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祭場。
七神侍在列,第一神侍自然不用說,是李素曾經遇上有過對話之人。
剩下的二、三、四、五、六也全部都是與李素對戰過之人,但最終被他逃走。
至于第七神侍則是差點被李素打死,最后依靠天神力量保護才好不容易逃的生機的那個。
會場,氣氛很凝重。
除了第一神侍之外,其余六人神情一別往常,第二神侍表情特別古怪眼睛、鼻子、嘴巴、臉頰都表現出了一個極端的情緒,卻每一個相同,整張臉彷佛拼湊而成。
第三神侍臉色一場憤怒,面容猙獰如同惡鬼,看著什么都憤怒無比,想要將其破壞。
第四神侍眼眸中有雷電閃爍,渾身上下交纏雷光。
第五神侍,渾身白霧繚繞,身前石桌,身下石椅都凝結冰霜。
第六神侍最是恐怖,渾身上下不滿撕裂傷痕,有鮮血不斷流出,從上一個傷口流出來,又從下一個傷口留進去。
最后是第七神侍,他渾身有形成一個巨大氣場,壓制四周。
“沉,這次的事情,你如何解釋?”
第三神侍滿臉怒容,本就憤怒的他這一瞬間更加憤怒,他怒吼道:“這污染圖騰誓約的血液來自你所掌控的人族血脈,居然還是共主血脈。”
嗡嗡,嗡嗡嗡!
第七神侍張開自己的嘴巴,卻發出的是嗡嗡作響之聲,并不是語言。
事情的經過我已經從血脈那邊得到,那一脈意志也被我待了過來,交給了你們,經過查驗并不是這一脈有人叛變,而是被鉆了空子。
第三神侍依舊憤怒,他目光死死的盯著第七神侍:“如此重大的損失,你就一句空子就解釋了嗎?”
嗡嗡,嗡嗡!(那里你要如何?)
“好了!”
第一神侍揮了揮手,“怒,這次的事兒也不怪老七,畢竟也沒人會想到被奴役百萬日夜的螻蟻里居然又一次有人覺醒,如當初巢皇一般洞察偉業,掌握神力。
這樣的人族已然不能算作螻蟻,用血孽那邊的話怎么說來著?哦,對了,已經可以說是偽神了,即便說這樣的人族出現在我們的地盤上,想來也差不多是這么一個局面,又或者說更糟糕?
并且發生的事情也已經發生了,這會兒追究沒有任何意義,對現在的我們而言,重點在于兩個方面。
第一個,有一個巢皇出現了,無疑這將會極大的改變人神之間的立場,和獸神不同,它并沒有智慧,不會主動吸收信仰,只會被動承受,給與庇護而已。可一個新生的偽神,一旦他如同巢皇一般主動接納人族,吸收信仰的話,這無疑會讓他很快的強大起來。
而第二個問題就是,因為契約修改的原因,我們的本體都在全力鎮壓體內意志,活著的對我們而言只是少部分,更重要的是死亡的,這才是我們強大的源泉,因為契約解除,他們的信仰開始變得散亂,這個處理起來才是最大的問題。”
七天神手中,事實上就算是第一神,所有的人族也不多,不過區區幾百萬而已。
這點數量產生的即便說生者也不過杯水車薪,真正龐大的提力量,可怕的源頭是死者,那百萬個日夜所累積下來的亡者意志。
三十天基本上就等同于一代人下,她們所持有的那是數十萬代之多的人族亡者的意志。
為啥李素會絕望,明明他天賦那么驚人,就是因為這份累積下來的數量實在是太過于可怕了。
哪怕只是一個十萬人的部落,20萬代之后,即便始終維持十萬人,那都是多少?
兩百億!
即便靈魂意志遠不如生者,減半也是一百億。
這絕對是一個無比絕望的數字,讓李素吃飯都如同嚼蠟一般。
也就是虧得這個數值雖然龐大,效率卻極差,品質只能說一般,不然李素真是一點期望都不報,直接找個坑把自己埋了。
為什么天神沒辦法動彈?事實上就是此時此刻她們也只是勉強分心出來,越強的天神無疑就越是如此,反而是第七神它存在歲月最短,連人話都不會說只能靠通過聲音傳達意志,且奴役的人族最少,持有的亡魂不過數百萬,反而是最先壓住體內暴動的人。
即便如此,他也依舊行動不能,肉身停在了某處,不停鎮壓自身體內亡魂,放置逸散導致自身力量大跌。
“這也算是得了一個教訓吧,一直都沒有對手,也不存在能夠威脅自身的敵人,唯一的對手只是區區無智走獸,數百萬個日夜下來,過度放松警惕了。”
第一神澹澹道:“好好回想一下曾經吧,我的同胞,那個被走獸當作目標,被追殺的時刻,曾經那么多的同胞,卻僅僅只剩下了我們,那段慘痛的歷史,我覺得應該回想一下了。”
“這是是我們運氣好,人類被壓制的太狠,幾乎已經失去掙扎的力量,唯一能夠做的也僅僅只是改變圖騰契約里對人族不利的地方,而不是直接進行全面的摧毀,若這次偷襲的是獸神,恐怕瞬間圖騰就會被它撕碎。”
“所以可以這么說,這一次的危機,已經相當于我們都被成功殺死一次也不為過了。”
第一神話語落下,其余六神臉色頓時變化了一下,因為誓約依舊存在的關系,她們所汲取的亡魂只是在點點散落,若是直接擊毀,那就相當于誓約徹底斷掉,她們會直接喪失掉大部分的力量,甚至于說死亡也不為過。
可以說毫無疑問的這一次情況相當兇險,差點一點就萬劫不復了。
能夠成為天神,一步步奴役無數人族,達成如今的局面,在座除了第七神之外,沒有蠢貨,蠢材也沒資格坐在這里,早在數百萬個日夜前已經死了,被野獸吞噬。
“那群血孽,干的不錯,要褒獎。”
第一神臉上露出笑容,“以螻蟻之身,像我們舉起利刃,還成功以小博大,得夸獎一二。”
“明明生存空間都被我們擠壓的快沒有了,卻成功反擊,讓擁有無上偉力的我們短時間之內恐怕都難以行動,為自己爭取了不少時間。”
第二神用著有數十種不同情緒的臉看向第一神道:“第一,你究竟想說什么?還有為什么之前你沒出手?還任由對方逃走?”
“說笑了,我只是偶然降臨在這具身體之中,圖騰誓約被更改的瞬間本體就立刻陷入了混亂當中,主意識全力以赴去鎮壓開始潰散的意志。”
第一神搖了搖頭道:“那會兒的我,還不如我這神侍屬性的時候,根本沒和對方動手的力氣。對方實力不差,既然留不下,強制動手又有什么意義?”
“至于我究竟想說什么,自然是這一次的危機所帶來的警示了。”
“很危險啊!”
“老實說事情發生的瞬間,我留了一身的冷汗,心臟都忍不住撲通撲通的跳,一直到那一刻才意識到看似強大的我們,居然只是空中樓閣,吹一下說不定就散了。”
“自己明明是至高的天神,俯覽眾生,萬物在我們面前都不過是螻蟻,卑微而弱小的存在,其生命長度,思維寬度都不值得一提,太過渺小,回神卻發現自己居然和這些渺小的螻蟻沒有任何區別,差點就失去一切。”
第一神笑著道:“這無疑是一個非常值得深思的問題,作為神明的自己,明明能夠洞察一切,卻居然如此的不完美,半點都沒有發現這份異常,不覺得奇怪嗎?”
“所以大家都冷靜一下,不要因為目前的情況而憤怒,而焦急,沒有必要。”
“事實上我們應該感謝對方,感謝這一次的危機,讓我們意識到了在自己的光輝偉大之下,居然藏著如此致命的危機。”
“作為一個胸懷廣闊的神明,我無疑很感激對方送上來的教訓,讓我深刻學習到了不一樣的東西。所以,接下來這一百個日夜大家就全力以赴的消除自身最后的隱患吧,將這個世界讓給對方。”
其余六人忍不住的一愣,他們怔怔的看了第一神片刻,“你是說我們放棄所有的一切,將這個世界交給那個破壞了我們圖騰誓約的人類螻蟻?”
“當然不是,只是全力以赴的去解決隱患,不在理會外界的信息而已,部落上留下的力量依舊留下,該給的庇護依舊給予。”
“你究竟想干什么?”
“若是他能在一百個日夜里一統人族,成為唯一共主的話,你們不覺得這回很有意思嗎?”
第一神笑道:“數百萬歲月的壽命,對我們而言,最精彩的是什么時候?銘刻在我們靈魂上的毫無疑問是那數百萬個歲月之前的記憶吧?而那之后,這個世界還有什么值得讓我們期待的?”
“情緒,已經數百萬歲月了,你除了力量增加之外,還有別的提升嗎?”
“憤怒,你的怒火和數百萬年前溫和了好多,我記得那個時候你的第一個神侍,當你意志降臨瞬間,他根本無法承受,當場就炸了,如今呢?你的核心神力在這漫長歲月有過哪怕一絲進步嗎?”
“雷霆、寒冰、撕裂,沉重姑且不提,他復蘇的太晚,如今力量不夠,還經常跑去和獸神廝殺,你們三個數十萬歲月下來,除了經營力量外,還有什么樂趣嗎?”
五位天神同時怔了一下,她們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片刻后,第三神憤怒開口道:“無聊至極,不過解決隱患的提議倒是不錯,作為神明卻存在如此致命的隱患,的確必須要解決,神明必須完美。”
說罷,他臉上表情一變,憤怒消失,神侍意志回歸主導。
不一會兒,第四、第五、第六神也都紛紛離去。
“嗡嗡,嗡嗡嗡!”(我要殺了肝膽背叛我的人。)
沉重沒走,她看著第一神開口出聲。
“是嗎,隨意就好!”
看著沉重的思緒也離開,第一神滿面笑容的用手撐住了自己的臉,露出無比的笑容道:“好了,劇本給你寫好,地方也騰出來了,除了第七之外,一百個日夜不會有神會對你出手,真期望你能成長起來啊。”
唯一沒走的第二神情緒開口出聲:“沉重可說了她要出手的,你覺得他能贏過天神?即便說最弱的。”
第一神笑道:“連沉重這剛復數了一萬多點歲月的天神都對抗不了,那也不值得我期待了,我所渴望的是巢皇,是能夠和我為敵的存在,只有這樣殺掉他才有意義。”
“我的行為已經很古怪了,而你,有些時候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第一,一旦我恢復了,我會全力以赴鎮殺那個人類,不會讓他有機會成長到巢皇的高度。”
說罷,第二神也消失不見。
坐在原位,看著茫然的六神神侍,第一神臉上露出笑容,她拍了拍手道:“好了,接下來開會吧,關于如何針對血孽的行動...。”
一定不要讓我失望啊,只有你夠強,我才能獲取夠多的信息。
這個世界...,它有問題,但是我卻找不到問題所在,而除了巢皇之外,數百萬歲月下來,也有過異常生命出現,但都早早消逝,沒能得到什么。
你...,引發了如此劇變,應該與眾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