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仙在參加仙會后立即展開行動,打算各回各家,調兵遣將,攻襲妖族。
走出南天門,群仙卻是不自覺的被九龍輦吸引了注意力。
趙淮中來時駕馭的是九龍輦,但一下午的時間過去,天門外的真龍,居然又多了兩條。
有真龍收到祖龍的召喚,但距離過于遙遠,一路循著氣息,剛趕過來。
龍吟聲便是后續趕到的真龍,在給祖龍遞交入伙申請,告知自己已經到達的消息。
此時的南天門外,十一條真龍聚集的場面,蔚為奇觀。
即便是仙魔,也很難見到真龍的蹤跡。
以天庭的底蘊,天帝的出行儀仗仍只湊齊六條真龍,可見真龍的稀有程度。
“剛才的仙會,不僅有闡、截兩教聚在人皇身畔,東部州的勢力,也有近二十家主動坐到了人皇身后。
眼前這些真龍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人皇的權柄擴張的太快,無形中便引起了很多人的不安和敵意,平白樹敵,非常不智。”
“憑人皇的力量,連妖皇也殺了,你覺得他會在乎幾個只敢躲在暗處眼熱的仙魔,或是勢力?”
南天門是天庭的正門,離開的仙魔數量眾多。
有九姓仙族,四大帝氏的人,也在觀望九龍輦,暗地里傳聲交談。
此刻的天庭內部,深宮中央有一座恢弘的寢宮。
一個氣度雍容,身穿霞帔的女子,體外有仙光繚繞,端坐在殿內的鳳鑾矮席后。
那矮席上放著一面古拙的銅鏡,橢圓形,尺許大小,側翼有一尊銅塑的女俑,托舉著銅鏡。
鏡子表面是水流般的光暈,其中顯現的畫面,也是南天門外的十一條真龍。
這女子就是天庭的后宮之主,天帝的正宮天后。
“前殿傳來消息,帝和人皇剛見過面。”
一個內侍步履很輕的走進來匯報:“帝在人皇走后,又召見了來參加仙會的四皇九姓中的幾家,還有闡,截兩教仙魔,在正殿聚集,商榷攻妖事宜。”
天后恍若未聞,沒什么反應,內侍匯報完就自行執禮離開。
“家里怎么說?”
宮殿里寂寥空曠,傍晚的時間,天后獨坐在矮席后。
她面前的古銅鏡里,水流般的法力波動擴散,浮現出一個年老的面孔。
這名老者臉龐方正,刀削斧刻般硬朗,眸子很亮。
他叫鳳弈,是之前戰死的石問城風家之主風茅的弟弟,天后的親叔父。
風茅身死,風家便由鳳弈來繼任執掌。
他是個沖鋒陷陣的虎將,力量強大,但不善于謀略算計。
“人皇也去天庭參加了仙會?”
銅鏡里傳出鳳弈蒼老中帶著倦意的音色。
風家之主被殺,石問城遭襲,損失不小,近來風家之人皆是情緒低落。
“嗯,天帝剛和人皇見過。
他想緩和與人皇的關系,先集中力量攻襲妖族。”
天后好整以暇道:“家里想與人皇聯系,那就聯系吧,不必顧忌我。
天帝有他的謀劃,但我風家鎮守西部州,遭到妖族攻襲,天帝不聞不問,我們總要自救的。”
鳳弈不善謀略,許多事還要詢問天后,讓其給自己出主意,當下道:
“人皇此次公然乘九龍輦去天庭,四帝九族,群仙皆見。
我們現在與其接觸,是不是太惹人矚目了,弄到天帝那里,你如何自處?”
天后擺擺手,打斷了鳳弈:“憑人皇的力量,他不怕任何算計挑戰,所以才敢公然駕馭九龍輦來天庭。”
“人皇此番來天庭,就是要讓群仙共見,四帝九族之中,或許有人已經比我風家更早和人皇有過接觸。”
天后說:“天庭的九公主青媞和后妃洛宓,都在年前無故失蹤。
帝隱瞞了消息,外界不知。
但算著時間,正是人皇打上天庭以后,她們兩人才失了蹤跡。”
鏡子里的鳳弈面色微變:“你是說張青媞和洛宓在天庭消失…和人皇有關?”
天后頷首:“若兩人是人皇劫走的,洛宓出身的洛家,很可能已經和人皇有了聯系。
天帝也有相同的判斷,他秘密調兵往中央部州以北,就是在防著洛家。”
鳳弈沉吟道:“人皇劫走洛宓,是想分化洛家和天帝的關系?”
天后嗯了一聲:“人皇顯然知道洛宓出身的羲和氏洛家,曾顯赫一時,但在數百年前,洛家被天帝所忌,削了兵權。
洛家后來愿將洛宓送入宮中,便是想緩和與天帝的關系。
我新收到的消息,洛宓日前已經返回洛家,叔父可知這意味著什么?”
鳳弈凝神苦思,而后搖頭,表示沒想明白其中有什么門道。
天后解釋道:“洛家本就為天帝所忌,人皇順勢將洛宓劫走,而今再放回來,這一劫一放之間,不費一兵一卒,旨在增加洛家和天帝的猜忌矛盾。
若我是洛家,既然被天帝所忌,索性直接靠攏人皇。”
鳳弈懵逼道:“洛家也被人皇算計在內,不應該憤恨人皇嗎?怎么還會和人皇合作?”
天后差點伸手扶額,為自家叔父的智商捉急。
她再次解釋道:“因為利益。
本來就已經被天帝猜忌,又適逢妖族從北側出兵,開始攻伐中央部州以北的洛家所在地,若不和人皇結盟,又被天帝猜忌,洛家難道要坐以待斃?
人皇放回洛宓的時機選的極好,其中的謀算,逼的洛家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往人皇那邊靠攏。”
鳳弈這才明白其中的曲折,倒吸了口涼氣:“人皇好心機。”
“心機是需要力量來支持的,恰好人皇兩樣都不缺。”天后嘆了口氣。
鳳弈有些不服:“但人皇行事張揚,鋒芒太盛,膽大到同時得罪天庭和妖族,我看他稍有不慎便有傾覆之禍。”
天后低聲道:“或許吧。”
“但我風家現在也不能站在局外觀望,若是敗在妖族手里,便是亡家滅族之禍。
家里要是想有所動作,和人皇暗中結盟,要盡快。”
鳳弈道:“這些道理你能看出來,天帝難道看不出?
我風家若毀了,西部州就要落入妖族手里,他就這么坐觀?”
天后:“天庭傳承這么久,我四家九姓掌持天庭顯耀之位,對帝權一直都有威脅,早就引起天帝忌憚。
他是想借助妖族,除掉我們這些氏族,收回天庭散失的權柄。”
鳳弈呸了一聲:“他是在玩火,若出了差錯,把天庭的基業都搭進去。”
“天帝并非沒有依仗,張家帝陵里有歷任天帝留下的東西。
那是張家最核心的根基和秘密。
天帝上次被妖族突襲圍攻,受了重創后,已經生出警覺。”
“他近期頻繁出入帝陵,加上這次召開仙會,都是在積極謀劃,想擊潰妖族。”
天后道:“天帝的謀劃若成,四皇九姓氏族的權力會大幅度削弱,甚至被徹底拔除,成為犧牲品,我風家也包括在內。
天帝的目標是高度集權的天庭,他想要江山永固。”
“但他要是謀劃失敗,賠進去的…很可能是整個人族。”
“天庭要是不存在了,你覺得他會在乎其他人的死活?”
“四家九姓中,還有哪些是忠于天帝的?”
“這個只有天帝自己知道,他正在召集來參加仙會的四家九姓之人商談。”
趙淮中從南天門出來,登上帝輦,揮一揮衣袖,帶走了女神仙。
莊、孔兩人另有事情,并未一起離開天庭。
帝輦破空,方向是去東海截教道場,今晚要在女神仙那里留宿。
“陛下還是回秦吧,你不是事情很多嗎?我也沒空招待陛下。”
女神仙一貫傲嬌,對趙淮中要去她那里留宿,表示不屑,冷言冷語的出言拒絕。
趙淮中笑道:“朕先提醒你一下,天帝為了把女兒許給朕,愿意用先天靈寶當嫁妝,還是兩件。你要是把朕趕跑了,朕掉頭就回天庭,到時你哭都來不及。”
姒櫻輕哂了一聲,卻是忍不住輕輕翹起了嘴角。
趙淮中把女神仙攬到腿上,摸摸搜搜。
但就在九龍輦前行之中,他心里驀然升起一絲警兆。
天庭秘境內,和地書融合后氣機不斷提升的九州卷,也在同時示警,并且傳過來一副推演所得的畫面。
畫面里,趙淮中乘坐帝輦,不久之后將被卷入一座殺陣,最終的結果是身首異處。
當然,這只是推演的一種可能性,并非一定會發生。
趙淮中依據九州卷的畫面,推動外掛和祖龍相合,追溯因果。
在殺陣當中,他看見了鋒銳無比的誅仙劍,誅仙陣圖,還有太清圣母,和…混沌妖主!
太清圣母果然和妖族有關系。
趙淮中并不意外,早就有這方面的懷疑。
“太清圣母得了誅仙劍,想算計朕…她體內做過的手腳,被她發現了。”
他迅速考慮有沒有可能反過來將計就計,坑太清圣母和妖主一手,隨后便有些遺憾地搖頭,對方是蓄勢以待,準備充分,自己在短時間內聚集的力量,很難反過來算計對方。
若是與對方硬剛,以力破巧,即便勝了,消耗必定極大。
趙淮中略作權衡,沒有趁機反撲的機會,那就規避掉這次風險。
他臨時改變路線,利用傳送陣盤,直接返回了九方山。
“愛妃今晚在宮里住吧,朕怕有人來偷家,今晚未必會安穩。”
趙淮中帶著姒櫻回到咸陽。
夜色初降的時間,他又打開了地書內留存的傳送陣盤,悄然出現在天庭秘境內。
這是他之前就有的打算。
沒人會想到人皇陛下前腳剛走,轉頭又回到了天庭。
而莊子,孔子之所以沒離開天庭,就是在配合趙淮中臨時生出的一個計劃。
天庭之主正在召集四皇九姓等氏族,也包括闡教仙魔,商談攻妖之事。
群仙都在天庭正殿匯聚,莊、孔也參與其中。
他們的隱藏目的是拖住天帝。
趙淮中暗返天庭,利用天帝被拖在主殿的時機,想潛入張家帝陵看看。
如今的天庭內部,讓趙淮中稍有忌憚者唯獨天帝。
而天庭的諸多仙陣禁制,有九州卷做內應,根本攔不住他。
趙淮中來到天庭后,化作一股暗流,在九州卷的配合下,悄然在天庭內深入。
一路無驚無險,半刻鐘后,他來到天庭深處。
張家帝陵的入口,位于一座殿宇內,趙淮中通過九州卷早知道的明明白白,遂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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