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風看著賬戶上這串數字,眼皮不住跳動,只覺郁悶無比。
1的利潤,我信你個鬼!
特么售價不是50萬美元嗎?
怎么居然還降價了?還是離譜的五折?
就算打折,25萬的藥你就給我600塊專利費?
一千塊你都不給?
這特么是故意來惡心人的吧。
衛康這是發什么神經?
都是生意人,這么做,有意思嗎?
為什么會寧愿降價都不肯交專利費?
他真的無法理解對方的行為,有錢不賺這還是人嗎?
原本他以為三清會按照行業規則,直接把價格翻倍賣,這樣大家都能有錢賺,達成雙贏。
這難道不香?
特么對手竟然不按牌理出牌!
本以為雙方已經有了默契,原來竟然只是他一個人的錯覺。
他揉了揉眉心,頓時有種累覺不愛的疲憊。
三清能這么做,肯定經過律師的審查,從法律的角度上來說,確實沒有任何問題。
沒錯,專利費確實要交。
但是醫藥研發前期投入很高,動輒上億美元,這都可以攤在成本里。
至于售價太低?抱歉,法律沒規定藥企必須要賣高價。
保險公司此刻八成還在為省下的醫藥費而歡呼呢。
這么七七八八算下來,低售價高成本的情況下,利潤率竟然能達到1,任誰看了都得豎起大拇指,夸三清一聲經營有道。
而且這款基因藥物在華夏的售價也一視同仁,同樣低價出售,還不能說它價格歧視,故意在鷹國賣低價。
至于全球富豪的捐款,那是給三清慈善基金會的。
要知道,三清可不止地貧基因藥這一款藥,還有治療癌癥,老年癡呆,各種疾病的藥物。
富豪心地仁慈,看不得窮人病死,要給三清捐款,給窮人提供免費贈藥,這誰也挑不出毛病。
思來想去,鄭風發現自己根本拿對方沒辦法。
只要對手在法律的邊界線上反復橫跳,使勁耍賴皮,那就立于不敗之地。
他一時無計可施,心里煩悶得直吐血。
不行,必須要想個辦法,讓三清乖乖服軟,吐出巨額利潤。
鄭風蹭的一下站起來,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戰意升騰。
希望老師那個詭計多端的老狐貍能想出新的辦法來吧。
他心里如是想著,急匆匆地朝著導師杜蘭德的辦公室走去。
三清正式宣告了地貧基因藥物在華夏的上市。
同時,也聯系了華夏的CRISPR技術專利的擁有者——加州大學團隊,商談專利授權費的事情。
對方似乎秉承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想法,對三清態度非常友善。
很快就達成了一個合理的專利授權費協議。
這款基因藥物在華夏和歐羅巴等國上市后,將按照銷售里程碑進行付款。
銷售里程碑付款指的是雙方約定的當年凈銷售額達到某一金額時,一方需要支付給另一方約定數額的一次性付款,屬于醫藥行業慣用的支付方式。
雙方約定,累計達到1億美元的銷售額后,三清會支付一筆專利費。
計算下來,每年付出的專利費大概在千萬美元左右,比起博德研究所的漫天要價,簡直友好太多。
當然,這也是因為加州大學團隊看好三清在臨床應用方面的實力,想要走細水長流路線。
相比起博德研究所的咄咄逼人,他們只要把態度放低,三清明顯會更愿意跟他們打交道一些。
加州大學團隊還不斷鼓勵三清,繼續使用CRISPR技術開發其他的單遺傳性疾病,表示愿意保持長期合作,并提供技術性支持。
同時也鄭重聲明,絕對不放棄在鷹國對該技術的專利爭奪戰。
這也是因為他們已經將專利授權給了一些生物醫藥公司,如果不繼續起訴,將會面臨經濟損失。
總之,雙方的洽談和諧而順利,比起跟鄭風團隊的劍拔弩張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事后,衛康不由在心中感嘆,果然不管什么東西都得有競爭才行。
藥品是這樣,技術也是這樣。
如果一方處于壟斷地位,另一方就只能任人宰割。
加州大學團隊若是CRISPR技術的唯一擁有者,很難說他們是否還會表現得這么和藹可親。
估計到時候就會跟博德研究所一個德行了。
“所以這就是你想出的辦法,用躺平耍無賴的手段,去對付強盜?”
簡練云眨了眨眼睛,從桌上的火鍋里夾了一塊剛燙好的羊肉,大口吃了起來。
“嗯,我也是沒轍了,這辦法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相當于放棄了鷹國的市場,屬于自廢武功了。”
“不過好在我有國內的支持,藥監局給我加速通過審批,地貧藥物已經在國內上市了,歐羅巴EMA也打開綠燈,承認華夏的臨床試驗數據,這兩塊最大的市場能吃下來的話,我根本不虛。”
衛康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說道:“不過千斤難買爺高興,我就是要爭一口氣,哪怕豁出去不掙錢,也要讓對方不痛快,反正三清又不靠這一個藥吃飯。”
簡練云豎起大拇指,夸贊道:“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的衛總。”
衛康面露得意之色,口中卻還是相當謙虛:“凋蟲小技,不值一提。不過我感覺對方接下來還會繼續出招,肯定不會讓我好過就是了。”
“反正你也不怕,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唄。”
“我家衛總可是天之驕子,什么蟹兵蝦將,在你面前都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簡練云瞟了他一眼,一臉驕傲,眼睛也笑得瞇了起來,如同一輪彎月。
衛康心中一暖,伸出手去,輕輕握著對面的柔荑,幾秒后再松開,埋頭大吃了起來。
自從上次簡練云在衛康這里留宿之后,每周簡練云都會過來相聚,一起吃飯休息。
時間一久,兩人彷佛打破了任督二脈,感情發展得異常迅速,很快就默契十足地在一起了。
雖然沒有同居在一起,但是平日相處,已經跟情侶無異了。
不過這事并沒有公開,除了孫成仁,衛康誰也沒有告訴。
可能也就三清總部大門口的保安,能看出點端倪來。
吃完飯,將碗快放進洗碗機,簡練云洗了洗手,來到客廳。
看到衛康神態放松地半躺在沙發上,她輕輕走過去,很自然地靠在衛康身上,一起看起電視來。
澹黃的燈光下,兩人相擁而坐,整個房間的氣氛異常溫馨。
只可惜,沒過多久,一道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平靜。
衛康掏出手機,看了看,是鷹國的來電,心中頓時有種不妙的預感。
馬上接通,聽到了一個熟悉的急切聲音。
原來是楊浩然,鷹國分公司的老總。
“衛總,我這邊剛剛收到博德研究所的正式起訴。”
“對方已經撕毀上一次的庭外和解,準備走法律程序了。”
“不過律師告訴我,應該還能再談談,這次是真的要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