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兩個條件,秦王要是能答應,我便放了荀子。”
天狐妖主闔動著水汪汪的桃花眼,柔聲細語。
姒櫻在一邊冷眼旁觀。
她對天狐妖主有種莫名的厭惡,就像是天敵相遇,很想和這女狐貍撕一場。
總感覺這狐貍精騷里騷氣,對自家‘男寵’不懷好意。
“寡人從不與人談條件,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荀圣放了,我讓你離開。”趙淮中氣定神閑道。
天狐妖主沉吟片刻,頷首道:“可以。
但我有幾句話想跟大王說,在這里說不太方便。”
她話落放出一縷匹練般的粉紅色氣機,懸在上方緩緩滾動,低眉順眼道:“此物名為粉紅羅帳,請秦王隨我進去說上幾句話,行嗎?”
姒櫻微微蹙眉。
這女狐貍精對趙淮中說話時,一副乖巧求懇的態度,擺明在勾搭自家的男寵。
姒櫻有拔劍砍了女狐貍的沖動。
讓人意外的是,狐貍精竟然先一步把荀子從瓶子模樣的器物里放了出來,推送出一股氣機,將有傷在身的荀子,送到鄒衍身畔。
先放人,既展現了誠意,事情的性質也發生了變化。
荀子還活著,趙淮中其實非常高興。
他看了一眼荀子,確定其沒什么異常。
“這妖族之主,必定沒安好心。”
姒櫻瞅瞅半空的粉紅羅帳,低語道。
趙淮中有外掛加身,眼力異常,已經將粉紅羅帳看了個通透,其中并無隱藏的危險。
“愛妃放心,寡人去看看她要說什么。”
趙淮中捏了下姒櫻的小手,身形微晃便進入了半空的粉紅羅帳。
狐貍精笑吟吟的跟在后邊。
那羅帳隨即化入虛空,消失無蹤。
姒櫻從半空收回目光,滿心不悅。
此時昆侖宮已經徹底閉合,老龜周邊的虛空動蕩,氣流翻騰,如風暴肆虐。
老龜正在傳聲,最后再次叮囑:
“仙子切莫忘了約定,翌日若有機會,要助吾脫困。”
老龜巨大的爪子從龜殼下探出,猶如船槳,在虛空中擺動游曳,帶動空間暗流。
混沌翻騰中,它馱伏著神跡般的昆侖宮,調轉身子,游進虛空深處,漸行漸遠。
這邊姒櫻眾人也回到了正常空間的昆侖山范圍,準備啟程返回大秦。
“等等。”
就在眾人打算離開的時候,旁邊有聲音傳來。
一個體型高大,穿褐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叫住大秦眾人:“此次昆侖天宮出世,好像只有你等進入了宮殿內部?”
周邊還有不少從昆侖宮撤出的各方勢力。
說話的男子和那紙船老嫗,負劍男子等人站在一起,都是來自海外三山五島的勢力。
另一邊還有匈奴和齊人的隊伍,從昆侖宮出來后,卻是離大秦眾人遠遠的。
“沒錯?”
姒櫻沒搭理這人的詢問,牧千水抓到說話的機會,表現的倒是很主動,興致勃勃的接道:“你有事啊?”
“吾想問問,在昆侖宮內,你們得了什么寶貝?”
隨著中年男子的詢問,其他幾支海外的隊伍,紛紛圍了過來,并且隱隱形成一個圈子,有意無意間,將大秦眾將圍在了中間。
牧千水雙手抱臂,美人劍以左手握持,劍柄豎立在右側的肩膀上,反問道:
“我們在昆侖宮得了什么東西,與爾等有何關系?”
“大家同來探查,你們獨得宮中寶貝,難道不該拿出來與大家看看。”
那中年男子笑了笑:“但你別害怕,我可以保證只是看看,看過就放各位離開。”
“要是不給看,就不讓離開了唄?”
牧千水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你覺得我們為什么能進入昆侖宮?”
中年男子回頭瞅瞅紙船上的老嫗和那個負劍男子:“據說你們運氣很好…”
牧千水還想繼續往下聊,姒櫻不耐道:“閉嘴。”目光轉向周邊眾人:“誰想看我們在昆侖宮的收獲,站出來。”
說話的中年男子莞爾,往前走了一步。
周邊這些勢力大多來自海外,是截教天君余化之前躲在暗中推動,讓他們前來攪局。
正因為來自海外,所以對秦并無畏懼之心。
且牧千水,紀乾等人各個都是扮豬吃虎的好手,氣息藏而不顯,只有牧千水在進入昆侖宮的時候,出過一次手,斬斷了后方眾人的跟隨。
但此舉并不足以震懾所有人。
故而才讓老嫗等人生出覬覦的心思,將那中年男子先推出來探路,自己在一側觀察。
姒櫻話落,那負劍男子也站了出來,道:
“吾等并無惡意,你們將昆侖宮所得拿出來,大家一起看看,若是適合我等宗門所用,我們愿意支付報酬,換取你們的東西。
吾還可以做主,每拿你等一件東西,就答應你們一個條件。不管如何艱難的事,吾等只要答應了,便能幫你們做到。”
那老嫗也跟了過來,和負劍男子并列,眼神銳利:“我知道你等也有不弱的修行。
但這里有我海外三山五島,各大洞天勢力匯聚。爾等若不識進退,后果自負…”
一道劍光在空中閃了閃。
老嫗的話說到一半,忽然發現自己面前有一條臂膀落在地上,然后才感覺到劇烈的疼痛。
斷臂居然是自己的。
這一劍快的她來不及反應。
紫色的劍光再次閃爍,老嫗的另一條臂膀也落在地上。
一側的負劍男子大駭,鏘的一聲抽出背上古劍。
他握劍的手同步落地。
男子和老嫗臉上完全被驚懼和意外填滿。
他們最后看見的都是對方鮮血泉涌,缺了腦袋的身體。
然后才意識到自己的腦袋被切掉,神魂被黑暗所吞噬…
并不是老嫗和負劍男子太弱,不自量力,而是掛逼的妃子是個女神仙,誰見了都得跪。
背后算計這件事的余化,要知道女神仙的真實身份,就不會讓這些海外勢力過來,因為他們連試探姒櫻的資格也不具備。
最先說話的中年男子和周邊的其他人已經嚇瘋,那老嫗和負劍男子是他們中最強的兩個,居然轉眼就被斬了。
大秦眾將已是紛紛撲出,劍光閃爍,殺戮橫空。
稍遠處,匈奴和齊人殘存的隊伍,怕殃及魚池,正在迅速退走。
可惜妖怪一直統率群妖,待在昆侖山充當后援。
匈奴和齊人的隊伍,最終被妖怪所捉,成了昆侖山的妖奴。
粉紅羅帳在虛空中飄蕩。
這帳幕內,以粉白兩色為主基調,是天狐妖主祭煉出來的一個能隱藏在虛空中的小房間。
她天性狡詐,需要獨處的時候,就會進入這里,防止被人窺視,過來做些隱秘的事。
粉紅羅帳內,布置的華麗舒適,中間有一張潔白的秀榻。
榻旁是一個梳妝鏡,秀榻后方,還有一個清澈的暖水池。
整個就像一間閨房,從內部能看到外邊的變化,虛空深邃,混沌繚繞。
“把寡人叫過來,想說什么?”
趙淮中舉止從容,在一張玉案后跟主人似的坐下來,詢問站在身前的狐貍精。
“大王應該知道我想說什么,你不是讓分身和我聯系過了嗎?”天狐妖主保持著笑吟吟的態度。
之前被囚禁的狐貍精分身,曾經提出想和趙淮中合作。
隨后趙淮中讓狐貍精去過一次殷商秘宮,通過鹿臺寢殿內的秘徑,與其主身互傳過消息。
內容就是聯系主身,想和趙淮中合作,各得其利。
“我想和秦王深入的談一談合作的事情!”女狐貍肅容道。
“為什么選在這個時候談,因為寡人解開了神州地極,得中土氣運加身,利用價值更高了?”趙淮中哂道。
“沒錯。”
天狐妖主凝視趙淮中道:“我的分身應該跟秦王說過,我的種族天賦天狐妖瞳,在一些特殊的契機誘發下,能看到未來的片段。”
天狐妖主表情嚴肅,不茍言笑,但看起來依然媚態十足,一舉一動都充滿魅惑性。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進入粉紅羅帳后,身上的輕甲就變成了一襲白裙,且十分纖薄貼身。
她規規矩矩的站在那,白若初雪的肌膚在衣衫下隱現,誘惑力不斷攀升。
“就在大王解開地極封印,得神州氣運加身的一刻,我的天狐妖瞳再次看見了未來的一角。
那是大王突破造化境以后的情景。”
狐貍精露出神往和敬畏的神色,還帶著稍許恰到好處的崇拜:
“以往我也曾看到過關于大王的部分未來,比如大王殺了金烏,我就曾看見大王成就造化境的片段。
但當時的畫面很模糊,只是未來的一種可能性,未必就真的會發生。
畢竟未來的可能性太多了。”
“但這次不一樣,我看見的畫面前所未有的清晰,這說明在未來的某一刻,大王成就造化境,甚至造化以后的不朽層次,可能性非常大。
未來就像一條支流無數的長河。
而每條支流都存在諸多變數,唯中間的主流無法變更,只要正常發展就會在未來成為現實。”
天狐妖主目光熠熠:
“所以我是來找大王投誠的,我想和大王真正合作,只求將來大王能保全我天狐一族。
大王若答應,我就與大王結盟,從此是大王的人了。”
最后這句說的媚態十足,有好幾層意思。
趙淮中好整以暇:“你所求絕不止保全天狐一族這么簡單,把其他目的一起說出來聽聽。”
狐貍精嫣然笑道:“本來也沒打算瞞著大王。”
“我確實還有其他訴求,首先是自由,我想借大王的手,擺脫妖主主身的控制。”
從更理智的利益層面看,和妖主三身之一的天狐妖主合作,在目前階段是合則兩利,好處眾多。
趙淮中問:“寡人如何相信你的合作誠意?”
天狐妖主蓮步輕移,往趙淮中接近了稍許:
“我天狐王族,一旦委身于人,便不會再更換配偶。
兩相接觸以后,我會把一縷本源氣機獻給大王,如同靈魂烙印,無法更改。所以我的誠意就是我自己,婚配,是我最大的誠意。
大王還滿意嗎?”
她一邊說話,一邊輕解羅裳,緩緩褪掉了衣裙。
眼前所見嬌艷不可方物,但趙淮中壓根不為所動:“請狐貍姑娘自重,物種跨界寡人不打算接受。”
“你先穿好。”
“我不。”狐貍精態度堅定:“接下來可就由不得大王了。”
趙淮中啞然道:“你還想強迫寡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