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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進山前的兩天,陳凌就把洞天之中,茅屋四周種植的黃瓜、茄子、西紅柿、豆角之類的蔬菜摘了下來,堆在了茅屋里。植株連根刨掉,連帶著用鐵絲搭的架子也拆掉了。反正這些蔬菜只是自己人吃的,并不準備去賣錢,以后就即吃即種,什么時候想吃,進來隨時種一些就行。

  不然茅屋前后長得全是這些東西,雅觀不雅觀倒是其次,關鍵是太占地方了。山里‘寶貝’多的是,要給這些騰出來空間。

  像今天下午走的這片區域,就很少有人來。常見的藥材和野果非常之多,漂亮的野花遍地都是。

  陳凌現在瞄上的,是幾株蘭花,一眼看過去,倒是并沒有給人多驚艷的感覺,但是特別香,就生長在溪流旁的巖石上。葉片肥厚,花瓣圓潤豐滿,呈現細密斑點狀的淺紅色,且花瓣的邊緣之上有金黃的外緣。

  走近之后,香味更加濃郁,濃香中帶著一股甜美,芳香四溢。

  小心翼翼的拔下來一株,將其收入洞天之中,陳凌正想換下一處地方,轉眼間又發現幾棵野棗樹,野棗子是很常見的,田野溝邊都有,但是這幾棵不太一樣。

  是他兒時記憶中比較深刻的一種野棗樹,本地人稱鳳眼兒,果子極小,但口感卻相當好,每顆樹往往長得不大,結果也少得很,有的小樹一年下來,只長五六顆棗子,還常被鳥雀禍害個精光。

  他們小時候即使是心里勤惦記著,也鮮少能吃到嘴里。

  大人們也愛吃,當然有人試著種植過,但味道差遠了。

  漸漸地,現在外面已經見不到這種鳳眼兒野棗了,只有人跡罕至的深山才有生長。

  野果之所以被稱為野果,就是經不起大面積種植。不是果子小,就是成果困難,還有許多野果子口感酸澀,無法入口。不過陳凌不怕這些,既然遇到了,就收進洞天里了。

  “撲哧!”

  “汪汪汪…”

  黑娃忽的打了噴嚏,用力的甩了甩大腦袋,發出一陣氣急敗壞的叫聲。

  太陽落山了,水邊蚊子成群,兩只狗都不堪其擾。

  小金也煩躁的哼唧起來。

  它們兩個遇到狼也不慫,但對于這些蚊蟲就無可奈何了。

  陳凌也沒有辦法,揮著袖子幫忙驅趕了一番,說道:“走,再挖棵小樹,咱們就回去了。”

  wucuoxs/108556/《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梅蘭竹菊,怎么也得湊齊了。

  不過要挖的這棵樹不是這些里邊的,就是一棵野櫻桃的樹苗,距離也不遠,陳凌很快就刨掉收進了洞天之中,旁邊還有幾棵大樹,枝杈上一簇簇綴滿了紅通通的小櫻桃,看在眼里,煞是喜人,陳凌擼了幾串下來,抹干凈上面的毛,分給兩只狗一些,一人兩狗,邊走邊吃。

  櫻桃,還有之前移栽的野葡萄。

  他打算出了山,釀點果酒的,野果樹先在洞天培養一陣子。

  到時候什么櫻桃、野葡萄、羊奶奶之類的,分門別類的,每樣釀一大缸出來,等陪著媳婦回娘家的時候,給老丈人帶一些。

  嘗嘗美酒的滋味,也讓二老養養身子骨。

  往落腳地走著,陳凌也在順便大量的尋找枯枝,這地方不知道多少年沒人光顧了,枯枝敗葉摞了厚厚一層,輕輕松松就能撿到一堆。全部將其折斷成一米左右的長短,然后拔一些野草,簡單的搓擰上幾圈,纏繞著在一塊,打成捆,就這樣背著兩捆子干柴走回去。

  山里的野草長得都很茂盛,且韌性很強,是非常結實的,幾根并在一起,搓擰幾下就能當成繩子來用。

  往回走著,離溪邊遠了,蚊蟲漸漸變少。

  兩只狗也活絡起來,有樣學樣的,幫著陳凌撿柴。

  不過它們是小孩子心性,比較貪心。

  專挑大的撿。

  黑娃發現一跟斷裂在地的松樹枝干,差不多巴掌粗細,一米多長,頓時興奮不已,叼起來就向前跑。

  結果它這樣橫著走,沒走幾步,就在林間被樹絆了個夠嗆,急得直叫喚。

  還是小金聰明點。

  幫它叼住一頭,兩個家伙就這樣,各自咬著一邊,一前一后,抬起來往前跑。

  玩起了兩狗抬杠。

  陳凌瞧著有趣,跟在后邊,幫它們喊著號子鼓勁。

  果然兩只狗跑得更歡快了。

  一人兩狗,回到落腳地的時候,更是把眾人看傻了眼。

  尤其一幫子小年輕的,他們不常去陳凌家,見到這一幕,眼神帶著愕然與驚嘆。

  不止他們,連陳大志都忍不住站起來。

  “哈哈哈,好家伙,富貴你家這狗本事咋這大,能打狼,能攆山,還能撿柴…”

  “這要再過兩年,再使使勁兒,說不定還竄上天了哩。”

  陳凌把兩捆柴放下,笑道:“想上天容易,也得等它們能長出來翅膀啊。”

  大伙兒頓時一陣哄然大笑,隨后圍著兩只狗瞧來瞧去。

  一個個念叨說:富貴家的這倆狗也不知道咋養的,啥都會干,也太能了。

  黑娃跟小金現在已經聽不到別人夸它們了,只是臥在陳凌腳邊,翻著肚皮,在地上滾來滾去,想讓陳凌給它們撓癢癢。

  剛才兩個家伙被蚊子咬慘了,身上起了好幾個大包,又癢又疼,難受不已。

  …只可惜天黑的太快了。

  最后的一點昏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整個林子瞬間變得黑暗下來,就像是天上讓遮了塊幕布,一縷光都沒有,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陳凌幫兩只狗撓了幾下,周圍就已經陷入漆黑。

  起身道:“好了好了,不要鬧騰了,等做上飯,我給你們抹點藥。”

  隨后玉強幾個打著手電筒去生火。

  火堆燃燒起來,四周已經被清理出一塊空地,陳凌收拾了兩只野兔,陳大志也把中午土狗們逮到的那幾只山老鼠取出,擺弄起來。

  至于草鹿和麂子,是不肯吃的。

  大家伙進山來,都是為了生計。

  全靠打到的這些大獵物拉到集上賣錢。

  所謂:謀其皮肉而不自享,換為家中衣食。

  正是如此。

  …夜晚的深山,漆黑的嚇人。

  野狼的長嗥,伴隨著一聲聲凄涼的鳥叫,越發顯得空曠幽寂,令人心里發毛。

  此處的林間燃起了篝火。

  篝火有兩堆。

  陳凌在這一邊,穿起兔子,架在火上,來回翻動著,進行炙烤。

  火燒的很旺,一滴滴兔油落入火堆之中,發出一陣滋滋聲,兔肉也隨之染上一抹淺淡的金黃色。

  香味逐漸飄散出來。

  讓饑腸轆轆的眾人情不自禁的咽起了口水,還沒烤熟就想吃得不得了。

  另一邊,陳大志是在烤老鼠。

  三只穿成一串。

  穿了三串,嘴上叼著煙卷,興致勃勃的烤著。

  花了大半個小時,兔子和山老鼠都烤好了。

  王立獻取出一小瓶酒,就著香噴噴的兔肉,每個人小小的來上了兩口,山里夜間氣溫低,稍微抿兩口酒,身子也舒服。

  兔肉分完,大家也都嘗了嘗烤熟的山老鼠。

  主要是小年輕的沒吃過,嘗新鮮。

  山老鼠肉的味道還算不錯,清脆中稍微有一絲絲發甜,瘦嫩可口,用火烤熟之后,外焦里嫩。

  陳凌只是嘗了兩口,試了下味道,就不再吃了。

  竹鼠他能接受,且能吃得很高興,老鼠就算了。

  其他人吃了卻有點上癮,像陳玉彬,這小個子嘗了一口眼睛就發亮起來,老鼠爪子和尾巴都吃了個干凈,見別人吃飽了,就不住的往嘴里塞老鼠肉,連著骨頭嘎吱嘎吱嚼著脆響。

  讓黑娃和小金兩個都瞪圓了眼睛,盯著他一陣瞧,仿佛在好奇,這老鼠肉真有那么好吃嗎?

  陳凌吃飽喝足,給大伙兒燒上熱水。

  就轉身給自己‘鋪床’去了。

  條件有限,用枯葉堆得厚厚的,軟軟乎乎能睡就行。

  附近的枯葉子滿地都是,隨便扒拉扒拉就是一堆,鋪起來躺在上面,就可以當成墊子過夜了。

  他們進山都是穿大衣的,加上夜里火堆不滅,不覺得冷。

  其他人吃飽后,也過來一堆一堆的抱枯樹葉。

  圍著火堆不遠,各自找自己的地方。

  “富貴叔,你這是在干嘛?”

  看到陳凌又起身去在周圍清掃出的空地邊緣,彎腰撒一些東西,陳玉強就跟過來問。

  “驅蛇藥。”

  陳凌提著藍布袋子,分給他一些:“你去另一邊撒上吧,夜里有火堆燒著野物不會過來,再撒上這些驅蛇藥,不僅驅蛇,其它毒蟲螞蟻也不會靠近的,大伙能睡個安穩覺。”

  “好東西啊。”

  “俺這就去撒上。”

  撒完藥物,陳凌又往篝火里加了一些艾草,還有其他草藥碾成的碎渣子,頓時一股濃郁的藥味就在四周彌漫開來,漸漸擴散出去。這下子周圍真的連一只蚊子飛蟲都不見了,之前還能聽到蚊子細小的嗡嗡聲,現在耳邊變得清凈一片。

  “富貴你這準備的真充足啊,俺們都啥還沒往外拿哩,你這就給干完了。”

  陳澤走到他跟前,用小棍剔著牙打趣道。

  “那可不,現在富貴叔是真能干啊。”

  “富貴叔,快歇歇吧,俺給你倒水。”

  小年輕們笑哈哈的,一陣熱鬧。

  “多巴結巴結你們富貴叔吧,咱們這次進山,能不能打到更多東西,可是全指望他了。”

  王立獻平時不太愛說話,這時候也跟著湊趣笑道。

  他是能找到獵物,這點不用質疑,但能不能順利的捕獲,卻不好說。多年不進山,到底是生疏了幾分,有兩只靈性的狗協助,當真是省心不少啊。

  …一夜平穩過去,山里天黑的早,亮的也早。

  清晨,其他人還正在睡著,陳凌就睜開眼起來了。

  準備去把稍遠處的幾樣東西收進洞天里。

  離開落腳地。

  帶著黑娃,緩步走在山林間,聽著清脆的鳥叫聲,感覺心底也異常的寧靜,空氣中有一絲枯葉腐爛的味道,很淡,融入天地間,就是一種大自然的味道。

  一只個頭碩大的松鼠站在枝頭,唧唧的叫了幾聲,把堅果扔到陳凌的腳下,向他齜牙咧嘴,似乎抗議他進入了自己的領地。

  汪汪!汪汪!黑娃不甘示弱,向樹上的小家伙狂吠,告訴它,自己不是好惹的。

  陳凌就喝止住黑娃,讓他不要浪費力氣,對待這種沒什么威脅的小動物,不要關注太多。前面有一片野竹林,由于被周圍的樹藤遮擋住陽光,竹子顯得很矮,有幾片都枯死了,也可以用來當柴燒。

  小松鼠卻不依不饒,跟著陳凌,跳到一棵又一棵的樹上,向他宣示這也是自己的東西,不要亂動。可能是因為跳的太歡騰,踩到了枯枝上,啪的一聲,摔在陳凌的腳下。

  陳凌見狀大笑,用腳輕輕踢了踢躺在地上裝暈的小松鼠,想看看它怎么樣了。而黑娃對這只小松鼠早就不滿了,撲上去就咬,想讓這只討厭的小東西,知道自己的厲害。

  陳凌急忙制止住黑娃,這小東西倒是有趣,似乎察覺到黑娃的氣息,緊緊閉著眼睛裝死,但灰褐色的大尾巴卻仍輕輕搖擺。

  “咦?別動,這是什么味道!”

  陳凌嗅了嗅,突然聞到一股奇特的味道,在刺激著他的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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