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涼的說話方式,還是那副噎死人不償命的樣子。
讓人很難很難把話題繼續下去。
萬幸的是葉晴已經習慣了。
“哎呀,出去走走啦,班會下午才開始,你打算在這看一天書嗎?”
葉晴抿了抿嘴。
“學校本來就是學習的地方,我在這里看書有什么問題嗎?”
艾涼反問道。
葉晴忍不住吐槽道:“如果你能把手上的小說換成課本,這句的說服力應該會更高一些。”
“好了好了,算我說不過你行了吧。”
葉晴嫌棄的擺擺手:“我想說的是已經快十一點,高二高三再過一節課就要放學了,再不去食堂吃飯,等會兒可是要兩個年級的人一起排隊。”
“…你就是單純的嘴饞了吧?”
艾涼一眼看穿了葉晴的想法。
明明在奶茶店,剛吃完一杯奶茶,這才過多久又餓了。
至于為什么是用吃而不是喝…艾涼不禁回想起那一杯奶茶的模樣。
珍珠、椰果、雙皮奶蓋、燒仙草、寒天、紅豆、夾心餅干、巧克力棒、奶油…葉晴朝里面加了一大推甜點。
加了這滿滿一大杯亂七八糟的東西,還叫奶茶嗎?
艾涼感覺自己無法理解,女生的思維模式。
喝奶茶就喝奶茶,整那么多花哨的東西干嘛?
想吃甜點,直接去超市或者甜品店買零食不就完了。
“被你看出來啦?”
葉晴笑嘻嘻的說道:“我沒辦法啊,誰叫我胃口大呢,早上那兩碗牛肉面根本就吃不飽。”
說著說著她就摸起了肚子。
人家美女都是脖子以下全是腿,你這家伙是脖子以下全是胃嗎?
“這還沒到中午飯點吧。”
艾涼抬頭看了眼教室墻上掛著的電子鐘:“我現在并不餓。”
話音剛落,葉晴立馬拍了拍艾涼的肩膀:“哎呀,早吃晚吃都一樣,惡就多吃點,不餓就少吃點,走走走,吃飯去。”
艾涼拗不過她,只好合上小說起身。
在路過講臺時,葉晴還朝班主任于鑫打了個招呼:“于老師不去吃飯嗎?”
“我們有教工食堂,吃飯沒你們那么擠,而且現在還沒到飯點呢。”
于鑫笑了笑:“況且今天是新生報到的日子,不到中午我可走不開。”
“老師辛苦了。”
葉晴說了句客套話后,便推門離開。
等艾涼跟著出去后,卻發現她正站在窗邊望著教室。
艾涼順著葉晴的視線看去…好吧,教室里的學生就剩方欣蕾一人,不順著她的視線,也知道她在看誰。
“你說她如果住校的話,以后要怎么吃飯?”
艾涼的視線,透過桌子落在了方欣蕾的腿上。
之前在辦公室時艾涼就注意到了,沒了拐杖,她連保持正常站立都很困難。
根據艾涼所了解到的醫學知識判斷,方欣蕾所患病癥,應該是神經源性肌萎縮。
大致可以理解為,整條腿相當于一個擺設,沒有知覺,也使不上力氣。
和骨折或者崴腳,可謂是天差地別。
“想要避開擁擠的樓梯,除了等人走的差不多了,還能有什么辦法。”艾涼收回視線答道。
“我當然知道這點啊,不過到那時候,去食堂還是得排隊吧,而且我們是最后放學,等她抵達食堂,估計很多菜都沒了。”
葉晴有些苦惱的說道:“這豈不是代表著她要吃三年剩菜?”
艾涼隨口說道:“你平時不也是在吃我的剩菜嗎?”
葉晴霎時間瞪大眼睛緊緊盯著艾涼:“原來你給我的那些菜都是剩菜?!”
所以你是不是對自己的身份,一直有某種誤解?
艾涼白了她一眼:“如果按照,吃不完的或者吃剩下的菜,都是剩菜的標準來說,那確實也算剩菜。”
剩菜就剩菜吧,反正只是一個名詞,都是剛出鍋的,沒啥區別。
葉晴想了想,決定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
萬一說著說著,艾涼覺得一直讓別人幫忙處理剩菜不太好,那以后豈不是連剩菜都沒得吃?
“算了算了,又扯遠了,你說以她的身體條件,為什么一定要住校呢?”
艾涼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她既然堅持要住校,證明她肯定已經考慮過這一點,不需要外人來操閑心。”
“嘖,你這家伙還真是冷漠,這可是提升美少女好感度的大事件!”
葉晴振振有詞的說道:“女孩子的心思可是很細膩的,即使外表很要強,萬一人家一直渴望著有人能幫助自己呢?”
艾涼不為所動:“所以我為什么要提高她對我的好感度?如果你想幫她的話,直接去搭話不就行了。”
葉晴頓時啞口無言。
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隨意干涉別人的人生選擇,是一件很不負責的事情,除非…能擔負起那份責任。”
“然后你就讓我去干涉別人?”
艾涼帶著嫌棄的表情越過葉晴背對她說道:“要去食堂就趕緊去,別在門口磨嘰。”
葉晴看著艾涼的背影,露出一絲苦笑,但這苦笑猶如曇花一現,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次兩人沒有選擇上次的知味軒食堂,而是來到了宿舍附近的天源食堂。
按照葉晴的話來講,這是在實地考察。
萬一知味軒那邊的飯菜沒了,或者隊伍太長,還可以到這里吃飯。
雖然知味軒食堂那邊靠近教學樓,但是吃食堂的主要以住校生為主,走讀生絕大多數都會選擇回家吃飯。
千花實驗中學的午休很長,幾乎所有學生,在吃完午飯后,都會回宿舍待一會兒。
靠近宿舍的天源食堂,就成了很多人的首選,但也不少人為了快速干飯選擇知味軒。
二者之間只有一點細微的差別。
中午的時候知味軒人比較多,到了下午五點多放學的時候,天源的人比較多。
不過,今天卻不是這樣。
高二和高三還沒放學,食堂里卻已經有了不少人,這些人幾乎都剛幫孩子整理完床鋪的家長。
乍一看,兩人還以為來的是教工食堂。
這一次,葉晴沒有讓艾涼陪著她觀察菜式。
有了知味軒做對比,天源的伙食應該差不了多少。
“那我先去打菜了,一會兒在這里匯合!”葉晴突然朝著艾涼揮揮手,一轉身就消失在拐角處。
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走的這么急。
艾涼收回視線,將目光放到食堂的菜式上。
他主要是想找自己還沒吃過的菜。
像什么西紅柿炒蛋之類,自己就可以做的家常菜,不在考慮范圍之內。
味覺恢復的艾涼,更想嘗一些沒吃過的新菜品。
艾涼圍繞著一個個窗口打轉。
天源的食堂結構和知味軒完全不同。
知味軒那邊是一條直線走到頭,所有窗口都在一條直線上。
天源這里的窗口是長方形,三個邊分別三大類主食。
葉晴跑到面餅類那邊去了,而艾涼則是繼續在最長的主食區晃悠。
很快他選好了自己想吃的食物。
一份糖醋肉丸和一份紅燒茄子,外加一小份干炸蘑菇。
艾涼在約定好的位置放下餐盤,邊吃蘑菇邊等著葉晴過來。
但是,葉晴沒等到,卻等來一位不速之客。
“艾涼?你也報道完了?”
一道聽上去有些二的驚呼聲傳來。
艾涼原本還不錯的心情立即多云轉陰,急轉直下。
他抬起頭,看到了金平安那張帶著傻笑的臉,而程樂嘉正端著盤子站在他身后。
艾涼下意識的移開視線。
可是他想到今后三年自己都和這家伙一個班,又猶豫了一會兒。
最終艾涼放棄掙扎應了一聲:“…嗯。”
“呀啊,沒想到你來的這么早啊,我本以為自己來的已經夠早了,誰知道辦學生卡的隊伍都有五十米長了!”
金平安十分自然的在艾涼對面坐下。
旁邊的程樂嘉朝著艾涼歉意的笑了笑,然后在金平安身旁放下餐盤:“不介意我在這里吧?”
“請便”艾涼說道。
“對了,樂嘉,他就是當初把我從綁架犯手里救出來的人!”
金平安這才想起來二人貌似不認識,連忙互相介紹起身份:“艾涼,這位是我的死黨程樂嘉,和我們是一個班。”
程樂嘉適時的出聲:“你好。”
“你好。”
艾涼借著打招呼的空檔,環顧了下打飯窗口,并沒有看到葉晴的身影,也不知道她跑哪去了。
他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看著金平安問道:“你不吃飯嗎?”
艾涼話音剛落,金平安就挎起批臉。
他右手撐著下巴,臉上掛著生無可戀的表情:“別提了,前不久胃出了點毛病,現在的我只能吃流食。”
說著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真空包裝袋,扭開蓋子吸了一口。
聞起來像是米糊。
“是嗎。”
艾涼不咸不淡的話語,無聲的訴說著自己的態度。
他只是隨口問問,并不是很在意此事。
可金平安完美的無視了艾涼的潛臺詞,自顧自的抱怨起來。
“你是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難受,米糊牛奶魚湯之類的不管飽也就算了,還不能多喝,每天餓要命,走路都沒勁兒,而且還要吃抑制胃酸的藥…”
聽到一半的時候,艾涼就默默的在耳邊架起念力屏障,開始吃起午飯。
旁邊的程樂嘉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朝著艾涼做出一個歉意的笑容,任由金平安繼續侃大山。
過了好一會兒,金平安貌似是嗓子有點干,抄起真空袋灌了口米糊。
艾涼見狀,撤掉了念力屏障。
金平安放下真空袋:“這幾天真是夠嗆的。”
“辛苦了。”
面對金平安的一大段話,艾涼用萬能句式做出了回應。
反正金平安也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沒聽他講話。
“就是說啊,吐的時候千萬不能太用力,萬一賁門撕裂了,一兩個月都不能吃飯。”
金平安用一句話,為那些被屏蔽掉的廢話做了總結。
這種無縫銜接的對話,讓艾涼更加堅定了,屏蔽金平安聲音的念頭。
這時,一直充當背景板的程樂嘉突然開口:“那株水晶蘭,是艾涼你送給周銀蓮的嗎?”
艾涼正色道:“我只是幫別人送東西而已。”
“對了,不說我差點忘了,你當時把水晶蘭放在墻角,是知道它不能曬太陽的吧?
你怎么不跟我說一聲,如果不是樂嘉發現的即使,那株水晶蘭就要死了!”
金平安忍不住抱怨道。
“誰讓你自以為是,把花放到太陽下面的?”
艾涼一句話,成功讓金平安閉上嘴。
金平安想起,之前信使讓艾涼轉述的話。
溫暖的善意,有時候只會轉變為更深的絕望。
而艾涼前腳剛說完,自己就把水晶蘭放到了窗戶邊上,可謂是諷刺至極。
過了好一會兒,金平安貌似是嗓子有點干,抄起真空袋灌了口米糊。
艾涼見狀,撤掉了念力屏障。
金平安放下真空袋:“這幾天真是夠嗆的。”
“辛苦了。”
面對金平安的一大段話,艾涼用萬能句式做出了回應。
反正金平安也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沒聽他講話。
“就是說啊,吐的時候千萬不能太用力,萬一賁門撕裂了,一兩個月都不能吃飯。”
金平安用一句話,為那些被屏蔽掉的廢話做了總結。
這種無縫銜接的對話,讓艾涼更加堅定了,屏蔽金平安聲音的念頭。
這時,一直充當背景板的程樂嘉突然開口:“那株水晶蘭,是艾涼你送給周銀蓮的嗎?”
艾涼正色道:“我只是幫別人送東西而已。”
“對了,不說我差點忘了,你當時把水晶蘭放在墻角,是知道它不能曬太陽的吧?
你怎么不跟我說一聲,如果不是樂嘉發現的即使,那株水晶蘭就要死了!”
金平安忍不住抱怨道。
“誰讓你自以為是,把花放到太陽下面的?”
艾涼一句話,成功讓金平安閉上嘴。
金平安想起,之前信使讓艾涼轉述的話。
溫暖的善意,有時候只會轉變為更深的絕望。
而艾涼前腳剛說完,自己就把水晶蘭放到了窗戶邊上,可謂是諷刺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