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篩選方面可能要用到你的能力,沒問題嗎?”
田浩神色凝重的看著金平安,金平安超負荷使用能力的后果,他也見過。
金平安問道:“能說一下大致人數嗎?”
“我先找六個信得過的同事,然后你再對這六個人進行二次篩選。”田浩說出自己預估的人手。
“如果不行的話可以最多可以再減少兩人。”
“六人嗎…”
金平安閉上眼,回憶起自己強行使用回溯能力七次后的下場。
如果說七次是讓他直接返祖,那六次就是讓他變成一個弱智,勉強還能維持思考。
金平安睜開眼:“只要不是一次性回溯六次,分成兩批的話,沒問題。”
有了金平安的保證,田浩的神情有所緩和。
“事不宜遲,今天就開始吧,這樣你的身體也能挺得住。”
“嗯。”
日子一天天過去,在安思恩用手機和信使撩騷的同時,田浩那邊也找齊了人手。
警隊里大部分人手都被抽掉,本以為能拉過來六個人的田浩,最后只找到了兩個人:梅建柏和姜開濟。
其中姜開濟還是刑警隊的前臺接待。
加上田浩自己,總共也就三個人,他們三人別說實施抓捕了,光是堵門都夠嗆。
人家一屋子人嘩啦啦往外沖,一兩個人根本守不住。
更別提人家別墅里,可能還裝有暗門,三個人搜查一棟別墅,等找到暗門人家早就跑沒影了。
“我說老田,就咱們這仨人,抓啥?上去給人家送菜嗎?”
姜開濟坐在副駕駛位,用望遠鏡看著別墅:“我還以為你找了多少人,結果就我們仨。”
“所以我們才埋伏在這里,等到王友才一露面就直接在門口把他按倒,別給他逃跑的機會。”
田浩咬了口包子,時刻關注著馬路。
金平安歇菜后,就把信使的聯系方式給了田浩。
而信使之前發來消息,告知他今天全體小姐歇業。
田浩由此判斷,今天很有可能是王友才過來視察。
“咱們這既沒逮捕令,也沒支援的,怎么控制那一屋子人?”
姜開濟問道。
“而且抓這種嫖(河)娼(蟹)窩點不是我們刑警隊的活吧,你這越權了都。”
“怎么,后悔了?那我就直說了,咱們今天這行動就屬于嚴重違紀行為,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找個理由把人扣下來再說,大不了事后被停職。”
反正背處分是跑不了,田浩開始變得光棍起來:“咱們三人是不好控制一屋子人,但不是還有電擊槍嗎。
你把家伙準備好,遇到有人反抗,你記得擋住執法記錄儀再開槍,事后的鍋我來背。”
“靠!我真是腦子抽了才答應幫你!”
姜開濟扭頭罵了一聲,然后繼續盯著別墅。
“來都來了,總不能空著手回去吧,你就不能學學人家老梅,少說廢話多辦實事。
再說了,你只需要走個形式控制一下場面就行,無關緊要的人,跑了就跑了。”
田浩扭頭看向后排的梅建柏:“夠不夠,不夠我這還有倆。”
“夠了。”
梅建柏聲音低沉,和他那一米九的大塊頭很般配,一看就是人狠話不多的角色。
三人是老交情了,田浩也沒跟他客氣,見他不要,三兩口把剩下倆肉包子解決。
抱怨歸抱怨,牢騷歸牢騷。
姜開濟和梅建柏其實對這次行動心知肚明,事后會受到什么待遇和遭到報復,他們一清二楚,可他們還是來了。
因為有些事總有人要去做。
半小時后,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向別墅。
“來了!”
姜開濟喊道。
田浩把手伸向后座:“老梅把你的槍給我,一會我們三人從大門兩側沖進去。
進門后我會直接開槍電暈兩個守衛,你們沖到樓上,老姜拿槍控制局面,老梅直接按住王友才,別給他跑路的機會!
反抗激烈控不住場的話,直接用電棍朝王友才脖子來一下把他電暈!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拖著一個昏迷的人一起跑!”
田浩簡單重復了一遍作戰計劃,然后掏出手機,分別向施宏方和劉園發送了請求緊急支援的短信。
面對這種先斬后奏行為,無論有什么理由,這時候刑警隊都得出動。
趁著王友才司機去停車的空檔,三人迅速下車沖向停車位。
哼著小曲的司機剛下車,就被一個身高接近兩米的鐵塔壯漢按倒在地。
梅建柏熟練的捂著他的嘴巴防止他叫出聲。
事后,田浩還用約束帶封住嘴巴防止他把襪子吐出來。
背對著三人的司機驚恐萬分,以為遇上了三個“1”,拼命的蹬腿扭屁股,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壞事了。
可是他的兩只手分別被銬在一根鐵欄上,根本無法脫身,就連嘴巴都被塞得緊緊的,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嗚嗚聲。
田浩帶著兩人來到別墅門口。
姜開濟按照計劃,夾著錢包鎮定自若的推開大門,無視兩名守衛朝著二樓走去。
“喂,今天不營業。”
抽煙的守衛叫了聲。
雖然姜開濟是生面孔,但守衛也沒多想。
每天來這的人多了去,他們可沒心思記住所有人的臉。
“哈?不營業?你們這還帶休假的?”
姜開濟陰陽怪氣的說道。
他今天特意梳了個中分,看上去奸氣十足,是個人都不會把他往什么正派人物上聯想。
“嗨,休個屁的假,大老板今天過來視察工作停業一天,明天再來吧,別讓哥幾個為難。”
守衛坐在椅子上吞云吐霧,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就在他扭頭彈煙灰的瞬間,啪嗒兩聲,兩團細線分別纏上二人。
強烈的電流刺激下,兩人渾身的肌肉痙攣,身體縮成一團,在發出一小陣低沉的嘶吼后,倒地不起,像兩條脫水的魚一樣抽搐著身體。
田浩開槍的同時,姜開濟和梅建柏迅速沖上樓。
警告聲,尖叫聲,還有砰砰咚咚的腳步聲混作一團。
最終伴隨著一陣噠噠聲,這場鬧劇結束了。
等到田浩收好電擊槍時,樓上的銷售、技師、培訓師已經乖乖靠在墻邊蹲成一排。
而梅建柏腳邊,趴著一個昏迷不醒的男人。
梅建柏上樓后沒有廢話,瞅見王友才后,一個餓虎撲食沖了上去想把他按住。
銷售剛想上來幫忙,就看見那個壯漢直接掏出電棍,朝自家老板脖子上招呼,那架勢簡直是在把人朝死里電。
看到這一幕,這群人的第一反應根本就不是警察進來抓人。
要不是姜開濟吼了兩句標準臺詞,并掏出手銬給王友才戴上,他們還以為這是自家老板的仇家上門來尋仇來了。
也多虧了梅建柏的狠辣手段鎮住了這群人,當姜開濟把槍口對準眾人時,沒一個敢跑路的,全都老老實實的靠墻蹲好。
這其中便包括了安思恩。
一想到是自己的通風報信招來了警察,安思恩的心就抑制不住的狂跳。
腦子里不停的胡思亂想。
萬一老板發現是自己告的密怎么辦?萬一警方對自己區別對待讓他們看出來怎么辦?萬一…
大學畢業還沒一年的安思恩,哪里經歷過這種陣勢。
各種可怕的念頭,一個接一個從腦子里蹦出來。
但這些憂慮都是無稽之談。
技師和客戶之間有交流是很常見的事,安思恩只是剛入行沒多久,不清楚這點而已。
只要信使那邊不暴露,誰都查不到她的頭上。
至于警方會區別對待就更不可能了。
先不說信使有沒有把她的身份告訴警方,就算告知了,警方也不是傻子,對某個人區別對待,那不是擺明了在說這是我們的人嗎。
安思恩也知道這些都是自己的妄想,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腦子。
就像剛殺完人,走在路上碰到巡警都心慌,哪怕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也會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悄悄觀察擦肩而過的警察。
和在考試時用手機作弊,總覺得監考老師在盯著自己是一個道理。
不少膽子小沒經驗的人,犯事后都是因為自己嚇自己,疑神疑鬼才暴露的。
警察問到你頭上,哪怕已經把你帶進審訊室。
只要對方沒有拿出實質性證據,你只需保持淡定,做出一副無辜的姿態。
如果有肢體習慣就把雙手交叉或者單手握拳,控制住自己小動作,眉頭微皺眉毛下拉,眼皮上抬,眼睛稍微睜大,然后在慌亂語氣中,帶上一絲絲委屈和幾分疑惑。
回答問題時不管對面逼得多緊,語氣多嚴厲,你就一聲不吭的裝死,等組織好語言以后再開口。
等組織完畢后,再裝出焦急的口吻回答問題,這點只有腦子靈活的人才能做到。
不過按照前半部分流程,通過面部表情,至少能降低五成的懷疑度,一般情況也夠用了。
這招對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審問都管用,可以用來應付絕大多數場景,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名偵探,世上還是庸人居多。
咳咳,扯遠了。
田浩看著梅建柏腳邊的王友才長舒一口氣,幾天的蹲點總算有結果了。
這一屋子技師,還有各種道具,改造的情趣房間,可謂是抓了個現行,就算他們的抓捕行動是違紀行為,但只要抓到王友才就算成功。
石錘他有的是,關鍵是要先把人抓到。
這波啊,是田浩駕駛自爆卡車,來了個同歸于盡。
我坐冷板凳,你坐后悔椅,咱們誰也別想好過。
刑警隊那邊收到田浩的短信后,立馬從民警輔警中抽調人手往這邊趕,等他們趕到時王友才都已經醒了。
帶隊前來的是副隊長劉園,他眉頭皺成一團,瞇起眼睛看著田浩。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知道,我們三人本來打算出門買點東西吃,結果意外發現了一個窩點,這不是來不及申請抓捕令嗎。”
田浩笑著解釋道。
雖然大家心里清楚田浩這是嚴重違紀,但他嘴上絕對不會承認。
無視紀律明知故犯和突發意外事故來不及上報,兩件事的處理方式可謂是天差地別。
田浩嘴上說著背鍋背鍋,但他可不會傻到承認自己是在無視紀律。
因為這次哪怕按突發情況算,田浩要受的處罰也輕不到哪去,
田浩自作主張主導行動,并在行動過程中開槍,停職處理跑不掉,梅建柏手段過激電暈一人,記大過一次。
三人中,估計就只有姜開濟處罰較輕。
因為他從頭到尾都嚴格按照警方的行為方式辦案,對此劉園也只能嘴上不痛不癢的批評兩句,寫一份檢討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當然,這也是田浩的刻意安排。
三人中必須要留下一個人參與后續事件,不然這人等于白抓了。
所以在行動計劃中,姜開濟負責控制場面屬于邊緣人物,不是抓捕主力。
至于為什么留下姜開濟,理由也很簡單。
田浩不用多說,綁架案的某后黑手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現在有了由頭,肯定會借題發揮。
梅建柏屬于沉默寡言,悶頭做事的人,不適合參與接下來的調查環節。
只有姜開濟心思活絡,而且還在之前的事件中,反對田浩調查綁架案,幕后黑手肯定會對他放松警惕。
不管從哪方面來看,姜開濟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但這些小九九瞞得過外人,卻絕對瞞不過劉園。
跟田浩共事十多年的劉園,田浩一脫褲子他就知道對方要拉什么屎。
田浩這點小算盤,劉園一眼就能看穿。
劉園看著田浩的臉,非常想狠狠的來上一拳,但他還是忍住了。
現在的主要任務是處理現場,而不是向三人問責。
痛罵三人這種事,可以等回支隊里在進行,到時候想怎么罵都行,但在這里只會讓別人看笑話罷了。
“你們三個,上車!歸隊!”
“““是”””
三人齊聲說道。
劉園留下部分人手進行查封,他本人則是跟著囚車回到了刑警隊。
按理來講這種民事案件不歸他們管,但田浩早有準備,拿出王升的犯罪資料,以調查王升為由,將王友才扣押。
人家在你手下打工,你這個老板不可能對他一無所知吧?
不僅如此,田浩還有其他石錘。
假王升那邊全都招了,他是受到陶君的指使犯下綁架案,經過調查那個陶君曾帶著真假兩個王升去錄指紋。
這個陶君正是你王友才手下的現任保安隊隊長。
為什么說是現任呢,因為陶君剛上任還幾個月,前任隊長名叫王升。
人證有了,現在就缺一張搜查令搞來物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