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開之戒的梯度等級是T1,而它的效果只能對T1及以下的怪談生物生效。
李花朝想到了剛剛天上的那一只公主,心里有些犯滴咕。
那玩意兒的等級應該不會在T1之上吧?
怪談世界對玩家的梯度劃分并不代表著戰斗力的差異,職業相同時T1肯定強于T2,但如果是不同的職業那就需要視具體情況而定。
具體的職業技能、字符欄、圖章欄和玩家自身的戰斗智商都是很重要的衡量因素。
例如T2級的老杜,被騙走“消”字符后背刺,同樣會死于一個簡簡單單的“碎”字符,而當時的虞良甚至連異化職業也沒有。
也正是因此,無論是戰斗中還是戰斗外都保持絕對的謹慎,這一點李花朝對自己有顯而易見的自信。
他一向最謹慎了。
大部分的職業剛異化時也就是T4的梯度等級,經過特殊的獎勵升級后才會獲取新能力并提高梯度等級。
虞良提升過一次,現在是T3,而老杜則是提升過兩次,因此達到了T2,從老杜的記憶中可以知道,他為了這兩級的提升幅度也是出生入死,消耗了大量時間和精力才終于提升至此。
結果全都為李花朝的誕生做了嫁衣。
而怪談世界的怪物們則和玩家完全不一樣,它們只有簡單的劃分,在玩家們普遍的流傳之中,基本只分為血腥系和靈異系兩種。
前者全都是實體怪物,普遍特征類似于螂女崽子、宿管,在以血腥為主要嚇人手段的歐美恐怖片中很常見,能力則傾向于強化身體素質、再生能力乃至噴火控水等等。
后者則既可以有實體也可以沒有實體,往往具備很強的靈異屬性,像225號房間還有兔子夢境中的它就是如此,身上甚至會帶有一些規則級的詭異能力,類似于東亞恐怖片中的鬼靈,通過各種莫名其妙的手段來攻擊或限制玩家。
因此怪談生物間的等級制度會更加明顯,同為血腥系,T2梯度等級的怪物就是能碾壓T3等級的怪物。
而靈異系怪談生物也是如此,T3級別的怪物在面對T2級別的怪物時,它的能力效果也會大打折扣,因為T2級在本質層面就是比它更強的生物。
至于玩家和怪談生物之間的梯度關系就不是很明顯了,玩家的職業能力和字符都能直接影響到怪談生物,在這些能力的加持下,玩家們也同樣有和怪談生物們相抗衡的能力。
像是李花朝,他的捕獸夾可以蠻橫不講理地困住任何踩中它的生物;又像是虞良,用幾個字符便將根源怪談變成了人…
梯度等級從T5到T1依次排列,在那T1之上就是根源怪談。
那飄浮在城市上方的怪物的確擁有不可匹敵的力量,但若是要說它已經到了根源怪談的境界,李花朝又覺得還不夠。
算上這次的兔形神,他一共見過三個根源怪談,其中第一個是在老杜的個人經歷電影中看見的,第二個就是動物園怪談。
每一個根源怪談都能大范圍地影響到一整片區域,并且催生出大量相關的怪談來。
動物園是如此,兔形神的夢境中亦是如此。
從這一點來區別的話,頭上的這玩意兒還未到根源怪談的地步,所以應該能被他“五五開”。
五五開之戒每天只能使用一次,所以他也沒法先試試看,只能在關鍵時候使用。
不過什么時候才是關鍵的時候呢?
這招又不能帶到兔形神的夢境里使用,而祿星和酒師那兩個家伙估計是想在夢境里就把恩怨徹底解決掉,畢竟兔子游戲是每天的點名環節,他們極有可能相互遇見。
算了,先去看看地道的情況,最好能跑到兔子洞里去看看,要是能找到兔形神那就再好不過了。
李花朝在心中制定好大致的計劃,他做事本來就沒有太多的謀劃,基本是走一步看一步,想到一出是一出。
螂女崽子在監獄的一樓一路聞嗅,尋找著人類曾經留下過的氣息,最終在樓梯的拐角后面發現了一塊松動的地磚。
他使喚守財鬼搬開這塊地磚,一條幽深的地道便出現在李花朝的面前。
“我們要下去嗎?里面貌似并不安全的樣子。”守財鬼看著只有微弱燈光的地道,地道向著一個方向曲折延伸過去,直至視野盡頭的黑乎乎一片。
“有我在,你還怕會有什么危險?”李花朝瞥了它一眼,自信滿滿道。
而守財鬼看著他那副坐在螂女背上優哉游哉的模樣,覺得沒有什么說服力。
但眼見李花朝直接下了地道,駕著崽子向黑暗之中跑去,它也不敢留在這監獄里,只能繼續向前。
好在這一次的李花朝在剛剛布置完捕獸夾后又回到了鏡中世界,帶上囚鏡便下了地道。
225房間的話…
就讓它留在這里好了,反正是鏡中世界,它也不會有什么危險。
這地道和之前看到過的兔子洞是一個風格,整體是土質結構,只有少數區域用木板、混凝土之類的東西搭建出簡單的支撐。
不過這應該不會是那些兔子人們建造的,負責兔子人也不會只敢趁晚上來到這所監獄。
那會是誰挖的?
李花朝也沒有那么蠢,瞬間就想到了坐辦公室的那只兔子人,那只由人類變化而來的兔子人。
那就解釋得通了。
他打開虞良留下來的筆記本,隨意地翻閱幾頁,里面里面有記載過這條地道,但只有寥寥數頁。
這條地道是很久之前完成的,由很多個人類變成的兔子人齊力打造,連接著這片區域的一些重要地標。
根據筆記本的記載,在很久之前,這些兔子人類都是這所監獄的獄卒,但它們晚上要接受兔形神的檢查,白天又被天上的公主困在監獄里,所以便挖出了這條地道。
他們已經變成了兔子人類,所以挖地道的本領很強,最終完成了這四通八達的地道線路。
這位辦公室里的兔子人類還細心地標注了地道通往的位置,李花朝借著極其暗澹的熒光燈看著這份地圖,時不時皺皺眉。
他現在也是兔子頭,之前的那些文字寫得還挺大的,但這地圖上具體標注的字跡就很小了,所以在這種黑暗的環境里很難看清地道圖上到底寫有什么。
不過一些地道通往的地方上面畫著骷髏頭,這意思他還是明白的,所以便隨意地挑了一條沒有骷髏頭的路線。
地道里并沒有什么怪談生物,這是兔子人類為自己準備的道路,自然不會為難自己。
而李花朝便在螂女的背負下前往那個方向,同時翻看起那本筆記本。
他需要找到關于那條小蛇的記載,它應該是兔子人類養在辦公室里的,所以應該會有相關的記載。
噬蛇實驗先導 我找到了一窩噬蛇,據其他區域的那些人所說,這種蛇在剛孵化后會選擇進食一種自己身邊的物質,無論是實體還是虛擬都可能被它選中,然后它便會大量地毫無節制地進食這種物質。
需要控制它的食欲,并且在成長期盡量都只喂食這種物質,成年期的噬蛇便可以控制自己的食欲,并且只以這種物質為食。
我打算培養一條噬蛇,我要用“夢”來喂它。
我要讓它吃掉兔形神的夢境。
噬蛇實驗K01次 第一條噬蛇孵化成功,它很小,一出生就開始尋找食物。
幸好,我早就將一個進入兔形神夢境的同事準備好,并且放在了它的身邊。
我和我的同事簽訂了保密協議,他不能將我的實驗告訴任何其他的同事。
然而這條噬蛇似乎對空氣更有進食的興趣,它吸走了實驗室里的空氣,并且變得膨脹,就像一條河豚。
它爆炸了,就像是充滿空氣的氣球。
我不理解。
同事被噬蛇爆炸的聲音驚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件事的影響,他再也沒有成功睡著過。
噬蛇實驗K02次 這是這段時間孵化的第二條噬蛇,我從忘城里找到了一些玻璃柜和氧氣瓶。
在孵化完成之前,我將另一個進入夢境的同事放進小玻璃柜中,再將這個小玻璃柜放進一個更大的玻璃柜里,并且抽取大玻璃柜的空氣,在維持玻璃柜不破裂的前提下盡可能地減少空氣,制造出少空氣的環境。
小玻璃柜中是有空氣的,所以我的同事睡得很安詳。
噬蛇在大玻璃柜中孵化成功了。
我看見它在大玻璃柜里轉悠一圈,然看它看向了頭頂的燈。
它吃掉了房間里的光,房間里的燈不再明亮。
取而代之的是它自己,它變成了一條發光的蛇。
它身上的光越來越亮,我被閃花了眼睛。
然后它便趁著這個機會打碎了玻璃柜,從鐵窗去往外面。
外面正是白天,我追了上去,然后看見了另一個新的太陽。
五分鐘后,新的太陽熄滅了。
它吸收了太多的光和熱,體溫過高,將自己烤焦了。
而在它撞碎玻璃柜的時候同事就醒了,他在極近的距離看見了釋放著強光的噬蛇。
好消息是,獨屬于兔子人類的遠視眼好了。
壞消息是,他變成了近視眼。
更壞的消息是,兔子人類在看近處物體時視野會受到極大的遮擋,所以他現在需要斜視才能進行正常的 補充1:這該死的愚蠢生物到底是怎么在自然界生存的?它們真的能生長到成年期嗎?!
補充2:我的同事現在居然真的變成了斜視眼。
補充3:和同事們簽訂保密協議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事情,所以其他的同事還不知道我究竟需要他們幫助我做什么。
噬蛇實驗K03次 成功了,我們成功將一條噬蛇撫養至成年期了。
這一次我關了燈,進行實驗的是另一位同事。
幸好,黑暗指的是沒有光,孵化的第三條噬蛇并不能進食黑暗。
它同樣進食不了玻璃,因為玻璃柜是一個整體,如果不打碎的話,以它的嘴根本吃不了這個玻璃。
片刻之后,我發現噬蛇已經進行了第一次的進食,并且沒有被撐死。
我開始尋找它到底吃了什么。
過了一段時間我才發現原因,里面的小玻璃柜在上一次實驗中就出現了問題,而這次實驗的同事過于肥胖,他的屁股撐破了小玻璃柜。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縫隙,但仍然將其他的物質釋放到了噬蛇所在的大玻璃柜里。
它是吃屁長大的。
而且鐘情于我同事的屁。
我的同事連續吃了三個月的地瓜才將它喂大,現在他看見地瓜就會嘔吐。
好消息是,這個同事之前就很會放屁,很臭。
現在這條噬蛇就成了我們的空氣清新器。
壞消息是,同事不吃地瓜之后放屁的頻率減少了,噬蛇經常餓肚子。
補充1:這條噬蛇特么的開始吃地瓜了,它學會了放屁!自產自銷!
補充2:它明明吃不完還可勁放屁,真特么臭。
噬蛇實驗K11次 這是最后一個同事了。
破釜沉舟,我必成功!
補充1:或許…成功了?
“呃。”李花朝看完了全部的實驗日志,他覺得這實驗日志應該換一個名字。
《同事迫害日志》。
還真的應了那句老話,同行是冤家。
他的同事們能忍住不把他打死,這真的是為人類的科研事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不過這最后一次日志說的是最后一個同事,而非最后一枚蛇蛋。
也就是說,那辦公室里或許還會有多余的噬蛇蛋?
李花朝突然好想回去仔細翻找,一定要找到那些蛇蛋,他感覺孵化這蛇蛋就像是抽卡一樣。
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抽不到好東西,但萬一抽到一只食性好的噬蛇呢?
那豈不是很有意思。
他很認真地將這件事寫進自己的備忘錄。
“嚶。”螂女停下了腳步,她抬起頭看向地道上方的一塊大理石板,又叫喚一聲。
“到了?好。”李花朝便伸手輕輕地頂開大理石板,這簡單的小事耗費了他大量的體力。
不過好在還是來到了地面,他被螂女從地道里頂出來,在地上滾了兩圈,然后癱軟在地上。
現在的他還是有些虛弱,他抬頭看向周圍。
現在他正在建筑內。
看周圍的場景,這似乎是一家店鋪,貨架上擺放著各類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
再看店門,這店門是緊緊關閉著的,這家店似乎還沒有開門營業。
不對,那為什么店里亮著燈?
等等,那是…
而在這一刻,坐在柜臺后面喝茶的面具男和躺在地上的李花朝產生了對視。
長久沉默,一眼萬年。
他記得他鎖好了店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