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記憶是錯亂的。
聽到岳崇山這句話時楊興國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昨天梁青云豈不是沒說錯,自己確實該去看精神病醫生了?
可如果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那為什么以前都沒有察覺,直到今天才爆發?
難道是間歇性精神病?
此時此刻,楊興國并沒有朝著電影劇情的發展方向去想。
畢竟一個正常成年人發現自己的記憶對不上,第一時間肯定是懷疑腦子出了問題,而是不碰到了什么奇遇。
“您現在在家里?”
見證過多次線人帶著情報被滅口的楊興國,對這種面談的方式,下意識產生了一絲排斥。
可為了排除有人涉及陷害自己這個可能性,他現在又只相信當面找人把話說清楚。
就很難受。
“我一直都在,我本以為你回來后第一時間會來找我,沒想到你上樓回到臥室后又離開了。”
岳崇山這意思明顯是等著楊興國過來詢問相關情況。
誰知道他回家轉了一圈又離開了。
楊興國也沒想到岳崇山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情況。
聽他那口氣,貌似知道的時間不短了。
帶著種種疑惑,楊興國回到秋水莊園的別墅。
在秋水莊園生活了十幾年,面前的別墅早就成了他第二個家。
但不知為何,這次走到門口他卻感覺有些陌生。
楊興國停好車,直接從車庫側門進入別墅。
咚、咚、咚…
拖鞋踩在樓梯上發出一聲聲悶響,宛如他此時的心跳。
楊興國來到書房門口,推門而入。
按照往常的習慣,岳崇山在找他談事時會泡上一壺茶。
當年夏啟元生死不明、隱者展開屠殺、黎永明制造爆炸案等等事件。
無論是岳崇山主動安慰悲憤自責交加的楊興國,還是楊興國主動懇求岳崇山出手相助。
岳崇山都會不緊不慢的泡上一壺茶,靜靜的聽楊興國把話說完。
可這次沒有。
岳崇山穿著唐裝正襟危坐神情肅穆。
原本應該出現在茶幾上的茶具,此時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架子上,沒有要使用的意思。
進門后楊興國朝岳崇山點點頭,來到對面坐下。
岳崇山目不轉睛的盯著楊興國:“你想從什么地方開始了解?”
楊興國想了想,決定先解決眼下最大的問題:“我的記憶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我有精神疾病嗎?”
岳崇山搖了搖頭:“你的身體非常健康,沒有任何問題。”
聽到這話楊興國皺起眉頭:“可是我的記憶和旁人所了解的記憶完全不同,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說不是自己沒有患有精神疾病,那就是說這兩天的遭遇是有人在給自己下套?
但是這么解釋,岳崇山在電話里說的記憶錯亂又是什么意思?
楊興國想不明白,沉思一會兒他抬起頭將目光投向對面的岳崇山。
岳崇山沒有隱瞞或者打啞謎,直接了當的說道:“你的精神沒有問題,是有人利用某種超自然力量,修改了你以及你身邊所有人的記憶。”
楊興國頓時傻眼了。
我來這兒跟你談正事,你跟我講故事?
他用略顯失禮的眼神打量著岳崇山。
那抽搐的表情就像再說,該不會腦子有問題的人是你吧?
岳崇山知道突然跟一個正常人講一些漫畫電影里才存在的東西,對方會有什么反應。
所以他也沒有辯解,只是默默地朝著楊興國伸出手。
楊興國還在納悶這又是要玩哪一出時,卻發現有什么東西拖住了自己的身體。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舉到半空中。
楊興國下意識的蹬了下腿,想做出側身翻滾的動作。
只可惜半空中沒有能借力的地方,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只被人提溜起來的老鼠。
經歷過最初的驚嚇后,楊興國迅速冷靜下來,在半空中揮舞手臂像是摸索著什么。
托舉身體的力量無處不在,就像是把他罩在一個等身薄膜里一樣。
確認沒有任何光學材料制成的網兜或者繩索后,他望向岳崇山:“這是你干的?”
岳崇山點了點頭,緩緩將陷入人生三問的楊興國放下來。
這下楊興國不得不相信岳崇山的話了。
要是岳崇山用舉起自己的方式舉些別的東西,他或許還會認為是提前布置好的機關。
但自己剛進來,身上可是什么都沒有。
這已經不是能用魔術技巧和道具能解釋的了。
緩過神來的楊興國沒有第一時間追問岳崇山是怎么做到的,而是詢問起篡改記憶到的事兒。
超能力既然被證實存在了,那么岳崇山所說的修改記憶的事也八成是真的。
楊興國不清楚修改一個人的記憶,對他們來說復不復雜。
但這么多年下來,想讓一個人,一個前刑警察覺不到任何問題,那么他們修改的絕對不止一個人的記憶。
從岳崇山的態度來看,自己乃至自己身邊的人,記憶應該都存在一定程度的修改,并且對方還準備了與記憶相匹配的生活環境。
花費這么大代價,修改自己記憶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超能力的事以后隨時能問,眼下還是要以記憶被篡改的事為重。
輕重緩急楊興國還是分得清的。
“修改我記憶的人是誰?為什么要這么做?”楊興國朝著岳崇山問道。
經過多年相處,楊興國很清楚岳崇山不是那種支配欲望的人。
別說支配欲望了,岳崇山連物質欲望都沒多大需求。
每天就是練練武,喝喝茶,其他一概不問。
楊興國不認為這樣一個人,會出于某種原因修改自己的記憶。
岳崇山的臉上露出愧疚的神情。
這還是楊興國第一次見到岳崇山這副模樣。
岳崇山站起身,對著楊興國便要彎腰。
楊興國哪敢受這種大禮,連忙側身避開走到岳崇山身邊扶住他的肩膀:“老爺子你這是干嘛?咱有話好好說。”
“不,這一下是我替我那沒人性的兒子拜的,我岳家對不起你!”
岳崇山說什么都不肯起身。
對方不僅力氣大,還能用某種力量固定住楊興國的身體。
楊興國是扶也扶不動,躲也躲不掉,只能受下這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