怕的是,虞良不知道自己的創設角色們到底算不算正常玩家,若是他們也需要發現一個鬼人起源才能安然脫離副本的話那就是需要尋找五個鬼人起源…
算了,別想了,再想下去就沒動力探索了。
虞良轉頭看向實驗室里的十八具哨獸尸體,現在的哨獸尸體里孕育了進階哨獸的幼年體,他很快就能收獲這一批果實了。
大概只剩下一個小時了,這段時間他還是等得住的。
就是不知道創設的角色們怎么養了。
這個副本這么大,看起來還是很有難度的。
“噢——”
“竟然!”
“竟然!”
“我們的原始人酋長先生擊敗了機甲勐犸象,他選擇毫不停歇地迎戰機甲‘無雙’,并且在一番苦戰后再次取得了勝利!”
“這樣的對決前所未有,這樣的勝利曠古爍今!”
“一種代表著人類最原始的野性和狂戰,彰顯出人類最古來的本能,它戰勝了代表著現代科技的無雙機甲。我們的原始人酋長先生以一己之力擊敗了千百年來科學家們的智慧,他證明了一件事,他證明了一件事!”
“肌肉的強壯戰勝了文明!”
“我們的原始人酋長,成為了角斗場中絕對的黑馬!”
休息室里,李花朝脫掉已經被打得破破爛爛的獸皮,直接躺倒到地上。
他已經在接連不斷的兩場大戰中筋疲力盡了,實在是有些撐不住。
幸好他機智過人,靠著靈活的走位和機甲周旋,然后抓住對方的輕視心里破壞了機甲上對外的感知器。
與此同時,不間斷的“復”字符對身體的傷勢進行修復,“破”字符在近身狀態下主動輸出。
竟真的給他打破了機甲,找到了駕駛艙的位置。
于是接下來李花朝便利用自己的出手速度搶先一步鉆進駕駛艙里,將機甲的駕駛員活捉出來。
對方的輕視、字符的強悍、自身的實力和運氣缺一不可。
不過好在最后的結果是好的,李花朝成功將角斗場內的兩臺機甲拿下,而與此同時…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在七八個西裝保鏢的護衛下找上了門。
“嗯?”光著上半身的李花朝翻身躍起,他看著推門走進來的三人,臉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看看周圍,他又用腳將地上破爛的獸皮裙挑起,披掛在身前遮住自己的身體。
別說,這么多人看著他完美的八塊大腹肌,還挺令人害羞的。
“李先生你好,我是這家角斗場的實際控制人。”中間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微笑一下,走上前來和李花朝握了一下手。
“什么事?”李花朝大概能猜到對方是有求于自己,所以盤腿坐在椅子上,靜待對方提要求。
“既然李先生直爽,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中年男人繼續說道,他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狠色,“我需要…李先生幫我殺一個人,一個只有你才能殺的人。”
“為什么?你是角斗場的控制人,這個地方的善戰者恐怕不少吧?”李花朝摳出手指甲里的灰塵,剛剛的戰斗他還是挺狼狽的,所以身上沒一處是干凈的。
“對,沒錯,但他們的身上都存在大量的違規改裝義體,所以被排除在大量關鍵區域外,甚至連安檢都無法通過。”中年男人稍加解釋,“所以這是一件只有你能完成的暗殺,而暗殺成功的回饋…將是你無法想象的。”
“行,我答應了。”李花朝笑了笑,他剛好有那么一些有趣的事情想做。
然而做這些有趣的事情需要很多的錢,還需要大量的信息甚至是一整個團隊,這些東西都不是一個“原始人”該擁有的。
他需要快速取得賽博城的地位,但他現在連一個在賽博城的合法身份都沒有,這就很無奈了。
這個老板的出現,某種程度上算是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
看起來運氣還不錯。
“你答應了?”中年男人有些驚訝,他準備好的大餅都還沒畫呢,這就同意了?
原始人就是原始人,居然這么容易就能打發了?
“不不不,你要把‘暗殺’改成‘狩獵’。”李花朝伸出一根手指。
“暗殺?狩獵?”中年男人沒聽懂這究竟是什么意思。
“對,‘暗殺’是刺客做的事情,而‘狩獵’才是一個獵人該做的事。”
李花朝又是笑一下,露出屬于原始人的潔白牙齒。
窮哥們想做大事,那也只有賣命了。
陸保身賺了很多錢。
這還是他收著力道的結果。
所以代價就是,現在的他正處于賭場的嚴密保護之中。
不過不要誤會,他并沒有什么生命危險,這些賭場的人是真的打算保護他。
對這一點,陸保身還是有所了解的,因為他是一個擁有二十年賭齡的十五歲少年。
賭場依靠流水的抽成就能穩穩賺錢,他贏他的,對賭場來說反而是件好事。
不但不會盯上他的錢,還會大張旗鼓地宣傳“十五歲少年豪取千金”的故事,而且要盡力地保護他的安全。
很簡單,這種時候他出事那就是打賭場的臉,總會有陰謀論者認為是賭場下手殘害賭徒,這反而不利于賭場的形象和名聲。
虧得又不是賭場的錢,損害的卻是賭場的名聲,要是嚇得那些暴發戶狗大款不敢來玩兒了,這損失算誰的?
總之,現在的陸保身算是一戰成名,在他決定收手拿錢走人的時候,賭場的負責人找到了他,為他提供賭場旗下豪華酒店的總統套房,好吃好喝地供著,讓他享受享受奢華的人生。
而這一切的前提僅僅是他能夠在明后天接受一次電視臺的采訪,反正他今天已經在整個賭場面前出名了,所以這樣的交易明顯是賺的。
“讓一讓。”陸保身皺起眉頭,他推開靠上來的女人軀體,從他在賭場出名后這樣的女人就不在少數了,總有人覺得他是個經不起美色誘惑的小處男。
哼,他對這種事情才沒什么興趣,都是些人造庸脂俗粉罷了,甚至有不少人的胸口是硬邦邦的。
可怕,這個時代已經找不到正常人了嗎?
陸保身對她們嗤之以鼻,他思考的是另外的事情,一邊思考著一邊走進電梯,身邊的兩個保鏢會意,幫助他開辟出一條道路來。
而陸保身心中思考的東西卻是非常簡單。
這么多的錢…
該怎么用呢?
唉,有些無聊啊。
沒想到在十五歲的時候就經歷了這種無聊,錢財只能給他帶來一種空虛感。
就像是在玩破解版的賽博游戲一樣。
要是守財鬼在這里就好了,師父一定可以妥善利用好這筆錢。
對哦,要不花錢讓人找找虞良?
富哥們陷入了一種苦惱,他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圣人,怎么無欲無求的?
安不塵窩在下水道里打坐,只有這里無人注意,只有這里令她安心。
就像是下水道的鼠鼠一樣安然自在。
她不在乎周圍的環境,只在乎自己的心境。
而且說實話,大概是因為這片區域是富人區,所以下水道的環境并不會惡臭。
總之,這就是她這段時間的據點了。
嗯,沒錯。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在一個小時后,進階哨獸的幼年體破體而出,它們快速將這些在場的所有普通的哨獸尸體吃完,獲得進一步成長的能量。
而母體則是與它們建立了緊密的聯系,同時創建了一個“群”,并成為了“群首”。
群首狀態下的她可以與十八只哨獸共享視野,進階哨獸們就像是她的手腳一樣靈活,下達的指令不會有一點延遲。
虞良將母體和這十八只進階哨獸收進宇宙里,然后在草嬰機甲的簇擁下走上樓梯。
準備工作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可以上樓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