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陛下,見過你傳遞的訊息,得知‘其’受創,吾一直在思索相關諸事。”
這是趙淮中從秦吏的意識里隔空收攝回來,初代天帝留下的訊息:
“吾有些疑問,要搞清楚。人皇確定他真受傷了?那他傷的有多重?”
“人皇沒接觸過‘他’,不知其謀。
請人皇相信,我們是天然的盟友,若失敗,我們都得死,魂飛魄散。所以我是真心幫助人皇對付他。”
初代天帝保持著一直以來的謹慎,傳訊也不提鈞空名諱。
“人皇務必要仔細回憶和他的交手過程,若他真的受了傷,一定要乘勝追擊,剝奪削弱他的不朽之力,不惜代價的鎮壓他!”
從傳訊的字里行間,趙淮中能感覺到鈞空留在初代天帝心里的陰影老大了。
“吾最近才想明白一些事,他若想重塑三界,需要祭煉三界的核心氣機。
這股氣息存在于三界內的萬事萬物之中,被眾生所得,便是所有生靈對應的一股氣運,氣數。
所以他想重塑三界,需要再建輪回,讓所有人重開生死,他才能趁機剝離出這股人道氣運,加持自身。”
“而如果他在受創后,刻意隱藏了蹤跡,有兩種可能,一個是他躲在暗處,在推進某些事情。
還有一個可能,是他認為事情仍在他掌控中,不需要露面…”
“他可能藏身的位置,人皇可以再去查查這幾處地方!”
初代天帝旋即給出了新的位置標注,都是些符號咒文,對應著不同的虛空位數,以星辰做參照物,來錨定不同的方位。
“最后,吾想提醒人皇,‘他’能預見洞察的事情,將超出人皇的想象。
或許…一切都是假的,是他安排好的,他的某些布置,可能就在你身邊。
人皇傳訊問我他當初在天庭安插的暗子是誰…我并不確定,但四皇九姓中至少三家有問題。”
“鈞空在遠古到底做了什么,把初代天帝嚇成了驚弓之鳥。
他說的話不能不信,也沒必要全信。”
趙淮中看完了初代天帝的訊息,默默想到。
天帝在傳訊的最后,還特殊標注了一段訊息:“他一直在謀劃的有兩件事,一是重塑三界,窺視不朽以上的境界。
第二個就是仙臺之秘!
他對仙臺深處某些東西的重視,甚至不弱于對三界的覬覦。
而他對仙臺越重視,意味著對人皇越重視,人皇覺得,他會放任你成長而沒有遏制的手段?
通過他的重視,反過來推論,仙臺深處的東西,必是重要之極,又或者…那東西對他有克制的作用…人皇當全力獲取仙臺之物。
那很可能是你和他博弈的勝負關鍵!”
“另,我們不能再用朝歌城的秦吏傳訊了,連續使用兩次,已經不再安全。
下次換一種方式,不然可能就會被他洞察感知…”
訊息全部結束。
趙淮中略微蹙了蹙眉頭,仙臺內部,鈞空一直想得到的是什么…那三件鴻蒙靈寶之一?
還有初代天帝,這貨必是知道關于鈞空的某些核心秘密,但他不說,一直保留著自己的價值,一點點往外吐,處處防備。
天色已經微明,月亮即將下班。
趙淮中去上朝前,忽又生出新的感應,取出一張牛皮。
牛皮上化出一張唇形飽滿,鮮果般潤澤的嘴。
那嘴浮現出來,先用舌尖舔了舔唇瓣,然后才口吐人言,傳出妖后略帶磁性的聲線:
“我是來恭賀陛下奇襲青日,一戰震驚三界內外的。”
“朕的優秀自己很清楚,直接說正事。”趙淮中從容道。
妖后嘴唇輕柔的抿起來,像是在笑,還用整齊的白牙咬了下唇皮,意味不明的哼哼了一聲:“但陛下也觸怒了青日,他已經傳令讓其麾下的部眾全力攻伐三界。
憑我對青日的了解,他必是還有別的動作,陛下不可大意。”
牛皮上的嘴,又說了關于青日的一些訊息,話音未落忽然從牛皮里探出,舔了下趙淮中的掌心。
濕漉漉的…趙淮中嫌棄的運轉法力,祛除了妖后的吐沫星子,收了牛皮,去前殿參加朝會。
而在妖界,妖后一身大紅紗裙,慵懶地躺在寢宮內。
結束了和人皇的聯系,她腦海里卻是不由得再次掠過趙淮中與青日,往生身交手時的身影。
“再這么下去,我自己就要先守不住了,他身懷祖龍,對我的吸引比預料中還大…總是忍不住想舔。
要獲取他的龍源,太難了。”
妖后在臥榻上哼哼唧唧的尋思。
等到散了朝,趙淮中回到書房,用了一個半時辰,便簽署批閱了秦的各類奏卷。
眼看時間逼近中午,強良和孔圣大搖大擺的卡點來秦宮蹭飯。
“今天吃什么?”
強良進門就問。
他化作人類模樣,努力讓自己顯得斯文些,還穿了身青褐色的長衫,衣服一看就是從孔圣那借的,被賁凸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像個五六百斤的巨嬰。
強良挨著趙淮中右下手的位置,在一張矮席后入座,悠然自得。
孔圣則坐在他對面的另一張矮席后。
“劉琦,去傳膳吧。”趙淮中招呼道。
“陛下要在書房用午食?”
見趙淮中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劉琦趕忙快步出去。
不片刻間,便有各類吃食依次端上來。
吃的是椒丁肉絲創面,配四色小菜,另有一道主菜和一列湯品。
湯品是秦宮保留的招牌菜式,頂配佛跳墻。
主菜是熏鵝,用蜜汁熏制,火候的把握尤其重要,入口要肥而不膩,絲絲入味。
不出意料,強良吃完,從秦宮離開就興匆匆的到處抓捕和鵝長的類似的各類動物,包括鴨子和仙鶴,拿回來讓秦宮的廚子烹飪試吃。
午后。
洛氏和月氏兩家之主,身著天庭的銀白朝服,從仙界下凡,來找趙淮中匯報工作。
下午是休息的時間。
人皇不在秦宮,但知道月氏和洛氏有事,遂召他們過去覲見。
趙淮中正乘坐人皇舟,出海進行海釣。
茫茫大海中央,二十丈長的人皇舟隨著海浪微微起伏。
一身黑色帝王袍的人皇坐在船尾,搬了個讓物造部特意做出來的馬扎,手拿魚竿,像模像樣的在釣魚。
他兩側的甲板不遠處,還有鄒衍和孔圣,荀子。
每人一副釣竿,整整齊齊,像是在比賽誰釣得多。
月氏和洛氏由呂不韋伴同隨行,一起來覲見。
除此外,船上還有一個女子,充當侍者。
那女子身披鑲翎紋的暗紅薄氅,腰扎巴掌寬的同色腰封,盈盈可握。
其身姿綽約,肌膚勝雪,風華之耀目,連月氏和洛氏之主也不免驚艷,不約而同的思忖:陛下身畔當真是往來無常人,此女堪稱絕色。
那女子是鄒衍的徒弟越青。
她自從和大公雞七彩分潤吸收了落在狐貍精手里,來自當年的天凰妖主死時遺留的那顆本源妖珠,整個人一直在發生潛移默化的蛻變。
越青能得鄒衍看重,收為關門弟子,可見其才情資質,如今更是明艷萬千,氣象瑰麗。
月氏,呂不韋,洛氏之主三人靠到近處,發現趙淮中在身畔的海面畫地為牢,聚水成桶,把釣上來的魚都扔到其中。
月氏和洛氏旁觀片刻,心忖好家伙,海里的魚竟是排隊咬鉤,一條接一條,自投羅網。
海底下的魚群蜂擁往趙淮中的魚竿上沖,蔚為奇觀。
兩人和呂不韋相互對視,都看出趙淮中并未用法力作弊,不禁暗自納悶。
既然沒用法力法術,那魚為什么蜂擁咬鉤?
這年頭連魚也這么卷。
洛氏之主洛姜道:“陛下,我二人有事啟奏。”
“界外妖族兵員突增,從多個方向奇襲我仙界各地,且他們似乎能準確掌控我們的兵源調派,數次交鋒,都被他們占了上風,為禍漸盛。”
趙淮中氣定神閑:“天庭內部有他們的人,行軍信息自然難以保密,被對手占先,不足為奇。
此事朕已經知道,正在著手處理。”
然后輪到月氏之主呈上一卷玉簡。
趙淮中接過看了看,玉簡內卻是浮現出仙界東部州,秦軍在迎戰界外妖族的法力影像。
戰場上,兩方對壘,兵甲鮮明,旗幟招展。
萬人對戰的情景讓人熱血沸騰。
秦軍的統兵大將是李牧,而云端還站著截教仙魔簇擁下的女神仙,衣袂飛揚,單手執劍。
交戰中,秦軍這邊忽然有將領揮動一面大旗。
那旗幟倏然增長,混沌彌漫,其內仿佛封存著一方世界,在戰場上方一卷而過,遮天蔽日。
凡是被其覆蓋的敵方妖眾,盡數被卷入旗陣內隱藏的洞天當中。
那旗陣內部,卻是藏著另一支秦軍,包括玄鳥等神獸也和旗陣結合,與卷入其內的妖兵開戰。
旗陣內的規則,環境,布置,自然是秦這邊占盡便宜。
這種作戰方式,是上古旗陣和軍陣的結合,相當于帶著一支可以隨時支援己方的伏兵,且操控自如,用得好就如神兵天降,能左右戰局。
趙淮中看的頗為仔細。
旗陣和軍陣結合的戰術,是他前陣子聯合眾圣,推演兵策,遂決定用來提升秦軍戰斗力的方法。
“以旗陣配合軍陣,正奇相合,對兵勢的戰力確有提升。”
月氏之主道:“唯獨旗陣煉制不易,每個旗陣都要一座洞天融入,才能拓寬空間,在其中藏兵,沖擊破壞對方的軍陣。
旗陣的威力,和其內封存的洞天大小也有直接關系,祭煉過程難度極大。”
剛推行的東西,弊端和問題肯定會有,需要一步步推進完善。
等洛氏和月氏之主離去。
趙淮中等四人垂釣到夜色初降,才收桿回朝。
三月中,秦宮內外洋溢著喜悅的氛圍,有兩座新宮花團錦簇,喜氣洋洋。
這兩座新宮一座叫錦繡宮,一座叫千驪殿。
以前和女將軍幽會的小院就叫錦繡園,如今沿襲下來叫錦繡宮,是個紀念。
另一座千驪殿是給褒姒準備的。
沒錯,人皇陛下又雙叒當新郎官,一次納了兩個禍國殃民的美人。
消息傳開,秦地各方皆有人早數日便來道賀,普天同慶。
等啥時候三界同慶,才算真正安穩…皎月初升,趙淮中準備去看看新娘子。
虞媯和褒姒,先翻誰的牌子,是個急需考慮的問題。
ps:吃了點藥,好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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