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貝爾所說。這些畸變體看上去非常唬人,但實際戰斗力并不高。貝爾輕車熟路的用盾牌擋下對方的攻擊,抬手就把注射器捅進對方腰部。做完這一切貝爾快速倒退回楊興國身邊。只見三條腿的畸變體在原地瘋狂揮舞四臂,但沒過多久就倒地不起陷入沉睡。隨后便被重新走上前去的貝爾拖到一旁的角落里,用束縛裝置固定好。楊興國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對策局制造炎魔傀儡和炎翼天使的理由他尚能理解。畢竟這二者的殺傷力都很強,具有武力威懾的作用。可是眼前的畸變體楊興國理解不了。從貝爾那熟練的動作不難看出,他們處理畸變體不止一次兩次的事情了。這種一聽就知道,肯定是實驗失敗的產物,用得著費心思儲存嗎?楊興國不了解詭異,也不了解對策局。他看待這里的方式就像是山羊在看大門,只能連蒙帶猜揣摩其中的含義。畸變體確實是最容易獲取的產物。只要把生物往詭異邊上一放,人類或是動物在近距離接觸詭異氣息的情況下,身體就會像受到輻射一樣產生畸變。原材料如此簡單,畸變體可謂是要多少有多少,一點都不缺。不過畸變體的重要性一點也不比其他項目要低,甚至有關于畸變逆轉的研究,是和岳陽炎的dx計劃齊驅并駕的首要任務之一。如果說dx計劃的目的是終結所有使徒,阻止千面人重新引導詭異時代降臨,是正面的積極對抗。那么關于畸變體的研究,便是詭異時代重新降臨后的消極后手,是人類延續的關鍵。倘若dx計劃失敗,詭異時代重新降臨。這顆星球上的絕大部分人,都會因為沒有詭異適應體質,或是當場被吞噬,或是在詭異的影響下變成畸變體。所以畸變體的逆轉實驗非常重要。處理完畸變體,貝爾走到楊興國身邊:“制造炎魔的實驗室在中心區,那件能壓制她的詭異物也在那里。”楊興國沉默了一會兒,望向不遠處被固定住的畸變體問道:“他們原先是人類?”“呃,是啊,怎么了?”貝爾對這個不明所以的問題感到困惑:“畸變體是失敗的實驗品,不過對后續的試驗有很大的幫助,所以一般情況下我們都會盡量保持其完整性,不會去主動傷害它們。”“它們身上還保留著人類的意識?”楊興國再度問道。貝爾隔著防護服摸了摸腦袋:“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它們的精神很混亂,無法用常規精神能力進行檢測。可以肯定的是,它們大部分時間都處于無意識狀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找到將畸變體復原的方法。”說道最后貝爾發了句牢騷,似乎是對永無止境的重復試驗感到厭煩了。不過大部分科研人員都會有類似的心路歷程,不停的進行重復實驗,是個人都會疲憊。聽完貝爾的解釋,楊興國又朝著畸變體看了一眼。如果畸變體擁有原本人類的意識,他們發現自己的身體變成了這副模樣會想些什么?怕不是生不如死。楊興國的心中下意識的升起了殺死對方,幫對方解脫的念頭。這幾乎是所有正常人,在看到那扭曲的肉體,以及痛苦的哀嚎后都會產生的想法。與其以這種生不如死的姿態被人研究,死亡反倒是一種解脫。楊興國會產生這樣的想法,是因為他擔心自己接受了那神秘黑珠子的饋贈,也會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姿態。更關鍵的是,楊星月和岳綺花作為岳陽炎口中的實驗體,又會變成什么樣?這座海底基地無時無刻不在刷新著楊興國作為一個人類的認知。他已經不敢想象抵達dx計劃實驗室后,自己將會看到什么景象。一旁領路的貝爾回頭看了眼神情復雜的楊興國。他像是猜到了楊興國此時的心理活動一樣開口問道:“你想殺了那只畸變體?”楊興國沒有理會,但也沒有否認。貝爾沒有多問,只是在帶路的過程中跟楊興國聊了起來。“看樣子岳博士應該還沒跟你普及關于對策局內部的事項吧?”貝爾一邊小心摸索前進一邊低聲說道:“不用否認,我在剛成為實驗區的一員時,也曾像現在的你一樣困惑。”“我舉個簡單的例子吧,世界上出現了一種疾病,而它正被特殊的方法壓制著,沒有大規模傳播。但在不遠的將來會,疾病會殺死除了極少數擁有先天抗體之外的所有人。人類要想延續下去,就必須讓一些人感染疾病,觀察疾病對他們身體產生的影響,然后再想辦法逆轉這一過程。”“詭異,就是那個能毀滅全人類的疾病,想辦法將那些受到詭異侵蝕的人變回原樣,是實驗區的主要研究之一。最多三年,亦或者五年?沒人知道詭異大規模出現的具體時間。但這段時間絕對沒法讓我們優哉游哉的去尋找免疫詭異侵蝕的方法,必須要用人體實驗加快研究速度。你可以說這很冷血,但生存的延續就是建立在犧牲之上,正如醫療的進步,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貝爾口中的道理楊興國不是不懂,也不是不能理解。可前提是這件事不要落到自己頭上。當你的犧牲成為所有人的共識,當別人為了活下去選擇對此保持沉默,或者假惺惺的抗議兩句再悄咪咪的投下贊同票…沒多少人想成為那個犧牲品。岳綺花和楊星月,從小就被送到岳家培養了十多年。貝爾口中再過三五年詭異就要降臨,培養了十年是什么概念?她們必然是不可或缺的關鍵。人總是會變的。如果是過去那個為了理想能拋棄摯愛的楊興國,可能會為了大義犧牲小我,選擇放棄自己的女兒。但如今邁入中年,有了家庭責任感與親情的他,只會回應一句話:就算天塌下來,個高的都死絕了,也不能讓老子的女兒去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