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一直氣定神閑的白衣書生,直接被陳淵的一番話噴的破防,每一句話都是往他心口上戳,尤其是百無一用的窮酸腐儒書生,更是讓他臉色鐵青。
覺得有點小覷這個武安侯陳淵了,沒想到他不僅武道天賦冠絕當世,連罵人也能罵的如此....清新脫俗。
“放肆,你這乳臭未干的朝廷走狗,也敢罵我大哥!”樊嬰怒吼一聲。
陳淵冷笑一聲,他罵的這些話,問心無愧!
他是殺了不少人,其中不少人都有私怨,但就是合理合法,還為了中原不惜搏命,罵那些高風亮節的自是說不出口。
說一說這些梁山賊寇還是站在道德制高點的。
“你一野豬般的狗東西也敢呵斥我?欺軟怕硬,為禍一方,樊嬰,你要是還有點膽氣,盡可上前一戰。
看看本侯能否活剝了你這野豬!”
“你找死!”
樊嬰低吼一聲,徹底被激怒,直接握住手中磨盤大小的兩柄巨斧,就要上前砍死陳淵,以泄心頭之恨!
“樊嬰,回來!”
宋倫的氣度還是有的,就算是被噴的破防,此刻也能迅速調整心態。
“大哥,這小子...”
“回來!”
“哎!”
樊嬰長嘆一聲,緩緩退至身后。
“武安侯好口才,不愧是聞名天下的才子,文武雙全,不過,你我也都是有身份的人,說這些未免有些雞肋。”
宋倫轉移話題,因為他發現自己還真沒有底氣去說陳淵的不是,再怎么樣,他也是中原聞名的英雄。
單單在涼州城舍生忘死,已經讓他的名聲在北方達到了頂峰。
他們這些背反朝廷的反賊,確實說不出什么來。
至于跟反賊在湯山做交易,他們都心知肚明,但他就是沒有任何證據,因為在明面上,陳淵為了以后起事,防止朝廷發覺,將自己撇的很干凈。
更是從沒有為了湯山勢力的擴張動過手,只不過這個原因主要還是他不在.....
“宋寨主想說什么?”
“你既然在這等我們,想來是有些依仗的,現在本座已至,有什么能耐不妨便使出來,讓本座看看。”
宋倫其實窺視了陳淵有一會兒了,只不過之前在更遠處罷了。
他剛開始以為陳淵是有著什么底氣,附近埋伏了朝廷的強者請君入甕而已,結果他搜查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怪異。
心中屬實是有些好奇。
但要說陳淵真就自己一人,那也有些不太可能。
他再強,也沒有能力跨越兩個境界交鋒,元神修為面對陽神真君,真的就是只有死路一條。
“依仗?呵呵....”陳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對付宋寨主和一頭蠢貨,還需要什么依仗,我自己難道就殺不了嗎?”
“笑話,陳淵,本座因為涼州城的事兒敬你一聲武安侯,但是想靠著元神修為與我交手,你還差得遠。
也罷,既然你不愿說,那本座就試試你的深淺,要是沒有什么能耐,今天,就為關海兄弟陪葬吧!”
宋倫冷哼一聲,手中折扇勐然一合,說罷之后就要動手。
而陳淵早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收集氣運了,一抹隱晦的黑色火焰神紋在眉心若隱若現,皇屠刀內也有一道黑線與陳淵隱隱相合。
修羅真君....正式上....
但,還沒有等他讓摩羅附身,宋倫還沒有動手的時候,周圍的虛空微不可察的生出了一絲絲隱晦的波動。
還有人!
陳淵與宋倫瞬間一驚。
摩羅還沒有完全附身,修羅真君也沒有完全上線,陳淵基本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白衣書生宋倫的身上。
但即便是如此,還有一人默默潛藏在暗中,也足夠驚人了。
因為,這并不是陳淵合宋倫主動發現,而是那人自己泄露了一絲氣息,這才讓他們感知到周圍的虛空有些動靜。
“是誰!”
陳淵目光一凝,心中一驚,死死的將目光轉移了過去。
對付他一個元神真人,宋倫居然還提前做準備,著實是有些跌份兒了,但還沒等他說什么,宋倫那邊倒是先開了口。
“呵呵,本座就說你沒有那么大的膽子,周圍果然還有人存在,何方神圣,還不速速出來一見?”
宋倫目光警惕,剛剛接近的一些距離,此刻又迅速的拉開。
我的人?
陳淵面露狐疑,心中卻是一驚。
他自己做過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絕對沒有提前準備過什么,而從宋倫的口中能讓他判斷出兩個可能。
一個就是還有第三方勢力,但不知為何主動現身。
第二個,則是宋倫在故意讓他放松警惕,準備來一個突襲。
兩個可能中,陳淵絕對還是第一個的可能性比較大一些。
周圍傳來一陣澹澹的輕笑:
“宋寨主,許久未見了。”
話音落罷,方才的虛空漣漪動靜越來越大,一身著黑袍,臉上帶著鬼面的男子緩緩現身,逸散出一股極強的修為氣息。
陽神真君!
“七殺殿閻羅!”
陳淵目光一沉,眼底泛起一絲殺意。
之前在沉血湖他就已經殺過一個閻羅,但按照規矩,七殺殿其實并沒有報復,現在前來,或許又是有什么人想要暗殺他了。
倒是這個閻羅或許有點太過自信了,居然主動現身,面對面的想要殺他。
兩個真君,而且還都不弱。
講真,陳淵原本尚且有些的勝算的念頭,此刻也已經被壓了下來。
倒不是說摩羅對付不了他們,而是因為一旦交手的時間過長,摩羅剛剛修養的傷勢恐怕還得再加重。
交手有些得不償失。
摩羅跟著他是求個安穩,準備修養傷勢,結果他卻屢屢借用他的力量,不僅沒有將傷勢恢復,反而還加重了不少。
著實是有些過意不去。
“楚江王。”
白衣書生宋倫眉頭一皺,面露凝重,一旁的黑須大漢樊嬰則是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幾年前七殺殿曾對梁山動過一次手。
出手的就是這位楚江王,若不是宋倫出手擋了一把,宗師他皮糙肉厚,主修肉身,也得被打個半死。
陳淵聽到這個名字,目光也微微閃動,露出一絲凝重之色。
七殺殿以七位閻羅揚名天下,形事頗為詭秘,但以朝廷的力量還是基本上摸清了七殺殿的實力。
除了至尊榜前十的那位七殺殿主,最讓人注意的就是這位第二閻羅,楚江王!
實力僅在七殺殿主之下,出手近十次,從未失手過,是真正的王牌殺手。
“許久未見了宋寨主。”楚江王澹澹一笑。
“怎么,七殺殿身為魔道仙門,如今都要與朝廷合作了嗎?”宋倫眉頭一皺,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七殺殿的宗旨是只殺人,無論雇主是誰,現在有人花錢讓我七殺殿保住陳淵的命,宋寨主要是識相,最好還是退去。”
“這話讓七殺殿殿主來說還差多,但憑你楚江王,恐怕還不夠吧?”宋倫負手而立,回應道。
“宋寨主怎么又不知道殿主沒有來?你們梁山最近幾年是越來越過分了,要是在此處殺了你這位梁山寨主。
對七殺殿來說也是一個好消息。”
楚江王絲毫不慌,甚至還有些希望宋倫留下的意思。
有人保我的命?
是誰?
陳淵聽著二人的對話,眉頭緊皺,面露思索之意,他來血州的消息沒有幾個人知道,也很少有人能出得起價錢請動七殺殿的第二閻羅楚江王。
著實的怪異,也讓他想不清楚。
宋倫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有些難看之意,他很清楚,這位楚江王的實力不凡,從來沒有展現出真正的實力過。
他沒有把握斬殺此人,若是暗中還有七殺殿殿主存在,再加上一個手段不凡的陳淵,一旦交手,想走就難了。
他不是沒有想過楚江王在詐他,只是不敢賭而已。
七殺殿行事一直都是如此,讓人摸不清頭腦。
“好,武安侯,今日算你有準備,本座殺不了你,不過七殺殿能保你一時,卻保不了你一世,日后還有時間。
一定讓武安侯將關海兄弟的仇怨還清。”
宋倫凝視著陳淵威脅道。
“宋寨主當這賊寇怕是當的腦子有些拎不清了,不過一伙賊寇而已,本侯又有何懼?你若有膽,盡可來殺我。
你若不殺,便休怪我打上梁山了!”
講真,陳淵此時是真的想要動手的,但一個摸不清頭腦的七殺殿閻羅在一旁窺視,也讓他有些忌憚。
為了安危著想,不能貿然動手。
“好,好,好,不愧是武安侯,真是好膽氣,那本座就在梁山恭候你一段時間,看你敢不敢匹馬單刀上梁山!”
放了幾句狠話,宋倫冷哼一聲:
“走!”
話音剛落,其周身便閃爍出一道道光芒,將樊嬰與他籠罩了進去,轉瞬間便消失無蹤,仿佛從沒有來過一樣。
陳淵長出了一口氣,眼神中有些惋惜。
要是宋倫靠近,他又借助摩羅的實力的話,絕對有希望斬了這位真君,奪了他身上的氣運。
“怎么,想殺他?”
楚江王目送宋倫離開,轉而望向陳淵,看出了他有些惋惜的神色。
“此人是梁山賊首,若是殺了,也是大功一件。”
陳淵自然是不會透露太多。
“你殺不了他的。”楚江王搖搖頭:
“本座知道你有些實力,或能勝過普通真君,但宋倫此人沒有那么簡單,警惕性極高,方才看似動手,其實早已經留了后路。
只要察覺到不對,就能迅速離開,單靠虛空封禁攔不住他。”
“閣下對此人倒是很了解。”
“七殺殿與梁山之間的事情想來你也聽說過,要是此人這么好殺的話,也不會有眼下這個局勢了。”
“為什么說這么多?”
陳淵面露狐疑,覺得這個閻羅有些不對勁。
“想說了而已。”
看著陳淵這有些相像的面容,楚江王的眼中有些恍忽,也有些感嘆,幾十年了,終于見到了妹妹的孩子。
不愧是陳家的種。
“陳某想知道,究竟是何人請動的七殺殿前來護住我,閣下能否告知?”見此人似乎挺好說話,陳淵也問出了這個問題。
跟他有關系的人不少,但知道他如今在血州的人沒有幾個。
要是查不明白,總有些不得勁兒。
“是你舅舅。”
楚江王凝視著陳淵沉聲道。
“舅舅.....”陳淵瞬間就想到了之前見到大伯吳道子的時候,他曾經說過的話,舅舅在幾十年前就被朝廷圍殺致死了才對。
整個陳家也沒有什么子嗣留存,只留下了一些家卷和婦孺。
“他不是死了嗎?”
陳淵盯著楚江王。
楚江王:“......”
“他沒有死。”
沉吟片刻,楚江王繼續說。
“他在哪里?閣下能否告知?”對于這個有血緣關系的舅舅,陳淵說親近倒也沒有,但此人專門找人護著他。
縱使好心辦了壞事兒,可情分也得記住。
或許,還能在未來助他一臂之力。
“在你面前。”
楚江王呵呵一笑。
陳淵面色一變,問道:
“你....就是....”
“不錯,我就是你二舅陳懷義!”楚江王輕嘆一聲,將臉上的鬼面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有些蒼白的面孔。
但若是細看的話,也能發現此人的面容與他也有兩分相像。
外甥像舅.....
陳淵驚愕在了當場,他一直以為那個素未謀面的舅舅已經死了,完全沒有想過,此人不僅沒有死,還成為七殺殿的二號人物,楚江王!
現在還專門來此地幫他。
陳懷義這個名字,陳淵不算陌生,當初就從大伯吳道子的口中聽說過,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看出了陳淵此時的變化,陳懷義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追憶:
“當年大楚覆滅,皇朝崩壞,項家殘部出逃京城,逃往了南方,而我陳家世代忠于項氏皇族,在我父親也就是你外公隕落之后,便隨著項家一起離開了。
百多年發展,我的修為也一日千里,達到了真君境界,但有一次外出幫項千秋找一樣的東西的時候。
行蹤意外泄露,被朝廷的真君布下了天羅地網追殺,最后,眼見十死無生的局面,我只能假死,遁入虛空亂流。
因為我手中有一些后手,在虛空亂流中未死,只落得個重傷的下場。”
“因為懷疑我的蹤跡泄露跟項家有關,之后的幾十年時間我便一直沒有現過身,改名換姓,隱匿行蹤加入了七殺殿,一步步走到了楚江王的位置。
只是當我爬上高位,傷勢恢復大半的時候想要找你母親帶她離開項家的時候,卻意外得知了你們的死訊。
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很后悔沒有早點找到你們,想著滅了項家給我妹妹報仇雪恨,又在機緣巧合下發現了你還沒有死。
只是因為項千秋的緣故暫時沒有與你相認.....”
陳懷義低喃著聲音,講述曾經的過往,身上生出了一抹悲傷之意。
他當年最疼的就是那個小妹,最后卻連她最后一面都沒有見,他心中有恨意,對項家和項千秋的恨意。
“那現在?”
“現在時機算是成熟了,你也已經成長到了這個地步,原本我便想著尋個機會與你相認,沒想到你小子還真是不消停。
剛在涼州鬧出了動靜,現在又跟梁山結了怨。”
陳懷義搖搖頭,有些苦笑。
“你是如何知道我娘是死在了項家?”陳淵凝視著此人。
“項家雖然失了皇位,但八百年的底蘊沒有那么簡單,當初要不是實在不可力敵,僅憑司馬家還沒有那個資格敢奪位。
你娘一直都被項家保護的很好,修為也不弱,怎么可能就這么輕輕松松的死了?雖然沒有證據,但我就是有這個感覺。
萱靈的死,跟項千秋有很大的關系。”
“當初轉輪王和沉血湖也跟你有關吧?”陳淵的腦海中迅速串聯,想到了當初的一些事情,實在是太巧合了。
機緣指引的地方是沉血湖,大伯也讓他去沉血湖,結果沉血湖內沉睡著陳家軍的英靈,把煉神巔峰的轉輪王一波帶走。
“不錯,東瀛倭奴想要殺你,請動了轉輪王,我即便是身為楚江王沒有合理的原因也拒絕不了,只能讓轉輪隕落在那里。
順便,讓你知道自己體內還流淌著一半的陳氏族血。”
“轉輪王死了之后,七殺殿按照慣例沒有對你出手,我又閑來無事,就殺了幾個倭奴幫你出氣,現在恐怕才剛剛恢復元氣。”
“多謝....二舅!”
陳淵站起身,躬身一禮。
不管如何,至少在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素未謀面的舅舅對他是沒有什么壞心思的,當得起一拜。
“你是萱靈的獨子,又姓陳,便是我陳家的人,不幫你我幫誰?”聽著陳淵喊出的一聲舅舅,陳懷義雖然面色上沒有多少變化。
但心里卻是樂開了花。
陳家后繼有人!
萱靈若是見到兒子沒有死,還成長的如此好,想來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陳淵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現在還沒有特別中意的女子吧?”
忽的,陳懷義話音陡然一轉,甚至變得有點太快,讓陳淵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驚愕的說:
“二舅這是什么意思?”
“你有個表姐.....”
猜猜表姐是誰,以前出場過幾章,但后來存在感就不高了,猜中有口頭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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