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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沖著你來的

  “咳咳,哼嗯…”

  這位哼哧哼哧半天,就是不見他睜開眼。

  艾涼見狀伸出腳,踢了踢他的腦袋。

  “誰…嗯?!”

  跟吸嗨了斷片似的少年終于醒了,他先是迷迷糊糊的四處張望,等想起自己的遭遇后,一個鯉魚打滾在地上翻了個面。

  “艸?”

  乙醚的麻醉效果還沒有完全褪去,他的身體還有些使不上勁。

  “我怎么這么倒霉啊…呃,咱哥倆兒可真不走運。”

  少年本來在自言自語的書訴苦,但他突然發現,靠著墻的艾涼正在盯著他。

  “那個…我叫金平安,你叫什么名字?”

  金平安看著這個面無表情,一動也不動,就死死盯著他的倒霉蛋二號,小聲問道。

  “艾涼。”

  “哈哈,咱倆還真是不走運啊,在這種年代,居然還能遇到持槍搶銀行的主…”

  金平安看上去有些神經大條,一點也不為自己的生命安危擔憂。

  “他們是奔著你來的,我才是被卷進來的無辜者。”

  艾涼冷冰冰的說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們是你的仇家?”

  金平安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道:“兄弟,你開玩笑呢,我就一個孤兒學生,又不是什么富家大少爺,哪來的什么仇家?”

  “你該不會是聽到,那個劫匪說目標已經抓到了,就以為他們是為了抓我,結果抓錯人了吧。”

  金平安還在那侃侃而談:“這伙人只是想劫個人質,那個叫老三的在柜臺里面裝錢,不知道他們已經劫持了一個人,所以才把你抓上來。”

  “他們就是一群普通的劫匪,很快就…”

  艾涼懶得聽金平安廢話直接打斷:“他們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劫匪。”

  “普通劫匪搶銀行,絕對沒有他們那么周全的計劃,他們從一開始就是沖著你來的。”

  金平安的面色有些不忿:“喂,你這完全是在遷怒我吧!有本事你怎么不跟劫匪說去?”

  在金平安眼里,艾涼明顯是過于恐懼,把一切矛頭都指向自己,企圖用這種方法來宣泄內心的害怕和壓抑。

  這種事他不是第一次見了。

  可是艾涼接下來的話,卻讓金平安感覺到一絲意外。

  “普通的劫匪會帶口罩和手套,但絕對不會用膠帶把袖口纏住,他們統一身穿長袖,明顯是為了遮擋手臂上的某些特征,很有可能是道上的人。”

  “而且他們進入大廳,立馬就將視線投向了自動辦卡機的方向,在看到你后才將視線移開,開始控制局面。”

  艾涼一點點的梳理著自己發現的疑點和線索。

  金平安還是有些不服:“你這也太不講理了吧,光憑這點就斷定他們的目標是我?”

  艾涼沒有理他,而是繼續說著劫匪在大廳的表現。

  “這伙人人工明確,他們很清楚每個人的職責所在,一人突入柜臺搶錢,一人控制大廳統籌全局,一人守住門口,一人負責接應,這很明顯是事先計劃、演練過的。”

  “完事后,他們用摻和了辣椒的消毒水清理現場,杜絕警犬的追蹤。”

  “出了銀行,坐在副駕座上的劫匪,很輕易就從錢袋中找到了銀行準備的‘魚餌錢’,甚至利用我們兩人的手機,給警方制造錯誤追蹤線索。”

  “你覺得他們是不是職業劫匪?”

  艾涼反問道。

  “這…是吧。”

  金平安有些猶豫,他當時低著腦袋,并沒有仔細觀察過局面。

  此時金平安看向艾涼的目光多了一絲佩服。

  ‘這家伙的膽子可真大,換做一般人早就嚇趴了。’

  “正因為他們是悍匪,所以才會帶上人質啊!”金平安解釋道。

  他見艾涼并不是無理取鬧的遷怒自己,也開始跟艾涼講解起他所了解的知識。

  “一般悍匪都會采用綁架人質的手段,因為這樣就能把追擊的警察強行逼退,等逃離后直接把人質…”

  說道一半,金平安仿佛意識到什么,身上開始冒起冷汗。

  他看向艾涼的臉色也變了。

  ‘難道這哥們兒知道我們兇多吉少,所以才催眠自己,說他們是綁匪?’

  “沒、沒事的…警方一定能把我們救、救出去…”

  金平安開始磕磕盼盼的安慰起艾涼。

  “他們不是悍匪,只有有人給足了錢,讓他們打著搶銀行的幌子綁了你而已。”艾涼平靜的說道。

  “對對對,他們不是悍匪。”

  金平安這話既像是說給艾涼聽得,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但他還沒反應過來,如果是后者自己的下場可能會更糟糕。

  艾涼看著眼前這人,這貨跟自己完全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他懶得跟金平安一問一答了,直接把疑點全部擺了出來。

  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跟夏啟元和石峰那樣明察秋毫。

  “你見過哪個銀行劫匪,會隨身攜帶乙醚迷暈人質的?

  還有,在把我們迷暈后,就直接綁住扔到這種堆滿雜物的小黑屋,就不擔心我們掙脫逃走嗎?”

  “很明顯,他們對乙醚的麻醉時間并不清楚,既然不清楚那為什么要使用乙醚?”

  “前面表現的非常謹慎,等到脫離警方追捕后,他們就像變了一伙人,警惕心全無,明顯之前的行動都是受人指使。”

  艾涼并沒有講述金平安昏迷期間的細節,因為等警方過來對口供時,他沒辦法解釋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另外,以前艾涼曾和悍匪對峙過,他們巴不得人質保持清醒。

  最好多在警方面前哭爹喊娘,給警方制造輿論壓力,哪會“舍得”把人弄暈。

  而且他們完全視人命如草芥,等到擺脫警方封(河)鎖(蟹)網后,第一件事就是解決人質的問題。

  有點“良心”的劫匪會把人質直接扔下車,是死是活看造化,沒“良心”的就直接把人質滅口再扔下車。

  說完行為上的疑點,艾涼又開始說起最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分贓。

  “他們搶的通信銀行只是一家小分行,現金流量不到一百萬,搶的還只是前臺,倒錢的時候我數過,就那二十來萬。”

  “制定周密的計劃,冒著被全亞聯通緝的風險,最后每人才分幾萬塊,有這功夫,看場子、接亡單、蹬貨、做局、抓馬,哪個不比搶銀行風險小來錢快。”

  艾涼這番話如同醍醐灌頂,金平安一下子就發現了其中的疑點。

  搶劫來的那點錢,怎么可能夠四個人分。

  也就是說他們的目的并不是銀行存款,而是聲東擊西。

  真正的目的,是銀行里的某個人。

  想到這里,金平安的臉色開始變得陰沉,因為他聯想到了某些事情。

  見金平安貌似想到了原因。

  艾涼繼續說道:“根據我的推測,你很有可能是得罪了某些人,但礙于你是某種公眾人物,或者說被上面眼熟過的人,所以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你動手,只能通過這種迂回的方式。”

  金平安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良久后,他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承認,他們有可能是沖著我來的。”

  金平安思來想去,很不情愿的接受了艾涼的觀點。

  不過,他還有一點想問艾涼,那就是…

  你黑話為什么說的這么熟練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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