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雙方都沒有任何意見,因此這場戰斗也是一觸即發。
虞良在和陸保身來到小廣場上,兩人的架勢也吸引了一些玩家的圍觀。
之前店鋪里的草嬰已經基本賣完,所以絕大部分的玩家都陷入一個無所事事的階段,但這個地下商城里似乎也沒有什么好探索的,有些玩家已經逛過地下商城,確認這里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場景可以觸發怪談。
而現在有人要進行切磋,玩家們自然是樂得看熱鬧。
更何況此時戰斗的雙方可是馴獸師和他的手下。
馴獸師的戰斗力自然不用多說,獨自鎮壓怪物潮的男人,而那個看起來呆頭呆腦的少年也不是弱者,剛剛碾壓式的暴虐戰斗也深入人心。
莊武一臉興奮地沖出來,自告奮勇地擔起裁判一職,這事他在武館的時候就經常干。
虞良也沒有攔著,這也算是展示手腕的一種方式了。
當然,主要還是他懶得再去尋找一處偏僻的地方供他們戰斗了。
一共十秒鐘的事情,沒必要。
李花朝和陸保身相對而站,距離十米,這是一個比較合適的初始距離。
然而李花朝等了半天,陸保身依舊沒有開啟能力將陸明哲放出來。
“那個…能不能借我一些字符?”拖延了很久,陸保身才終于看向李花朝。
在向李花朝討要了一些字符,又當場合成一些字符之后,陸保身也終于為陸明哲做好戰斗準備。
十枚“破”字符,十枚“沐”字符。
隨著裁判莊武的令下,陸保身也開啟能力放出了陸明哲。
陸明哲只有十秒鐘的時間,所以他選擇搶攻,正迎上李花朝。
此舉正合李花朝的意,李花朝本身就比較依賴近戰,自然是快速拉近距離。
陸明哲丟出一串銀幣,同時操控“破”字符在這些銀幣上反復跳躍,頃刻間便直面打向李花朝。
而李花朝則是停下腳步,閃身拉遠和那些銀幣的距離。
他的動態視力很強大,所以幾乎是瞬間就判斷出來,這陸明哲并非是能夠自由操控字符的移動。
字符在銀幣之間的移動軌跡依舊是筆直的直線,再結合之前看到過的千術敘述,李花朝也是瞬間判斷出來,這種字符依舊有閃避開來的可能。
在字符選中他為目標的時候,這枚字符就和其他人的字符沒什么區別了。
一樣的軌跡,一樣的速度,所以一樣能被他躲開。
李花朝在戰斗中的智商一向很高,在做出這樣的判斷之后,他也成功躲開了第一枚“破”字符。
趁著字符釋放的間隙,他快步上前,欺身至陸明哲面前,餐刀毫不猶豫地砍下去。
此刻,銀幣落地,又輕輕彈起,陸明哲將一枚“沐”字符打向李花朝身后地面上的那枚銀幣,然后動用千術調換位置,瞬間避開李花朝的餐刀,同時來到李花朝的身后。
中計了。
陸明哲的臉上浮現出微笑,在來到李花朝身后的時候他并沒有發動攻擊,而是向空中拋撒了一把銀幣。
由于兩人此時的距離已經很近,所以這些銀幣直接就覆蓋住整片區域。
與此同時,陸明哲也瞇起了眼睛,危險的弧光自眼縫中流出。
一枚字符出現在他的手中,由他的意念操控攻向李花朝。
李花朝也從剛剛一刀揮空的驚詫中回過神來,僅憑氣息他就迅速確定了陸明哲的位置,并且在無視野的情況下閃躲開字符的攻擊。
還真是恐怖的戰斗本能。
陸明哲心道,但這枚“破”字符的落空并不代表陸明哲進攻的結束,恰恰相反,這是進攻的開始。
幣陣已成,在這幾秒之內,他可以全方位地在進攻端壓制住這個家伙。
于是陸明哲又接連打出幾枚“破”字符,字符在銀幣間優游自如,穿梭其中。
而之前那枚落空的字符也并沒有消失,它又改換了目標,重新向著李花朝身邊的銀幣直射過來。
算上這枚字符,場上一共有四枚“破”字符在橫沖直撞,它們不斷地切換著攻擊目標,在李花朝的周遭游蕩著,如同草原上的餓狼,隨時準備從李花朝的身上啃噬下一整塊肉來。
四符。
這是陸明哲現在控制的極限,也是人類神經反射速度的極限。
若要再突破,就需要獲取更多屬性值才行。
陸明哲將雙手插進褲帶里,冷漠地看著陣中閃轉騰挪著的李花朝。
為了保持字符的運行,此刻的他必須將注意力集中到很可怕的程度,所以他的精神壓力也很大。
若是伸出手來用手勢來輔助控制字符,這或許會讓他輕松一些,就像是引導法術釋放一樣。
但陸明哲懶得這么做,因為他要在這里用最輕松的姿態打敗這個家伙。
這數十枚銀幣在李花朝的周圍組成一個陣法,而那四枚字符也就成為陣中的殺招。
而它們彼此之間也有分工,三個字符封鎖,一個字符攻擊最后的空當,配合默契。
李花朝以各種反人類的姿態避過這些字符,正如陸明哲預料的那樣,他已經陷入了苦戰,被完全壓制住。
其實以他這全屬性增加的身體素質,硬抗一兩個“破”字符是沒有問題的,但這四個字符如出一脈,只要中一個就會令他的身體出現停頓,然后就是連中四個。
中四個“破”字符,就算是他也會吃不消這傷害,基本上就是落敗的境遇。
李花朝要以自己的能力來制服這家伙,所以也壓根沒想過靠虞良的護膚乳之類的道具來反制。
他將狩獵印記掛上陸明哲,目光掃過在場的字符。
四枚字符,而且沒有再增加過。
如果再增加一枚字符,字符的攻擊頻率就會更高,就算是他也躲不開。
這一點,陸明哲應該能看出來。
那么沒有再增加字符的意思就是…
陸明哲只能同時操控四枚字符。
李花朝在心中做出判斷,同時他還注意到一個細節——
這些字符的軌跡在變低。
因為銀幣在下墜,銀幣的位置變低之后,這些字符的移動軌跡也隨之變低。
變低。
這些字符就像是擁有極強彈性的彈珠,在這些銀幣之間來回“反彈”,只不過每次反彈都不會切實地命中銀幣。
而當他出現在這字符運動的軌跡上時,陸明哲只需要將字符的目標改成他就能繼續追擊他。
李花朝的反應也是極快,迅速意識到最佳的閃躲方向——空中。
于是他一蹬地,然后高高躍起到半空中,將這些字符盡數甩開。
陸明哲瞇起眼睛看向空中的李花朝,心中只覺得好笑。
的確,跳到空中的確可以限制他,使他不能自由地操控字符,但與此同時…
你不也被限制了嗎?
空中的你還能這么靈活地躲開字符的攻擊嗎?
陸明哲的嘴角揚起一個輕微的弧度,然后將插在褲兜里的手拿出來,手指輕輕地上抬。
那“破”字符便是轉移目標,向著李花朝激射過去。
而李花朝也在空中舒展開身體,看著那幾枚字符朝自己移動過來。
在字符距離他極近的情況下,他突然從物品欄中取出先前用來克制祿星的紙殼箱,整個人被紙殼箱罩在其中,如一枚流星向著陸明哲撞擊過去。
在有外物包裹的情況下,字符并不能直接攻擊到紙殼箱里的他,最多也只能讓紙殼箱“破裂”。
剛剛他已經用狩獵印記鎖定了陸明哲,因此清楚地知道陸明哲到底在什么位置。
只要能感知到方位,那么就算視野中沒有陸明哲也無所謂。
李花朝對自己的刀有足夠的自信。
他也正是為了這一刀才將紙殼箱這個秘密武器藏到現在。
只有露出一個破綻,吸引陸明哲主動進攻,他才能有機會。
因為他和陸明哲都清楚,一兩個“破”字符不足以破開他的肉身防御,所以若是發現有破綻,陸明哲肯定會抓住時機用大量字符貫穿一點。
這也會是陸明哲自身防御最弱的時候。
沒有字符傍身,陸明哲也就不能再調換位置躲開他的進攻。
“什么?”陸明哲看著眼前僅僅是罩上一層紙殼箱就像是罩上烏龜殼的李花朝,這變故令他心中一驚。
他在祿星的生前錄像中看見過這個紙殼箱,但他沒想到這家伙居然還帶著紙殼箱。
對于以字符作為主要攻擊手段的他來說,這的確是最好的防御手段。
只是在沒有視野的情況下,他不覺得這人能夠準確找到自己的位置,所以陸明哲隨便選了一個方向閃步躲開,同時向著紙殼箱后方的位置丟出一枚銀幣。
先前的四枚“破”字符距離李花朝的距離太近,因此他也來不及改變目標,只能讓它們打在紙殼箱上,然后就此消散。
空中的紙殼箱從內部破裂,一個帶著銀色刀光的陀螺閃亮登場,徑直朝著陸明哲的方向襲來。
沒有一絲誤差,那把刀就這么精準地停在陸明哲的喉尖處。
陸明哲抬起頭,正看見燈光下李花朝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半秒鐘之后,先前丟出去第五枚“破”字符便從李花朝的身后飛回來,變成“沐”字符打在陸明哲的手上。
就差半秒鐘。
如果能再給他半秒鐘時間的話,這個“沐”字符就該變成“破”字符落在李花朝的身上了。
可惜了。
“你輸了。”李花朝的心中松了一口氣。
幸好,若不是注意到物品欄里有個紙殼箱,他還真的有些難打,指不定就要受傷。
為了維持自己的不敗神話,他可不想被這種狀態的陸明哲打傷,那也太丟臉了。
必須要無傷拿下。
“嗯,我輸了。”陸明哲也沒有為自己的失敗找什么借口,于是他坦然一笑。
李花朝對此也是很滿意,他覺得自己終于找到了一個值得稱之為對手的人,以后去動物園副本里也不會再覺得“獨孤求敗”了,他可以帶上陸明哲一起。
畢竟這個陸明哲看起來是蠻聰明的樣子,可以帶著他去獲取各種圖章。
“我承認你是…”陸明哲道,但話還沒說完,他就立馬被陸保身踢下線了。
李花朝瞥了眼這個呆頭呆腦的陸保身,無奈地聳聳肩,轉身走回自己的店鋪,同時招呼著圍觀的眾人解散。
而這個時候,圍觀的玩家們也仿佛才從剛剛那緊張的戰斗中回過神來,紛紛爆發出驚嘆聲。
剛剛的他們不敢高聲談論,唯恐戰斗的兩人因此分心,現在也終于能就剛剛的戰斗進行討論了。
短短不到半分鐘的戰斗,無論是李花朝還是陸明哲都展現出了極其可怕的壓制力。
一個像是法師,靈活自如地操控字符;一個則是靈活的戰士,愣是沒讓一個字符打中,最終輕輕松松一擊必殺。
君不見,這馴獸師還沒召喚任何怪談生物呢,甚至連一個字符一個圖章都沒有使用過。
竟恐怖如斯。
“我懷疑你以后不一定能壓住這陸明哲。”虞良切換回自己,饒有興趣地說了一句。
現在的陸明哲可沒有任何圖章,也沒有將自己的幸運值提高到影響戰局的程度,完全是憑借著白板號和李花朝打得有來有回。
這發育型角色前期尚且如此,再過一段時間那還了得?
豈不是要壓著李花朝打?
“放心好了,李哥永遠是李哥。”李花朝心中有隱憂,但就是嘴硬。
那也正常,畢竟他也沒有使用過字符,也沒有獲取過什么圖章嘛。
等他發育一下,肯定還能壓著陸明哲打。
更何況,他還沒用賴招呢。
要是找個t1血肉系怪物五五開一下,還需要怕區區一個陸明哲?
更何況,用字符不是要憑借目光嗎?
他這次是沒準備沙子,要是有沙子或者是“盲”字符來致盲的話,豈不是亂殺?
“行吧。”虞良聳聳肩,沒有什么意見。
總之,能刺激一下李花朝,讓他自發前去動物園副本搜刮圖章,那就是好事。
至于陸明哲的話…
他發現他們三個其實算是互相克制的關系。
擁有怪談宇宙的作家打賭徒,非常容易,只要讓守財鬼丟金沙控制住賭徒,然后無論是紙人還是崽子,都能輕松處理掉肉身實力孱弱的賭徒。
而李花朝不一樣,他那變態的身體素質完全可以無視虞良宇宙里的怪談生物,直接斬首。
至于李花朝,他又拿陸明哲沒什么辦法,等陸明哲發育一陣,字符施法范圍增長,運勢值疊起來,李花朝還真的有可能敗北。
虞良來到守財鬼邊上,話語簡短:“查賬。”
守財鬼便立馬將賬單交給他,虞良也低頭審閱起來。
三十個地精炸彈。
字符若干,共計七十枚左右。
一些尚有些小用的道具。
雖然賣了九十多只草嬰,但實際上凈賺的字符量很少,因為有三十個玩家都是憑借著圖章兌換地精炸彈,然后來他這兒充值的。
不過這完全不虧。
畢竟字符易得,而地精炸彈卻是極其難得的。
就連面具男都說,這次的庫存清掉之后,不知道什么什么才能再進到地精炸彈的貨。
當然,在面具男得知這些地精炸彈全都流落到虞良的手中時,他的心中也是不由得一緊。
這種管制類道具大量落到那家伙的手里…
應該不會出什么事情吧?
面具男突然有點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