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下廚,自然是信手拈來。
你別說。
地球特色的煤氣灶,他還挺懷念。
沒一會,他便整了一鍋雜燴面出來。
葉飄然全程杵在一旁圍觀,見某人分分鐘倒騰出來一大鍋色香味俱全的雜燴面,止不住異樣出聲。
「看不出來,你還挺會做飯。」
「就咱家鄉那情況,不是富二代的男人不會做飯能成嗎?」
李敬理所當然著應聲。
葉飄然啞然,而后豎起一根大拇指。
「好開。」
「倒是你,明明出身貧寒,為啥連做飯都不會?」
李敬說著,隨手扯出一張長桌放下。
葉飄然見此歡快落座之余,哼哼著道。
「從我的‘裝備,你應該就能看得出來,我有試著想要學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奈何我實在沒那天份。」
「就你這進了廚房分分鐘能把整個家給炸了的節奏,跟天份有關系?」
李敬無情打擊,給她盛上了一碗雜燴面。
面對對某人的人身攻擊,葉飄然當然不能樂意。
但有看著就知道很是美味的雜燴面在眼前,她勉為其難忍了下來,摸出一雙筷子輕捋額頭青絲低頭淺嘗了一口。
入口雜燴面,她「唔「一聲抬眼,再次比劃了一個大拇指。
這時。
尚一清走了過來。
「飄然,原來你與玖仙子是同鄉?」
葉飄然聞聲嘴巴「嘖「了一聲,臉上滿是不耐,沒做回應。
這尚一清,當真陰魂不散。
才擺脫他沒一會,這就又過來了。
李敬則是嫵媚一笑。
「是不是很音外?」
是個是很意外?
尚一清是瞅了好一會才找到機會過來搭話。
通過李敬懂得熟練使用葉飄然掏出來連她自己都不會鼓搗的各種事物,以及二人之間的言語他也是有了判斷。
此前素未謀面的李敬與葉飄然是從同一個地方飛升上來。
有此判斷。
尚一清姑且算明白葉飄然為啥突然就跟這原本不對付的狐妖好上了。
然而此刻葉飄然一副不答理自己的模樣,叫尚一清很尷尬。
遇見李敬搭話,尚一清順勢笑了笑。
「確實有些意外,玖仙子你與飄然也當真是緣分不淺。在廣闊無邊的仙域能遇見同一處地界飛升上來的飛升者,實屬不易。「
「尚公子你這話就有些先入為主了。」
李敬說著,給自己盛了碗雜燴面坐下,道。
「我想尚公子你應該是沒去四方仙域行走過,除卻中神州這塊地界是個大染缸,四方仙域各自都有劃分區域板塊,設置相應的飛升臺。飛升臺設置極少有針對一個世界的,同一區域版塊中的飛升者不可說一定是來自同一個世界,但只要在相應的區域遇見同鄉飛升者談不上是偶然。」
聽得某人如此言語,尚一清點點頭,恭維著道。
「玖仙子言之有理,我確實沒在四方仙域行走過,不知仙域如今的布局。」
說著,他順勢坐下笑笑。
「但玖仙子你說的這些似乎與你和飄然的緣分沒啥關系,畢竟玖仙子你是與飄然在中…」
沒等尚一清把話說完,李敬拿起筷子打斷了他。
「尚公子,圣人書中有沒教過你,旁人用餐不該在旁打攪?」
尚一清。
這一波…
有點叫他惡心到。
道理是李敬說的這樣不錯。
可他應該看得出來,自己希望在葉飄然身邊不是?
如若不然。
在葉飄然不搭理自己的前提下,他又為什么主動搭話,給自己機會?
面對化身美人狐的李敬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尚一清嘴皮子動了動,冷哼一聲起身走開。
書生。
那也是有脾氣的。
葉飄然見尚一清生生被某人惡心了一波不悅離去,抬頭眨巴著明亮的星眸看了看,隨后回首壓低話音。
「你這人,說話做事一直都那么討人厭嗎?」
「嘖!你這怎么說話呢?」
李敬咂嘴,道。
「方才我搭話,是為緩解你不搭理人家的,當尬,沒說允許他順著桿子往上爬,這怎么就是我說話做事討人厭了?」
葉飄然聞言稍許皺眉。
李敬這話說的,倒不是沒道理。
可她尋思來尋思去。
某人好像就是要故意惡心尚一清,而不是給臺階。
再看某人一臉坦蕩的表情,葉飄然止不住有些無語。
作為地球來的。
她怎能不懂誰越是坦蕩就越是有鬼?
君子坦蕩。
說的是書生那般骨子里比較腐朽又認死理的古代人。
現代。
你找個正人君子出來瞧瞧?
美目翻了一翻沒跟李敬一般見識,葉飄然選擇埋頭干飯。
雖然彼此接觸只有那么一會。
但從某人各種戳她痛處殺人誅心就能看得出來,這位惡心人是一把好手。
這會他至少沒有惡心她。
葉飄然覺得自己還是消停點比較好。
正埋頭吃著,李敬往東邊看了一眼,悄然傳音過來。
「作為命定之人的你已經到了,這燭龍又該是何時醒轉?」
「這個我也不清楚。」
葉飄然傳音回應,道。
「可能需要等待某個時機,也可能得要滿足其他的條件。唯一可以明確的是,燭龍醒轉時我作為與其有著因果的命定之人會有感應。「
李敬聞言點頭,稍作尋思而后傳音過去道。
「你有感應時記得及時提醒我,我到時將你封印到我的獨立世界里。」
得此傳音,葉飄然皺眉。
「這一切是我命中注定的因果,單純離開不可行,你將我封印也未必能成。」
「凡事總要嘗試一下,沒試過你怎么知道不成?「
李敬笑笑,而后傳音過去。
「要解決你的問題,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避免你與燭龍發生接觸。」
「這確實。」
葉飄然認可著點頭,而后不怎么安份著扭扭身子。
「正干飯呢,能不談這些惱人的事情?」
李敬啞然。他就尋思著。
葉飄然說要下面給自己吃并不是奔著干飯來,而是為了擺脫尚一清,方便二人說話。
這會她怎么就…
正無語,葉飄然傳音過來。
「有件事你可能需要注意一下,我是命定之人不錯,但維系大局的并非只有我一個人。現下這處裂隙空間里的局中人少說得有個干數,甚至可能更多。這么多的局中人涉足,定然有著特別的意義。」
李敬點頭,傳音回應。
「安心,這一點我有數。除了你以外定然還有能夠維系大局的其他「備用「因素,只不過你是唯一一個表面上 可以被看到的重要因素。若非你是瑤池圣女,我甚至得懷疑你不過是大局中一個表象,單純只是用來晃點試圖攪局之人。」
說著,李敬再次傳音。
「不過有那么多局中人涉足,此事確實有些耐人尋味。擱在尋常計劃上,人多可以有混淆視聽的作用。上三界頂尖勢力瑤池與佛道多年前的精心設計又有精通因果秘術的佛道大能布置,完全用不上這般多余的設計,也不可能說除了你以外的局中人都是維系大局的「備用要素「。這一切是為了什么,說實話我有點想不明白。「
聽得某人如此長篇大論,葉飄然很是光棍地聳肩。
「想不明白就別想,上三界那些人不僅修為高強,更全身上下都是心眼子。最頂尖的那一批活過了你我無法想象的悠久歲月,他們心中的算計,你我這般后生無論如何都是無法揣測得了的。「
李敬聽得這話,倒也覺得有道理。
參與布局的人。
那都是在古仙域時期就已在上三界稱王稱霸的頂尖人物。
他一才正經活了不到三十年的人,如何能夠揣測那般存在?
點點頭,李敬不再言語。
葉飄然顯然也不愿意繼續討論更多,埋頭干飯的同時,盡可能多吃。
盡管面前只是再普通不過的雜燴面。
別說是靈食性質,連山珍海味都不算。
于她而言吃了也滿足不了一時口腹之欲。
可她現在。
是真正的有上頓不一定有下頓。
別看她表面好像躺得挺平。
可隨時都可能失去自我這一件事,對她來說始終是一片揮之不去的陰云。
李敬多少也理解葉飄然此時的心境。
這小妞。
挺要強。
在人前,她不會輕易表現出某些情緒。
為了滿足葉飄然,李敬悄悄塞了幾個靈果,順勢整了點小乾坤界此前料理過剩下的「海鮮」給她。
葉飄然才飛升到仙域一年,沒啥機會吃到太好的。
得到李敬的投食,她兩眼放光。
畢竟某人拿出來的這些,對除他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來說都是頂級珍饈。
吃飽喝足。
葉飄然像個大爺似的摸出一張竹制的躺椅,原地躺好。
李敬見此哭笑不得之余,在征得其同意后,心安理得地將她事前摸出來東西悉數收進自己的儲物空間。
這些來自地球的「寶貝「,對他來是說真的難得。
像煤氣灶這種東西。
藍星根本沒有。
藍星那都是燒靈氣的。
純天然無污染。
優勢,肯定在藍星這邊。
但也缺乏了李敬作為一個普通人早已習慣了的煙火氣。
收著這些。
沒事取出懷念一下還是可以的。
接下來的時間,葉飄然始終是在假寐。
至少表面是這樣。
李敬并沒有打攪她。
甚至數次用冷淡的眼神勸退了一次又一次伺機想過來嘗試舔上幾口的尚一清。
不知不覺。
時間就來到了第二天。
守候在葉飄然身邊的李敬忽然心生感應。
鎮世碑。
遭到了一股隱晦的力量觸動。
這股力量嘗試瓦解鎮世碑的鎮壓,但卻在這洪荒天寶面前連撓癢癢都談不上。
又是上三界的人嗎?
李敬抬眼望天。
他們開始有動作 是否喻示著燭龍醒轉的時機已然接近?
剛有此推敲,昏黑的天色逐漸呈現光彩。
李敬皺眉。
旁葉飄然亦是睜開美目,神色逐漸凝重。
在場其余人也是緊跟著抬頭。
裂隙空間,受沉睡的燭龍影響理應是永恒的黑夜。
不存在天亮這一說。
按照神話。
燭龍對天地也是閉眼天黑睜眼天亮。
忽然天明。
說明燭龍已然蘇醒!
在所有的人注目之中,裂隙空間昏黑的天空逐漸明朗,一輪旭日緩緩升起。
與此同時。
遠方「嗷吼」一聲高亢的龍吟響起。
緊接著。
是一陣地動山搖。
來了!?
李敬起身,轉頭望向葉飄然。
后者此時也是看了過來。
兩者對上視線,葉飄然紅唇輕咬伸手拉上他,低聲言語。
「試著封印我吧。」李敬點頭。
正要有動作,葉飄然稍顯緊張的神情忽的發生轉變,變得清冷無比。
李敬見狀皺眉。下一秒。
「鏘」的一聲劍鳴。
葉飄然揮手摸出道器飛劍,毫不猶豫一劍向他當胸斬了過來。
面對突襲,李敬手上一用力攥緊了后者事先牽上自己的纖纖玉手,另一手抬起屈指輕彈。
「叮!」
一聲脆響,橫斬過來道器飛劍被彈飛。葉飄然見此瞪眼。顯然。
她沒想到李敬是個僅憑肉身即可硬接道器的主。
正愣神著,李敬輕喚。
「葉飄然?」
葉飄然抬眼,嫣然一笑。
「是我。」
「沒叫你。」
李敬默然出聲。
葉飄然聳肩,手中道器飛劍扭轉釋放出無盡聲威。
李敬見此白眼一翻,猛然將她拽過來另一手攔腰將她抱起,斷然就是一記背摔將她頭朝下了地里。
在場其他人。
從葉飄然拔劍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全數關注了過來。
葉飄然突然襲擊李敬,叫他們很是莫名。
尤其是書生尚一清。
明明在此前的一天里,兩人如膠似漆好得不要不要的。
怎么葉飄然突然就翻臉了?
二人之間對話又是什么情況?
沒等有人反應過來,葉飄然就要再次動手,然后被來了個倒插蔥。
在一瞬,講真所有人都是懵上加懵。
堂堂瑤池圣女,被人頭朝下插到了地里…
這何止是奇恥大辱?
怎么敢的啊?
對待一位容貌逆天的女子,他又如何下得了手的呀?
在場書生尚一清是第一個反應過來。
眼看葉飄然進地里當場就沒了動靜,似是被生生栽暈了過去,他當即爆呵一聲。
「妖孽!休要傷吾飄然!」
「轟隆!」
一聲巨響,沖天浩然正氣自尚一清體內爆發出來。
這位。
舔是真的舔。
但卻也是真心傾慕葉飄然。
這般程度的浩然正氣爆發對全盛時期的他只是毛毛雨,可對蟄伏仙域無數年 狀態極差的他而言卻是已可說釜底抽薪。
這不。
在尚一清爆發浩然正氣的同時,他的頭發鬢角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泛白。
李敬見狀木然。
「你應該清楚,你曾認識的那個她早已不在。」
迎上這么一句,正欲動作的書生身子一頓,默然開口。
「我知道,然小生別無欲求,但求無悔。」
說著,他御空而起爆呵出聲。
「浩然天地,正氣長存!」
「轟」的一聲巨響。
天地震蕩。
一道遠比仙域儒道領軍人物孫曲更加宏偉、更有儒家風范的法相呈現在天地之間,頂天立地。
同一時間,在場其余也是紛紛爆發自身氣勢。
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在眼前這個節骨眼上傷局中命定之人葉飄然,就是跟在場所有人過不去。
誠然。
對除了書生等四人以外的人來說,命定之人跟他們關聯不大。
可如田沒有會突之人可如果沒有命定<人。
這局,極有可能會走不下去。
屆時他們茍且偷生蟄伏至今將失去所有的意義。
眼見這一個個爆發氣勢,書生更破釜沉舟打算要群毆自己,李敬略微瞇眼一步踏出,轉瞬出現在東方遠處。
包括書生在內的所有人。
李敬這是…
要跑路?
要跑路也不是往東邊跑啊!
正當眾人愣神。
「咖吼」一聲龍吟響徹天地,地面被成片撕裂,一條周身拗黑身軀綿延不下數萬米的龐然大物破開地面騰飛當空。
燭龍!?
眾人又喜又驚。
喜的是。
燭龍當真醒了。
驚的是。
這燭龍聲威竟是如此恐怖!
也就在這時。
立足當空李敬周身血氣與魔氣同時爆發。
這一瞬。
整個高天只有紅與黑兩種顏色。裂隙空間才堪堪見到的白晝,不復存在。
如此爆發。
再一次驚到了眾人。
這狐妖…
TM是人嗎?
她本屯就不日人她本來就個是人。
那么問題來了。
她一大妖,氣勢為何能夠恐怖到這般程度?人群中。
蠻族女子見到李敬橫空爆發氣勢呆滯了一下,銅鈴大的眼睛當場瞪圓。
「是他!」???
在她身邊的僧人與道人雙雙扭頭。見二人滿臉迷糊,蠻族女子飛速快口。
「揍過你倆的那一個!」
二人。
隨后道人開口。
「僅是魔氣與血氣同在,似乎不代表是他?」
話音未落,僧人贊同。
「妖修入魔,同樣可走兼走魔道。」
「你MUA的,我說你們又不信!」
蠻族女子激動爆粗,望了當空李敬一眼,回首道。
「我賭一萬斤十三境蠻獸肉,接下來他要正面上燭龍。」
話剛說完。
李敬動了。
那曼妙的狐妖身姿宛若鬼魅,瞬息撕裂空間出現在了燭龍頭頂,抽手就是一巴掌。
「轟!」
那完全與燭龍龐大體格不成比例的纖纖玉手,生生一 巴掌抽崩了整個空間,將燭龍抽得「嗷」的一聲橫飛了出去。
僧人與道人。
「我去!真是那煞星!」
二人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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