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響動的楊興國宛如驚弓之鳥,一個閃身和聲音來源拉開距離,雙手抄起盾牌擋在自己身前。
可過了好久也沒等到攻擊到來。
楊興國將盾牌緩緩下移,露出一雙眼睛觀察著聲音的來源地。
哪知道還沒等他弄清楚狀況,儲物柜就打開了。
一個體格壯碩雙眼緊閉,身著厚重防護服的男人,像是準備跳崖自殺一樣,帶著決絕的氣勢走了出來。
“啊啊啊!!!!!”
楊興國剛打算開口,那個閉著雙眼的男人突然大吼一聲。
萬幸有防護服隔著,聲音并沒有傳出去多遠。
但那股視死如歸的氣勢,還是讓楊興國為之一震,立即進入戰斗狀態。
可吼完這一嗓子對方就跟電腦內存不足似的直接宕機,沒有什么動作,就只是呆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楊興國摸不清這家伙的狀態,他把身子藏在盾牌后面,試探性的出聲問道:“你是?”
砰咚。
防護服與地面相撞,發出金屬交加的悶響。
“太好了,是人,是人,不是那些實驗體…”
四肢著地激動的渾身顫抖的壯碩男差點哭出來:“我還以為待會兒要被它們拆碎…”
楊興國見此情景迅速理清了現狀。
眼前這個身高過兩米,體格賽大象的男子,明顯是把自己當成救援隊的人了。
要是他能早點出現,自己還能省下不少在基地內下轉悠的時間,直奔實驗室。
可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自己找到DX計劃實驗室的時候來。
這就很蛋疼了。
“大哥,你是哪個支部的?外面的情況現在怎么樣了?炎魔被收容了嗎?”
壯碩男一只手別在身后,開口問了一大串問題。
他沒有直接沖到楊興國身邊尋求庇護,而是很理智的站在原地等待楊興國回答。
楊興國好歹也是當了這么多年刑警,察言觀色的本領自然是有的。
他看的出來壯碩男是在試探自己,于是反過來質問道:“你先證明自己的身份!”
壯碩男聽后松了口氣,舉起雙手緩緩走到終端機旁,用自己的身份權限激活終端。
楊興國分出一部分心思望向終端機上的畫面。
驗證完畢的貝爾面朝楊興國緩緩后退,將位置讓了出來。
這下輪到楊興國為難了。
他的利用黑珠子的力量是能啟動大部分終端不假,可誰知道這份權限能不能見光?
萬一被認出來,豈不是完蛋?
楊興國的視線開始在貝爾那身厚重的防護服上來回掃視,似乎是在尋找方便下手的部位。
如果貝爾是一般人的話,楊興國或許不會把他怎么樣。
但在這座明顯是在拿活人做人體實驗的基地內,有一個算一個,楊興國下起手來絕不會手軟。
因為這里的一切都凌駕于法律之上,根本無法用人類的法律來約束、審判他們。
楊興國此時終于理解了隱者的所作所為。
就這樣對峙了好一會兒,楊興國最終還是收起了殺心。
他無法確認眼前這個叫貝爾的男人,到底有沒有參與人體實驗,萬一人家負責的是其他項目,從來沒有殘害過普通人呢?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楊興國不確定自己的念刃,是否能擊穿對方的防護服。
在海底基地被全面封鎖的情況下,能一個人在危機四伏的實驗區存活這么長,絕對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兩個孩子還等著自己的去救,決不能在這里出什么差錯。
要打也得等權限證明失敗了再說。
楊興國抱著這樣的念頭把手放在終端上,和之前查詢資料時顯示的畫面沒什么區別,都是助手權限通過確認。
可見到這一幕的貝爾不淡定了。
“您是岳博士的助手?”貝爾忐忑不安的問道。
岳博士?難道是岳陽焱?
楊興國滿腹疑惑,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像是在活動筋骨一樣微微點頭。
“告訴我這里都發生了什么,給我從頭到尾說一遍。”
楊興國冷著臉問道。
“啊這個…基地的其他人沒有說明情況嗎?”貝爾略顯拘謹的問道。
楊興國一個靠著黑珠子混進來的人哪知道這里是什么情況?
不過久病成良醫,審訊了不知道多少名犯罪分子的他,完美的從那些人身上復制了避重就輕的問答技能。
“我需要了解基地內的最新狀況。”
楊興國拿出審問犯人時的氣勢,用銳利的目光直視著貝爾:“而且我收到的命令不是幫你們處理爛攤子。”
“那我們的實驗…”貝爾小聲問道。
“那不是我該管的事情,我的任務是回收DX1105B實驗體。”
楊興國對于這個秘密部門內部的事情一概不知。
所以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暴露自己不是內部人員,他需要盡量回避談話,營造一副除了任務外絕不多管閑事,死板到極點的形象。
殊不知,這恰好符合了對策局內部的行動風格。
貝爾打開防護服露出苦澀的面龐:“可是用核心沉淀物制造的炎魔,就盤踞在DX計劃實驗室附近啊。”
“你說什么?!”
楊興國不自覺的抬高了音量。
在來實驗區的路上,他已經充分見識過炎魔傀儡的破壞力究竟有多么驚人。
終端上的資料顯示,這具傀儡一旦完工,就能擁有頂級融合戰士的力量。
雖然楊興國不清楚頂級融合戰士是個什么概念,但后半句炎魔傀儡可以將方圓數百公里的一切都化作灰燼這點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這種殺傷力遠超楊興國所熟知的一切武器,足以被稱為滅世級生物。
此時聽到這玩意兒正在自己女兒所在的實驗室外晃蕩,作為父親的他能不害怕嗎?
“這個,我們也沒辦法啊,從始至終我們都是按照岳博士給的說明說操作的,絕對沒有半點變動。
偏偏在植入控制核心這一步,炎魔突然暴走,直接掙脫了力場約束裝置,還奪取了我們之前制造的的控制權。”
面對突然提高音量的楊興國,貝爾下意識縮了縮身子,做出了和這身大塊頭完全相反的怯懦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