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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金殿傳臚

大熊貓文學    我成了大明勛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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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兄,你莫拿我打趣了,在下都已是定親之人。”

  沈憶宸笑著回了一句,他還真沒想到商輅有開玩笑的這面。

  以往對于商輅的了解,都是出自于史書的那幾行文字,記載他性格平粹簡重、寬厚有容,仿佛被固定住臉譜化了。

  如今沈憶宸面對的不是那幾行文字,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他們也有屬于自己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不能再用刻板的映像去審視了。

  聽到沈憶宸這話,輪到商輅滿臉驚訝了。

  因為他也聽說過沈憶宸與泰寧侯獨女定親的傳聞,只不過商輅并沒有當真,畢竟泰寧侯擇婿標準甚高,非公爵王侯子弟不入法眼。

  沈憶宸很優秀,但身份地位還是與泰寧侯的要求差了點。

  只是現在當沈憶宸親口說出他定親了,那么大概率就是坐實了坊間傳言,女方真就是泰寧侯的獨女?

  “沈兄,你說的定親對象,莫非是泰寧侯獨女?”

  商輅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他本不是愛打聽閑事之人。不過此事傳的沸沸揚揚,如今當事人又在現場,干脆確認一下為好。

  “嗯,會試放榜那日,成國公作主替我與泰寧侯府定下了親事。”

  當沈憶宸親口確認,在場領取進士巾服的新科進士們,流露出一片驚嘆之聲。

  什么叫做人生贏家,這就是啊!

  年少成名榮登皇榜,還與勛戚之女達成聯姻,不但抱得了美人歸,日后仕途上還增添了一大助力。

  真是羨煞旁人!

  孫紹宗等人聽得眾人的感慨驚嘆,一張臉簡直都綠了。

  那日在成國公府婚宴上,就已經被沈憶宸的放榜定親給打擊過一遍,結果沒想到今日還要再重溫一遍。

  不就是娶了個侯爵之女嗎?哪日等老子大魁天下,定然得圣上親自賜婚王公之女,總有壓你一頭的時候!

  當然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這幾兄弟目前都不知,大魁天下也將是沈憶宸的了…

  就在沈憶宸準備把衣服給換回去的時候,從屋外浩浩蕩蕩的進來一群人。他們并不是乙丑科的新科進士,相反屋內這群新科進士們,見到來者還要紛紛行禮。

  因為這群人是以祭酒李時勉為首的國子監官員!

  “晚生拜見大司氏!”

  旁人行禮聲音也是提醒了沈憶宸,他趕忙停下腳步,拱手鞠躬行禮道:“晚生拜見大司氏。”

  “諸生毋需多禮。”

  李時勉抬了抬手,示意新科進士們可以起身。

  然后加快腳步,直接來到了沈憶宸面前,朝他拱手道:“會元郎,請受老夫一拜!”

  “那日如若不是沈會元挺身而出,恐后果不堪設想!”

  李時勉嘴中的這個后果,并不是單獨指他們幾人的安危。而是身處于“風暴”的最中心,他親眼見證了當時場面的混亂,有多少學生士子摔倒在人群之中,被踐踏的無法起身。

  如果不是沈憶宸站了出來高呼主持大局,今日的國子監,恐怕要多了一片文人冢!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沈憶宸都當得起自己這一拜!

  看著國子監祭酒向自己行禮,沈憶宸連忙側身躲過,然后一把扶住了李時勉的手臂。

  大司氏乃天下文人宗師領袖,自己要是坦然受了這一禮,恐怕要被唾沫給淹死。而且之前積攢的什么謙遜恭謹、謹小慎微的口碑,也將發生很大的逆轉,實在劃不來啊。

  “大司氏真是折煞晚生,受之不起!”

  沈憶宸身為下位者,不敢受這一禮,但李時勉卻不這么認為。

  “老夫心中,沈會元高義當之為愧!”

  見到這一幕,在場很多沒有參與過叩闕鳴冤的新科進士,簡直都驚呆了。

  號稱天下文人宗師的大司氏,居然反轉過來向沈憶宸行禮,這得多大的排面才能做到如此?

  “大司氏還望莫為難晚生,真不敢當。”

  沈憶宸都有些無奈了,他一直知道李時勉的性格耿直無比,嫌少變通。

  當年李時勉入仕還是個小官的時候,面對明成祖朱棣這等猛人遷都京師的想法,就敢洋洋灑灑寫了十來條諫言反駁,為此還吃了一年牢飯。

  對于這番經歷李時勉毫不在乎,等到明仁宗朱高熾繼位,又開始作死上疏。并且皇帝宣他殿前問話了,還是強硬無比一點不認慫,當朝跟皇帝開始對噴!

  以明仁宗的寬厚性格都忍不住,氣的叫御前侍衛拿金瓜錘他,這一頓揍打斷了三根肋骨。

  按理說這么慘了,李時勉該低調些了吧?

  答案是生命不息,硬剛皇帝不止,李時勉很好的繼承了文人的戰斗風范。

  面對再下一任皇帝明宣宗朱瞻基,依舊強硬直言。只不過當年他一條親近太子的建議,某種意義上幫了朱瞻基,所以宣德一朝就沒太為難,并且還官復原職了。

  到了明英宗朱祁鎮,可能是年紀大了,加上身為國子監祭酒主管教育,不太接觸時政。李時勉低調了許多,至少沒有再出現什么硬剛皇帝的事情。

  但是不硬剛皇帝了,骨子里面的強硬耿直依舊還在,于是就發生了得罪王振的事情…

  可能說李時勉的一生,就是抗爭的一生。

  不過剛歸剛,李時勉的學識品行,還是受到了朝臣跟國子監學子的尊敬。

  正統十二年致仕回鄉,朝臣跟國子監學子足足有接近三千人為他踐行,這等規模檔次很多一品大員都不可得。

  也算是對于他大司氏身份,最好的認可了。

  望著沈憶宸再三推辭,李時勉也明白以自己的身份跟人望,繼續行禮道謝下去,恐怕會造成反面效果。

  于是沒有再堅持,收回手道:“會元郎年紀輕輕卻高風亮節,老夫深感欽佩。”

  “今日沈會元來到國子監領取進士巾服,按理老夫當盡地主之誼好好道謝一番。不過考慮到明日金殿傳臚馬虎不得,只能遺憾作罷了。”

  “來日若有時間,老夫期望能邀會元郎到國子監講學一場,不知可否如愿?”

  國子監講學?

  聽到這幾個字出來,全場可謂是一片嘩然。

  要知道國子監講學可不是后世大學那種,隨隨便便請個講師過來高談闊論一番,什么牛牛馬馬只要有點小名氣都能上。

  古代國子監的講學分兩種,其一是自己上去講,要達到這個標準非當朝大儒宗師不可得。

  沈憶宸就算目前高中會元,也只能代表他在應試科舉上的成功,并不能代表鉆研儒家經典有所成就。

  更何況沈憶宸過于年輕資歷不夠,登堂講經論道的話,很難讓人信服。

  其二就是皇帝視察國子監,會安排國子監的官員講學一場,類似于御前講席。這種對于學識成就要求低一些,不過對于內容限制卻很嚴格,人員安排主導權就在國子監祭酒的手中。

  正統九年,也就是去年,朱祁鎮視察京師國子監,李時勉為他講解了《尚書》。因為講得透徹清楚,讓皇帝很高興,賞賜了許多獎勵。

  如若不是李時勉年紀大了上疏請辭,恐怕還有升遷之喜。

  由此可見,國子監講學無論是哪一種,對于沈憶宸聲望跟仕途的幫助都無比巨大。

  李時勉這番舉動,簡直就是幫沈憶宸搭建青云梯,如何能不讓在場眾新科進士震驚?

  “大司氏,晚生才疏學淺,恐擔當不起…”

  說實話,聽到國子監講學這種好事,沈憶宸也很心動。

  不過他還算沒有完全迷失,明白自己幾斤幾兩,科舉上成就那都是應試教育,與文學上開宗立派的講學大相徑庭。

  不講以自己目前功名,好歹還有一個才華橫溢的美名。萬一沒講好玩脫了,那真的是搞了一波反向操作,怕不得血虧。

  “沈會元,請勿推辭,老夫這點識人眼光還是有的!”

  李時勉提出讓沈憶宸講學,一方面是有報答感謝的意思,另外一方面,他也確實欣賞沈憶宸的才華。

  無論是鄉試、會試的文章,還是流傳出來的幾首詩詞,無一不是名揚天下的經典佳作。

  就算此等能力不足以講經論道,當個陪講為圣上講學一場也足矣了,要是沈憶宸因此而得到圣上賞識,也算自己為國挖掘了一名賢臣,問心無愧!

  “既然大司氏如此看重,那晚生就只好卻之不恭了。”

  沈憶宸硬著頭皮拱手稱是,高風險意味著高回報,萬一自己能得到“帝王師”的美名,仕途上就不用在翰林院蹲幾年空閑衙門了。

  見到沈憶宸答應,李時勉捋須滿臉笑意,又與他閑談了幾句,然后就率領眾人離開了。

  “沈兄,能得到大司氏的如此賞識,在下真是敬佩不已。”

  蕭彝看著李時勉走遠后,滿臉羨慕敬仰的朝著沈憶宸說了一句。

  大司氏為人剛正不阿,不畏權貴,能得到他的看重賞識,先不說國子監講學這種實打實的好處,單單在文人清流中贏得美名,就受益匪淺了。

  可不要小看這些筆桿子的作用,關鍵時候言論可以逆轉局勢。很多功名并不高的清流領袖,為何能做到一呼百應,號令群雄?

  就是因為他們掌控了輿論權,才能成為無冕之王。

  “沈兄,當年冬至詩會在下就覺得你不凡,如今看來注定要一飛沖天。”

  商輅也是附和了一句,語氣中頗為感慨。

  畢竟當年的沈憶宸坐在末席是那么的不打眼,現在卻光芒萬丈讓人無法忽視。

  “兩位仁兄,你們就別來這套恭維了。現在時日已晚,還是把身上巾服換下來,早早回府準備明日傳臚大典吧。”

  沈憶宸笑著回了一句,就去到小房間把自己衣服換了回來。然后就與蕭彝、商輅二人拱手道別,準備趁著夕陽余暉返回成國公府。

  望著沈憶宸離去的背影,剩下的新科進士內心情緒無比復雜,為何同樣高中進士,差距就這么大呢?

  正統十年三月十八日,三天的閱卷填榜工作已經完畢,到了三年一度的傳臚大典時刻。

  傳臚大典乃國之大事,皇帝親自主持,文武百官如無特殊事件,一律不缺缺席。伴隨著日出前的星光,無數輛馬車朝著紫禁城方向駛去,揚起來一片塵土。

  沈憶宸今日出發的很早,因為這種朝堂大型盛典,到場的人數會非常眾多。哪怕天還未亮,可能前往紫禁城的道路就已經變得擁堵不堪。

  明朝有著嚴格的上下尊卑制度,下官見到上官必須行禮避讓。也就是說兩輛馬車同行,級別較低的那一輛,得為高級別的讓行。

  新科進士還未授官,不管未來前途有多么廣大,現在都沒有真正的官身。所以見到任何級別的官員,都得給對方讓行,路上花費的時間就要比正常情況多出許多。

  傳臚大典要是遲到了,后果可想而知,沈憶宸可不敢玩什么卡點的花樣。

  伴隨著搖晃跟“吱嘎”聲音,馬車一路緩緩前行避讓不斷。停下來后沈憶宸掀開車簾一看,此刻城門口已經黑壓壓一片站滿了人。

  不過還是能明顯看出分成了兩個群體,一撥是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另外一撥自然就是身穿進士巾服的新科進士了。

  本來沈憶宸認為自己已經來得夠早了,結果放眼這一看,新科進士們不說全員到齊了吧,估計也八九不離十了,自己還是那個“后進”之人。

  臥槽,中進士都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至于還這么內卷嗎?

  帶著些許無奈,沈憶宸跳下馬車,朝著新科進士群體中走去。

  經歷過會試的宮門前等待,現在沈憶宸這個會元郎,已經在眾新科進士眼中算是熟臉了。

  堪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所以他一走過來,很多人都朝著他拱手相迎道:“沈會元,幸會。”

  “沈兄,晨安。”

  “沈會元,還望今日連捷。”

  面對眾人招呼,沈憶宸也是一一還禮,然后找到了蕭彝跟商輅兩人,互相客套了幾句。

  可能是即將面臨金殿傳臚的激動與緊張,今日二人話都不多,靜靜帶著入宮。

  不過沈憶宸幾人不說話,不代表著別人不說話,等候無聊除了客套外,自然得聊點東西。

  現在這種情況下,大家最關注的事情是什么,毫無疑問是狀元歸屬問題,猜測著今日傳臚誰將大魁天下!

  “你們說今日沈會元會不會連魁,達成三元六首的盛舉?”

  其中一名新科進士在看到沈憶宸到來后,朝著身旁眾人問了一句。

  理論上這屆乙丑科殿試,沈憶宸中狀元的幾率最大,能見證三元及第的誕生,也算是一種榮幸了。

  “在下認為很有可能,畢竟沈會元學識、名望、家世處處不差,其他人很難與之比肩!”

  本來這句話很合理,卻沒想到旁邊一人故作高深道:“諸位仁兄,你們這只看其表,不看其里啊。”

  “噢,這位兄臺莫非有什么內幕消息?”

  “內幕談不上,但在下猜測沈憶宸很難連魁。”

  “兄臺,吾等愿聞其詳!”

  這般有爆料的架勢,立馬吸引了身旁眾人的好奇心,紛紛圍過來打算聽聽理由如何。

  “那日拜見座師,在下恰好與沈憶宸一同進入官廳,你們猜我聽到了什么?”

  這人開始神神秘秘的賣起來關子,引得眾人更是心癢癢。

  “你快說啊,聽到了什么?”

  “在下聽到了錢掌院說如若不是他力爭,可能沈憶宸這個會元頭銜都另有其人。”

  聽到這話,許多新科進士臉上流露出震驚表情,他們還以為沈憶宸是力壓群雄高居榜首,沒想到還有這番波折。

  “這也就意味著沈憶宸學識并無領先,至于名望這東西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家世恐怕也很難稱得上優勢。”

  “這點又何解?”

  旁邊一人滿臉疑惑,沈憶宸就算沒入宗譜,但成國公如今力挺,與庶子無異,有國公靠山這還不算優勢?

  “成國公雖貴為國公,但勛戚武將出身,吾等乃文人士子,讀卷官更是文官翹楚,真的是一家人嗎?”

  此名新科進士言盡于此,就面帶笑容的走開了,后續話不能講得太明白,否著會惹禍上身。

  可以說明朝前中期文官集團獨掌大權的最大障礙,并不是什么專權宦官,而是屹立不倒的勛戚集團。

  只不過雙方利益爭斗沒那么激烈,想要打到對面就目前局勢而言,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維持了一種相對的平衡。

  但是想要獨掌大權,就必然得一步步削弱對方的力量,沈憶宸身為勛戚子弟就算走文官之道,也很難獲得百分之百的信任。

  文官領袖們有的選前提下,還會選擇沈憶宸這個有可能背刺的“二五仔”嗎?

  想明白這點,很多人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之前一心只讀圣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對于朝堂爭奪見識還是太少了。

  日后得好好補上這塊短板,否則在爾虞我詐的官場里面,恐怕得被人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下。

  新科士子這邊議論狀元歸屬,朝廷文武百官那邊同樣也是如此。

  畢竟這種三年一度的盛會,哪怕見多識廣的朝官們,也很難保持局外人的狀態。

  成國公朱勇的兒子貴為會元,自然也是受到了眾多勛戚大臣們的關注,不少人朝著他拱手道賀。

  “成國公虎父無犬子,今日恐怕得開創我大明三元六首的盛舉了。”

  “生子當如沈憶宸,真是光耀門楣啊。”

  “公爺有如此麒麟兒,真是令旁人羨慕不已!”

  不單單是成國公得到了恭維,那日朱佶婚宴到場的勛戚官員們,也有不少向泰寧侯陳瀛道賀。

  “泰寧侯喜得佳婿,今日定當連中三元!”

  “泰寧侯擇婿目光真是如炬,本侯佩服!”

  “日后泰寧侯你也不用再為小女擔憂了,沈憶宸此子必將前途無量。”

  聽到這些恭維道賀之聲,成國公朱勇跟泰寧侯陳瀛都滿面笑容,看來那日硬點的鴛鴦譜,還真沒點錯!

  交談間,朱勇把目光看向了遠處的沈憶宸,眼神中滿滿的欣慰跟驕傲。

  也許在這一刻,他擺在首位的不再是為成國公府添磚加瓦,而是父親對于兒子成就的自豪吧。

  辰時,宮門大開,文武百官先行入內,新科進士們依舊在外等候。

  己時,當文武百官們全部入宮準備就緒后,在承天門外等候的新科進士們才入宮。站位順序與殿試時候并無二致,傳臚大典的舉辦場地,依舊在承天殿。

  伴隨著朝陽的晨曦,沈憶宸踱步前行在紫禁城的磚石之上,此刻心情與殿試時候完全不同。

  他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放松,無論今日傳臚結果如何,都不會影響到自己心中的理念,那就是以天下為己任!

  當新科進士們來到奉天殿廣場前,百官們已經按照文武職劃分,站立于丹陛之內的兩側。而進士們如同殿試那樣,分成兩列站立于下方的丹墀兩旁。

  此時的華蓋殿內(今中和殿),執事官把皇榜卷好交付給內閣大臣,捧至奉天殿前再轉交給禮部尚書,陳于丹陛正中黃案上。

  所有新科進士都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卷皇榜,內心里面激動不已。上面所書寫的文字,將決定著自己這一生苦讀的命運!

  很快禮樂聲音響起,并且伴隨著三聲鞭響,導駕官領著明英宗朱祁鎮,也從華蓋殿來到奉天殿升殿。文武百官以及眾新科進士,對著皇帝行五拜三叩禮。

  禮畢起身,只見一名鴻臚寺官員從隊列中走出,站到了放置皇榜的黃案前。還沒等新科進士們反應過來要做什么,就聽到傳制官高唱一聲:“有制!”

  聽到這聲呼喊,新科貢士們齊刷刷的跪倒一片,此刻他們心中已經明白,傳臚最重要的時刻即將來臨。

  見到新科進士們都已經跪好,傳制官繼續宣讀制誥:“大明正統十年三月十五日策試天下貢士。第一甲賜進士及第,第二甲賜進士出身,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說罷,就朝著身后的鴻臚寺官員點了點頭。

  見狀,鴻臚寺官員捧起黃案上的皇榜,緩緩攤開。

  這個動作放在新科進士都眼中,心臟都為之暫停!

  傳臚唱名與鄉試會試不同,并不是從后面開始,而是直接喊出狀元的名號。

  “會是我兒子嗎?”

  望著鴻臚寺官員手中那張皇榜,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朱勇,此刻感覺自己身形都有些顫抖。

  “會是我嗎?”

  沈憶宸同樣目光所至,心中情緒卻復雜萬分,一時不知該如何形容。

  只見鴻臚寺官員清了清嗓子,然后高聲唱名道。

  “正統十年乙丑科殿試第一甲第一名…”

  聲音停頓了一下,然后一字一頓的喊了出來:“沈憶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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