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也好,不然祖國語言博大精深,誰也不敢說能夠聽懂所有的方言。
“都打掃干凈了。”陳年很快說道。
“嗯。”喬和庸點了點頭,看了看周圍表示還算滿意。
這家飯店名為光榮飯店。
除過外面大約三十平米的用來給客人吃飯的地方,往后一點就是廚房,說起來的話,廚房其實適合餐廳挨著的,也算是半開放的廚房,再之后是個小院,院子里有四個房間,一個是陳年住的,一個是喬老爺子休息的房間。
剩下的一個是庫房,一個是雜物間。
很快,陳年和喬老爺子去后廚準備中午要用到的食材,由于這里食材齊全、價格也不算貴,環境也比較干凈,所以每天來吃飯的人也不少。
和自己在紅紅飯店不同,這邊的后廚基本上是沒有辣椒的。
而且調料的種類也不多。
不過配菜倒是不少。
最讓陳年關注的還是墻角處的那個大壇子,里面裝的是梅菜。
“在這海外這么多年了,也就是這一缸梅菜能讓有些家的感覺,這東西.....在米利堅可是找不到的。”
喬老爺子感慨的說道。
陳年聽著喬老爺子這是在感慨了,不過既然是生活在這里,而且也有辦法從國內把這些東西帶過來,就說明喬老爺子也是有一定的渠道得知國內的消息的。
眼下雖然還是懷念故土,可這個時期回去顯然并不是明智之舉。
不過,既然此刻說起了梅菜,陳年在腦海中思索了一下,何不趁機提出自己的需求,畢竟一直以來看喬老爺子也并不像什么難說話的,雖然在廚房里面有些嚴厲,但這很正常,相比起來的話,何師傅那才叫嚴厲。
這種性格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一個人會有如此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
“喬掌柜,說起梅菜,您做的梅菜扣肉真的很好吃啊,也不知道我什么時候能有您一樣的廚藝。”
“想學啊?”喬老爺子此刻正在篩選調料準備煲湯。
身為廣東人,喬老爺對老火湯是相當熱愛的。
寧可食無菜,不可食無湯,便是老廣人的生活方式。
而且好在身體也不錯,并沒有痛風之類的毛病。
每天早上,喬老爺都要開始熬制一鍋老火湯,每天都是不同的花樣。
比如今天,陳年看到里面就是霸王花雞湯。
里面除了霸王花、雞爪、雞脖之類的外,還加入了姜、蜜棗、鹽以及一些海味。
那些看起來都是曬干的。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一些瑤柱、蠔豉、海米之類。
通常廣東人喜歡用這些材料來煲湯和熬粥。
話回正題。
面對喬老爺的提問,陳年自然知道這個時候該說就說,反正想學技術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話。
“想學。”陳年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但隨后喬老爺子的臉色卻在一瞬間變得饒有意味了起來,可很快卻搖了搖頭:“再等等吧,我以前是做了十幾年的伙計師父才肯開始教我的,你啊,太年輕了。”
陳年一聽這話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喬和庸和自己先前從師過的那些師父不一樣,以前就算是遇到了何師傅那也算是幸運的,雖然在教導自己的時候脾氣很差,但起碼對自己并沒有什么戒心。
而最開始的薛師父也放心的教導了自己。
雖然在紅燒肉這道菜的時候謝師傅一開始并不愿意教導自己,但后來也是以謝若韞考上復旦為交換條件,但后來謝師傅也確確實實的把自己當成了自己人,乃至于后來自己遇到了麻煩的時候,還打電話找人營救自己。
這些師傅其實從某方面來講,他們都算是普通人,都有自己的空缺之處。
薛師父一生無子,何師傅的兒子失蹤了十幾年,謝師傅想讓女兒成材。
但是喬老爺子不一樣。
喬老爺子的兒子是舊金山唐人街商會會長,基本上在這里想要什么都能得到,本人也是每天以開飯館為樂,平生沒什么太大遺憾。
除了老伴沒了,可陳年也不能給喬老爺子當老伴,不太合適。
所以,喬老爺子自然隨心所欲。
況且對于喬老爺子來說,陳年本就是當初隨手收養的一個伙計,可以說,沒有喬和庸陳年說不定早就因為意外死掉了,是喬和庸給了陳年一口飽飯吃。
也是喬和庸給了陳年立足米國的身份。
就算是不教給陳年也沒什么。
陳年依然需要為此感恩戴德。
不過陳年在聽到這話之后,只是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并沒有抱怨什么,因為這其實才是普通飯館學徒的常態。
但唯一心里有些不爽的就是,明明身份背景是菜譜安排的,但是這感恩戴德的結果卻要自己來報答。
“喬先生抱歉,我會好好做的。”最后陳年還是點了點頭,誠懇的說道。
“算了,這也沒什么的,不就十幾年的時間嗎?呆了!”陳年心想著自己以前也不是沒有在夢境中呆過這么久。
想到這里,陳年便打算沉下心來好好呆一呆,權當是深度體驗出國了。
否則紅紅飯店那么忙,自己哪有那個時間出國。
而且自己這么說,對方該不會把自己趕出去吧?
想到這里,陳年還有點緊張。
但一開始喬和庸還以為陳年是口服心不服,年輕人心氣高,太容易這樣了。
轉頭又看了看陳年,可看著陳年的樣子并不像是如此。
“還算可以。”
看到陳年認真干活、臉上還帶著一絲愧疚的樣子,喬和庸也案子點點頭。
他把陳年的擔心看成了愧疚。
心想著這孩子還算是懂事,該說的說,說錯了也并沒有太過于誠惶誠恐,只是眼神中在隱隱擔憂說錯話被責怪。
小小年紀能這么踏實,而且還有如此心思已經很不容易了。
但喬和庸還是不會輕易把自己會的教出去的。
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有多少人表面上看起來溫順,背地里卻心機重重。
就算現在沒有......
以后......誰又能說的準呢?
就這樣到了中午,很快便有今天第一位客人上門。
但出乎意料的是,老者并不是準備來打牙祭的勞工,也不是附近住著的商人。
而是一個女人,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