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李秀見到了煉炁士之間的切磋。
雖然并沒有什么刀光劍影。
也并沒有什么拳拳到肉的刺激。
畢竟他只是看到了,幾位師兄施展法術,僅是看到了他們的法器在飛騰。
隨后便被,周安帶走了。
但是他對于修行者,他對于煉炁士的憧憬,似乎也變得更加的狂熱。
畢竟那法器一個比一個不凡。
相比于武道高手。
相比于那些沒事就喜歡穿著自己的重型鎧甲,手中拿著大刀長矛的那些高手。
煉炁士似乎更瀟灑一些。
就看他當時看到的那些東西,一個飛起來,閃爍著五彩的七寶玲瓏塔。
整個塔身都是由玉做成。
而且剛剛好一只手就能夠拖的起來,整個七寶玲瓏塔上面有七層。
完完全全是由一大塊完完整整的,沒有一絲瑕疵的寶玉雕刻而成。
每一層都點綴不同的寶物。
珍珠瑪瑙不僅使得它,沒有表現出任何臃腫的感覺。
反而是更加的神異。
還有那混元傘,看起來也是散發著混沌色的光芒。
上面點綴著五寶。
雖然說所有的法器都只是一個巴掌那么大小,并沒有雙手拿起來的那么的高大威武。
但是這才是煉炁士的專長。
施展法術,呼風喚雨,改天換地,這才是煉炁士真正的能力。
若是讓他們放棄自己的優勢,反而如同武道高手一般,舞刀弄槍,那才是真正的倒反天罡呢。
第一天夜里,他滿滿的憧憬。
第二天早早的起來。
他想要看看這道院之中的諸多師兄弟,究竟是怎么做的。
然而。
他已經盡可能的早起了。
畢竟這天剛蒙蒙亮,他能夠憑借著自己的意志起來,這就已經是很不錯了。
但是當他真正的打開房門,走出道院的時候,他發現,此刻早已經有著師兄砍著第一捆的柴回來了。
更恐怖的是。
那柴火每一個都是同樣的粗細,同樣的長短。
背著那高大柴火的師兄與柴火相比,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人,在搬動著巨大的物體一般。
兩者極其不相稱。
看看這重量,恐怕沒有個幾百斤是下不來。
而另一邊。
其他的幾個師兄也是扛著,就如同人的腰肢一般,粗壯的桶在往大缸里打水。
一來一回,速度十分的快。
每一次都是轟隆轟隆的作響。
整個道觀雖然是在早上,但是卻有一種非同一般的熱鬧。
就在這個時候。
剛剛背著柴火回來,放下了那高大柴火的周安,似乎是看到了身著錦袍的李秀。
去看他十分輕盈的走過來。
似乎是砍去了柴火,從后山背過來,也仍然沒費他多少勁一般:
“沒想到師弟竟然起的這么早。”
“為兄,還以為你得天剛大亮了,這才起來準備東西呢。”
“畢竟像師弟這種出身高貴的人,想必應該也不需要早起準備飯食柴火吧?”
周安整個人十分的樸實。
畢竟能夠身著錦袍,的身家來歷肯定不凡。
在他的印象中。
能夠吃好喝好,不用自己干活,就是這些富家公子最大的標簽。
當然了。
這只是他心中的想法。
但是說真的,他其實也并沒有多少阿諛,或者說奉承的思想。
畢竟說真的。
整個道觀幾十上百號人,每一個都是來到山林之中,求仙問道的。
雖然說普通人占大部分。
但是也不乏一些出身高貴,大富大貴的人。
更何況。
這里的普通人也不普通。
因為他們都是識字念書。
就像是周安他自己。
別看他長的跟熊似的,但是他從小也是念過書的,也算是文學的種子。
聽到了周安的話,李秀也是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的笑容:
“師兄,實在是稱贊了。”
“原本師弟以為已經起的夠早了,沒想到師兄的一單柴火都已經打回來了。”
“實在是讓師弟慚愧不已。”
作為皇家子弟,天生基本上是將處理人文關系這種問題點滿的。
再說了。
他覺得他其實也做錯了。
畢竟來了之后什么都沒有問清楚,就睡了一覺,這十分不符合他的身份,他的教育。
聽到了李秀的話,周安不在意的揮了揮手,然后便拉著李秀,來到了他柴火的旁邊:
“既然師弟已經起來了,那就跟師兄一起去打柴吧!”
“咱們道院之中的規矩十分簡單,除了每天單柴劈水,就是練功識字。”
“想必師弟應該是識字的吧?”
這么大的孩子,基本上也都過了念蒙童的時間了,該識字的,也都識字了。
聽到了周安的詢問,李秀連忙回答:
“念過一些書,也算識字。”
別說是識字了,就算是四書五經,他也能夠倒背如流。
甚至宮廷之中的一些秘聞,還有許多的經典,他也略有涉獵,要不然的話,也不至于扒出這玄天觀的消息來。
更何況。
張伯所未評價的玉骨天成,可不僅僅只是身體條件好。
聽到了,他這么說,周安整個人心中也是放下了心來:
“既然如此,那就好。”
“這樣的話,師弟就能夠有大量的時間用來習武了。”
“這樣的話,哪怕是未來沒有成就離開了,這玄天觀也能夠不辜負自己多年來的修行。”
說完之后,他給李秀準備了一個小斧子,又拿著自己的大斧子,背著繩索便向外面走去。
看到了他的動作。
李秀也連忙跟了上去。
然而,還沒有,等他們走出道觀的房間門呢,就看到這道院旁邊最大的幾間屋子里面,突然閃過了幾道人影。
仔細一看。
那不是昨天出來接應清風的,那幾個清字輩的師弟又是誰?
只不過,此刻,這幾個師兄弟,一個個的捂著自己的臉,有的是捂著自己的眼睛。
看起來是不太想讓別人看到的樣子。
雖然心中好奇。
但是既然周安師兄并沒有說什么,那么,李秀自然也不會這時候開口發問。
終于。
他們兩個順著小路緩緩的從到院的門口,走到了后山。
等到他們走到了山間小路上,周安這才開口對著他說道:
“師弟,有什么疑惑,這時候別說就行,為兄已經帶了好多屆師弟。”
“明白諸多師弟的想法。”
聽到了周安這一番話,李秀這才有了詢問的念頭:
“師兄,你來到這道院之中多長時間了?”
“難道只是每天都劈柴燒水,然后習武學文嗎,就沒有一些別的嗎?”
聽到了李秀語言之中的潛意思,周安則是不由得笑了起來。
只看他一邊揮舞著手中的大斧子,似乎是在找著目標,另一邊則是隨口開始說道:
“仙緣仙緣,既然是仙,那其中自然也是有緣分的。”
“像是我等求仙問道的人,每年也會有那么三五個,多的也會有個十幾個。”
“但是每年來的人多,去的人同樣也都不少,這一來一回,每年也就能有幾十不到一百個人留在這里。”
“仙緣哪有那么容易得到的?”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們兩個已經來到了后山的那一片山林之中。
這里的大樹,每一個都是一人橫抱,才能夠抱得過來,甚至有的還需要好多個人。
底下的那些根基藤蔓什么的,根本就已經將整片土地全都鎖住了,走過去都有些艱難。
然而。
看到這一幕之后,周安似乎是十分的高興,一邊拿著手中的斧子,對著大樹比劃。
一邊開口繼續說道:
“更何況,咱們玄天觀,其實對于所有的求仙者都十分的優厚。”
“尋常的求仙者說是求仙者,但是大多不過都是普通人,連氣血搬運之法都沒有。”
“以后最多也是好好的學習文學,最終是進入朝廷當做官員。”
“但是進入了玄天觀則不然。”
“不僅有著老師專門的教導文學,還有著早已經成就了煉炁士的師兄教導氣血搬運之法。”
“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緣?”
到了這個時候,他手中的斧子,已經對準了面前,那足足有一人才能抱得過來的大樹。
砰砰砰。
三斧子直接就砍在了樹上。
每一斧子勢是大力沉。
雖然說整個大樹十分的粗壯,但是也被他砍的碎塊飛起。
“嘿!”
一用力,他就把手中的斧子拔了出來,隨后,一邊用力砍著樹,一邊對著李秀說道:
“若是能夠在這玄天觀之中,認真修行個三五年,出去了這氣血搬運之法,也能夠修行入門。”
“就算是不進入軍隊,在自家之中也能保得家族傳承延續。”
“更甚者,若是運氣十足的話,興許還真的能夠摘得神通道果,這是何等的機緣。”
說到這里的時候,周安最后一斧子已經砍了下去。
而此刻。
那得需要一人才能合抱得住的那一棵大樹,則是轟然倒塌:
“轟隆!”
巨大的聲音,震動的四方都在響動,李秀感覺到自己的腳底都在震顫。
輕車熟路的揮動著手中的大斧子,將整個大樹上面的那些枝條修剪好。
將整個巨大的樹木,完完全全的剃成光棍,周安這才松了一口氣。
隨后便繼續開口說道:
“可惜大部分的求仙者,只是為了自己心目中的修行,一個個也并沒有什么定力。”
“能夠在這里呆上一年的都不多,更別提在這里苦心修行多年的人了。”
“師兄,在這里已經呆了三年,但是這么多年能夠安心的呆在道觀之中的,也就我們幾個罷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周安整個人也是一陣的唏噓,似乎是在感慨這其中的不容易一般。
聽到這話,李秀整個人似乎不知道說什么。
他想過種種。
也設想過種種。
但是此刻,卻真的是讓他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到了這個時候,李秀則是開口對著周安說道:
“師兄,那不知道究竟達到什么樣的要求,才能夠真正的修行?”
“咱們院落之中有人成功過嗎?”
聽著他這似乎帶著顫音的話,周安搖了搖頭,隨后便開口說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
“畢竟師兄我,也僅僅只是比你早來了幾年罷了。”
“興許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興許在幾年前,應當有師兄成功過吧。”
說到這里的時候,周安搖了搖頭,隨后便專心的砍著自己的木頭:
“想這么多干啥,能成自然就能成,成不了,也是自己機緣不夠。”
“腳踏實地,每天一步一步的使自己每天都有進步,這才是最重要的。”
說完之后,他便不再言語,隨后,專心伺候起了自己面前的那巨大的樹木。
看他的樣子。
整個人似乎吹毛求疵,到了讓每一根樹木都要用的整齊。
看起來就跟雕刻一樣。
然而,聽到他說的話的李秀整個人這是不由得一怔。
隨后便恍然大悟一般。
緊接著,只看他拿起旁邊的小斧子,便向著周安走去:
“師兄,我來幫伱。”
看了看他那小個頭,正在拿著大斧子劈木頭的周安則是搖了搖頭:
“師弟,你還是將師兄砍下來的木頭調整一下吧。”
“如今,你還未修成氣血搬運之法,筋骨柔弱一些,還做不了這些。”
聽到他的話之后,李秀也不再堅持,隨后,便拿著自己的小斧頭開始精修起了旁邊的樹木。
他要砍下來的那些木頭都如同師兄砍的那樣。
就這樣。
李秀也是融入了整個道院之中的生活,心靈之中的那些雜念,似乎都被屏除了一般。
每天就跟諸多的師兄弟一樣早起,隨后,便砍柴的砍柴,打水的打水,還有一些做飯的。
他們沒有一個人是完全空閑的。
哪怕是那些真正修成了法力,成為了煉氣士的那些師兄,也仍然需要擔任武術教頭的職位。
砍柴劈水回來自然是吃飯。
而吃完飯之后,他們也是各自學習,練武識字,甚至看起來就跟武館一樣。
在這樣的環境中。
有的求仙者,受不了這樣日復一日繁瑣的日子,看不到未來,便離開了此地。
而也有一些人慢慢的進來。
就這樣,李秀似乎也不再是其中最年輕的了,他逐漸的也如同周安一般,拿起斧子去后山砍柴。
不再奢求其他的。
心靈逐漸的平靜下來。
(本章完)