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回窩的時候,是屁股先進去。
屁股朝內,頭朝外,倒退著回到洞中。
這樣就能看清洞外的情況,防止有敵人從后面偷襲它。
這些小狼崽雖然還小,但也是倒退著進洞。
不過現在被狗嚇得,驚慌的嗚嗚咽咽叫個不停,在洞中擠成了一團。
狼洞就那么大。
你擠我,我擠你的,都想往里邊退,倒是一時間也退不進去了。
笨手笨腳的小模樣,極為惹人喜歡。
山貓趴在洞口往里瞧了一陣,回身沖其他人笑道:“好家伙,這窩狼崽子不少呢,窩里還剩了三只,算上剛才叼走的,都有七八只了。”
“怪不得那母狼去吃夾子上的肉,這么多狼崽子,可不是難養活么。”
狼在生小狼崽的時候,食量極大,它吃一頓能頂其它狼的三頓。
而且餓得也快。
王慶忠也道:“看來這些狼崽子是要斷奶了,不斷奶,母狼不出去找吃的。”
“怎么?你看上這些狼崽子了?”
“那倒沒有,就是喜歡這些小玩意兒,看著高興。”
山貓常年往山里鉆的,以前又不是沒抓過狼崽子,知道帶回去也養不熟。
這些小家伙在小時候看著討喜得很,養大就不行了。
天天夜里嚎個不停,還要操心它們跑出來傷到人。
而且狗也容易會被帶壞,變得喜歡從背后撲人。
要是見了血,更是麻煩。
純屬是找罪受。
隨后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手上的土灰,說道:“有狼崽子在,這狼窩是沒法堵了。”
“嗯,堵不了就算了,反正那些大狼跑光了,能把它們趕走就行。”
老烏點點頭。
王慶忠也沒有多說什么。
因為他們都知道。
山里的小狼崽是不能輕易動的。
不然就是自找麻煩,給自己寨子招災。
狼的報復心相當強。
要是大狼都在的話,一窩端了屁事沒有。
關鍵現在大狼都跑掉了。
這種情況下,堵狼窩,殺狼崽,就屬于徹底結仇了。
說不定什么時候有只狼跟在你身后,埋伏你一下子。
寨子也別想安寧。
不過人決定放棄了,幾只狗卻還在不安分的叫,小金甚至想鉆進狼洞里去。
陳凌按住它們兩個,站在洞口看著,三只小狼崽在狼洞內越退越遠,叫聲漸漸變得很輕微。
狼洞也越發顯得幽深了。
“這洞很深啊,得有快二十米了吧。”
陳凌瞇著眼瞧了一陣子。
“二十米也正常,這就是個小型的狼窩,當然了,山里的狼洞都不怎么深,北方平原上的,還有兩百米深的狼洞,狼洞深處的狼窩很大,能住二三十頭狼也綽綽有余。”
山貓說道。
“不過他們那里的人做得絕,在狼洞附近抓到狼崽子后,直接當著公狼和母狼的面摔死,狼就不敢再過來了。”
“啊?他們不怕狼報仇?”
王慶忠嚇了一跳。
“不怕,平原上村子大,人口也多,最關鍵的是,狼能躲藏的地方太少了,拿槍追下去,狼總有被打怕的時候。”
說到這,山貓沖王慶忠和老烏笑笑:“山里這樣搞試試,以后恐怕都不敢一個人出門了。”
這時,三只小狼崽已經完全退入了狼洞深處。
他們也沒興趣再待下去。
只是原路回去的時候,在幾只狗的示警之下,他們又看到了那只被夾到的母狼,在一頭大公狼的陪同下,遠遠地望著他們。
在被發現后,就帶著畏懼一瘸一拐的與公狼退到山林中去了。
很快不見了蹤影。
這讓王慶忠和老烏一頭冷汗。
“幸好沒去動狼崽子。”
半路上,老烏往兩口寨的方向走了。
陳凌三人也很快趕了回去。
只是今天遇到了這檔子事。
難免會繼續聊下去。
山貓就說起他前兩年抓狼的事,王慶忠也講了不少他們當地的。
讓陳凌開了眼界。
山野間的故事,即便他經歷過網絡時代洗禮,聽來也趣味十足。
且有些事,常人根本接觸不到。
天黑了下來,吃過晚飯后,大伙生起火堆,在火堆旁繼續閑聊。
將近農歷十月十五,月亮變圓了,山中的月色也很美。
這時金絲猴還沒離開。
聽韓教授說,它們平時就算趕路,也是邊吃邊玩,一天都走不了一公里的。
現在他們這里有吃有喝,也沒人傷害它們,自然就留了下來。
陳凌聽著故事,小猴子們像是之前那樣圍在它身旁與黑娃玩鬧。
“不許動。”
陳凌剝開一個橘子,先是塞了兩瓣進自己嘴里,然后在黑娃和小金腦袋上各放了一瓣。
兩只狗腦袋一甩,在橘子掉落的瞬間,快速吃到了嘴里。
“看到沒?都別動啊。”
陳凌笑呵呵的,讓小猴子們不要動,在每個小猴子腦袋上也放了一瓣,讓它們有樣學樣。
結果有一個算一個,不是掉鼻子上,就是掉地上,都做不到。
不過它們倒覺得這游戲有趣。
一個個拽著陳凌衣袖,讓他再陪它們玩兩次。
都說猴精猴精,大半天相處下來,小家伙們確實聰明。
學東西很快。
韓寧貴見到都禁不住樂了:“你這讓我想起個故事啊。”
“說是深山大澤中常常有山魅木客,最喜歡吃猴腦,高興的時候就把山上的猴子叫出來,往猴子腦袋上放又香又甜的果子。”
“猴性好動,哪個按捺不住把果子吃了,或者掉下來了,就先吃哪個猴子的猴腦。”
他這故事挺普通的。
就是不能深想,怪物,猴腦的,雖然不至于害怕,但也讓人有些膈應。
“多少年了,老師你還是不擅長講故事。”
山貓笑著調侃,而后對王慶忠道:“阿忠,你來講一個,剛才說狼的時候,就屬你的故事有意思。”
“就是,你這當向導的,怎么也得跟我們講講本地的故事啊。”
韓寧貴旁邊的另外三個人也起哄道。
也確實。
陳凌這個二舅哥經常在附近三省村寨走動,聽過的見過的能講一籮筐。
“行,那我就講一個饕笑鬼吧。”
王慶忠清了清嗓子,輕聲講述起來。
說的是以前山里住著個老漢,靠采藥為生,每當采夠了藥材就背到鎮上趕場去賣。
由于離鎮子遠,要走二十里山路,即便山里人常翻山越嶺腳力快,也難免是要走夜路的。
那時世道亂,一般人不敢在晚上趕路。
但為了生計沒辦法。
就帶上防身的家伙,害怕了就吼兩段山歌。
他們這邊的人喜歡唱山歌。
一是年輕男女談情說愛的。
二就是唱起來壯膽氣的。
山里各種狼蟲虎豹,以及其它叫不上名字的野獸較多,聽到山歌,有時候野獸就不敢傷人了。
起一個驅趕野獸的作用。
還有不得不提的是,他們這里的山歌,開頭或者結尾,常有一個“哦呵呵呵呵…”。
王慶忠說,那老漢遇到的饕笑鬼,很可能就與山歌里的“哦呵呵呵呵…”有關。
二十里山路,兩頭都有人煙。
所以,剛走的時候,或者快到鎮上的時候,總能遇到許多人。
最讓人害怕的是中間的路,大概五六里山路,沒有人煙。
山高林密,陰森森的,很瘆人。
若是在天黑前過去還好。
但那老漢偏偏遇到了壞天氣,耽誤了時間。
為了能趕上場,只能在晚上趕路。
當他走到那段最陰森的路段時,他大概自己也有些害怕,就燃起火把,放聲唱起了山歌。
唱完一支,結尾照例有“哦呵呵呵呵…”的尾聲。
這個尾聲有向人打招呼的意思。
平時的話,別人聽到了,就能接著唱一句“哦呵呵呵呵…”,然后唱下一首歌。
當老漢唱到這個尾聲的時候,他就聽到路邊傳來一陣接一陣的笑聲,這笑聲很清楚,聲音很大,是不可能聽錯的,也不可能是回聲。
因為這笑聲很怪,是尖厲的“嘿嘿嘿”,在夜間瘆人得很,讓人聽了汗毛倒豎。
老漢聽到這笑聲,嚇得腿軟摔了一跤,火把掉到了地上。
趁著火把的光,他看到一團黑乎乎的影子蹲在路旁,被火光一照,便抬起腦袋露出一張藍色的怪臉,嘿嘿一笑,跳入山林中不見了。
后來到鎮上跟人一說,才知道原來是饕笑鬼。
饕笑鬼這東西喜歡吃人,吃人的時候會大笑。
但有時候這東西也會戲弄人。
聽到人笑,也會跟著笑,或許是山歌中的“哦呵呵呵…”像笑聲,它也跟著笑了。
這老漢屬于撿了條命。
沒遇上它想吃人的時候。
但從此說什么也不敢走夜路了。
這故事講完,韓寧貴身旁的年輕人臉色有些發白。
其他人倒還好,只是在夜里,也略微有些心里毛毛的。
倒是韓寧貴微微皺起眉頭:“你講的這饕笑鬼,怎么聽著像是山魈啊,山海經就寫著,山魈見人笑亦笑…”
他的意思其實是想說這東西,是虛構的。
誰想到話剛說到一半,周遭的山上就傳來一陣陣悠長的嚎叫聲。
“嗷嗚——”
剛講完山中怪事,就突然聽到狼嚎。
直把眾人嚇了一哆嗦。
陳凌身旁的兩只狗一骨碌爬起來,汪汪大叫不止。
金絲猴也紛紛把小猴子抱到樹上。
狼嚎聲很近。
很快就有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在山林中晃動。
在月色下影影綽綽。
顯然目標正是他們這里。
韓教授旁的年輕人更是激靈靈打了個冷戰:“狼來了?!”
“媽的,這幫畜生怎么搞的,白天也沒惹它們啊。”山貓臉色難看的站起來。
夾子上的狼,只要放了,很少有反過來報復的。
而且只要老窩被人發現之后,它們會以最快的速度搬走。
狼很聰明狡詐,也怕被人連窩端了。
“不要管那么多,先拿槍。”
韓教授從帳篷中拿出來兩桿槍,他一桿,山貓一桿,看兩人的姿勢神態,似乎槍法不錯。
陳凌也拿出鋤刀和弓箭,拄著鋤刀的木柄,挎著弓箭,旁邊蹲著兩條大狗,猶如手持關刀的大將一般。
王慶忠則拿出鋼叉,在尖端上涂抹獵藥,隨后也給陳凌的箭頭涂上。
又對陳凌道:“你一會兒就在我身邊,不要亂跑,也不要逞強,等槍不行了,再用箭射…”
親妹夫自然要照顧好了,就是年輕氣盛,怕他沖動。
這時,韓教授隊伍中的年輕小子嚇得不輕。
剛聽了那么多狼的故事,現在就碰到了,渾身哆嗦個不停。
而且見人人拿起家伙,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做點什么。
王慶忠見此,說了一句:“你守著火堆,狼過來,你就用火把丟它。”
狼是極少數懂得戰術的野獸。
殘忍狡詐聰明,但也有野獸的通病,就是怕火。
“汪汪汪——”
這時,黑娃和小金已經再也按捺不住,渾身毛發炸起,極度的兇悍狂野。
若不是陳凌壓著它們,早就沖上去與狼群拼命了。
狗在叫,狼也在嚎。
樹上的金絲猴群也發出陣陣怒叫聲。
夜色下的山林亂成了一片。
而狼群悄悄接近,很快距離他們已不足二十米。
這種情況說別的都沒用。
韓教授和山貓兩人端著槍,對著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就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一陣槍響。
可惜,由于眾人之前正對著火光,亮處看得久了,再看夜色下的東西,是很難第一時間看清楚的。
韓教授兩人的準頭就差了很多。
加上在山林間,狼群能往樹叢與樹干后面躲避。
所以一通射擊并未對狼群造成什么傷害。
被它們輕松躲了過去。
一時間狼群越發肆無忌憚,嚎叫著逼近過來。
就像圍困獵物一樣。
它們要縮小包圍圈了。
但就在這時候。
只聽“嗖”的一道破空之聲。
一支箭急射了出去。
陳凌視力好,不會干等著狼過來,他已經彎弓搭箭瞄準很久了。
現在狼群主動靠近,射程也縮短了,準頭大大提高。
他自然要抓住機會。
這一箭穩穩地射在其中一頭狼身上。
那狼慘嚎一聲。
狼群的動作頓時受阻,兇狠猙獰的低吼著,在十米左右的地方徘回不前,但殘忍的目光,滿口白森森的牙齒,在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隔著山林中的樹木,令人不寒而栗。
“山貓,我放狗了,先不要開槍。”
陳凌喊了一聲,沖兩只狗揮揮手。
黑娃兩個早就等不及了,立馬狂叫的撲了上去,看起來比狼還要兇。
山貓的兩只狗也緊隨其后,這兩只好獵狗現在成了忠誠的跟班。
就齊齊沖了過去。
今天夜里的狼其實不多。
與上次摸進陳王莊的狼群沒法比。
也不過十多只而已。
但這里山高林密,狼群能夠利用地形樹木,閃避躲藏,黑娃它們四條狗的氣勢洶洶的撲過去,竟然也沒討到好處。
它們彷佛知道黑娃和小金的厲害。
根本不和它們兩個正面交鋒,只是依靠數量優勢,你來我往,你上我退,配合著騷擾起來。
只見黑娃兇勐的向一頭狼撲殺過去的時候,那狼居然就地一滾,然后繞著大樹轉圈,其它的狼也配合著齜起鋒利的牙齒,想對黑娃周身各處下口。
這樣的攔截騷擾,讓黑娃煩不勝煩。
小金和山貓的兩只狗也是這樣的遭遇。
狼群謹慎得很,這是想要把黑娃四條狗分隔開,逐個擊破。
一時間讓人都為之驚詫。
“真是群狡猾畜生。”
山貓攥拳怒道,因為這時,他看到了自己的狗負傷了,前腿肩頸在飆血。
“嗷嗚——”
還好,就在下一刻,一聲凄慘的狼嚎響起。
卻是黑娃和小金兩個適應了這種打法。
突然發起狠來。
不管不顧,任由狼群圍攻,專門挑著其中最靠前的一只狼,按在地上就是一通撕咬。
它們兩個的戰斗力不用多說,只要咬住,那狼就只有等死的份兒。
把一只狼咬死,就去咬下一只。
很快它們兩個也傷痕累累起來。
尤其小金,山林限制了它的速度,鮮血很快染紅了毛發。
兩只狗第一次吃這樣大的虧。
陳凌頓時心疼壞了,放下弓箭,抓著鋤刀就大步沖了過去。
“哎,凌子…”
王慶忠想攔沒攔住,急壞了,趕緊提著鋼叉跟上。
這家伙,妹夫要是被狼傷到,他回去怎么跟妹妹交代。
他跟上去,山貓也急忙緊隨其后。
這時狼群見人靠近,仰脖長嗥一聲,樹林一側的山巖后,忽然有道黑影高高躍起,又是一頭大公狼,人立而起,撲咬過來。
這狼跳的是真高啊,一躍而起,都快要比人還高了,徑直就咬向陳凌的喉嚨。
還沒咬到,狼嘴里的腥氣就撲面而來,兇殘而瘆人。
“好畜生,還會埋伏。”
陳凌沒料到這山巖后面還藏著一只狼,嚇了一跳的同時,握住鋤刀的木柄,就迎頭噼了過去。
他的力量與速度,對上單個的獨狼,向來是不必怕的。
“砰——”
只聽一道沉悶的聲響,隨即是狼的慘叫。
這一刀噼砍在了狼的腦袋上,直接開了一道口子,鮮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淌而出,很快覆蓋狼整個面部,使其越發顯得猙獰殘忍。
“娘的,腦殼真硬。”
陳凌忍不住滴咕一聲,剛才是情急之下,沒砍對地方。
眾所周知,狼是銅頭鐵骨豆腐腰,就屬腦袋最硬了。
他力氣大也沒噼開,只把狼噼了個跟頭,從地上爬起來后,就邊往后倒退,邊沖陳凌發狠的叫著。
見到這邊的情況,黑娃和小金立馬抓住機會,向狼群展開兇勐的反擊,山貓的兩只狗也很聰明,就像之前狼群的做法一樣,汪汪叫著,一會兒去咬狼腿,一會兒去咬狼尾巴,幫著黑娃兩個騷擾攔截,讓狼群漸漸放不開手腳。
一時間山林間亂糟糟,狗與狼斗成一團。
山貓拿著鐵鏟走過來,見自家的狗表現不錯,也是既欣慰又心疼。
“這幫家伙知道咱們有槍,所以不敢硬沖,要趁這個機會把它們打怕了…”
“雖然不清楚它們為什么今晚上過來,但狼是很有耐性的,被它們盯上了,就是今天能趕走他們,以后也還會再來,必須把它們打疼,知道我們不好惹了,才不敢再過來。”
聽到這話,陳凌與王慶忠都贊同的點點頭。
韓教授等人這時也跟了過來,想開槍射擊,但是天黑容易誤傷狗,陳凌三人就選擇自己上。
于是就三人就拿著鋤刀,鋼叉,鐵鏟子,開始配合的狗來打狼。
以黑娃和小金厲害,咬到不是死就要重傷。
再加上人的幫助。
狼群越打越是害怕。
沒多長時間,就死了好幾只狼。
狼群沒法抵抗住,邊打邊撤退。
“狼走了!”
陳凌打眼望了望,沒能堅持兩分鐘,狼群就灰熘熘的逃入了山林中去了。
“走了好,在山里過夜別的不怕,就怕這狼,忒難纏了些。”
韓寧貴嘆氣。
“是啊。”
眾人附和著。
而韓教授隊伍里的年輕小子,見滿地血腥,死去的狼躺在血泊中,有的腸子都出來了,受不了這種刺激,跑到一旁大吐特吐。
“年輕娃,還沒經過事。”
山貓笑笑,然后道:“今晚的火堆別滅了,大伙輪著守夜,記得到時候背對著火堆。”
這種背對,是把火堆隔在人與帳篷之間的背對。
要是正對的話,就像剛才,由光亮到黑暗眼睛需要適應,沒法看清楚夜色下的東西,會很被動,遇到危險也來不及反應。
眾人應下后。
陳凌就蹲在火堆旁,借著火光給黑娃和小金檢查傷勢,今天比陳王莊慘多了,兩個家伙渾身是血,到處是傷。
尤其脖子后面和腹部,全是狼的咬痕,牙印很深,不斷往外滲血。
要不是它們兩個皮糙肉厚,恐怕非得皮開肉綻不可。
這時候只是靜靜地舔著傷口,不時的搖搖尾巴,抬頭討好的看他一眼。
似乎是覺得今天沒發揮好,給他丟人了。
“別舔了,我先給你們洗洗,再上點藥。”
陳凌嘆息一聲,站起身來,領著它們去遠處的溪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