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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放榜唱名

大熊貓文學    我成了大明勛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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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是沈憶宸!”

  “之前聽聞過沈憶宸來京師趕考鄉試,我還以為是謠傳。”

  “此子文采居然到了如此地步!”

  幾位閱卷考官嘖嘖稱奇,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順天鄉試的魁首,會被一個“外來戶”斬獲。

  并且更為離譜的是,這個解元頭銜并不是主考官個人欽定的,而是眾考官共同推選出來的。

  相當于沈憶宸的解元頭銜沒有任何水分,完全靠自己文筆跟實力勝出。

  同時第二份試卷的彌封也被拆開,顯露出“順天府大興縣生員賀平彥”的字樣。

  看見自己猜測果然沒錯,王一寧忍不住再次搖頭惋惜。

  這個賀平彥是京師國子監的優等生,雖然并未拜在王一寧的門下,但時常到府上討教學問,就如同沈憶宸拜訪周敘一般,只不過要頻繁的多。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這個賀平彥,乃當今吏部尚書王直的外甥。只是此子秉性低調,也沒有沾染上紈绔子弟的習性,所以知道這層關系的人不多。

  王一寧非常欣賞這名年輕人,這種欣賞與吏部尚書王直并無多大關系,更多是認為賀平彥天資聰穎還勤奮向學,未來前途將不可限量。

  所以對于王一寧而言,賀平彥不是門生,卻勝似門生。

  現在眼睜睜的看著賀平彥輸在了策論這種細枝末節上,成為了第二名亞元,怎能不感到惋惜?

  要知道無論在什么年代,甚至可以擴大到任何競技項目中,別看第一跟第二僅相差一名,雙方受到的關注度,卻遠遠不在一個層面上。

  因為第一是絕對的勝利者,而第二名,還擔負著失敗者的名稱。

  “功敘兄,當初鄉試首場的時候,看著沈憶宸提前交卷離場,還以為此子年少猖狂,肆意妄為。”

  “現在看來功敘兄說的沒錯,年輕人如若不氣盛,那還能叫年輕人嗎?”

  聽到王一寧說出這句話,在場的其他同考官臉色神情更加驚訝了,原來當初鄉試首場第一交卷的考生,居然就是沈憶宸!

  這家伙提前如此之多,還能取中解元,到底得多強啊?

  看著眾人驚嘆神情,周敘心中滿是得意之色,他估計事先也沒想到自己都這個年齡了,還能以一名年輕人為豪。

  “文通兄言過了,其實認真來說,沈憶宸并不氣盛,反而有種謙謙君子般的儒雅。”

  本來王一寧是有些感慨心情的,結果周敘這句話,把他給噎住了。

  當初在明遠樓上,不是你這老小子說的年少成名者,莫不是有著一股心高氣傲。今日自己不過是順著當初的話說,又變成了謙謙君子般的儒雅?

  好家伙,沈憶宸性格具體如何,你真是在反復橫跳啊。

  “周大人真是慧眼識英才,沒想到原來早已看中沈憶宸。”

  “古有伯樂相馬,今有周大人慧眼識珠啊。”

  “本以為沈憶宸這種勛戚子弟學識好不到哪里去,如今來看,是在下狹隘了,遠不如周大人矣。”

  聽到諸位同僚的彩虹屁,周敘連連擺手道:“謬贊,諸位同仁真是謬贊了,本官愧不敢當啊。”

  話雖這樣說,但周敘臉上的皺紋,卻因笑容而更深了…

  一番互相吹捧之后,排名工作還是要繼續的。很快其余試卷的彌封也被拆開,三、四、五名的經魁,以及第六名的亞魁都認真確定好,后續的那些名次就不太重要了。

  畢竟鄉試不是會試,沒有二甲跟三甲之區分,也影響不到做官分配。

  確定了取中人選之后,自然就是填寫榜單,此時所有鄉試官員,包括外簾監考官都會齊聚內堂,逐一核對錄取士子們的墨卷,以保證填榜不會出現錯誤。

  不過哪怕如此,在乾隆三十五年也出現過離譜的錯誤,把鄉試錄取第二十名,寫成了第十二名,估計在場官員都集體瞎了吧…

  另外鄉試放榜時間也有特殊規定,那就是多會選取寅、辰兩日,其中寅屬虎,辰屬龍,于是鄉試榜單也被稱之為“龍虎榜”。

  正統九年八月二十八日,這天就是順天鄉試放榜時間,順天府署外面已經站滿了密密麻麻的生員,都在期待著自己榜上有名。

  甚至有些著急的考生,還不斷向府前衙役們打聽具體發榜時辰,等待過程之中早已心急如焚。

  沈憶宸此刻正坐在府署對面的茶棚里面,悠閑的品著粗茶,絲毫沒有擠入人堆中打探榜單結果的想法。

  要知道現在還屬于夏秋之際,外面太陽正烈起碼三十多度,文人們為了保持形象還得穿著長衫,不能像后世那樣穿個短袖短褲什么的。

  這群人密密麻麻的,萬一在里面悶中暑了,以現在的醫學技術不一定能搶救回來。

  沒取中也就算了,要是中舉掛了,那真可謂出師未捷身先死…

  “這位相公真是好心性,老朽在這開茶攤幾十年了,見證過數屆鄉試放榜,還沒有哪位能如同相公這般淡然品茶。”

  開茶攤的老漢看著沈憶宸始終不緊不慢的抿著茶水,哪怕放榜時間馬上就要來臨都不為所動,這種淡定還真是生平未見。

  聽到這話,沈憶宸笑著回道:“反正放榜會唱名的,現在人多也擠不進去,還不如喝口茶水解暑。”

  正統九年是最后一屆人數爆炸的鄉試,足足接近萬人擠在順天府署門口,就算沈憶宸有這份看榜的心,也沒那份實力殺出一條“血路”。

  想想看后世讀書操場上幾千人列隊是什么場面,就能理解接近萬人有多么壯觀了。

  鄉試的龍虎榜,不過一張幾平方大小的紙張,最多十來個人擠在前面,就能把榜單給遮蓋的嚴嚴實實。

  再加上人群都會往榜單處涌來,就導致了前面的人出不去,后面的人進不來。稍微靠后一點的,壓根就看不到榜單上的取中人名。

  后世電視上面放榜,就幾十號人輕松討論的場面,那純粹是瞎扯淡。事實上除了考生,還有仆人隨從跟看熱鬧的圍觀群眾,應該人山人海才對。

  為了防止踩踏事故發生,以及讓更多的考生能第一時間得知取中情況,古代都會專門修建一座唱經樓,讓書吏站在樓上唱名,類似于后世的大喇叭廣播。

  還真別說,后世現存的唯一一座古代唱經樓,也就是太原唱經樓,沈憶宸還親身觀臨過。

  沒想到那時候的看客,如今成為了親歷者。

  “相公話說的在理,卻能做到這點的寥寥無幾。”

  “是啊,這可是中舉啊。”

  沈憶宸長嘆一口氣,中舉是真正能改變人一生命運的時刻,有多少人能做到云淡風輕?

  就連后世高考成績放榜時刻,都會各種網站崩潰,電話查詢打爆,更別說現在了。

  就在沈憶宸與茶攤老漢聊天的時候,有一名模樣二十來歲的年輕生員跑進了茶棚,喘著粗氣說道:“店家,有沒有涼茶,給我來一碗。”

  “有,客官稍后。”

  茶攤老漢應了一聲后,就從茶壺中倒出一碗涼茶,遞予這名生員手中。

  “咕咚,咕咚”一碗涼茶大口喝完,這名年輕生員把碗還回去,這才發現茶棚里面還坐著一名生員。

  于是他立馬拱手道:“抱歉兄臺,在下從遠處趕來饑渴難耐,剛才舉止實在不雅。”

  “無妨。”

  沈憶宸擺了擺手,古代文人就是破規矩多,自己現在就是被束縛住了,不然他早就撩袖子扇風了,何必在這里坐著喝茶。

  “不知兄臺該如何稱呼?在下河間府生員蕭彝。”

  “應天府沈憶宸。”

  應天府,沈憶宸?

  聽到應天府這三字,蕭彝感到有些困惑,理論上不應該在江南貢院考鄉試嗎,怎么千里迢迢來到京師了。

  并且沈憶宸這個名字,怎么聽著好像很耳熟啊,總感覺在哪里聽過。

  仔細思索了一會兒,這名叫做蕭彝的生員,張大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望向沈憶宸。

  “閣下莫非就是寫出了《臨江仙》、《劍如虹》的應天案首沈憶宸?”

  目前周圍也沒有其他士子,所以沈憶宸點了點頭,干脆承認道:“正是在下。”

  “久仰,久仰,沈兄的詩詞在下讀過數遍,沒想到今日得以親見,真是深感榮幸!”

  看來沈憶宸的詩詞,在大明年輕士子文人中,確實影響力不小。之前在應天會館遇到的許逢原,現在碰到的蕭彝,都對他遵從有加。

  “區區拙作,不足掛齒。”

  “沈兄謙虛了,在下曾經迷茫之時,就被《劍如虹》鼓舞過。特別那句封侯拜將祁連外,才盡回腸蕩氣中,更是引以生平所愿!”

  又是一粉絲…

  沈憶宸感到有些無奈,這人太出名了也不太好,走在哪里都引人注目。

  就在此時,遠處的唱經樓上,傳來了“咚咚咚”的大鼓敲擊聲音。原本喧囂無比的府衙廣場,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就連對話中的沈憶宸跟蕭彝,目光也望向了唱經樓方向,因為大鼓敲擊就意味著,鄉試唱名將馬上到來。

  與此同時,唱經樓上也出現了一排人影,引發了下面等候生員們的歡呼。

  他們分別是以周敘跟王一寧為首的內簾考官,以監察御史為首的外簾監考官,以及新任順天府尹王賢。

  看著遠處唱經樓的諸位大臣,聽著府前廣場上的士子歡呼,就連之前云淡風輕的沈憶宸,此刻也不由有種緊張感。

  自己這一年多的秉燭夜讀勤學不輟,等待的不就是今日唱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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