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肉已經被完全燉地入了味兒,而陳年也早就已經餓的不行不行的了。
這魚的味道簡直太香了!
不斷從大鐵鍋里冒出的滾滾熱氣,讓陳年不住的吞咽著口水。
而且不光是魚肉變成了褐色,就連后來放進去的粉條也從原本的比之前硬變成了軟趴趴地臥在那些魚的身上。
干辣椒在吸滿了湯汁之后早已變的渾圓飽滿,甚至有一些都被撐破了。
不規則的斷口之內,是已經被榨干味道的辣椒籽。
而周圍的苞米面餅子,也在剛才那不斷的高溫之下凝聚了起來。
顏色也相較之前更深,而且比較靠近下端的部位,經過了湯汁的浸泡更是完全改變了自己的顏色。
“咱就在灶上吃,熱乎!”王闖一邊說著,一邊拿了兩副碗筷來到灶前。
而陳年則是端著兩杯剛從罐子里盛出來的人參枸杞酒過來。
“來嘗嘗。”王闖一揮筷子招呼著說道。
而陳年也不再跟對方客氣,直接伸筷子打算夾一塊魚肉,可是筷子剛剛并攏的一剎那,魚肉就好像豆腐一樣斷開。
“這絕對入味了啊。”陳年咽著口水說道。
既然不太好往起夾,那用撈的。
對著魚身上的一大塊肉,十分巧妙的將將其從魚刺上面擼了下來,然后就這樣搭在兩根筷子上,將其挑入了碗中。
當魚肉入口,頓時那濃濃的調料味開始在口腔之內橫沖直撞。
就好像是有五百個套馬的漢子正在里面縱馬狂奔,但同時無比軟嫩的魚肉入口即化,在這五百漢子狂奔而過之后又給予口腔最溫柔的觸感。
一大塊魚肉入口之后僅有幾根小刺,陳年身為廚師,而且又在揚州待了那么久,自然不會讓這為數不多的魚刺給欺負到。
左抿右抿的就把魚肉全部都吸進了嘴里,魚刺則是從嘴中遞了出來。
再看看王闖,那吐魚刺的速度比自己還要更快一些。
果然還是經驗老道之人。
不過陳年覺得相比于魚肉的口感,魚皮的味道更甚。
雖然有些人不太喜歡吃魚皮,但這對于陳年來說可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滿滿富有魚膠原蛋白的魚皮,在鍋內被長時間的燉過之后,雖然化掉了一些,,但還是保留下許多。
入口富有彈性,而且這里作為與湯汁接觸的第一線自然是最入味的一部分。
“來,走一個。”
王闖端起酒杯說道。
陳年與之碰了一下。
在這里他們也沒有要分個誰高誰低,也沒有人刻意往下放一些讓自己的杯沿比對方更低。
完全就是隨性碰杯。
在這里也沒有那么多的彎彎繞繞,喝酒就只是喝酒。
小小抿了一口,一股辛辣的感覺回蕩在嘴中。
燒挺。
但隨著這參酒下了肚,一股暖流順著喉嚨一直進入到胃里。
“來來來,吃魚吃魚!”
王闖又招呼著陳年,給他夾了一大塊魚肉放到碗中。
“年子,魚頭吃不?我跟你說這魚頭可是好東西,魚嘴唇與眼睛還有魚的腦子,那可都是好吃還大補的玩意兒。”
陳年聽到這里感覺有些疑惑:“魚的記憶不是只有七秒嗎?按照這樣來說那豈不是越吃越迷糊了?”
結果剛說完就被王闖用眼睛一瞪:“趕緊吃吧,就你話多,魚肉也堵不上你的嘴!”
“不過好像確實是有一道菜叫做紅燒頭尾來著,就是專門把魚頭和魚尾拿出來做。”
陳年連忙找不著說道。
一邊說著,一邊又把筷子伸下那苞米面餅子。
接觸到鍋的那一面顯得有些焦,但卻是焦而不糊。
先是吃了一口,松松軟軟又帶著淀粉甜味的玉米餅子口感簡直無敵。
但僅僅是這樣吃的話,陳年又感覺有些寡淡,于是直接把這餅子塞進了大鐵鍋中的湯汁之內。
完全浸潤,將其泡了七八秒鐘之后才拿出來。
此時再入口,滿滿的湯汁和玉米餅子混合在一起,但卻十分霸道的讓自己的味道將其他味道都掩蓋住。
“好霸道,我喜歡!”
寬粉條就更不用說了,這沒骨氣的家伙只是看起來有點兒脾氣,稍微在鍋里燉了一會兒之后就完全軟了下來。
絲毫沒有之前硬氣的樣子,反而比先入鍋的魚肉投降的還要快。
但是入口之后,卻非常的有彈性且充分入味。
再來一口酒。
如此大補的搭配之下,陳年都有些擔心自己晚上會不會流鼻血。
兩條大魚很快就被陳年和王闖喝著人參酒都吃完了。
抱著肚子靠在炕上,又是酒足飯飽的一天。
陳年甚至想著如果生活一直這樣下去似乎也不錯。
每天白天的時候去林子里巡邏一走就是一天。
早上來一大碗棒子面粥配點咸菜疙瘩,到了晚上就整點肉,來點小酒,美滋滋熱乎乎的吃上一頓。
紅著臉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王闖在旁邊問道:“明天你想吃點啥?”
“鍋包肉。”陳年毫不猶豫的說道。
“鍋包又?”王闖重復了一下:“行啊,甜口的還是咸口的?”
“都行。”陳年說道,畢竟第一次點菜也不好提太多要求。
“那就做兩種,正好我也有段時間沒吃鍋包又了,你這么一說我還有點兒饞。”
“行勒闖哥,不過咱這兒菜夠嗎?”
“emmm,你這么一說…菜是用不了啥,但是肉好像不太多了。”
“那就只能過幾天再說了。”
“唉,可惜。”
其實陳年知道,在夢境中學做菜,那些教自己的老師做出來的并不一定是完美的,但他們在做的時候卻都是傾注了自己的經驗。
自己要做的就是學到他們的經驗,然后再根據現代的口味稍微改良。
至于為什么每次學做菜的時候都要讓自己體驗一段難忘的經歷…陳年覺得這很有可能是為了讓自己記住這些菜品背后的故事,從而在潛意識里加深印象。
畢竟菜譜本身就很會洗腦,這從每一次自己進入復健空間之后做的那些題就能夠看出來。
護林員的生活多少有些枯燥乏味,但有個伴兒之后,總比一個人在深山老林里要強太多了。
一轉眼就是一個星期之后。
這是之前馬場長說好的,記者要過來采訪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