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背后,化出一道戰場法相。
要知道此時他就位于兩軍交鋒的戰場上,且是兩軍對壘其中一方的主帥。
兵家修行,戰場就是其主場。
對于一位兵圣來說,位于戰場上,就相當于在自己的領域內,占盡優勢。
就在王翦身形后仰,抓緊手里戰戈,而身后出現戰場法相的剎那,兩軍交鋒的戰場上,不論敵我,都有一股氣機被王翦身后的戰相所牽引。
絲絲縷縷的氣機匯聚,融入戰相。
數十萬人的力量加持。
王翦手里那桿長戈,就像是化作了黃金太陽,璀璨奪目。
旁邊的廉頗都驚呆了,瞠目而視。
對面的城墻上,項燕也是神色驚異。
作為交戰另一方的主帥,只有他能和王翦爭奪戰場氣機,但他知道自己修行低于王翦,根本爭不過。
王翦所顯戰相,乃兵道圣相,其鋒芒無堅不摧,舉世罕見。
長戈終于脫手,就像一輪太陽,被投射了出去,奔雷掣電般刺向天君手卷。
夔牛的鼓槌,也在同一刻和天君古卷發生碰撞。
和古卷氣機相連的掌雷旗陣,首先炸成了飛灰。
碰撞后形成的波紋,好似蘑菇云般炸開,覆蓋蒼穹。
天君手卷字跡暗淡,光芒銳減,呲啦一聲裂開了一道豁口。
祭出手卷的熊赤,如遭雷擊,神色驚駭。
九霄云天外,截教上宗內,九天君余慶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冥冥中,他也受到千軍萬馬共聚的一股力量波及,胸口氣機逆反,險些受傷。
“這些人,當死!”
余慶從指端逼出一滴血,又結印從眉心引出一縷神魂本源形成的黑影。
最終將神魂本源和血液共同封存在一道咒印內,送入虛空:“去!”
竟陵戰場上空。
本來被撕裂破損的天君手卷,光芒如流水,破裂的痕跡迅速彌合,其上浮現出諸多字跡、咒文,烙印虛空,形成了一道散發著空間波動的光環。
九天君余慶橫跨虛空而來,從空間背后走出,滿臉的威嚴和震怒之色,俯瞰戰場。
兵車上,王翦已經收回長戈,其上黃金般湛然的光芒正在隱去。
他眺望蒼穹,神色微微變化。
出現的第九天君,氣息之強,竟似不弱于大秦之主,讓王翦和廉頗等人非常意外。
熊赤本來面色慘白,看見九天君,大喜過望:
“師尊,您老人家也來了。”
“嗯。”
余慶伸手,凝聚出一只巨大的手掌,覆蓋半壁蒼穹,緩緩壓向下方戰場。
那手掌內,化出一方雷霆世界,無數的雷電交錯,呈樹根樁明滅。
其中的一道道電芒,逐一對應在場的秦軍將領。
余慶這一掌,似乎想把秦軍將帥盡數抹殺。
但就在手掌下落,已經有秦軍將領感覺到天威壓頂,難以反抗時,戰場上忽然多出一股紫氣。
一個好整以暇的聲音響起:
“截教的人打妖族不行,妖族被打跑以后,你們趕緊就跳出來捅刀子。
兩軍對壘,你截教也想橫插一手。
而你,怕沾染兩國國運因果,不敢親自到場,先是派了個替死鬼過來,現在又化出一尊血脈法身來搞事情,給臉你不要!”
這聲音一起,就好似擁有魔力。
場上數十萬秦軍跟打了雞血似的,人人兩眼放光,氣勢大振。
同樣有一只法力衍生的巨手,從戰場上的一面照骨鏡里探出,遮天蔽日。
那大手一把抓出,九天君所結雷電之手頓時被捏住,緩緩收縮,直至被捏爆泯滅。
遠在云天外的截教上宗,余慶自己的手也因為氣機交感,就像是和人握手角力后,被人殘暴蹂躪,五指竟然被捏成了一團肉。
這是真真正正的被拿捏了,五指被一股氣機絞殺,整個手變成一塊肉團,看著都疼。
余慶面色微白,體內氣機運轉,五指才又緩緩恢復了完整。
旁邊那中年女子臉色驚愕。
眼前所見,頻頻出乎她的意料。
她沒想到那秦人國主,有這等實力,在和余慶的隔空角力中占據上風。
竟陵。
趙淮中的聲音,順著鏡子傳出來,用一股子放蕩不羈愛自由的聲線,傳徹戰場:“凡我秦軍將勇,要讓楚人知道,我大秦之兵鋒。
也要讓自詡高人一等的截教知道,在我秦軍面前,仙魔亦是刀下亡魂。
我秦軍征戰,誰擋在面前,就殺誰。爾等要永遠記住,你們背后站的是寡人。
我大秦將勇需要負責的是我大秦百姓,是中土萬民。此外,一切對手皆殺!
寡人不敬仙魔,爾等也當與寡人同志!”
“諾!諾!諾!皆殺!誰檔殺誰!”
下方,回應的聲音海嘯山呼,震耳欲聾。
戰鼓再起,千里震蕩。
回過頭來,秦軍瘋了般往竟陵沖殺過去,近乎狂化狀態。
鏡子彼端,姬憲興奮的臉通紅:“截教要是不來,竟陵或許還能守幾日,大王借其力順勢推動,秦軍氣勢如虹,苦了楚人守軍了。
竟陵,要完。”
谷</span觀星樓頂,鄒衍亦是撫須贊嘆:“秦王手段,確非常人。”
戰場上,趙淮中操控的照骨鏡內顯化出一只獨眼,斜著眼睛看向九天君余慶的血脈分身。
趙淮中衍生的法力巨手,浮現出真龍紋,其中兩顆手指,居然化作一黑一紫兩條真龍。
“這掌拿天地的神通,寡人玩的比你溜多了。”
真龍咆哮,天地盡在手中。
對面,九天君分身哂道:“你之愚蠢,還要出乎吾的預料。
吾現身之初,便料到你會出現,豈會不加準備?”
他掌心顯化出一枚枚咒文,交織成一張古氣森然的陣圖,威勢激增。
然而趙淮中那只手,就像是多寶童子。
其中兩根手指化作真龍,另外三指,分別化出軒轅劍的劍氣,大月戈的鋒芒,厚土珠的厚土之力。
掌心,遂又浮現九山十河。
鏡子彼端的趙淮中身在咸陽殿,借用鎮國璽,匯聚的是整個大秦的一股洪流。
完全是碾壓。
趙淮中這一只法力之手,匯聚的仙器氣機都不止一兩件。
對比起來,九天君事先的布置就顯得很——單薄。
他的力量觸之即潰。
九天君余慶的法身明顯有了一剎那的驚愕。
他的身形避退,消失在虛空當中。
那熊赤頓時落在趙淮中的法力之手下,全身都被壓成了血霧,身死魂消。
同時,趙淮中的法力之手上,一黑一紫兩條真龍,鱗片脫落,化作數條小龍游曳戰場。
截教的幾名頭目,先后便被龍氣穿透。
“垃圾,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趙淮中操控的那面照骨鏡一閃,追在九天君退走的氣息后,同樣消失。
高空,云海之上,九天君的法身踉蹌跌出:
“你欺人太甚,我這一道法身,若與你死斗,你也要受傷…”
“來來來,趕緊死斗一把給寡人看看,寡人還就喜歡個逼人太甚。”
虛空中飄出一面小鏡,鏡子里光芒灼目,照在虛空當中,虛空便有融化跡象,照在云層中,云層便會瞬間氣化。
當光芒照耀九天君,其如避蛇蝎,身形再次消失。
那鏡子里的光芒,正是匯集了社稷圖和扶桑樹,在圖中化出的那輪大日釋放的光芒。
虛空中,九天君的身形四處奔逃。
他身后一面小鏡子,跳躍虛空,緊緊跟隨。
上宗山門,中年女子道:“他是想憑借你這一尊法身與你的聯系,追查找到我上宗山門。”
九天君冷哼一聲:“我知道,上次我帶回劉旭的尸體,他就想趁機追溯我截教山門,被我發現后斬斷了氣息。
此子不知敬畏,若非怕擅自暴露山門,引起…我便讓其來看看我截教的山門又能如何?”
九天君忽然切斷了和蘊含神魂本源的法身間的聯系,面色血色褪盡,眉心甚至出現了一絲裂痕。
“那秦王的力量…居然如此強大?”中年女子沉吟。
余慶:“我不過是借助手卷的氣息,隔空推送過去一道法身,蘊含部分神魂本源,而他是本體親自出手,通過鏡子推送力量。
若吾與其正面交手,他休想勝我。
這次確是吾之失算,低估了此子。”
余慶起身:“我需修行恢復神魂,待我恢復,自會尋機取其性命。”話落轉身離去。
彼端,高空之上,余慶的法身失了本尊的氣息支持,立時被趙淮中控制的照骨鏡攝入其中。
大秦咸陽殿,趙淮中坐在殿內。
憑借開掛加持的五感,他根據余慶的一絲神魂本源,循著虛空中的一股氣息,便往余慶本體所在位置追溯而去。
余慶絕不會想到,趙淮中能憑借一縷被他斬斷的氣機,追查到他這一級別存在的位置。
虛空中,一面小鏡子不斷跳躍,在云海里穿行。
多次跳躍后,也不知走出了多遠的距離。
趙淮中察覺到鏡子已經離開了中土神州對應的范圍,來到無盡遙遠的距離外。
“截教上宗,藏的挺遠啊。”
趙淮中推動鏡子往云層下方照耀,下方碧波萬里,一望無垠。
位于中土神州以南的汪洋上空。
循著氣息繼續前行,漸漸地,前方的云海中,浮現出一幕景象,猶如云霄天外的仙宮,巨大的牌樓和連綿的殿宇呈現在鏡子前方。
其氣象之瑰麗,讓趙淮中也感覺很震驚。
沒辦法,大秦不富裕,這要是把截教的上宗打劫了,拖回大秦,肯定是一波暴富的節奏。
誘惑力相當大。
趙淮中操控小鏡子,藏在云層里,繞著截教上宗的山門默默觀察,為將來打劫做準備。
咸陽殿。
趙淮中睜開眼,看了一眼殿外,已是午后的時間。
“怕是在海外數萬里之遙,太遠了…這方世界的海洋有大問題,廣袤的似乎過頭了。
以我的速度,追了大半天,那云海下方的海洋仍是遙遙無邊…
姒櫻,鄒衍他們都說過地支四極被封印的事,中土神州被封印前,難道真有九州,遼闊無垠?”
趙淮中念頭百轉,暫時就讓寄托了一絲神念的那面副鏡,在截教山門外藏了起來,先觀察一下,摸清截教的深淺。
等找到機會,先搞死那老家伙,再慢慢整治截教。
他手里的照骨鏡主鏡,畫面切換,又轉回了竟陵上空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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