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哥。”
“哞。”
“莫慌莫慌,我已經到地府了。”池橋松摸不到頭燈,又試了試紫紅葫蘆中能否取出雜物,便立刻知曉現在的情況。
紫紅葫蘆中的雜物,在地府是無法取出的,僅有法寶、靈寶可以。
以及一只盛藥的小玉瓶也可以。
隨即,他將一枚拳頭大的夜明珠拿出來,瞬息之間夜明珠的微光,將周圍環境勉強照亮,如同滿月的亮度。
有了光線,配合神識,池橋松已經能看清楚周圍環境。
赫然處于山洞之中,一人一鰲一蛟都摔在石頭上,神識無法透過這些石頭——仔細觀察可以看到石頭中仿佛藏著霧氣。
這霧氣與苦泉、灌江盡頭的霧氣之墻,幾乎一樣。
而山洞的另一邊,有一條小溪緩緩流淌,墻壁中的霧氣不斷凝聚成水滴,然后匯入這條小溪之中。
小溪緩緩流向山洞深處。
而另一邊,赫然是一道霧氣之墻。
“穿過這道霧氣之墻,就能回到玉岤古墓了。”池橋松沒有回頭,而是招呼靈壽子一起坐在小青背上,“走,我們沿著這條小溪往下走,看看到底是不是通往地府,還是說,通往另一座類似澴江口的上古大能道場。”
“哞!”
小青牛叫一聲,貼著巖石爬行——這里沒有靈氣,無法御氣飛行。
有夜明珠照見陰陽路,池橋松一行便在山洞中隨著小溪水一道蜿蜒前行,山壁的巖石之中都有霧氣升騰,并凝結為水滴,然后匯入小溪水。
使得小溪水不斷壯大,行不過一公里路程,小溪水已經壯大成小河水,這時忽然山洞開闊,竟然來到一處地下洞窟。
“那是什么?”池橋松神識掃過,便看到洞窟之中的平地上,有一根豎起的木頭,“小青,過去看看!”
靠近才看清楚,這似乎是一根陰沉木,被立在了洞窟中。
陰沉木上還有一行豎寫的文字,不是鳥蟲篆,也不是篆書,而是普通的行書:“八隣篾年,不死不眠。”
“這是什么意思?”靈壽子不解。
池橋松指了指洞窟的角落,澹澹道:“看那邊,或許你就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了。”
靈壽子轉過頭去,看向角落的黑暗陰影處,啪嗒,似乎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隨即一道高瘦的身影從角落走來。
“蒙元貴族姓氏與大夏姓氏截然不同,其中就有一部以八隣為姓氏,所以,這根陰沉木應該就是這位八隣篾年所立。”
池橋松說著,高舉夜明珠。
高瘦身影越走越近,澹澹熒光照在他身上,將他的樣子照清楚,赫然是一具骷髏,身上掛著破爛布條。
“尸變?”靈壽子皺眉。
“哞!”小青做出惡狠狠的表情。
“這里是地府,或許,正如他自己所立陰沉木上的文字,不死不眠。”池橋松心念一動,頓時三把玉如意凝現,并迅速激發第一道核心,化作師寶神劍。
骷髏八隣篾年,手中同樣拿著一柄寶劍,熒光照在劍刃上,閃爍著凜冽寒光。
驀然。
它的骷髏眼眶中,如同蠟燭點燃一般,亮起兩道猩紅色鬼火。
然后提起寶劍,便如人類一樣揮舞寶劍戰斗,向池橋松發起了悍然攻擊,一招一式,都蘊含著恐怖威力。
“池哥!”
“退后,觀戰!”池橋松隨后往后揮了一下手。
然后握住師寶神劍,與骷髏八隣篾年戰斗在一起,師寶神劍乃是先天法寶所化,其中更有克制神鬼兇邪的神力。
不過骷髏八隣篾年手中的寶劍,也是上等法寶,竟然能震蕩、化解師寶神劍中力量。
沒有靈氣。
池橋松的真氣也無法外放,施展不出經典劍法。
但是依靠《白虹仙劍》的精妙招式,再灌注強大真氣進入師寶神劍,直接把八隣篾年打得節節敗退,只剩些許招架之力。
“吒!”
一記劍法直刺,仿佛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骷髏八隣篾年被轟然擊飛,手中寶劍也哐當落地。
不過骷髏八隣篾年翻個身就爬起來,然后飛快向寶劍撲過去,卻被池橋松再一記劍法砍中頸椎,腦袋便后仰九十度,幾乎折成一個直角。
池橋松用腳一踩寶劍劍柄,寶劍立刻彈起,被他用手接住。
也不祭煉,直接溝通紫紅葫蘆,將寶劍收進了紫紅葫蘆當中——這可是上等法寶,難得來一趟地府,先嘗點甜頭。
“嘶!”骷髏八隣篾年張嘴,從牙齒縫隙發出好似吹氣的聲音,沒有了寶劍它便以一雙骷髏鐵拳攻擊。
啪嗒!
師寶神劍的劍刃寬面,直接抽在骷髏腦袋上,把骷髏八隣篾年抽得轉了兩圈,然后摔倒在地上。
失去寶劍之后,骷髏八隣篾年的戰斗力斷崖般下跌——實際上即便持有寶劍,骷髏八隣篾年的戰斗力也不強。
至少在上師巨擘池橋松面前,這點戰斗力不夠看。
“僵尸分紫僵、白僵、綠僵、毛僵、飛僵、游尸、伏尸、不化骨八個等級,八隣篾年所化的骷髏,大概就是不化骨。”
池橋松的神識橫掃,直接旋風一般沖進骷髏眼眶之中。
仿佛一陣強風吹過,兩盞猩紅的鬼火,瞬間熄滅,骷髏八隣篾年便呆呆站在原地,再無一點掙扎反應。
靈壽子見了,唏噓不已:“所謂不死不眠,就是這等模樣,不知這八隣篾年,是否后悔進了地府。”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即便知道后果,重來一次,恐怕八隣篾年依然選擇下地府撞大運。”池橋松卻對此十分理解。
因為換成是他的話,也會在臨死前拼一把。
大不了橫死而已,至于死后能不能得到安寧,毫無意義,意識一旦磨滅,剩下的軀體如何腐爛,那是大自然的事情。
若是萬一撞到運氣,得了長生,便是大賺特賺血賺。
這么說著,他已經抓起骷髏,真氣溝通紫紅葫蘆,直接將這一副骷髏裝了進去——骷髏意識已經被沖散,成為死物。
他又往前走兩步,拔起地上立著的陰沉木,也塞進了紫紅葫蘆中。
陰沉木本就是一件寶貝,屬于上等煉器材料,不比雷擊木差多少,而且這可是地府的陰沉木,屬性絕對非凡。
“走吧。”
洞窟再無它物,池橋松便跳上小青背上,繼續沿著小河水往下游前進。
走不出一里路,忽然發現前方已經沒有路,小河水直接撞在洞壁上,然后打著旋兒陷入暗河之中。
“難怪八隣篾年走不下去,這里根本沒法再走!”
師寶神劍迅速凝化為經寶神槍,對著巖壁就戳起來。
可惜戳了幾十下,巖壁沒有留下絲毫痕跡,池橋松嘆道:“巖壁恐怕就是地府的邊緣,絕不是我能打破。”
“池哥,下水嗎?”靈壽子詢問。
“別急,讓我做個實驗。”
池橋松記起當初鰲靈對自己的警告,活人不能觸碰弱水,這條小河雖然不是弱水大河,但肯定匯入弱水。
他從紫紅葫蘆中掏出小玉瓶,就是羅師留下的盛藥瓶。
蹲下來,小心翼翼的裝了一點河水進去,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將小玉瓶中的河水,緩緩倒出一滴,滴在手指尖。
冰冰涼涼。
除此之外,再無感覺。
“咦!”池橋松大喜,“靈壽子,看到了嗎,這河水對我沒有效果。”
“看到了,池哥,給我也倒一些。”靈壽子伸出自己的手,暗河太窄,他無法化形為大鰲,只能以人形游過,所以也要試一試。
水滴倒下去,靈壽子也無恙。
最后輪到小青來做實驗,池橋松滴了一滴河水,在它的尾巴尖上。
霎那間,小青便如同被火燎一般哀嚎,“哞”、“哞”叫聲凄厲,只見它從尾巴部位開始冰消瓦解,眨眼之間尾巴尖上的鱗片和尾鰭就瓦解一小半。
池橋松大驚,師寶神劍狠狠揮動,直接將小青的尾巴尖砍斷,血水滋啦噴濺。
但是卻并不能阻止小青尾巴又從斷口位置,繼續開始冰消瓦解,小青的哀嚎也依然在持續,牛叫聲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